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亂中原: 十 燕子的寄願
楊正康下了樓，看見眾人正在吃素麵。
桌子上還有幾個大包。
「看來這種小店也說這些貨色啦。」他攤手道。
「怎麼？不合公子爺胃口？」董耀揶揄道。
「更糟的也吃過！」楊正康拿起個大包就咬下去。
他瞟了瞟水瑤，發覺她的紅暈還沒有完全退去。
「接下來打算怎樣？」董耀問道。
「先到江夏去找艘船渡過盧江，再轉至會稽。」翠菁答道。
「到盧江去？為什麼？」楊正康咬著大包，口齒不清的道。
「得先跟神女會合，再到目的地。」
「哦，還是要面對她啊。」楊正康苦笑。
翠菁橫了他一眼。
「那麼，到會稽去的原因是？」
「這個個我不方便細說，還望公子原諒。」
楊正康皺眉不語。
「現在到江夏還有數天路程，先到市集買匹馬吧。」董耀道。
「我看還是僱輛車合適，楊公子有傷在身，不宜騎馬。」水瑤答。
「我是沒所謂，不過要騎馬倒苦了這小女娃兒。」楊正康指了指悅云。
啜著一口面悅云的眼睛骨碌碌的看著楊正康，一副如夢初醒的樣子。
他們僱了輛破破舊舊的大車。
自從上次一役，楊正康也不敢過於招搖，那車伕一副久未發市的窮酸相，實在不敢恭維。
「各位要到江夏去嗎？哎呀兩位姑娘真漂亮，呀，小姑娘也很標緻！」 當然，多嘴也是他招人討厭之處。
但沒辦法，董耀不願充當車伕這項職責。
「我不懂。」他冷道。
兩女顯然有點不信。
「他就是這樣的人。」楊正康吃吃一笑。
「我不需要懂。」董耀冷冷掉了一句。
然後一行人就得忍受這個多口的車伕。
「你們去江夏做些什麼呢？探親嗎？」車伕問道。
「我們去找船渡江啊。」 還有心情回答的就只有楊正康。
「喔，渡江嗎，我倒認識一些人啊，又安全價錢又合理。」
「那，渡江去那兒呢？做什麼呢？探親嗎？」他連珠炮似的發問。
「啊，我討了兩個媳婦兒，要回鄉探親。」楊正康哈哈大笑。
水瑤聽了後臉色馬上發紅，翠菁則是白了他一眼。
「啊，真好福氣啊大爺，討到兩個如花似玉的姑娘，不像我家的母老虎...。」
然後這車伕就滔滔不絕的說起他的內人來。
「真煩人。」董耀說。
「那你去趕車啊。」楊正康答。
「我不會。你趕。」
「我受傷啦。」楊正康裝出一個痛苦的樣子答道。
「悅云，去叫楊叔叔教你趕車。」董耀對悅云說。
「呀...？」悅云張大了口。
他就是這麼一個令人摸不著頭腦的人。
這麼一個人，卻有人日思夜想著。
殷府，一位少女正在微微嘆息。
這位女子，恨不得插翼離開這個家去找尋他、追隨他、拯救他。
可是自她上次離家經已好久的時日了，再不回來的話，她擔心家人會擔心，所以她必需回來。
「燕兒，怎麼了？」一個中年男人在門外問道。
「爹。」殷如燕開門答道。
「怎麼一回到家來就哀聲嘆氣呢？一路上累了你？」
這位面容慈和的就是陳郡殷氏的大老爺殷康，育有三子，殷顗、殷仲文、殷叔文，三位都在朝中身居要職，令他極為放心；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這位小女兒。
以他們殷家的家勢，確是可以找些門當戶對的年青才俊，可這小女兒卻一直推辭，十八歲仍遲遲未嫁，終日為著江湖事東奔西走。
不過，這小女兒唯一的好處就是樂觀，極愛笑，現下她一臉愁容，必然是發生了些什麼。
「沒事，想到了些舊事。」殷如燕淡淡一笑。
「嗯，你說沒事就沒事。叔文呢？叔文沒跟你一起回來？」
