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小銀虛弱的眼神和我對上視線,淡淡的哀求使心臟一陣悸動...
 
那一瞬間,巨大蜘蛛的黑色觸角已經和小銀的狼首距離不到半米,像是要活生生把它吞掉...
 
那一瞬間,陳蕊月緊緊抓著我的右臂,彷彿世上唯獨我一個可以信任...
 
那一瞬間,兩難使我的腦袋陷入空白,身體卻本能地行事,情急之下,右手抱起陳蕊月,左手激射血鞭,腳步急蹬,整個人便朝小銀射去...
 
「咔碰!───────────」
 


巨大蜘蛛八根如黑色觸角瞬間夾斷小銀原本身處的石柱,那一瞬間,血鞭緊捲著小銀的左前腿,大力一扯,把它從斜豎的石柱上拉扯至凹凸不干的地上,只聽見它不禁痛嚎幾聲,似乎被碎石觸碰傷口,而沿路的碎石上都是黑血,但總好過比巨大蜘蛛一口吃掉。
 
和蜘蛛保持一定距離後,我急忙視察小銀傷勢,卻見它四肢不知為何都被斷開的尖木貫穿,手法極度殘忍,我不禁大怒,連忙為它拔出尖木,傷口又再次湧出血來,它哀鳴幾聲,毛茸茸的頭顱似乎提不起勁地搖動,好像失血過多。
 
異變者的痊癒速度也是飛快,拔出尖木後,小銀四肢的傷口正慢慢癒合,我再快速為它檢查,只見它肚腹中卻有兩個雖窄但極深的傷口,彷彿被人刺了兩劍一樣,仍不斷湧出黑血。
 
我怒氣愈來愈盛,卻突然看見傷口內隱約有一條浸滿黑血的銀色事物蠕動,我眼明手快一抓,再按著小銀的身軀一拔,竟拔出一個矛頭!
 
矛頭上還有兩條似乎斷開的銀色蛇頭,在我拔出來的瞬間,還往我的手臂咬來,極為兇猛,我反應極快,一下子拋在地上,用力一踩,兩個蛇頭便被我踏成血碎。
 


小銀低沉地輕輕吼了一聲,沉重地眨著銀灰色的眼睛,似乎是對我說著感謝,看著它失去朝氣的模樣,我感到鼻子有點酸酸的,撫著狼首道:「辛苦了,小銀...」
 
小銀吼了一聲回應,銀灰色的雙眼卻盯著我的後方,我這時才猛然想起被我抱過來的陳蕊月,但已經太遲了。
 
陳蕊月一臉難以置信,慢慢地退後幾步,卻不慎絆倒,跌倒在石堆上,更被一塊尖石割傷手臂,但她似乎不為所覺,只呆呆地盯著從我左手掌心延伸出的血鞭,她鮮紅的血液緩緩流出,和滿地的黑血有著強烈的對比。
 
陌生...慌亂...震驚...恐懼...疑惑...害怕...背叛...
 
我從她的眼神讀出了太多太多負面情緒,氣氛由情意綿綿,變為無話沉默,這次氣氛的凝結,比之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渾身的血液就在一瞬間結成冰塊,再極慢溶解,冰冷的腦海想了許多許多解釋,藉口,或是謊話,但最終還是沒有一個具有說服力的。
 
即使現在繼續隱瞞,陳蕊月早晚也會察覺到不對勁,當她後來冷靜下來,想起我能夠把他們幾人一次過從蜘蛛群中救出,便自然發現我擁有非人的力量。
 
在我選擇暗地裡跟蹤她的時候,我早就有所覺悟。
 
陳蕊月臉色蒼白,呆滯地盯著我,似乎知道我之前的說話有什麼意思,她泛白的嘴唇一直顫抖著,在地上坐著的她,手卻仍然不停往後地移動身子,看來想更加遠離我。
 
我曾經有幾次奢望,幾次幻想,當陳蕊月得知我的身份後,或許能夠接受,但她的表情,已經完全回答我了。
 
我是喪屍,她是人類,這就是事實。
 
不知道當她想起自己一直以來的撒嬌和付出,充滿曖昧的說話,竟然是對著一隻噁心的喪屍,那股心情,一定是難受至極....
 
當我想到這裡,便覺得自己很可笑,很可悲,很白痴。但在茫然中還有一絲解脫,我終於不用再對她說謊,對她隱瞞,即使事實刺穿彼此的心臟,但我們終於可以真正地斷絕關係,為一切寫上句號。


 
我只覺鼻子酸得很厲害,臉上有點濕濕的,不禁低下頭顱,身後的小銀卻突然嚎叫一聲,翻動狼軀,猛力地把我撞開,力道之猛,讓我隨即飛出十來米,我用手抓著剛好突出的石塊,才止住身子,卻見一根有著吊臂般粗大,渾身是噁心屍毛的黑色支狀物正向小銀踩去!
 
