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古文明系列第二部: 第七回－－圖謀

第七回──圖謀人類是自私的生物，所有行為也有其目的，試問你會付出時間和金錢去做一些自己不喜歡的事嗎？當然，被迫是例外，那就變成你用時間和金錢去換取別人對你的威脅。考古研究從來都不是一個熱門課題，為什麼？不賺錢，這是最大的原因。要是你發掘出古物，絕大部份國家的法律也會將次收歸國有，不像十六世紀的歐洲，商人們熱衷於考古，因為強搶殖民地或他國的財產是毫無責任，掘出來的更可以「捐」給祖國的博物館以作示好，讓自己更方便的「考古」。考古可以是喜好，有人對古代事物非常感興趣付出時間和金錢說得通，但政府呢？政府會投放資源到考古事業是鮮有例子，同樣一個道理，不賺錢，政府也有其財政預算，沒可能投放於有去無回的事情上，甚至有國家發現古跡亦是草草發掘便算，永遠是被動姿態，研究資金？只是受壓於有關團體而撥出的。政府是體制，體制之中並無個人喜好，沒有政府會「喜歡」考古，那要是政府破天荒的主動考察，那必定是莫大的利益在背後推動。三輛吉普車的車尾箱打開，一箱又一箱上鎖的物品被打開，幾個持槍的傭兵把裝備分發給眾人，也給了蕭樺和路德一份。「這是反恐戰中的防毒面具，連帶頭燈、小型過濾器，細菌沒可能進入呼吸系統，八小時內有效，上面配備夜視功能，在你們左耳後方有一按鍵。」一副強大的面具送到兩人面前，兩人都驚訝裝備的全面性。「軍刀是給你們防身的，槍械沒可能給你們，但訊號彈可以給你們兩個，連同這個無線電，已經由藍芽接駁到你們的面具，隨時可以通話。」考古隊的成員更是持有槍械，最少也有手槍一支和子彈兩匣，偏兵們自動部槍在手，背上有散彈，軍褲內的軍需品林林總總。現在兩人算是考古隊的成員，凱勒也把其他人介紹給他們知道，全體十八人，六人是全職傭兵，凱勒、米娜早就認識，另外還有科學技術人員，當中包括生物學、植物學、物理學、化學、地理學、歷史學、神學，還有中情局的隨行人員，幾乎是各個範疇都包括在內，後來兩人才得知這個人員配置是考察隊的基本，類似的考察隊最少有三支。凱勒帶領下，眾人對錶行動，由三名傭兵在前開路，生怕是有什麼危險，而面具內的對講機則是作出簡短指揮人員進退。傭兵進入了的五分鐘，還沒有回應，凱勒不其然著急起來，因為按照命令，在視線範圍外，需要每兩分鐘通訊一次，連續的對話中，傭兵也沒有回應，就像被洞穴吞噬了似的。獵鷹看著苦惱的凱勒，代他命令另一名傭兵準備進入，難得是這名被指名的傭兵在接到命令時沒有一點遲疑，對三個同伴一去不返沒有動搖，只是確切的執行命令。正當他踏進洞穴時，幾名音訊全無的傭兵卻出現在洞口，原來他們的通訊設備失去聯絡，在兩分鐘的路程中沒有危險，來回折返的時間剛好就發現有人要進來。「我們三人的通訊器運作正常，唯獨是外間的通訊斷開。」經檢查後所有通訊器運作正常，但洞中和洞外的連接卻中斷，只有幾米的距離也不能連接。「是洞穴中有干擾嗎？」凱勒向物理學的專家確認，專家卻搖頭置否說：「不可能，要是干擾，他們幾人在洞中也不能聯絡，但他們在洞內可以交談，只是斷開了洞外……我歸納了幾個可能，當中最可能的是洞內和洞外有著不同的波段，所以中斷了兩者的連接，我們可以換上幾個通訊器，以及帶上波段儀去測試。」最後發現專家的猜測是合理的，當儀器進入地表的一米處時，波段一轉變成另數值，但是否確認和查找原因，在欠缺大型儀器的情況下專家也無能為力。凱勒得知未會構成危險後便安排人員再次進入。最可怕的不是力量，而是未知，而是黑暗，而是孤獨。