司馬元顯飛身上前,連斬三劍。 

董耀沒想到一交手對方就立使殺著,他邊擋邊退。 

他發覺這年青伙子劍法上的造詣頗深,這三劍看似平凡,卻斬得又快又狠,連擋三劍使得他的手隱隱作疼。 

司馬元顯則心頭一驚:「想不到謝氏三快劍給他如此輕巧地擋下。」 

董耀眼見接連後退會被逼入那班侍衛的包圍之中,他反手一劍刺出,轉守為攻。 





劍法在高手手中,不需大多花俏。

董耀的劍法,更是簡單樸實。 

他這麼一刺使得司馬元顯本來向董耀肩頭刺去的劍勢止住,他立時回劍檔格。 

因不防這一劍的話,即使董耀的肩頭受傷,自己的小腹也難逃一劍。 

吃虧的事,司馬元顯本來就不做。 又有誰人會以自己的小腹去抵別人的肩頭呢? 





司馬元顯擋了這一劍以後退了兩步,發覺董耀比想像中難纏。 

可他自己也不是省油的燈。 

他提劍再上,這次他使別的劍法。 

他卻不知道,這套劍法對董耀來說極為熟悉。 

「怎麼你會使這套劍法?」董耀一驚。 





司馬元顯不語。 

這套劍法,董耀看過一次。 

是教他武功的人所使的,他最敬愛的謝爺爺。 

但他沒有教自己這套劍法。 

因為這套劍法極其兇險。 

對於當時年紀幼少的他實不太合適。 

所以他授得那位謝爺爺的一套正派的劍法—萬殊劍法。

這套劍法早已是當今天下名列前茅的劍法了。 





然而司馬元顯使的這一套劍法卻比這套劍法狠辣多變。 

司馬元顯一劍向董耀刺來,他以劍相抵,但司馬元顯的劍貼著他的劍不斷往外推,兩把劍不斷劃著圓圈。 

突然司馬元顯運力一拍,以劍身拍向董耀的劍。 

他的劍順著劃圈時的轉動倍增。 

董耀的劍差點脫手。 

司馬元顯抓緊機會,一劍刺來。 董耀側身,伸手向他的劍彈了一指,將劍的去勢打著。 

但劍的來勢太猛,董耀也差點站不住腳。 





卻見司馬元顯舉劍向天一指。 這招董耀看過。 

他從謝爺爺跟一個對頭交手時看過。他舉劍向天一指然後會上前往敵人頸項一抹,一抹封喉。

這招巧的,就是吸引敵人的目光,再一瞬間攻人要害。 

董耀看穿了,他避開了司馬元顯的一抹。 卻躲不過緊接而來的第二招。 

司馬元顯上前一抹揮空,順著這橫揮之勢轉身,背對董耀,往後一刺。 

這一劍正正刺中董耀的右腹。 

董耀大意了。 

他執著於這套劍法是謝爺爺所使的那一套,忽略了他人可以加入後著。 





幸好他還直覺沒有大意,他以劍擋住司馬元顯的劍防止他繼續深入。 

這劍刺得不太深。 司馬元顯本以為能一擊得手,他低估了董耀。 

這一招劍招可為奇著。

卻有一弱點:就是使招者的後背面對著敵人,只要一擊失手,則將自己暴露於敵人的攻擊之下。 

他馬上收劍回身,打算再戰。 

董耀大喝一聲,帶著滿口鮮血,向司馬元顯還了一劍。 

這一劍使足真力,往司馬元顯的胸口一刺。 





可惜司馬元顯退得好快,只被劍尖傷到些微。 

雖只是傷到些微,卻因董耀刺去的劍氣太強,使得司馬元顯胸膛一痛,跪了一跪。 

楊正康看見董耀垂危,馬上棄劍,一腳將劍往侍衛踢去。 

侍衛本以為他棄劍投降,殊不知他竟然將劍當成暗器般往自己踢來,他只能含恨。 

刺死了那名侍衛之後,楊正康上前扶著董耀。 

他看到見董耀已失去知覺,昏了過去。 