這隻異變後的巨大蜘蛛竟有十來條腿,而且每條腿比起小銀的四五米身軀還要大上幾分,現在卻正踩去小銀身上,而小銀在把我撞開後,無力地攤在地上,陽光忽然黯淡,死亡的陰影把它的身體完全籠罩著....
 
而小銀只是對我輕輕嗚了一聲,狼首朝我的方向磨蹭幾下,似乎已經心滿意足...
 
我腦袋一遍空白,一切已經太遲了,我只能眼睜睜看著小銀被巨大蜘蛛的腿狠狠踩上,它頓時激噴一大口黑血,銀灰色的雙眼頓時閉上,狼首靜止下來,它的身軀此時就像蒜頭般被巨腿搗碎....
 
我怒吼一聲,右臂化成血刃,便奔向那條踩在小銀身上的巨腿狠狠斬開,腿上噴出灰血,以血刃的鋒利,卻竟然只斬進三吋便卡住了,這蜘蛛不只連身軀變得極大,就連攻擊和防禦以數十倍增長!
 
但我也不顧什麼,小銀就在我的腳前,我極速地拔出血刃再斬下去,就如樵夫不停用斧頭砍樹,蜘蛛巨腿頓時滿是瘡痍,灰血四流,它似乎終於感到疼痛,巨大的嘴巴呻吟了一聲,慢慢移開腳部,血紅的雙眼低垂地瞪著我。
 
只見在蜘蛛腳底的小銀本來還應該一呼一吸的狼軀再動也不動,從狼頸至狼身,都已經完全爆爛,毛茸茸的身軀變得扁平,內臟都翻滾出來,化成肉碎,黑血滿噴四處,情況就像一隻小昆蟲被人類踩爆一樣。
 


我顫抖的手摸了摸小銀再也不動的頭顱,完全不敢相信事實,卻見那隻蜘蛛另一隻巨腿又再次踩來,但這次的目標,竟是陳蕊月!
 
「轟!───────────」
 
石塵飛揚,我咬緊牙關,雙手高舉,用盡全力頂住那巨腿,只覺渾身骨頭欲裂,地上被我踩得凹了半尺,我不禁噴出一口銀紅混雜的鮮血,也沒有回頭,只從乾燥的喉嚨中艱難地擠出一句說話:「月....走....快走.....」
 
那巨大蜘蛛仍不斷加重力道,我再也說不出話,雙臂開始顫抖,肩胛骨和肘部承受著極大的壓力,彷彿隨時折斷,根本沒可能敵過這隻巨大蜘蛛...
 
我聽見在我後方的人兒似乎慢慢站了起來,然後一陣急促的奔跑聲,她終於願意逃走了,即使淡淡的憂傷和失落充斥在心頭,但我也終於放下心來。
 
嗯,走吧!走吧!走吧!...就讓喪屍和喪屍來作一個了結。
 
巨大蜘蛛似乎沒有意欲縮開,我也只能跟它用力較勁,但也不知道可以頂得多久,我咬著牙,想著辦法,卻忽然瞧見附近有幾隻普通的人頭蜘蛛在殘碎的石堆中冒出頭來,似乎對於外界十分好奇,但當它們爬出來後,接觸到陽光後卻怪叫一聲縮後,還有一隻縮得較慢的蜘蛛極速地化成一灘腥臭的血水...
 
難道它們就像初時的普通喪屍一樣,只能在晚上或室內活動...即是代表它們仍然徘徊在退化和進化之間的階段嗎?怪不得奧海城倒塌後,都不見它們了....


 
我想了一想,但這隻巨大蜘蛛卻不恐懼陽光,還對著太陽天空好奇,甚至變得如此厲害,就像一次過跳過很多階段的進化,能夠得到這個跳階進化,我猜,唯一原因只能歸咎於那支特效藥了。
 
我想起阿靜的說話,又有點後悔,早知不要這麼手多去試用,又突然想起特效藥的成份,裡面好像有我的血液啊...
 
但是我實在想不明白,那支特效藥不是經過研究後,是用來消滅喪屍嗎?怎麼看來是讓異變者進化?還他媽的變得這麼厲害...
 
慢著!
 
我眨了眨眼睛,一陣欣喜若狂,微微側頭,盯過去小銀慘不忍睹的狼身,要是特效藥打在小銀身上,能不能讓它復活呢?
 
照理推斷,應該可以的,喪屍真正死亡是腦幹死亡,即是腦袋爆裂,而小銀的狼首幸運地得以保存...
 
