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Avengers 2》啱啱上咗,不如我哋揾日約埋阿貓、Oscar佢哋一齊去睇,你話好唔好?」我剛推開大學宿舍房門,室友Jacky這樣跟我說。他正舒適地躺在他的床上,聽著電腦播放的音樂。
Jacky的中文名字叫賴彥陞,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們從小學到現在Year 1也是唸相同的學校。
我把背包放到床邊,說:「冇問題,咁幾時?」
Jacky閉著雙目回答說:「依家好難話到俾你知邊日,要睇下佢哋幾時得閒。」
「Okay,咁你有個確實嘅日期再話俾我知。」我坐到書桌前,打開放在桌上的laptop,上網瀏覽。
就在我於YouTube看到一條題目很有趣的短片,正想點擊進入觀看時,放在我褲袋內的電話傳來震動。我把控制滑鼠的手收回來,取出褲袋內的電話,看了看。原來有WhatsApp訊息,而且是一個我不認識的電話號碼。對方留下了一句話:「Hello,你係唔係倪辰書啊?」
我雙眼盯著電話屏幕,猶豫應否回覆這則訊息。
為什麼這個陌生人會知道我的名字?抑或這個人是我認識的,只是他或她換了電話號碼?但如果我跟這個人是互相認識的,那為何他或她又要留下這則訊息來確認我的名字?
我不自覺地把視線移到頭像的位置,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些什麼線索可以供我辨認這個人的身份。可是,頭像位置卻是空白一片。
此時,對方再傳來一條訊息:「你喺度嗎?」
我想了想,在好奇心驅使下,終於回了一句話:「我係倪辰書,咁你又係邊個?」
「我係你阿爸嘅朋友。」
爸爸的朋友?自從爸爸在五年前跳樓自殺,他就成了我的一個禁忌,多年來我都很少跟別人提及他,就算對方是我媽媽。
然而,我對這個陌生人的話仍感懷疑。我要證明。
「我點解要信你?你有咩可以證明你真係我阿爸嘅朋友?」
足足三分鐘沒有任何回覆。
就當我以為這個「騙子」知難而退的時候,對方終於發來訊息:「我知道你阿爸嘅死對你係個好大嘅打擊,但係今次嘅事同你阿爸嘅死有關,我認為一定要向你交代清楚。」
這番話有兩點吸引了我的注意。首先,是提到了我父親的死亡。媽媽和我沒有把他的死告訴給太多人知道,知道這件事的人主要是我們的親人和爸爸一些我們都認識的朋友,我甚至從未跟我最好的幾個朋友提過這件事。既然對方知道我爸爸已經死了,那我不禁要問,這人說的是真話嗎?其次,此人提到我父親的死似乎另有隱情,這確實讓我的好奇心增加了幾分。雖然不知道此人所說的是否屬實,但我也想聽聽這個關係到我父親死亡的「真相」。
對方沒有給我任何考慮的時間,只留下最後一條訊息:「我知要你依家完全相信我嘅說話係有啲難,但我都好希望你可以出嚟見見我。約你今晚八點喺觀塘地鐵站D出口等,我會帶你去一個好重要嘅地方。如果你到時嚟咗,可以打WhatsApp嘅呢個電話號碼call我。」
我心裡不禁忐忑,一個陌生人的邀約,我應該理會嗎?這個人口中說的所謂「真相」,我又是否接受得了?
