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期終試在即,老師最近都為我們針對期終試講課。
 
每一節課,不是在講考試範圍,就是在講答題的技巧,或者是做練習題目。
 
雖然是挺辛苦,但為了期終試,忍耐過去就好。
 
不過,對於想要收到香江文創寄給我的通知信,這種事情我實在是難以忍耐。
 
我在上課時偷偷利用手機向在家裡的小紫發了個短訊,在提醒她去收信的同時,也在問道有沒有收到寄給我的信。
 




小紫說有,開心得我差點就要叫出來,使得老師差點發現我在使用手提電話。
 
我叫小紫把信件拍照,然後以短訊的方式傳遞給我。
 
很快,我就收到來自小紫傳遞給我的信件照片。
 
幾乎是立即的,我開心的感覺消散開去。
 
因為傳遞過來的信件照片,原來是「耶穌愛你」的宣傳信件。
 




空歡喜一場,小紫根本不知道香江文創的信件對我來說是多麼的重要,竟然還開這種玩笑。
 
這種玩笑等同於在愚人節,哭着跟我開了個爸媽因為車禍而去世了的玩笑。
 
「這種事情可不能夠拿來開玩笑呀!」
 
因為太過激動,我不小心就衝口而出的把心底話叫了出來。
 
在課堂上突然這麼大叫,使我頓時成為了全班同學的焦點,一旁的小翠更因為我這個洋相而偷笑過不停。
 




「羅天從同學,你到底在講甚麼話啊?」
 
「我…那個…老師!用這個方法解題真的不是開玩笑,非常有效,我一定要抄在筆記中,不能說笑。」
 
「羅天從同學,你對老師的稱讚老師很高興,但也請你別在課堂上隨意叫喊出來。好,我們繼續講解這條題目,接下來………」
 
在「小寫會」的日子實在不是白白渡過的。
 
現在這種急才,是因為在「小寫會」和大家在寫作上交流多了,從而鍛鍊出來。
 
安靜下來後,我猛地傳短訊給小紫,猛地問她關於香江文創信件的事情。
 
但是,小紫沒有回應,也不曾閱讀,實在是急死我了。
 
然後時間來到了午飯時段。




 
一如以往和同班同學吃過午飯後,我便前往「小寫會」。
 
來到了戲劇社門前,推門進去,便看到戲劇社社長思賢正帶領着大家收拾東西。
 
他們就似是在大掃除的一樣,把東西整理好,或是把不會再用到的東西掉棄,以迎接下一個學期的來到。
 
我想,在下個學期來到之前,戲劇社將有一個漫長的假期了。
 
戲劇社的成員忙過不停,相反的,「小寫會」的成員及社長卻落得清閒。
 
肥宅師兄今天沒有利用他的手提電腦進行寫作,他是在休息着,吃着積存下來的巧克力,更在對我招手,叫我來一起吃。
 
愛恩社長也沒有進行寫作,她在遠眺窗外的風景,在放空自己。
 




「天從的,來吃巧克力的。」
 
我順應肥宅師兄的心意,拿了一塊來吃,順便打包一兩盒走,送給媽媽和小紫。
 
雖然這些巧克力都是名牌子,價錢相當貴。
 
但因為積存了很多盒,而且又是愛恩社長的追求者送給她然後被棄置一旁,所以我拿走幾盒並沒有人反對。
 
「我說,肥宅師兄,你還真有心情吃巧克力呢。」
 
「嗯?天從的是甚麼意思的?」
 
「難道肥宅師兄不緊張嗎?」
 
「緊張的?啊,天從的說期終試的,緊張倒也不是很緊張的,因為我每天都有溫習的。」




 
「肥宅師兄你誤會了,我不是說期終試,是說香江文創。香江文創的信件你應該還未收到吧?」
 
期終試故然重要,但在當下這個時刻,香江文創的篩選入圍通知信更為重要。
 
肥宅師兄和愛恩社長也有參加香江文創的小說類別活動,所以我才會和他談到這個話題。
 
我突然在想。
 
肥宅師兄會在這個時候吃巧克力,莫非是因為他感到非常大的壓力,而這壓力是來自香江文創。
 
我聽說甜點能夠輕鬆心情,舒減壓力,肥宅師兄一定是在靠巧克力來減壓。
 
果然,小紫說的話是錯誤。
 




說我因為感到不安而想要盡快得到香江文創的通知信,其實根本不是這樣。
 
所有參加者在這個時刻都會緊張,都會希望盡快收到通知信。
 
肥宅師兄和我都是一樣,我相信小翠也是一樣,只是她在扮不在意,還真是扮得逼真。
 
就連愛恩社長也是一樣,她是借助遠眺窗外風景來減壓。
 
我和肥宅師兄提及到香江文創的通知信,而他「呵呵」的笑了笑,並回答我:
 
