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道關於「小寫會」的事,而肥宅師兄則一一為我講述。
 
「小寫會」即是「小說寫作同好會」,社長是施愛恩,至於甚麼副社長、文書、總務之類的位置,全部都沒有。
 
愛恩社長並不是「小寫會」的始創人,她是只是繼成了社長這個位置而已。
 
雖然「小寫會」沒有副社長以及其他職位,但校方依然承認它是個正式社團,然而卻沒有屬於自己的社團活動室。
 
不知道是學校資源不夠,還是怎樣,但聽肥宅師兄說,是愛恩社長沒有申請活動室,而且由始創時代開始,「小寫會」就已經沒有申請過活動室。
 




成員們的聚會地點,總是每次都不同,沒有既定的地方,不過小說交流的地方倒是固定了。
 
在始創時代,「小寫會」就已經有網路社群,每個社團成員都會在網路社群上發表小說和其章節,然後互相給意見。
 
至於這個網路社群是租用,還是私辦,甚至到底是誰由管理,這一點倒沒有人知道,只知道是由始創代的成員負責着。
 
愛恩社長和戲劇社社長是同班同學的關係,而且關係也不錯,所以由愛恩社長上任開始,社團活動室就在戲劇社裡邊了。
 
這是一個有形無實的社團活動室,不過倒沒有人介意過。
 




正因如此,若有人要到「小寫會」去,就會被指路到戲劇社。
 
然而,雖然有這個有形無實的社團活動室,但其實又沒有很多社團成員會前往。
 
最主要是因為社團的主要交流是多自小說,而小說又被發表在網路上,所以其實都沒有太多前往社團的必要。
 
再說,那個地方始終是戲劇社的活動室,雖然愛恩社長和戲劇社社長的關係好,但佔別人的鳥巢,始終不太好。
 
而且,戲劇社始終不是文靜的社團,他們會有排戲,也有製作道具等等的工作,所發出的聲音對於寫作來說並不見得是件好事,所以沒幾個人會到那裡去。
 




總而言之,出於各種的原因,在這個有形無實的社團活動室裡,是難以見到社員的蹤影。
 
在那裡就只會見到準時四點離開的愛恩社長,以及她的青梅竹馬肥宅師兄。
 
社團活動室只成為成員之間的集合地點,或者是休憩地點等等,而不會是聚在一起交流小說或寫小說的地方,這些交流都會在別的地方進行。
 
這麼聽起來,「小寫會」挺像個幽靈社團,對於我的形容肥宅師兄表示同意。
 
不過他說這是一隻很多人認識的幽靈,全因為愛恩社長。
 
愛恩社長沒有做甚麼推廣活動,也沒有向誰介紹「小寫會」,在社團週時也隨便擺了一天攤位就完事,擺的位置更是角落位。
 
雖然是這樣,但依然有很多人認識這個幽靈社團,原因是愛恩社長的美貌。
 
愛恩社長有多漂亮和好身材,我就不再敘述,正因為她實在太過漂亮,而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特別是男學生,所以才會有這麼多人知道了「小寫會」的存在。




 
之前在戲劇社內見到的名貴巧克力,就是那些為了追求愛恩社長的男學生送過來。
 
在社團週遇到肥宅師兄,而他所捧着的巧克力也是那些男生送來的。
 
之所以有人說我以交女友為前題去加入社團,相信以前就已經有很多男生以加入社團為藉口,乘機追求愛恩社長。
 
所以不能怪愛恩社長會對於當時說要加入社團的我會有這麼大的反應了。
 
關於「小寫會」的事,我大至上都了解,以後若有不明白的事再問就好。
 
肥宅師兄就一直吃着他那個用茄汁寫上「小澤澤」的蛋包飯,一直跟我講關於「小寫會」的事。
 
我待他吃過了蛋包飯,享受過了甜點,休閒地喝着飲品時,才把話帶回到正題去。
 




「肥宅師兄,到底你打算怎樣助我一把了?」
 
我托着下巴,有點不耐煩地問道,希望肥宅師兄別再說甚麼要完成某些事再跟我講之類的說話。
 
「呵呵,天從真是心急的。好的,先講講天從你有想到要寫甚麼內容的。」
 
「呃?我就是沒想到才會等待着你幫我的一把啊。」
 
「這可不行的,寫小說是不可以依靠別人的。」
 
我很想說一句「所以你說要幫我到底是怎樣」,但我知道如果自己這樣說是很無禮的。
 
我吞了一口口水,把想吐出這句話的想法隨口水吞到肚子裡去。
 
肥宅師兄發出「呵呵」的笑聲,在喝了一口飲品後,就對我說:




 
「在小說的內容上我可幫不了你的,不過在起步點我想我應該幫到你的。」
 
「起步點?這是甚麼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寫一部小說的出發點的。」
 
我完全是不明白肥宅師兄想要說些甚麼,在出發點幫助我,他到底想怎樣做?聽得我眼鏡都滑下來了。
 
就在我摸不著頭腦時,肥宅師兄豎起了隻手指,接着說:
 