※※※※※
「喂?我到咗喇,你依家喺邊?」我站在觀塘站D出口附近,一邊環顧四周,一邊對著電話的另一端說。
「你望下附近,見唔見到有個灰色頭髮、戴黑框眼鏡、著白色短袖裇衫嘅人?嗰個就係我喇。」電話裡頭傳來一把低沉沙啞的男聲。
「見到。」我根據形容,在右方三、四米處找到他。我緩步走到他身前,仔細打量。他看起來五十幾歲,容貌與我父親生前倒有幾分相似。
「你好,我個名叫潘友德,你可以稱我做德叔。」他伸出右手,「好高興你最後都選擇咗嚟見我。」
我也伸出右手,跟德叔握了個手。正當我想發問的時候,他卻用另一隻手按著我的肩膀,說:「呢度唔係講嘢嘅好地方,等陣我帶你去到我哋要去嘅地方後,我再跟你慢慢解釋都未遲。」
我點點頭,然後跟隨德叔出發。
※※※※※
離開觀塘站後,我們步行了約十分鐘,終於在一幢工業大廈前停步。這裡就是我們的目的地。
德叔領著我走進大廈裡。當我們經過滿頭白髮、在看報紙的保安員身旁時,他以奇怪又帶點兇狠的眼神瞄了我一眼。
德叔按下升降機旁的按鈕。在等候升降機時,他於我耳邊輕聲說:「個看更叫福伯。你唔使理佢啲眼神,佢一向見到陌生人都係咁嘅態度。」
升降機門打開,德叔和我走進去。德叔按了往頂層六樓的按鈕,升降機門徐徐關上。
當升降機抵達三樓,門「軋」的往兩旁退開。兩個身穿白色實驗袍的男人踏進升降機,跟德叔打了個招呼。
看見這一幕,我不禁滿腦子疑問。為什麼在這幢工業大廈會有兩個穿實驗袍的人出現?德叔似乎跟他們是結識的,那德叔又是如何認識這兩個人呢?
升降機在六樓停定,門再次打開。那兩個白袍男子讓德叔和我先行,他們卻靜靜地跟在我倆身後。我感到情況有少許不妙,但現在要逃跑似乎已經太遲了。
我們經過一段走廊,來到一扇鋼門前。德叔從褲袋掏出一張卡片,往鋼門旁的一部電子儀器上一拍,儀器上的一盞紅燈立即轉成綠色,同時鋼門往旁退開。
德叔向我招招手,然後走了進去。我知道到了這個地步已無退路可言,唯有硬著頭皮與身後的兩個白袍男子踏進鋼門後的世界。
鋼門後的景象卻讓我吃了一驚。料不到在這毫不起眼的工業大廈裡竟然別有洞天,藏了個設備完善的實驗室。這裡就像我們在科幻片中看到的實驗室,在盡頭處是連接了多台電腦的大屏幕,另外有五、六張很大的實驗桌擺放於實驗室的中央,四周放置了形形色色的機械儀器。粗略估算,大概有近二十名研究員在這裡工作,他們同樣穿著實驗袍。
「各位手足,我今日帶咗阿添個仔嚟呢度!」德叔對著在場的一眾研究員高聲嚷道。
眾研究員聞言,紛紛放下他們手上的工作,來到我身旁,把我團團圍住。
「你哋想做咩啊?唔好諗住打我啲咩主意喎,我會報警嫁!」我被他們的舉動嚇壞了。
「啊,我哋冇惡意嫁,只係我哋一聽到阿德話你係阿添個仔,就想嚟睇清楚啲,估唔到咁樣會嚇親你。」其中一個研究員慌忙解釋。
我皺起眉頭,問:「照你咁講,即係你哋全部人都識我阿爸?」
「係啊!」眾研究員異口同聲地說。
「我哋全部都係你阿爸嘅同事兼朋友。」德叔補充。
「等陣!乜我阿爸唔係做郵差咩,點會無啦啦做咗你哋嘅同事嫁?你哋點睇都似做研究嘅多啲喎。」我提出疑問。
「郵差只不過係個掩飾,咁係為咗唔想俾你知道佢嘅真正身份。」德叔說。
「唔俾我知佢真正身份?點解?點解佢要咁做?我諗做研究冇咩唔可以俾得人知啫。」
「呢個只係你理所當然嘅諗法。事實上,情況比起你所想嘅要嚟得複雜好多。」
「好,我冇興趣深究你口中嘅所謂複雜究竟係有幾複雜,但係我有一件事諗唔明白。你話你哋係我阿爸嘅好朋友,咁點解喺佢喪禮我冇見過你哋吖?你又可以點解釋?」
眾人聞言,露出唏噓的神色。德叔歎了口氣,說:「唔係我哋唔想嚟,係阿嫂根本唔肯俾我哋嚟。」
「點解咁講?」我微感愕然。這件事竟然跟媽媽有關?