方舟之中與外界隔絕，一旦發生什麼意外，外面的同伴也不會知道。事實上凱勒敢踏上方舟，自然不會沒有準備。在他們分析的古文字之中，可以確認的是，方舟是古文明的延續，為數不多的古文明後裔依靠方舟在末日存活下來，不同的跡象顯示地球曾經被洪水淹沒過，每個文明中也有其洪水事跡，憑什麼他們會知道有洪水，兩個推斷。一，現時的人類是古文明的後代，由存活下來的人記錄；二，人類被古文明的人指示過，是一種警示，希望接下來的人類能在下次末世之中存活。較多機會是第二種，因為記錄上都是以「神跡」「神話」去描寫，以古人的習慣來說，只有被極其尊重的人才能讓他們冠上「神」之名。當然，要說大家無獨有偶的制造出同一個傳統？也有其可能性。專家認為原始人沒有神的概念，那到底神的概念在什麼時候開始？原始社會中，說的是武力，在農耕盛行之前，大部份時間都是以打獵、採果為主，而這些活動都是力量主導的，最好的獵人通常都是部落的首領。神什麼時候出現呢？極可能是古代人遇過一種他們不能掌握的力量，使他們打從心底的佩服，甚至是不可抗力的時候，「神」這個名詞便會出現。凱勒作為學者，當然不相信神，他口中所說的「神跡」，只是人類所未能掌握的力量，電力曾經是神力之一，可是今天卻變成人類能掌控的東西，所謂的長生不死、刀槍不入、飛行，在科學上也有其理論，比如說中國傳說的御劍飛行，上面說的是符咒、煉劍，這是在古人眼中的事物，電影也演過數百篇，古代人看到電視時只認為那是會動的圖畫，哈利波特中會動的魔法相片，跟電子相架不是很相似嗎？要是將符咒變成反重力的線路圖，煉劍化為機器的打造，對我們來說便簡單得多了。理論是有，蜘蛛俠中的綠魔飛行器亦是，我們掌握理論，但未能應用到細節上，像我們最初掌握電能時，也是難以應用，愛迪生發明電燈便是找出最適當的材料，配合環境和電力多少，細節往往是最難的部分。神也是人，只是掌握了你所不知道的知識和力量。既然是人，那一切便可以用邏輯理性去思考，凡是生物也有其行為，燈蛾撲火是本能，貌似送死用朔光性便可以解釋，應用在方舟之時，要先弄清它的本質，例如它的作用、它的用法、它的存在。這種思考模式應用於考古上，比如說從金字塔的年份可以看出當時的國力如何？是誰當法老，這法老有什麼歷史，從而推斷金字塔中有什麼存在，另外便是其目的，用來安葬法老的金字塔極少陷阱，因為法老王是神聖不可侵的象徵，建造之時不會想到有人來盜墓，所以考察金字塔最大的危險是其結構。可是中國的古墓便是相反，在朝代變遷之時，新皇帝可能曾經搜刮過舊皇朝的墓穴，曹操便是其表表者，刮人墓其必有其報，他深知自己死後會有報應，所以便出現了曹操七十二疑冢，用來防止後人騷擾，有可能疑冢只是個局，真正下葬的只是求個安寧而已。凱勒回想起跟政府人員相討方舟的會議。滿頭白髮身型略胖，一看就知道整天坐在辦公室中，最大功用是應酬的人員，凱勒最討厭這種老頭子，他們不學無術，但因為掌握了權力，這計劃中他更擁有生殺大權，這讓凱勒勉強擠出微笑去對待。「凱勒先生，你可以開始，我們對你的方舟報告很感興趣，雖然這東西已經有三十多年的歷史，但我期待你給的驚喜。」老頭皮笑肉不笑的說，同時更望了一下他那價值三十萬的名錶，希望在二十分鐘後能跟新來弄到手的女秘書溫存。「是凱勒教授……」凱勒默默的在心中怒說，但他深知這老頭不會給予他們時間，所以再次嚥下這口氣。「史密斯先生，這次我們的確有新發現，相信你很清楚我們查找方舟的方法吧，在古文獻之中我們憑著出處和古人奉為神聖的地方，再配合聲納掃瞄查探，凡是方舟，我們也會得出一片空白的訊息，就像X光片中被錫紙覆蓋的地方。」