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留在家中,家裡變得很寂靜,寂靜得剛才的熱鬧好像從沒發生。
 
「喂,妹……」
「咁算點?」我被遺棄了嗎?
 
不一陣子,剛才的熱鬧彷彿已過去很久。
 
廚房很陰森,廁所也陰森,家很詭異,為什麼都沒開燈。
 
「妹,不如晏啲先去?」腦袋好像掉了一顆螺絲。


 
神經遞質,如泉水不停噴泄,腦裡產生「茨茨」聲。
 
 
回到房間,我看見昨天許願用的紅雞蛋,裂了一隻。
 
看上去像是被人刺穿了一樣,一個洞,有蛋液流出來。
 
蛋液混合蛋殼的深紅染料,流落底部的液體,像是黏黏的血。
 


「點解隻蛋……係生既?」我撿起雞蛋,憤怒,「乜唔係熟左先染紅架咩?」
 
「賣比我嗰個人點搞架。」此刻,我覺得好嘔心,便撿起那隻蛋丟掉。
 
其餘幾隻紅雞蛋,放入雪櫃。
 
 
回到客廳,一個人都沒有,貓睡得像伏屍沙發。
 
「得番我一個人。」心很寒涼,手指刮刮額角,再刮刮,刮刮。


 
混亂感充斥腦袋——
 
齒輪脫軌,卡了別的齒輪,「我根本冇妹,根本冇MK妹上過黎。」
 
「我講……緊咩?」
 
突然,頭部位置劇痛。一種陣發性、壓榨性疼痛,於頭骨前後擴散。
 
「啊……」我捏住頭顱,痛到跪下,側倒地上。
 
心肌抽筋,心臟感覺拉扯,呼吸急速。
 
「妹,快啲返黎先,阿哥好辛苦!」我大叫,希望她能夠聽見。
 


沒有回應。
 
電話!我伸手到桌邊,取下手機。
 
亮起屏幕,解鎖頁是我和前女友的合照。
 
「點解……個女仔……同我發夢見到嗰個一樣?」我瞪凸了眼,抖抖跌下手機。
 
「唔通,我只係太掛住佢,連發夢都見到佢?」
 
「頭先,詩巧問我遇到新對象未嗰時,我仲答遇到。」
 
「我……唔通只係……仲……」我痛苦大叫,左手掃走桌上的書籍雜誌,「啊!啊!啊!」
 
「啊……我冇新對象?」「我……我……」被丟棄了?


 
所有傢俬,都開眼望著我。
 
 
「哮……哮。」一會兒後,我如行屍走肉般站起。
 
我在驚訝什麼?雙手掩臉,搓下臉肉,仰天放鬆。平時不都是這副樣子嗎?
 
飄飄地踏前一步,虛浮地踏前一步,一踏,一行,我移動到牆壁面前。
 
月曆,一格格的號碼。
 
「噠。」左手手指,點住那被紅色原子筆圈了三十圈以上、旁邊寫著「搬走」的日子上。
 
「七日。」算上今天,七日後我就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