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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只是要向阮田居說聲多謝,但比我想像中困難,因為他的氣勢太強了。
我在課堂上總結了這次的失敗,而我認為失敗的原因有三個。
當中最大的原因,當然是我太膽小,不夠自信,被阮田居的氣勢壓着。
這是原因之一。
而另外兩個原因,其中一個,我認為是與四周的環境有關。
始終當時在班房內的人比較多,在眾目睽睽之下行動,我成為了焦點,惹來了不必要的壓力。
所以,如果我要再去向他道謝,我就必須要在一個人疏人少的地方做。
當然的,如果在那個情況之下,阮田居要向我發脾氣,要痛打我,我是沒有保障。
不過我又不是要去找渣,是去向他道謝,他又怎麼會向我發脾氣呢。
而另一個原因,我認為是我單獨去面對阮田居。
就正如小翠所說,我單獨去跟阮田居說話,是件不自量力的行為,因為我根本沒有這樣的膽量。
我應該找一個或兩個人來陪伴我,以增加膽量。
就似有些女生去表白或是送禮的時候,都會多找幾個女生去陪同。
總結這三個原因,我已經在課堂上定了個計劃。
我知道阮田居在小息時間、午飯時間,都不會留在班房,相信是去了獨處。
他在學校像以前的小翠一樣,都沒有同學朋友,沒有社團朋友,如果他不是去獨處的話,我就沒有其他想法。
那麼,只要我在阮田居獨處的時候向他道謝,壓力肯定比起在班房上來得要小。
而當然的,我需要找一個人來陪伴我。
這個人不會是有小紫身體的媽媽,因為媽媽怕陌生,相信到時候她比起我還要覺得害怕。
我心中自有人選,這個人就是!
「有病沒病?你腦子有洞嗎?」
「妖女,這次無論如何妳都要幫忙我!」
「為什麼我要幫妳?你這傻B說說看。」
沒錯,我所選擇的人便是小翠她。
會選擇她的原因,是因為我覺得有她在身邊我會比較安全。
至少在阮田居對我發脾氣時,她還能夠反擊。
至少在她的面前,我是不甘於示弱,應該會有一股力量會推動我去跟阮田居講話。
「這次我不管妳,無論如何妳都要跟我一起走。」
我捉住了小翠手掌,強硬地拖着她走。
現在正是小息時間,而如我所料,阮田居離開了課室,他應該是要前往可以讓他獨處的地方。
只要跟蹤阮田居,我就可以在他獨處的時候和他說話了。
「放開我!放開我!你這傻B真的有病啊!」
「閉嘴,妖女。」
「放手,給我放手呀,你都把我拉得痛了。」
我沒有理她的說話及意願,我只拖着她的手,把她帶在身後上路。
雖然小翠在我身後說着「好痛」「放手」之類抱怨我的說話,但念在她沒有多反抗而被我拖着手帶走,我就不和她計較。
我們兩個跟蹤着阮田居。
他穿過了走廊,也走過了樓梯,來到地面去,然後埋首走路。
小翠在之後也沒有多抱怨,似是認命了一樣,因為她沒再發出噪音,所以跟蹤算是順利。
而我們都看到他,在一個角位拐了彎,走到學校一個比較僻靜的地方去。
沒錯,就是我遇到襲擊的那裡。
阮田居把那裡當作供他獨處的地方?
這是我腦裡的一個疑問,因為,那裡可是僻靜到我會被襲擊的地方。
人流少,也沒有監視器。
萬一,阮田居其實已經發現了我在跟蹤他,而他想引我進去那裡,以教訓,那我怎麼辦呢?
