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新世紀: 序
身穿黑色吊帶裙的女子走進酒吧,發現裡面的客人比平時要少得多。
這不像是週五晚上呢──她心想,噘噘嘴,舐一舐至愛的粉紅色唇膏。
幸好酒保約翰還在,他抹著酒杯,在燈光下細心檢視。
她坐在吧檯前的高椅,右手掃直臀部的裙子,左手托著那白膩的腮幫子,說:「約翰,給我一杯紅酒。」
約翰見是她,微感詫異,應了一聲,拿下杯子倒酒。
接過酒後,她將酒放在燈下觀看,酒顯得特別殷紅,如血一般。
「今晚的客人可真少。」她自言自語,一個轉身,環顧四周。
只見左方暗處坐了個二十四五歲的青年,穿了件牛仔外衣,裡面是白色T恤,手中拿著瓶啤酒喝著。兩人對視一眼,那青年忙低下頭來。
這樣的打扮來這裡來──她不屑地移開視線,然後眼前一亮。右方一盞黃燈下,坐了個紮馬尾的男子,三十一二歲,穿了件黑色皮大衣,跟前的木桌放了杯同樣的紅酒。
她嘴角泛起微笑,紅色的高根鞋「咯」的一聲踏在木板地上,如行天橋般走到馬尾男人跟前,說:「可以跟我喝杯酒嗎?」她微微俯前,露出了胸前的深溝,猶如泛起漣漪的湖水。這時她看清了,對方長得極英俊,那雙褐色的眼睛尤其攝人。
馬尾男人微笑一下,說:「隨便。」身子如貓般放鬆。
「叮!」兩杯互碰。女子喝下紅酒,覺得比平時乾些、辛辣些。
「平時很少見你來消遣的。」
「是啊,聽朋友介紹再知這個好地方。」
「你做盛行?」
「我做的行業很雜,但主要做清潔。」
「你的樣子不可能是清潔工吧。」
喝過兩杯酒,女子的臉上微熱,頸項滲汗,說:「這裡很熱,不如轉個地方。」腳尖貼著馬尾男子的腳來回挑動。
「好啊,到哪裡去?」
「你想來點刺激嗎?」女子努努嘴,那邊是酒吧的後門,「EXIT」的霓虹光管閃爍。
女子領著頭,拉著馬尾男子的左手,帶他到後門去。不知是錯覺還是酒醉,她似乎一出後門,那些藍色爵士好像就停了。
酒吧的後門並非直接通向街外,中間有條走廊,一邊放滿了雜物。
女子半推著馬尾男子,讓他坐在一角的木箱上,然後輕輕跳上他大腿,坐在小腹,雙手交纏著後頸。
上次的老外就在這裡──想起上次的纏綿,她的慾望就從小腹處昇上來。
「你想怎樣幹……」女子一邊親吻著馬尾男子的嘴唇,一邊尋找馬尾男子的褲鏈;她突然感到馬尾男子的身體繃緊起來。
「怎麼啦……」女子還未問完,馬尾男子雙手忽地扶著她的臉龐,把她拉後。
女子一愕,接著看見馬尾男子的雙目由褐色轉為深紫色。
然後她滿眼都是赤紅色。
紫瞳打開後門,走入酒吧,左手拿著一個紅布袋。
剛才紫瞳和女子搭訕的位子換上了一個穿上西裝、身材肥胖的中年男人,兩邊各站了個保鏢模樣的大塊頭。
其中一名大塊頭拉開沙發,請紫瞳坐下,然後站在他身後。
那中年男人拉一拉領帶,問:「李師父,搞定了嗎?」
紫瞳一揚手中的紅袋,說:「就在這裡。」那紅袋左衝右突,就像有隻小貓在裡面掙扎。
胖子一看那比環保袋只稍大的布袋,臉上一副難以置信的神色:「真的是骯髒東西嗎?就是一週前車禍喪身的女子嗎?」
「可能是,我暫時只知道是靈界,也就是你口中的骯髒東西。」
「那之後會怎樣?」
「不知道,可能會化掉吧。」
「就是說,她不會再回來搞事吧。」
「保證不會。」
「李師父,這次真的感謝你,以後在這裡喝酒,都記在小店的帳。」
紫瞳俯前,說:「免費喝酒自然好,不過餘款要先付清。」
酒吧老闆滿臉堆笑,說:「對對……是兩萬吧。」說著伸手進西裝口袋,然後一腳踢在紫瞳前胸。
紫瞳連人帶沙發倒在地上,只見天花上的黃燈在搖晃,不知是真的有風,還是天旋地轉?
紫瞳聽見酒吧老闆說:「把這神棍攆出去!」然後一對手抓著自己的腋下,另一對手抓著腳踝。
那抓腳的保鏢忽覺肩頭被拍,轉過身來,正中一拳,鼻樑折斷,滿臉鮮血。另一人放開紫瞳,狂揮一拳,卻打中空氣,然後腹間中拳,猶如有塊石頭由胃腸湧至喉嚨;他「呃」的一聲,軟倒在地。
那相助之人扶起紫瞳,正是那穿牛仔外衣的青年。
酒吧老闆見頃刻之間兩名保鏢已被打倒, 叫道:「我……現在……就報警……」拿出手提電話按了起來。
離開酒吧再走兩個街頭,紫瞳蹲在石板路,按著腹部咳嗽說:「子軒,出手也太慢了吧。那死胖子的腳可不輕。」說罷,在懷中拿出銀盒,從銀盒拿出一根香煙含著。
那青年子軒說:「想不到酒吧老闆會突然出手嘛。那餘數怎麼辦……」他微說微幫紫瞳點煙。
紫瞳吐了一口白煙,說:「只怕收不回了,但我也不會讓他們好過……」
子軒不解,扶著紫瞳離開。他發現那紅袋再不在紫瞳手上。
翌晚三時,酒吧打烊後,老闆獨自一人整理帳目。他之前怕紫瞳和子軒回來生事,特意帶了三四人回酒吧,但整晚都不見兩人,唯有先叫手下回去。
冷風一吹,老闆打了個寒戰,不經意轉頭望向吧檯。
只見吧檯前坐了個身穿黑色吊帶裙的女子,穿了對紅色高根鞋,面前有杯紅酒,在燈光下猶如鮮血一般。
老闆的臉變得如白紙一般,轉身欲走,那女子卻出現在他面前說:「老闆,昨晚耍我耍得很高興吧,今晚,我要你-陪-我-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