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成為了白狐狸小姐的舞伴,留下來參加第二環節。
 
第二環節,是由女伴安排的環節,不論旁白、音樂、燈光、道具還是場境。
 
白狐狸小姐,若無其事地站在我身邊,抓著我的右臂。
 
大概是在宣示星星王子已經有了舞伴。
 
「我係為左搵藍藍,所以先留低,絕對唔係因為其他野。」我不停提醒自己不要想歪。
 


一會兒後。
 
「第二環節,即將開始,第一組——少女觀眾與少年魔術師的魔幻之旅。」旁白的聲音,振奮了在場的所有人。
 
隨即,全場漆黑——
 
兩盞燈光打在一男子身上,意味著第二環節正式開始。
 
少年魔術師率先從左邊出來,一步一步走向舞台中心。
 


他微微彎腰敬禮,肩膀上的四隻白鴿飛起,按指示拍拍拍翼地飛到台下,「啪啪啪啪……」
 
一盞燈光識趣地追蹤著,直至捕捉到那名少女觀眾。
 
旁人嘩然,我心想,這明明是由女伴安排的表演。
 
四隻白鴿抓住她的肩膀,拍拍拍翼地,要把她送上舞台。少女腳步綿密地配合,很快就進入台中。
 
她受寵若驚地走到少年魔術師面前,一臉興奮、期待將會發生的事。
 


「哩個環節,好睇到女仔既心思。」白狐狸小姐說,左手摟住我的右臂。
 
「咁你既心思係?」我衝口問,又覺失言,「話時話,一陣就到我地上場,但你仲未講我要點做。」
 
「配合我就得。」她嫣然一笑,「唔好反抗。」
 
「哦。」我哦一聲,「即係……要我執生。」
 
表演開始,小提琴手、低音提琴手,按同一曲譜,奏出雙重音色的弦樂。
 
台上的少女,樂天地牽裙敬禮。
 
大提琴手與中提琴手,也在這時加入演奏,白色手套趕緊拉動琴弦。
 
兩人一拍即合,開展快速又刺激的舞步。


 
四隻白鴿在環迴飛轉,八盞彩色燈光也在迴轉,偶爾照到台上兩人,都是不同的姿勢。
 
我看著圓形舞台,看到的不單是舞蹈,更多的是少女沉醉於魔幻世界。
 
那是一種少女的憧憬幻想。
 
隨著時間過去,隨音樂慢慢靜下,燈光集中於一點,白鴿也飛回少年魔術師的肩上。
 
緊接而來,是兩人在鞠躬中,接受澎湃的掌聲。
 
 
「下一組,白狐狸妖精與星星王子相遇在森林之池。」旁白提示聲起。
 
兩盞燈光,打照下來——


 
旁人的目光,轉而放到我們身上。
 
「到我地喇。」我茫然地說,不知會出現怎樣的狀況。
 
「黎丫。」白狐狸小姐牽起我的右手,把我拉上舞台。
 
蹣跚地,我站到了圓形舞台的邊緣,而她鬆開了手,獨自走向中心。
 
水藍色的燈光把舞台打照成一片池水。
 
其餘的燈盞,把台邊照亮成夜晚森林的螢綠。
 
看著白狐狸小姐,她在池水的中心,擺下了右肩的衣帶,左手一掬池水,淋在自己身上。
 


——彷彿正在沐浴的妖精。
 
小提琴手拉起琴弓,來一段輕柔的獨奏,迎合唯美的畫面。
 
白狐狸小姐再以細嫩的手指,輕拭無形的尾巴,一整段的姿態,迷人得令人目盲。
 
「我要偷窺到幾時?」我無奈著,這個肯定是伏的設計。
 
忽然加入,中提琴、大提琴、低音提琴,一同挫弓兩下。
 
白狐狸妖精,倒在池裡。
 
「小姐!」隨著手指按奏而出的抖音,她又慢慢起來,而踏出了一步的我,已為眾人所注意,已是再遇的開始。
 
她眼神媚惑,帶著不軌的微笑,一步一步地走過來,以手指甲勾起我的下巴。


 
慢慢地,將我勾引到水池中心。
 
肩帶仍然跌下,她沒有拉起,也不介意我看到,那不經意地袒露的胸乳。
 
——害羞使我心跳加速。
 
我們兩人在水池中心敬禮,以標準的起舞姿勢,展開如在水中的慢搖。
 
但是不久,她就打亂了步伐。
 
雙腳站在池中,我被她遠去,她一步、一步,左手由搭著我的右肩、撫過我的左肩,又繼續摸至我左手的指尖。
 
失去她之際,她轉到我的背後,從手背摸回來、指甲順著我的左臂、摸上左肩。
 
近距離地,她對我耳朵,留下魅惑的熱氣。
 
我扭頸望她,不見,又在我右邊出現。
 
「色誘我?」我右手一抓,轉她一圈,收在胸前,再以左手慢慢托下。
 
兩人對望中,她沒有絲毫抵抗,反而得像融化一樣,放軟地以雙手勾住我的頸背,要把我拉進池底。
 
「我覺得,我的一切反應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躺在舞台中心,眼睛被水藍的燈光照射得像是沒入水中。
 
再來,她以自己的臉為我遮光,用額頭碰著我的額頭,要我貼著她坐起來。
 
我的身體,像是受到她眼裡的扯線,真的額頭貼額頭地坐了起來。
 
持續地,星星王子成為了她的俘虜,與她共跳二人舞。
 
到了最後部分,我再次躺入水中——
 
「飄,片,飄,片——」舞台上空有粉紅色花瓣散落。
 
我雙手被她拉起,如她希望的一樣,引領她一圈一圈地旋轉。
 
白色紡紗裙邊在擺轉間升起,迎接輕飄飄花瓣的灑下。
 
在水面浮滿花瓣的瞬間,我收她回來,與懷中的小狐狸精一起,
 
迎接音樂靜下之後的熱烈掌聲。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全場燈光換回白色光,舞台也變回原來的樣子。
 
「跳完喇,覺得點啊?」她站好之後,掃一掃我頭上的花瓣。
 
我與她,一同向觀眾敬禮。
 
「迷上我未?」她在下台時問,嘴角是媚媚的笑。
 
「你死心啦。」我不想理會她。
 
「死心?」她鼓腮地說,摸一下長髮,又媚惑起來,「我要你死心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