這件事的可能性不是沒有,因為我可以拖着的有螺旋卷雙馬尾的小翠。
這麼標奇立異的髮型,不會察覺到就奇怪了。
正因為有這個可能性,使我禁不住卻步,而我身後的小翠見我久久未邁步,便取笑我,說:
「哼,怎麼了啊,膽小鬼傻B,臨陣退宿嗎?看你就是沒膽量。」
「閉嘴!我只是走得腳酸了。」
「啊,是嗎?我還以為你怕被埋伏了,所以不敢向前走呢。」
我摸了摸小翠在我手臂上咬出了的牙齒印,我實在懷疑這妖女在當時把入侵思想的晶片植入到我身體去。
「走就走,誰怕誰!」
我說了句話,並用鼻子大力地「哼」了一聲,然後就向前走去。
說真的,我是很擔心這是阮田居埋伏我的一個局,所以我走過去那裡時特別小心,故意地不貼定牆走,以免在轉彎時被攻擊。
與牆壁拉開了距離的我,拉着小翠一起拐彎。
當下,我們都看到,阮田居就在那裡。
他靠着掛了好多水管的牆坐着,手裡拿着一本手掌大小的筆記本,並書寫着。
我實在是好奇,他到底在書寫些甚麼?
如果在他課室裡書寫,我不會覺得有甚麼好奇,但他卻不在課室裡書寫,反而走到這個了無人煙的僻靜之地書寫東西,這樣便叫我感到好奇了。
小翠和我一樣也看到了阮田居在書寫些甚麼,但不知道她有沒有感到好奇。
他是在書寫些甚麼呢?功課筆記?還是仇人錄?
把得罪過自己的人都寫到筆記本上,然後一個一個的報仇。
又或者是毒品清單?他打算在學校裡販毒!?
一思及此,我不禁倒抽了一口氣,而這聲音,立即就傳開去,引起了阮田居的注意。
院田居轉過了頭,望到了我。
這一瞬間,我是多麼的驚慌失措,我心怕自己因為知道了阮田居打算在學校販毒的計劃而慘遭毒手。
但是,本應該是要怒瞪我的阮田居,比起我還要驚慌失措。
在他見到了我和小翠之後,便心急地要把筆記本收起來,更因為心急的原因,不小心讓筆記本掉到地上去。
這不是一個強者應有的表現,這不是一個準備要犯法的人應有的反應。
他是應該要瞪我,是要恐嚇我,是應該要用拳頭來教訓我,而不應該是這樣。
這個樣子,他就像是被發現了偷玩芭比娃娃的一樣,害羞又尷尬又害怕。
正因為這一件事,一瞬間,阮田居本來的氣勢都消失不見。
我頓時感覺到輕鬆,輕鬆得可以很容易就叫出他的名字,而不像在課室裡的一樣。
就算小翠沒有在我身邊,我都可以感到輕鬆,而當然的,她在我身邊我更有安全感。
於是,在這一刻我叫出了他的名字,叫:
「阮田居,我,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這樣的對白好像學妹要向學長表白的一樣。
阮田居沒有回應,他只是穩穩的把筆記本收進褲袋裡去,同時站起來面向我。
他的眼神游離,有點不敢去正視我,似乎我見到他在書寫筆記本的事情,對他造成了些打擊呢。
我走近了過去,心裡丁點害怕的感覺也沒有。
面對着這個由老虎變成了家貓的阮田居,我說:
「昨天的事情,謝謝你救了我。」
「……………」
「你的手應該還很痛吧?這是我在藥房裡買的藥油,對於去瘀血很有效的,就當作是謝禮給你。」
我很輕鬆就遞出了藥油,毫無壓力。
阮田居對我望了望,然後又望了望我的遞來的藥油。
不發一言的他,最終伸出手來,把我遞來的藥油接過去。
當他接過藥油之後,我整個人猶如放下了心頭大石,輕鬆了不少,因為我的任務是完成了。
接着,我退後了幾步,對阮田居點了點頭,示意先行離去。
阮田居沒有任個反應,他只望着我,當我拉着小翠轉過了身子之後,他的臉孔就消失在我視線中。
但當我走出幾步,一把聲音便響起。
「不客氣。」
聲音低沉,但不是怒吼的那種低沉,而只是男性的聲帶發育完成而產生的低沉聲音。
最重要的是,這是來自阮田居的一句說話。
他的這一句回應,使得我在離開之後,在我心裡產生了不能忘記的記憶。
而也讓我覺得,阮田居他,其實和我所想像中有些不同。
至少,其實他並不是我所想像中那麼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