凱勒說起準備已久的說詞。史密斯皺眉打斷說：「是的，我真的很清楚，位於土耳其和馬丘比丘的方舟我都很清楚，那是你還是研究生時已知的事實，希望你不是想跟我說找到新方舟的地點，知道得再多也及不上你能進入，或者你盡快入正題吧。」他有點惱凱勒在浪費他的時間，心中已經飄到那前突後翹的女秘書身上。凱勒敢怒不敢言，只好刪減了準備好的前言直入正題：「正因為我們對它一無所知，就像一張白紙一樣，可是我們最近在中國的一些古藉中發現了古舟的線索。」「中國？」史密斯雖然對凱勒感到不耐煩，但爬到這個地位的人，對資料的掌握卻是不容置疑的，之前一切調查中也是集中在中美和地中海地帶，中國的事還是第一次聽到，當然，中國政府對資料的保密程度也有關係，但他所知中國並無方舟，為什麼會有古舟的資料。對史密斯的好奇，凱勒鬆了口氣繼續道：「史密斯先生有聽過山海經嗎？」明顯這樣偏門的東西史密斯不會知道，凱勒解釋說：「山海經是中國遠古之時已經流傳的一部經書，描寫一些神話中的妖怪，以及風土人情等，堪稱為世界第一本地理學的書。」山海經傳說是大禹時期的藉作，曾經是「圖」，後來失卻了圖，化為了文字，書中記錄了國、山、川、物等事情，有不少的神話亦是從經中取來，現代人看山海經只是當成笑話，極其量是遊戲的設定而已，可是對學者來說，古藉的存在意義甚大，古代的資訊流傳方式欠奉，大禹時代是中國的傳疑時代，什麼是傳疑？即是沒有文字記錄的時期，直到東周才有甲骨文的發現，真正有記錄下來。傳疑時代中，古人要記錄事情並非易事，用石雕、用甲骨也是極花時間和財力的方法，有人說山海經是古人無聊時開的玩笑，試想想，你會否用幾十年和幾千萬的財力去開玩笑？所以其存在對學者來說是非常在意，他們在想為什麼古人要動力這樣大的資源去描寫世上的事？「在一個年份不詳的古銅鐘之中，我們發現了有關山海經的資訊，翻譯成中文是說：『吾等存活於水難 棄身份 活現世 舟中之經俱往 再現必生靈塗炭』……」在凱勒認真的詮釋時，史密斯正色道：「我要結果，凱勒先生。」官員不是學者，他們不會在乎你得到的過程，專業的事交給專家，他需要的是從專家核實的結果中作出判斷。凱勒脫離不了學者的範疇，凡事也要由第一步開始說到結果，讓別人從中得到驗證和推翻，但面對史密斯這個老闆，他只能接受。
「在資料比對下，我們作出以下結論，一直以為的方舟之謎，傳說中是末世時將人類和生物的種全部帶上，以作繼續繁衍，但銅鐘的出現卻讓我們將山海經和方舟連結在一起，解釋了方舟的不合理性。為什麼數以萬計的物種能存活在狹小地方中？比起之前推測的空間技術，現在我們更相信的是……基因技術。」凱勒嘗試長話短說。「基因技術？」史密斯低吟了一下，這個推測不是沒有人提出過，往往是小說橋段，學術、小說、政府之間的分野很大，政府要的不是推測，而是舉證，之前方舟歸納了用上空間技術原因是他們挖掘不到方舟，當中存在的一切也是謎，最少印證了這個空間有異常，他很好奇凱勒要如何舉證。「古鐘上的描述，方舟中除仙人之外並無生物，中國人眼中的仙人跟我們的神一樣，方舟是神乘坐的工具，仙人可以從虛無中將生命製造，古人看到方舟中的圖象和文字，便用其方式抄寫下來。如果以科學去解釋，最接近的是基因技術，山海經是基因圖譜中的圖像和資料，更大可能是山海經是失落了的古文明中的地理資料，只是從古人角度來看，變得神魔虛幻。」凱勒作出這個假設不是並無原因，因為這解釋能夠解開最多的謎。史密斯不是箇中專家，所以不跟凱勒說學術上的事情，直截了當的問：「假設你說的是真，但對國家來說有什麼好處？」