「沒，我要三哥幫我去做點事。」
「這孩子也真是，好端端有公事不干，偏要跟你去管些江湖事。」
「說不定公事悶著他啦？」
「胡說，怎麼會悶得著。」 殷如燕一笑。
「他再這麼懶散官位就被仲文拋得遠遠的啦。」殷康皺眉道。
「哎也，三哥也不著緊這些。」
「哎，堂堂男子漢，當然要看重地位和名聲，怎不能著緊呢？」
「他就很淡泊嘛，爹你也別迫他了。」殷如燕吃吃嘻笑。
「好吧，燕兒，你有什麼煩惱就跟爹爹說啊，別悶著自己。」
「好啦好啦，別擔心我啦。」殷如燕笑著送殷康出門。
「女兒家的心事，你這個男子漢又會懂多少呢？」殷如燕微微一笑。
不久，一隊快馬來到殷府。
「彭城劉氏屬下李光有事求見！」
一個高瘦，面色蠟黃的男人跳下馬，敲著門一喝。
這一聲清澈洪亮，傳遍殷府角落。
「是劉伯伯的下屬？是有什麼事嗎？」殷如燕心道。
殷康隨即派人接見，殷如燕也步向大廳。
李光一行人步入大廳，他們顯然經歷長期奔波，位位都盡顯疲態、撲撲風塵。
「參見殷老爺。這些是我家老爺準備的一些薄禮，請殷老爺笑納。」
李光作了個揖。
「啊，劉淵他太客氣了。」殷康笑道。
「實不相暪，李光今次到來，是有一事相求。」
「有什麼事？不妨直說。」 殷如燕坐在旁座默默聽著。
「我們一行人，已先後到訪過董府、楊府，去打聽董耀公子的下落，無奈實在找不到他絲毫音訊，小人不 才，曾從我家少爺口中得知殷四小姐頗為留意董耀公子的行踪，所以冒昧打擾，希望殷四
小姐能指點一 二。」
殷如燕聽了臉色一紅，不知所措。
「我、我可沒有特別留意他的行踪，不過我的探子倒不少，大可以為你打探。」殷如燕鼓著她的俏臉答道。
「謝謝殷四小姐的幫忙！」
「到底，你們有什麼事找得他這麼急？」殷如燕好奇道。
「其實...是我們家五位小姐都給擄去了。我們希望借助董耀公子的力量幫我們緝捕兇徒，救回五位小 姐。」
李光答道。
「這...竟然有這麼荒唐的歹徒，有能幫忙的地方我必為你們盡力。」
殷如燕也為著這件事所婉惜。
「我們家小姐是被五位白衣女子所擄去的，她們輕功高強，武功亦非凡品，所以我們才能借助董耀公子那 無雙的劍法制著他們。」
「又是白衣女子？我想，他可能經已跟她們對上了...。」殷如燕皺眉道。
「怎麼對上了？」李光極為震驚。
「我聽三哥說，他跟正康哥哥好像給一幫白衣女子脅持住了...。」
「怎麼會...！」李光絕望了。
「詳細情況我也不知道，我已喊三哥派人去搜查有關白衣女子的消息了。」
「他們是在南陽大道中被脅去的。本來他們跟鐵錘幫打鬥，後來被...。」
「後來？」李光顯然再不能受刺激。
「後來一幫白衣女出現，正康哥哥被白衣女的頭領，一個叫作神女的女子點倒，耀哥哥被逼就範。」
李光默然。
想到敵人的頭子竟能將白臉書生點倒，他的些許希望也幻滅。
「不過，我們還是可以去找他的，她們在南陽大道上向南方走，我想他們還在長江附近的城鎮。」
「我再派人聯絡一下三哥，看看他有沒有什麼消息帶回來。」殷如燕續道。
「啊......萬分感激。」
除了感謝，李光再想不出該說什麼。
「爹。」 殷如燕回過頭向殷康叫喚。
「好吧，你去吧。我也得為劉淵抱這不平。」
「那麼，你們就在府上休息一晚，明早再出發吧。」殷康吩咐著。
「感激殷老爺大恩！」李光一行人齊道。
殷如燕再一次向自己承諾： 「耀哥哥，你等著，如燕妹妹現在就來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