「關於香江文創的通知信的,其實緊張倒不是很緊張的。」
 
「別再裝了,肥宅師兄,你都緊張得手抖了。」
 
「對於自己的小說會得出怎樣的成績我是心中有數的,要通過這次的篩選不會是一件難事的。」
 
「不是的,肥宅師兄你是很緊張。」
 
「我想的,應該今天放學回家去的時候在郵箱中就會見到那封信的。」
 
小翠是戲劇社的成員,雖然她只寫劇本,但說她會演出不緊張的表情,不無道理。
 
但肥宅師兄卻不是戲劇社的成員,他是怎麼把不緊張的表情演得逼真自然,這沒道理。
 
我想要揭破肥宅師兄的掩飾,證明他是對於香江文創的信件非常緊張。
 
但當我在腦海中尋找一些理據並說出來的時候,愛恩社長突然叫住我。
 
「羅天從。」
 
被愛恩社長直呼全名的我,不禁打了一下冷顫,總覺得她每次叫我全名的時候,是不會有好事發生。
 
愛恩社長沒有再遠眺窗外的風景,她靠近了過來。
 
靠近了後,她命令我正面對向她並望着她的臉孔,我照着做,然後她便把我全身打量一次。
 
能夠正正面面的望着校花級的愛恩社長,心裡多少是高興。
 
但是,因為愛恩社長的強勢,卻使我不禁嚥下了一口口水。
 
被愛恩社長打量了大概十秒,她終於開口說話,說:
 
「你在害怕。」
 
「吓?」
 
「你在害怕香江文創,你在擔心你會落敗。」
 
怦怦!
 
隨着愛恩社長的話聲落下,昨天和小紫對話時突然出現的奇怪感覺隨之襲來。
 
這是一種被對方揭穿了一個自己不願去面對的秘密時所有的感覺。
 
又說我是在害怕,又說我是在不安,又說我是在擔心。
 
不對!不對!不對!
 
我有好多個我可以贏出的理由,我怎麼可能會對於香江文創的篩選感到不安?沒可能。
 
這刻,我決定要反駁過去,那怕可能會惹愛恩社長不滿。
 
但當我要開口說話時,愛恩社長似是知道了我會講話以予反駁,所以她先下手為強的叫我閉嘴。
 
「承認,接受,然後放下。」
 
「不!我根本沒有在害怕!」
 
「羅天從,現在的你,就似是老虎與驢故事中的老虎。」
 
愛恩社長豎起手指,直指着我,並用凌厲的眼神在瞪我。
 
本來還想要反駁的我,被這氣勢嚇得住口。
 
「即使老虎力量強大,但面對從未見過的驢子,卻顯得不安,而你,羅天從,你正是在不安。」
 
怦怦!!
 
「你對於你自己的小說,沒有信心,你覺得你會輸,你會失敗,你會像你曾經經歷過的失敗一樣再次失敗。」
 
怦怦!!
 
「因此,你非常着緊信件,為求得個安心。」
 
怦怦!!
 
我明明都沒有對愛恩社長或肥宅師兄說過我急着要到香江文創的信件,但愛恩社長竟然猜得到。
 
或許她不是用猜,而是我的臉上已經清楚寫上了「我急着要信件」?
 
但就算是這樣,也不能像小紫一樣,說我是在害怕,說我是在不安。
 
我只是…我只是…我只是在期待,正如小學生期待旅行日早些到來的一樣。
 
我想要反駁過去,但愛恩社長咄咄逼人的態度,使我不敢反駁,我被她的氣勢壓住了。
 
這一刻,我只好調整自己的呼吸,然後說:
 
「我出去走一走。」
 
再這樣下去,必定會生意外,我可不想和愛恩社長反目成仇。
 
我轉身就走,愛恩社長沒有勸止,反而肥宅師兄卻慌張的揮動着胸前的雙手,還不斷地叫着我的名字。
 
我沒有理會,直走出戲劇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