「你阿媽從來都唔鍾意你阿爸跟我哋一齊做研究。一直以嚟佢都希望阿添遠離我哋,過啲平淡嘅生活,唔好再捲入咁多紛爭。因此,最後阿嫂冇叫我哋出席阿添嘅喪禮,我一啲都唔覺得意外。」
德叔剛才提及「捲入紛爭」,這又是怎樣的一回事?
「我知你可能仲有好多疑問。」德叔揮揮手讓其他研究員散開,轉頭向我續道:「你跟我過嚟,我會同你一一解釋。」
德叔帶我來到一個置於實驗室內一角的鐵箱前。鐵箱長和闊均約半米,高近一米,頂部裝了個電子數字密碼鎖。
「其實呢度成棟工業大廈都係我哋嘅實驗室,而呢層就係最高機密實驗室,唔係咁多人有權限可以進入呢度,但你係一個例外。」德叔靠著鐵箱說。
「啊?我係例外?」我有點受寵若驚。
「冇錯,因為你係阿添個仔。」他頓了頓,再說:「其實包括你阿爸在內,我哋全部都係為一個跨國科研機構服務。我哋係呢個機構設喺香港嘅其中一支研究隊伍,一切嘅研究經費同設備都係由呢個機構提供。你阿爸係整team人嘅主管,而我就係佢嘅左右手。」
「咁你哋係做咩研究嫁?」我竟然不知不覺間相信了德叔的話,還想多了解他們的研究。
「呢個真係一個好問題,你問中咗整件事嘅重心。」他轉身背對著我,在鐵箱頂端的那個電子密碼鎖輸入一串數字。
「咔」的一聲,鐵箱一分為二,連接兩部分的金屬支架把上半部分往上撐起,露出裡頭的一個玻璃箱。一件類似衣服的黑色東西放在那個玻璃箱內。
德叔取出玻璃箱,把它放在我們身旁的一張實驗桌上。他像施魔法般在玻璃箱外輕掃幾下,一組組閃著藍光的數字出現在玻璃表面。過了一會,那組藍光數字隨玻璃箱一併消失,只剩下那件看起來像衣服的東西。
「呢套衫係我哋花咗好多年時間同心機研究出嚟嘅成果,同時亦都係我哋最大嘅禍端。」德叔邊說邊在實驗桌上攤開那套衣服,好讓我看清楚它的全貌。
這是一套連身的衣服,另外再附有一個頭套。連身服的部分以黑色為主色,自雙肩經兩脅到大腿各有一條呈弧形的紅色幼線,腰間有一道紅色的環形粗條,十指的位置同樣是紅色的,兩條褲管則連著一對紅色的長靴。至於頭套卻以紅色為主色,眼睛的位置是一對向下呈半圓形的黑色眼罩。
我摸摸這套衣服,發現那是一種似膠非膠的物質,表面有些如網狀般的凹凸紋理。
德叔見我對這套古怪的衣服頗感興趣,便給我說明它的製作過程:「呢套衫用上橡膠同埋鋼鐵呢兩種材料製成,透過我哋自家開發嘅分子重組技術,結合兩種物質造出呢種彈性金屬纖維,堅韌度非常高,可以抵擋到好似子彈呢一類嘅傷害。
「另外,我哋揾到一種喺地球上非常罕有嘅能量源,呢種能量源同常用嘅化石燃料喺性質上完全唔同,但能夠提供到嘅能量卻比化石燃料要多出好多。我哋利用納米技術將呢種能量源注入呢套衫裡面……」
看見德叔興致勃勃的樣子,我不忍心打斷他的話。奈何我實在聽不懂他話中的內容,於是我擺擺手說:「Sorry,德叔。雖然我係一個理科生,但你所講嘅嘢,我真係一啲都聽唔明。」
德叔聞言,面露失望的神情,說:「噢!唔記得咗以你嘅程度,根本就冇可能明白我哋所做嘅研究係啲乜嘢。」
「不過,我比較有興趣嘅係你哋研究出嚟嘅呢套衫有咩用嫁?」