「有人寫小說是為了賣弄自己文彩的、有人寫小說是為了賺錢的、有人寫小說是為了分享腦海中的一些想像故事的、也有人寫小說是為了把一些訊息傳達出去的,而天從的,你的寫小說的出發點又是甚麼的?」
 
我沒有立即回答肥宅帥兄,因為我完全沒想過關於出發點的事情。
 




整件事最初開始,是因為巫小翠莫名其妙的不爽我,把媽媽和小紫的身體調換,為了尋求解除巫咒的方法,我向巫小翠作出寫小說的挑戰。
 
接着我為了提升自己寫小說的技巧與實力,在念慈的介紹下前往了「小寫會」。
 
當我正要加入社團的時候,愛恩社長就突然叫我寫小說。
 
我知道她背後有個要我寫小說的原因,但我當然不知道,而現在我更連我為什麼要寫這部小說都不清楚。
 
要不是愛恩社長要我寫,我才不會寫這部名字亂堆出來的小說。
 
「原因是,因為愛恩社長好要我寫,所以我才寫。」
 
我如實地說出來,而肥宅師兄點了點頭。
 
「是這樣沒錯的,不過的,以這個原因為出發點的,不就跟課堂上的作文功課一樣的?」
 
確實是這樣沒錯。
 
如果只是因為愛恩社長叫我去寫,而我就去寫,這就跟在課堂上的作文功課沒有分別。
 
課堂上的作文功課,並不是因為學生有感而發才去寫,而是為了交功課。
 
學生對題目完全沒有感覺,但也得迫自己有感覺而無病呻吟,把一段段的文句瀉嘔出來。
 
我因為掌握了無病呻吟的技巧,所以才能和班上的同學有生意上的來往。
 
而現在面對愛恩社長,我好像又打算裝病扮肚痛,就像對待課堂功課一樣,把小說嘔出來給她。
 
「嗯…所以我應該要怎樣做才好?」
 
「不對的,天從的,你應該要問怎樣說才好的。」
 
「吓?」
 
我越來越迷糊,完全不懂肥宅師兄的意思。
 
「天從的,你有甚麼要對愛恩社長說的?」
 
「對她說的話?嗯…就是請妳讓我加入社團?」
 
「哎呀呀,別要反問我的。」
 
肥宅師兄托了托他那粗粗的圓框眼鏡,然後一口氣把飲品喝完,並說:
 
「我認為的,寫小說的,就是一個對話的,是作者與讀者之間的對話的,只是換成了別的方式而不是用言語的。」
 
「對話」這個詞語用得不是很合當吧,因為對話是雙向性的,而以小說來「對話」,卻只有作者在說話。
 
不過在這裡就別太執着,再說我也不想打斷肥宅師兄的說話,捉他的語病。
 
而且以小說來對話,感覺就是精神或靈魂上的交流,聽起來也挺浪漫的。
 
「所以的,天從的,要不要試着用小說來跟愛恩社長對話的?」
 
「聽起來好像很容易,不過這麼虛幻的事,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得到,做起上來也不容易,再說,我小說的內容也沒想到。」
 
連小說的內容都沒想到,根本就別講甚麼小說對話這種浪漫主義的事了。
 
然而,肥宅師兄卻對我的說話搖了搖頭,並說:
 
「小說對話,很自然就會生出小說的內容的,這就似是個因果關係的。」
 
「總覺得,現在我跟你的對話越來越哲學性,越來越蟬了。」
 
「因為有件事想要用小說表達出去的,小說的內容就會自然而生的,套用比較宗教性的說話的,就是當你祈求的,你必得着的。」
 
我依然是不懂肥宅師兄的意思。
 
愛恩社長是行為上的各種不懂,而肥宅師兄則是言語上的各種不懂。
 
說他們兩個不是青梅竹馬,還真是不能相信,兩個人的是叫我各種不懂。
 
肥宅師兄看到我一臉不解,也一臉苦惱,他就呵呵的笑了。
 
我一臉不解地用吸管細吸着橙汁,並一邊細想和重整一下肥宅師兄的說話。
 
靠着小說去跟愛恩社長對話,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她,嘗試以「想要告訴她」的事情作為出發點,然後寫出小說的內容。
 
這是我花了一會兒從混亂極的腦海中所整理出來的一個想法。
 
我忽然間想起了一件事。
 
第一次與巫小翠比試寫小說的時候,我所寫的小說,完全敗給了巫小翠。
 
念慈告訴我,我沒有被選上,並不是因為我的文筆差勁,而是因為我搞錯了對象。
 
他說我的讀者,都是在學中的青年,是正在青春期的少年少女。
 
以當時寫的小說內容,那些小褲褲、胸部、後宮、女生倒追、小學女生,對讀者的思想或價值觀或是甚麼,又有何價值和影響?
 
這個時期的少年少女,真正需要的是一些有益的讀物,而不是那些賣萌賣性的讀物,所以我當時寫的小說念慈連提及都沒有。
 
我覺得,肥宅師兄的說話和我當時所經歷的事,以及念慈對我說的一番話,是有一個共通處。
 
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