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肥宅師兄的小說中,我察覺到他其實對愛恩有意思。
 
而在剛才,他已經親口承認。
 
可是,肥宅師兄由始至終,都沒有打算把他的心意跟愛恩說。
 
原因,實在是有點難解釋清楚。
 
肥宅師兄認為他沒有必要說,因為他認為即是說了,也改變不了甚麼,而且也不希望為愛恩帶來節外生枝的可能。
 




他認為,愛恩和田居社長應該要在一起,他們兩個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關於這一點,不論是我,還是學校裡的每個人,都是如此認為。
 
再說,田居社長能夠做到肥宅師兄做不到的事情,就是以自身的力量去保護愛恩。
 
對於男性來說,以力量去保護對自己重要的人,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但肥宅師兄並沒有這個力量,相反,田居社長有這樣的力量。
 




所以他認為,比起自己,愛恩更需要的是田居社長這麼有力量的男性,而不是一個肥宅。
 
無疑,這是肥宅師兄沒有自信的表現。
 
這是當然的吧,和田居社長這樣的猛男比一比,學校裡的每個男性都自然會比下去,沒有自信會很正常。
 
但我還是覺得,肥宅師兄是應該要把他的心意告訴愛恩知道。
 
即使肥宅師兄只想在愛恩的背後,當一個「守護肥宅」,永遠不想告訴她知道自己的心意。
 




這是與是否想改變甚麼沒有關係,這是與自信沒有關係,這是與能否比得上田居社長沒有關係。
 
只是單純的一份心意,告訴愛恩知道有他這樣的一個人存在。
 
肥宅師兄說我天真得過份,但又何況?
 
如果面對一份感情是有一盤精密的計算,那麼這一份應該叫計劃書,而不是感情。
 
我只是覺得,再過幾個月,肥宅師兄和愛恩就要在香江中學畢業。
 
當那一天到來,肥宅師兄就會和愛恩分道而行,他們兩個將會各奔前程。
 
愛恩會升讀香江大學,肥宅師兄也可能會選擇升學,但未必是香江大學,可能是專業教育學院,甚至直接投身社會。
 
當兩個人分道而行,我相信在最初的時候,一定還會保持聯絡。




 
但當時間長了之後呢?是否又能夠保持到聯絡呢?
 
分道而行,就意味着他們要各自投奔於不同的世界去。
 
他們在各自的世界,都會有各自的朋友、需要做的事情、娛樂活動、壓力和負擔。
 
這些種種當時間長了,就自然會浮現。
 
而這些種種,會使得兩個身處於不同世界的人,難以再保持聯絡。
 
就像我跟我的小學朋友一樣,畢業時的最初還有聯絡,但現在,我連他們家的電話號碼也背不上來。
 
當聯絡失去了後,原本持續着的感情,就會漸漸地改變。
 




試問世上有幾多人能夠在相隔於天涯海角,但感情依然如初般深厚。
 
楊過和小龍女相隔十六年依然相愛,但這只是小說。
 
在現實中,不要說十六年,十六個月已經變質了,速食的人可能十六日就已經變質。
 
所以,我到底在說甚麼呢?
 