德叔嘴角展露微笑,自豪地說:「呢套衫就勁喇。著咗佢之後,能夠大大提升你嘅體能,包括舉起差唔多10噸重嘅物件、跑步最高速可以達到時速150公里、超強嘅耐力同持久力,同埋每次跳躍都可以有大概100米嘅距離。呢套衫仲可以將一個人嘅reaction time提升至平常人水平嘅200倍。不過,呢啲數據唔係完全準確,好多時都要視乎著呢套衫嗰個人嘅體質而定。」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瞪大雙眼說:「嘩!換句話講,呢套衫可以提升到一個人嘅潛能,甚至給予佢更加強大嘅power?」
德叔點點頭說:「你可以咁講。」
「但係我唔明白點解你哋要做一個咁樣嘅研究。呢套衫就好似畀士兵著嘅戰鬥服咁,除此之外我實在諗唔到呢套衫仲可以有乜嘢用途。難道你哋做呢個研究係為某啲軍事機構服務?」我皺著眉問。
德叔臉色一沉,說:「好難怪你會有咁嘅諗法,但請你相信我,我哋做呢個研究絕對唔係為任何軍事機構服務。我哋咁做只係希望推動科研發展。不過你講得啱,呢套衫嘅出現,注定佢會成為各國軍隊爭奪嘅對象。亦都係因為呢個原因,促成咗你阿爸嘅死亡。」
德叔這番話提醒了我今次前來的真正目的不是要了解他們的研究詳情,而是為了聽聽他口中那個關於我爸爸自殺的版本。
然而,我該如何追問呢?當我下定決心要來聽聽德叔口中的「真相」時,我還以為自己有足夠的心理準備接受這個可能的事實。但到現在真的要面對的時候,卻發現原來我的情緒還是會為此而激動。
我強壓下激動的情緒,平靜地問:「咁我阿爸即係點死嫁?」
德叔別過頭去,沒有正視我的目光。他默然半晌,說:「其實除咗我哋之外,組織仲喺香港設有另一支研究隊伍,佢哋嘅主管叫葉龍輝。呢個葉龍輝一直對我哋嘅研究虎視眈眈。後來佢仲同一個恐怖組織達成協議,迫我哋交出研究成果,賣畀佢哋。」德叔頓了頓,轉過頭來,往實驗桌上的那套衣服抬了抬下巴,續道:「阿添為咗唔想讓我哋嘅研究成果落入恐怖份子手上,於是銷毀晒所有研究數據,再將呢套衫收埋喺一個秘密地點,然後解散我哋成team人,最後仲選擇以自殺嘅方式嚟了結呢一切。」
我隱然感到德叔說的話有些不妥,狠狠盯著他雙眼,問:「乜你哋都覺得佢自殺有用咩?」
「我哋所有人都唔贊成佢自殺,因為咁樣做根本唔會阻止到嗰班人。」
「咁點解你哋仲要由得阿爸去自殺?點解你哋唔去阻止佢?」我對德叔等人在此事上的做法感到相當不滿,著實難以抑制自己的怒火。
德叔搖頭歎氣:「阿添佢一意孤行,我哋根本想阻止都阻止唔到!不過講落都真係有啲奇怪,自從你阿爸自殺後,葉龍輝嗰team人好似人間蒸發咁,就連嗰班恐怖份子都冇再喺香港活動。」
聽了他的解釋,我沒有再就我爸爸自殺的事追問下去,拿起放在實驗桌上的頭套,輕輕撫摸,問:「你話阿爸收埋咗套衫,咁依家我見到嘅……」
德叔沒等我說完,接口說:「其實阿添事先留低咗啲線索畀我哋。咁我見嗰班人冇再騷擾我哋,咪根據啲線索去揾返呢套衫出嚟囉。其實我哋都係近呢幾日先揾到呢套衫。」
「明白。」看來我要知道的德叔都已經告訴了我。
接下來,德叔的話卻教我吃了一驚。
「你可以拎走呢套衫。」
「咩話?」
「乜你冇發覺呢套衫有啲咩特別咩?」德叔帶笑說。
我再仔細打量整套衣服一遍,終於喚起我腦中的一個畫面:「呢套衫有啲似蜘蛛俠嗰套戰衣。」
