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屏息靜氣等待那通電話… 一一更是手心冒汗緊張萬分。然後… 電話另一邊突然傳出一把女聲…

「你所打的電話號碼未有用戶登記...」

冷漠而機械化的女聲凍結了這個時空。一一覺得自己的內心立刻進入了無止境的冰河時期。將人類、恐龍、幻想、期望、興奮和其他一切一切都完全毀滅。

「怎會這樣的!!!!!?」一一在電話中大叫出來。

「唉,認真你便輸了!這只是一個夢!是夢呀!你知不知道為什麼是夢?在現實裡不會發生的,就叫做夢!明白了嗎?」嘉雲理性地說,一一半句也沒聽進耳裡。





***

雖然受到重大打擊,但一一沒有輕易放棄。他自我安慰的能力強到連癌症都可以治癒,區區一個失敗不算什麼。他告訴自己那個夢中的女孩其實沒有說過那是電話號碼,只叫他記住而已,一切都只是自己自作多情,也許這個號碼還有其他用途。

於是他開始進一步去調查,首先使他聯想起來的,就是六合彩。雖然銅臭似乎玷污了這麼一個純潔的美夢,但他不想放棄任何可能性,因此他努力將八個數字併合成六個可能的號碼。但儘管一一不是個數學天才,他很快就發現那堆數字根本就併不成一注,因此他轉移視線打開電腦。

相比起找到結果,他反而驚訝地發現連全能的Google竟然也搜尋不到符合那個號碼的任何事情… 他不禁自問:「世上有東西是Google也找不到的嗎?」心裡的小小希望再一次被殘忍地踐踏。

又過了幾天,一一對那夢中女孩的印象愈來愈模糊,他回看那天早上自己趁記憶還很深刻時畫下來的素描。可惜在他初中程度的畫功下看來,女孩畫得像寵物小精靈內的武藏… 他無奈地一天一天任由那女孩的印象在腦中消失。





然而,一一已經想不出任何其他可能性去解釋那堆數字,於是他決定將那號碼輪入電話裡,並將其名字改為﹣“unknown Dream”

***

有好一陣子,一一對於生活中所有數字都變得非常敏感,他總是認為自己會在無意中找到那組號碼的意思。但這個習慣隨著時間慢慢消失,他又過回之前一樣的生活。做暑期工,回家上網打機,放假出外逛街。

對於逛街,他總是喜歡拿著相機,雖然不是專業龍友,但他專拍路邊店舖、屋頂小貓,街角人流等等充滿地道小巷風情的作品。這是當他發覺這些照片放到社交網站時,讚好數目竟然比起他的自拍的照片高出數倍而得出來的一個覺悟。他更曾經一度懷疑自己是否攝影奇才,但當了解到事實上不管你用什麼景深光圈構圖,只要隨便拍一張路邊小貓,然後調成黑白之後,總會有一大批自覺或者覺得你很有品味的朋友蜂擁出來讚好,攝影奇才的夢才告粉碎。

那天,他照樣準備在網站上傳幾張很地道的黑白照,重點是只能放幾張,物以罕為貴的道理放在讚好這情況上顯得太過合理,於是他開始精心挑選自己的作品。





突然,他的目光停留在其中一張照片之中。那張照片從側面拍著一個小女孩站在一間士多前選購糖果。本來平平無奇,但一一留意到那相片中出現的神蹟…

在那女孩背後的電燈柱上,由上而下工整地印著那unknown Dream八個字裡的頭七個數字....

那年頭,大部分的電燈柱上還印著一組號碼以方便維修和識別,那就是一一所拍到的那些號碼。遺憾的是… 在原本第八個數字的位置上,偏偏被一張地產商的傳單給遮擋著,他突然對地產霸權產生出一種前所未有恨之入骨的怨氣。一一心急如焚好想知道最後一個數字是否吻合,奈何已經是夜深,唯有第二天再去一看究竟。

第二天,他找來嘉雲一起結伴,她對此事的態度似乎一百八十度轉變過來。

「這件事好詭異啊!會不會是你的先人報夢什麼的?我曾經看過一部科幻小說,說人腦可以被其他人的腦電波入侵或者植入一些想法…」嘉雲邊走邊說。

「別嚇我啊… 那小說好看嗎?」

「一般啦,倒是那些插圖畫得不錯...」嘉雲離遠看到那支街燈,加快步伐跑了過去。

他們站在街燈前面,一一作了個深呼吸,然後一手撕掉那張傳單。二人屏息靜氣等待那答案的出現,而結果…





傳單背後的燈柱上竟然空空如也,燈柱的編號原來只有七位數字。一一掩飾不了自己失望的情緒,嘴巴張大到可以放得下自己的拳頭,畢竟這已經是他最接近答案的一次經歷了。

那天,他們在那街燈附近的街道逛了很久,沒有任何其他發現,一一心裡雖然失望,但同時慶幸自己有個像嘉雲般的朋友,陪了自己漫無目的地走了一整天。

一一累透了,他回到家馬上就倒頭大睡。那一晚他睡得特別甜,第二天由於要上暑期工,他必須一早就起床,然而… 他在手提電話上看到一個不可思議的畫面,使他在短短幾秒間完全清醒過來。

「你有一個未接來電 ﹣unknown Dream 」

一一簡直不能夠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使勁在自己的臉頰上打了兩巴掌以確保自己清醒,然後馬上回撥那個未接來電。

電話的畫面上閃動著unknown Dream,他的手從來未試過緊張到震動得如此厲害。可是… 電話的另一邊仍然是那把機械化的女聲,這個仍然是個沒有用戶登記的號碼。

他無奈地重撥了幾次,但結果還是一樣。然後,突然之間,unknown Dream再次打來了。





一一被嚇得差點將手上的電話跌在地上。他的心跳得極快,作了個深呼吸並馬上接聽電話。

「喂…」一把陌生而溫柔的女聲,幾乎與一一同時開口。

一一雖然緊張得要死,但他知道這次機會也許可一不可再,他必須好好把握。

「小姐!你聽我說!請你千萬不要掛掉電話!有件事情雖然很荒謬,但我必須要告訴你...」一一搶著說話,他決定要豁出去,不管對方信或不信都將一切先說出來。那女聲默默地聽著一一花了兩分鐘將整件事情簡潔地說完,終於開口。

對方笑了一笑,然後說:「這個故事我聽過了,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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