簡單來說,就是把握當下的這份感情。
 
原本七彩斑爛的感情,經過時間的洗禮,最終會黯然失色。
 
現實中有太多的例子,我自己已經經歷過。
 
正因為如此,我更認為要把握當下的感情,當感情還未消逝的時候,就讓感情流露出去。




 
隨眼淚、隨聲音、隨動作而流露。
 
不應該讓感情在體內消化,然後於肛門排出去。
 
其實寫小說也是一樣。
 
有很多時候,腦裡邊是有一個很好的題材。
 
人物設定、故事背景、後續發展、結局,這種種幾乎是有一個形狀在腦海之內。
 
但是,作者卻坐在不動,躺着不動,或者因為生活及工作的關係,久久不進行創作。
 
這些於腦裡的好題材,就被閒置,就被忽視,就被埋沒,就被消化。
 




到了最後,原本七彩斑爛的題材,就只剩下米田共一樣的顏色,並於肛門排出。
 
一個好題材就因為持續不斷的拖延、推遲、忽視、及各種數百種藉口而被浪費,成為了要被排走廢物。
 
所以為什麼有些作者會帶一本簿在身邊,所以為什麼會有些創作人靈感到了就會投入於創作之中。
 
所以為什麼一百零一個寫作技巧中,最後一個也是最重要的一個技巧,就是叫人動手去寫而不是坐着不動。
 
因為這些人都知道,如果忽視閒置靈感,祂們就會被排走。
 
我用了「祂」這個字,而不是「它」,因為靈感是神給每個創作人最棒的東西,是神腸的禮物。
 
靈感和題材,不應該被忽視和閒置,祂們應該要被應用於創作上。
 
感情也不應該被消化和排出,感情是應該要以正確的方式流露,特別是被稱為「愛」的這個感情。
 
我實在是不希望肥宅師兄對愛恩的感覺,最終被流放到廁所裡。
 
他是應該要跟愛恩說出自己對他感覺,而愛恩也應該要知道在她的身邊有這樣的一個人。
 
可是肥宅師兄不會說,也不讓我說,更不希望我管他這件事。
 
那麼我是應該要撤手不管嗎?
 
其實答案我早就知道,我當然要管!
 
「管」這個字意味不太好,感覺上我變成了個強權者,硬是要別人聽我的意見。
 
所以應該用「理」這一個字,理會和處理。
 
但說真的,我又應該要怎麼做呢?
 
「唉。」
 
於翌日上課中的我嘆了一口氣。
 
雖然我是很想幫到肥宅師兄,說服他把他的心意告訴愛恩知道,但我並沒有想到可行的方法。
 
他現在的情況我認為和田居社長當時沒差很多,都是關上了門,把我拒之門外。
 
難道我又要像面對田居社長時的一樣,用同一個方法強行地讓肥宅師兄先聽我說話?
 
那種事情,我實在不想再做一次了。
 
「唉。」
 
一想到自己竟然是如此的有心無力,我不禁又再嘆一口氣。
 
突然間,有甚麼東西向我後腦飛撞過來。
 
碰撞不厲害,不是很痛,但嚇了嚇我。
 
當下我發現,是一架紙飛機,然後我就知道是小翠這傢伙的傑作。
 
只有她才會如此無聊,摺紙飛機在課當上和我炮嘴。
 
我打開了紙飛機,馬上就看到上邊寫着:
 
「唉甚麼唉!吵死了!閉嘴!」
 
看到她的字,她的筆觸,我就起了莫名火了,所以立即寫了句說話,然後趁老師沒留意時向小翠的額頭擲飛過去,狠狠地命中她,嘿嘿!
 
「我唉我的事,要妳管啊!?」
 
「你現在是吵到了我,害我沒有辦法集中精神上課,死傻B。」
 
「承認吧,妳根本是覺得老師講課悶,所以來搔擾我。」
 
「哈,誰會有空來搔擾你?真可笑。」
 
「當然就是妳啦,呵呵。」
 
本來我還想要寫幾句說話來反擊,要把小翠氣炸,但是,我突然改寫了另一句。
 
「喂,問妳,妳有沒有甚麼巫術魔法能給人勇氣,或者為兩人拉紅線?」
 
「為了讓頻臨絕種的動物繁殖下去,是有拉紅線的巫術存在,所以,你是要我幫你拉紅線?行,沒問題,我幫你跟一隻豬公拉紅線,保證你們永不分離。」
 
「妳才去跟豬公繁殖下一代!妖女!」
 
「我還能讓你變成受的那一方呢,怎麼樣,很感興趣吧,我現在就可以幫你這傻B。」
 
被氣炸的反而是我,自己已經被氣炸得忘記了為什麼要問她這個問題。
 
還好在最後一刻保持了理智,想起自己會問這個問題的原因。
 
於是我寫道:
 
「認真,我需要這樣的巫術魔法去幫人。」
 
「我也是認真,人類和豬的孩子,就交給你生育,這是生物界的一大步,我這是為你這傻B好,感謝我吧。」
 
「去死!妖女!」
 
我把整個紙飛機撕成碎片,並決定了不會再理這個妖女。
 
但幾秒過後,又一架紙飛機向我襲來。
 
我本來是想再次撕破一架紙飛機,但我認不住就看了裡邊的內容。
 
「紅線巫術用在人類身上並沒有意思,強行把一男一女拉在一起,兩人根本不會高興。」
 
「所以呢?」
 
「傻B即是傻B,腦袋都長草的。如果你是想要為一對男女拉紅線,為他們把氣氛搞好不是更好嗎?動動你那豬腦啊!」
 
「真的很想把妳臭罵一頓時,但忽然覺得妳說得有道理。」
 
「對吧,特別是豬腦那一部份。」
 
「去死吧!妖女!」
 
我實在要被她氣到噴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