傷口並不太深,或傷到些許內臟,若不盡快施救可能會有性命之憂。 

楊正康看了看爬起身來的司馬元顯,道: 「劍法很好!下次再較量!」 

他轉頭向兩女道:「不要戀戰,跑!」 

這時侍衛都被兩女殺退,兩女帶著悅云一路往大門殺去。 

迎來的侍衛顯然沒有那班黑衣侍衛強,更有一些是普通家丁。 

楊正康扶著董耀,一路隨著兩女跑。 

突然,他感到喉頭一寒,立時吐出一口充滿冰塊的鮮血。 

鮮血噴在地上,發出滴嗒之音。

可想言之,這次冰塊的數量比上次要多出好多。 

「這當口...你還吐血!」楊正康大罵。 

他一手捂著胸口,嘗試調理好氣息;一手扶穩董耀,以防他倒下去。 

他也不能如此倒下去。 

倒下去,失去的就是他最重要的兄弟。 

他寧可死也不願意。 

翠菁看見馬上回身拖救,助楊正康殺退追兵。 

「水瑤,快上馬車準備脫離!」翠菁大喊。 

司馬元顯胸口雖痛,但現在他已能勉強站直身子。 

他知道此行來得甚急,好手只帶了七個北府兵領頭,要攔截就只能靠自己。 

他雖然刺了董耀一劍,但也被董耀傷了胸膛。 

他跪了下去,眾目睽睽之下跪倒在地。 他一生從未失敗過。 

這一次對他來說可是個恥辱。 

所以他提劍追趕,馬上看見被奴僕包圍的翠菁。 

「就憑你...?」司馬元顯心頭一怒,突入重圍向她斬去。 

翠菁眉頭一皺,迎劍上前。 

司馬元顯暴怒之下,劍招由狠辣靈活變變單調,卻招招充滿勁力。 

他一陣連劈,將翠菁節節逼退。 

一眾侍衛好像深知他們的主子能獨力擊敗這白衣女子,故誰都沒有在翠菁身後施以暗算。 

事實上,司馬元顯的氣勢已壓倒了翠菁。 

他們本不是同一個實力的人。 

翠菁劍法雖好,武功、劍法在如今的江湖中必屬上等,可他面對的是司馬元顯。 

一個深受司馬道子及各武術名家培育的年輕人。 

一個十六歲便成為征虜將軍,擊殺了晉陽鐵槍王國寶的人。 

一個十七歲便在官場與江湖上呼風喚雨的人。 

一個敢向天下第一劍挑戰,並將其擊退的少年人。 

她被司馬元顯一劍、一劍的發洩著。 

她想以仙靈劍法回避,卻受侍衛們的壓逼而無法施展。 

她想以莊周蝶劍回擊,卻被司馬元顯猶如兒戲般一一破解。 

也許是她支力了。 

平日的她必不如現在軟弱。 

她抵住司馬元顯的一劍又一劍,她十分疲勞。 

她唯一的希望,水瑤跟楊正康他們能夠逃脫。 

她只有拖,拖延著司馬元顯,給他們逃走的機會。 

水瑤她們已上了馬車;楊正康把董耀安頓在馬車上,他跟悅云說道: 「悅云好好按著他的傷口!」 

說罷跳下馬車,斬殺那些嘍囉追兵。 楊正康一路斬殺,力氣消耗得極快。 

神女的仙雪指又將他的內力壓了下去。 

「這小別院怎麼這麼多人!」楊正康暗罵。 

「她要趕不上了!」楊正康咳嗽著。 

水瑤明白。 

她知道翠菁一時間難以殺退敵人,而自己帶著兩名傷者跟一個小女孩,莫說去救援,根本連等候。 

她想等,她卻不能等。 她的眼眶已紅、淚水已滿溢出來。 

她能做,只有忍痛揮動馬鞭。 

這很可能是一場相隔生死的離別。 

她也只能期盼離別過後能夠再會。
已有 0 人追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