德叔點點頭說:「冇錯。其實呢套衫係prototype,阿添一直都好希望可以將呢個研究嘅第一個製成品送畀你,當係你嘅生日禮物。佢知你好鍾意蜘蛛俠,所以喺設計上參考咗蜘蛛俠嗰套戰衣。本來佢仲想跟足蜘蛛俠戰衣嘅紅藍配搭,但唔知係製作過程出咗問題定係其他原因,變成依家嘅黑紅配搭。無論點都好,既然依家我哋揾返呢套衫,我覺得好應該跟從阿添生前嘅意願,將呢套衫送畀你。」他雙手一拍,笑著說:「從今日開始,呢套衫就係屬於你嫁喇!」
※※※※※
三輛警車由皇后大道西拐彎駛進德輔道西,在後面迫近一輛停泊在路旁的黑色密斗貨櫃車。四名鐵騎巡警也從後趕上,越過那輛密斗貨車,於前方停定摩托車,攔在馬路中央,與那三輛警車配合把貨車圍住。
四名騎警下車,其中兩人負責指示路人趕快離去或逗留在兩旁的店舖裡;另外兩人則一左一右朝貨車車頭走近,左首的騎警揚聲喊道:「車上面嘅人同我聽住,你哋已經被警察包圍,唔好諗住再搞啲咩小動作,快啲投降啦!」
該名警員見坐在貨車駕駛座內的禿頭男子對自己的警告毫不理睬,重複一遍:「我再講多次,你哋已經被警察包圍,快啲……」
禿頭男子突然發難,啟動貨車引擎,驅車衝向前面的兩名騎警。兩人走避不及,雙雙被捲進車底,兩架置於馬路中央的摩托車亦被撞翻。
跟在貨車後頭的三輛警車立即加速,追上前去。
禿頭男子瘋狂地左右扭動方向盤,撞毀馬路上不少車輛。
路人失聲呼喊,爭相逃跑,避免殃及池魚。
警車窮追不捨,來到通往水街的路口。禿頭男子驀地剎車,緊隨在後的那三輛警車的司機收掣不及,猛撞向貨車車尾,亂作一團。
禿頭男子一踏油門,把那三輛撞壞了停於路中心的警車甩在尾後,駕車迅速離開意外現場。
嘿!禿頭漢,先別興奮得那麼早。雖然你擺脫了警察的追捕,但還有我。
我穿著德叔送給我的那套黑紅戰衣,於馬路旁的大廈天台高低縱跳,快速穿梭,不消三秒鐘便來到貨車上頭的位置。
我想也不想,奮力下躍,剛好抓住貨櫃尾,身子卻垂在貨櫃後方。我雙腳撐在貨櫃的後門上,穩住身子。我正要雙臂發力,爬上貨櫃頂部,貨櫃後門卻於此時向外打開,把我推倒在馬路上。
幾名藏身於貨櫃內,穿著避彈衣的健壯男子走到車尾,舉起手上的AK-47突擊步槍瞄準我,喊道:「Blue Bird萬歲!」
我趁他們還沒來得及開槍,及時跳上貨櫃頂。我沒理會貨櫃內那幾個漢子的喝罵聲,逕自爬到車頭,一手猛力扯掉駕駛座旁的車門。我把車門丟到行人路上,然後將禿頭男子從駕駛座拉出來,拋出車外。
貨車缺了司機,在無人駕駛下失控撞向路旁的店舖。行人倉皇奔走,其中幾個人不幸被撞倒。
我從車頂一躍而下,站到車頭前,以背部強行頂著貨車,阻止它衝進附近的一間商舖,傷及無辜。奈何貨車的衝力太強,我被向前推行了幾步,才勉強站定。
藏身貨櫃內的那幾名槍手跳出車外, 舉槍對我掃射。
我心想,你班仆街嚟真㗎?好,就等你哋見識一下我嘅厲害!
既然決心要痛打他們一頓,我立即抓起路上的兩塊渠蓋,轉身朝他們跑去。我以敏捷的身手避開向我射來的子彈,三步併作兩步欺近他們身前,舉起渠蓋給他們每人後腦重擊一記,把他們打昏過去。
眼見我以一人之力制伏這幾名槍手,街上的路人無不熱烈鼓掌,讓我有種飄飄然的感覺。
此時,遠處傳來陣陣響亮的警笛聲。我沒等警察趕到,隨手把渠蓋拋掉,然後縱身一躍,只留下一句話:「請你哋記住,我就係屬於香港嘅超級英雄,Shadow Spider!」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