「基因科技，世界上的基因研究能重組出生命，但卻未能完全掌握，以及其發展和應用的可能性，如果我們得到上一代文明的基因科技，至少讓我們的研究推前一百年。」要說服別人，當然要提出一些好處，凱勒為此準備了三個理由。「對不起凱勒先生。」史密斯搖頭否定了說：「我國政府投資基因技術雖然沒有你說的推前一百年般可觀，但我們投放一年資金，真的會得到一年回報，投資在考古上，我只能說高風險，高回報，二十多年的投資……坦白說，跟我看小說沒差，永遠都只是說得漂亮，每年的報告會議上你們卻諸多藉口，要是沒有其他的，我有事忙，要先走了。」「不不不！還有還有！」凱勒咬牙說：「山海經中有一生物叫鳳凰，跟我們西方的不死鳥很是相似。」「鳳凰……不死鳥……凱勒先生，或者你真的可以轉行，說的東西愈來愈不實際……」說罷便想離去。看到史密斯的離開，凱勒心中一緊，完全不顧學者的形象去攔住他說：「我不是說不死、重生，而是長生的事，記載之中神也會死亡，但初代的人類卻擁有比現代人數倍的壽命。阿當就是有八百多歲的人，連他數十代的孫子也有數以百計的壽命，挪亞也是，直到挪亞之後，突然之間，人類就變得只有六十多年的壽命，我不知道其中發生什麼事，但肯定方舟之中藏有長生的秘密。」事實上不死鳥和鳳凰在兩地的描述中是截然不同的生物，不死鳥像鷹，鳳凰像雉，這兩種神化的生物也是從未在現世出現過，神話中的動物在中西之間十分相似，如果這也是方舟中的圖譜資料，也就能說得通，那是遠古的生物，只是不同民族因為其地方性和描述文化中導致有所出入，例如看到一只神鳥，西方用尊崇的鷹作描述，而東方卻以雉來記錄，但兩者最重要的一點，鳳凰和不死鳥都是火鳥。史密斯看著凱勒的眼睛，良久才吐了一句：「這研究需要多少資源？」這句便等於政府開了綠燈，凱勒驚喜的說不出話來，史密斯也不跟他耽誤時間，調頭就走，留下一句給他秘書發資料便離開了。其實凱勒沒想到第二個原因便會令政府讓步，他認為對國家來說，長生根本並無意義。可是他沒留意史密斯自己，作為決策人，剛才的沉默不是在思考政府應否答應，而是在算計自己，凱勒只有四十多歲，對長生還沒有感覺，但對史密斯這個年逾六旬的人來說，自己已經時日無多，政府內部的人也是上了年紀，也等不及了，每個盛世的皇帝，得權之後總是想著長生，有錢、有權之後，想的就只有如何留住這些享受，人死了，留下再多的錢和權也不是自己，唯有長生可以解決這問題，即使是一年，三個月，一個月的壽命，對正在倒數的人也是難能可貴。史密斯離開後，隨即趕到和女秘書密會，他更感到自己身體大不如前，有再多美女又如何？自己身體不再年輕，得到心靈慰藉時，亦同時感嘆著。凱勒卻鬆了一口氣，因為他沒有說出第三個自己也猶豫著的說法。遠古病毒，如果是完整的基因圖譜，那肯定不會少了病毒，說清楚一點，對古人來說，那些可能是益菌，又或者已經對古人不再構成威脅，可是那些無害的東西在另一個環境，對另一批人來說卻有所不同，就如地球的空氣有可能對外星人是致命的毒氣。要是將病毒用作武器使用，定必攘成生靈塗炭，作為學者，作為人類，凱勒一直也對這推測有所抗拒，考古對他重要，但卻未到堆沒道德的程度。可惜，凱勒的擔心也是捉錯用神，要是史密斯知道，他必定回敬一番話：「美國已經擁有足夠的武器，核彈也好，細菌也好，全都是殺人用，只要殺得到人，用槍和用筷子根本沒有分別，更好的形容是，美國已經擁有一把槍，不需要另一把。」本回完下回預告：
方舟之中等待著眾人的是什麼？非我族類，離開吧，這並非是你們能夠掌握的東西！尤，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