我還記得昌說過,之前在九龍公園,我的心臟曾經爆裂,但小銀把我放進血池內便沒事兒了,即是說血液能夠為我們癒合身軀?那我的血液應該也能幫助小銀....
 


嗯....應該可以的...應該可以的...而且我還有兩支特效藥...
 
當下,我便即時計算鬆手逃走的時機,卻忽地左邊有一隻手在碎石堆中猛然伸出,一秒後右邊同樣也是,慢慢地從我的左右兩旁,爬出兩個滿身灰塵,臉上流著鮮血,卻似乎沒有什麼大損傷的人類。
 
他們對著巨大蜘蛛,驚嘆地喔了一聲,卻突然轉盯著我,我只感覺到他們身上的不懷好意。
 
他們臉孔,身材也是一模一樣,是對孖生兒,我看著看著,總感到有點眼熟,猛然醒起,他們正是在聖安德烈堂內,舉行血腥儀式,未日教七人中的其中二人!
 
他媽的末日教....在這重要關頭,為什麼偏偏要來搗亂....
 
「嘖嘖....好痛....他媽的發生什麼事兒了?....」
 
那對孖生兒正拍著臉身的灰塵,抹去鮮血,他們先好奇地看著我,再抬頭看去踩著我的巨大人頭蜘蛛。
 
「大哥,這異變者.....發生什麼事了?變得比大丸大上十幾倍了!你有遇過這個情況嗎?」其中一個呆了一呆,昂著頭顱,愈退愈後,似乎想把蜘蛛的模樣看清楚。
 
「小弟,我也未曾遇過。」
 
另一個則平靜地抬起頭,眼睛閃爍著一絲疑惑道:「這隻異變者受了什麼刺激?難道和它結合的人類是萬中無一的基因嗎?嗯....看來要報告給李貝兒知道...」
 
叫小弟的一直退後,直到似乎那個位置看到蜘蛛的全相,他嘩了一聲,興奮道:「大哥,如果我們接下來製造的異變者都是這般模樣,不知道主教會怎樣獎勵我們。」
 
叫大哥的搖搖頭道:「李貝兒看到心愛的巢穴毀成這樣,不發瘋才說吧,唉,大部份異變者都在第一階段,搞不好連陽光也未能適應...」
 
大哥瞧見在他腳底不遠處有隻人頭蜘蛛埋沒在石堆中,他一腳踢開碎片,人頭蜘蛛便忽地露出頭顱,陽光照射在它的臉上,它便怪叫一聲逃竄在石堆深處,留下了幾灘腥血。
 
大哥煩惱地喃喃自語:「果然啊....嘖,原定計劃的異變者大概都完了。」
 
我一直咬著牙關一直頂著蜘蛛的巨力,聽見他們說的話後在腦海中飛過極多思緒,什麼大丸...製造的異變者...結合的人類...主教...異變者第一階段....還有一個我把它記在腦中的名字....李貝兒。
 
這個名字,是在我從那具ICPO的屍體,昌的同伴Jack身上找到的名單上,其中一個並無刪去的名字,並列的還有曹希,夏名昌和冷豹。
 
究竟...這四個名字...到底有著什麼意思?有什麼共通點嗎?聽似都沒有關聯的.......
 
當下處於極大壓力下的我也不細想,只知道這兩個孖生兒就是末日教教徒,而他們想做的事,這剎那,我大概也從他們的說話中推斷出來──製造異變者!
 
而目的當然就是達到末日教的宗旨───建造所謂的烏托邦。
 
「大哥,不用苦惱吧!這一隻大蜘蛛應該足夠平伏使者的怒意呢。」
 
小弟想把蜘蛛看得更清楚,當他再退後幾步時,卻踩到小銀的屍軀,他咦了一聲,再轉身踢向小銀的屍骨:「大哥,剛在樓頂上那條大蟲好像死了。」
 
正在苦惱的大哥只向小銀盯了一眼便道:「啊啊....看它的屍體,似乎被什麼壓扁了,也省了我的功夫。」
 
小弟再瞧著小銀的屍體,突然道:「大哥,既然這大蟲死了,我見它的毛皮也挺漂亮的,讓我帶回去做皮草可以嗎?」
 
我眉頭一陣抽搐,這對孖生兒,就是殘忍地對待小銀的傢伙嗎?
 
我想起小銀手腳被釘,肚腹潰爛的慘狀,怒氣攻心,卻一時分神,突感手上的壓力又增,骨頭啪卡了一聲,似乎不知哪裡斷了,整個人都在顫抖,彷彿如脆弱的支架一樣。
 
怎麼這他媽的大蜘蛛只攻擊我一個,卻不攻擊他們兩個呢?明明它還有十來條巨腿在旁邊佇立著啊,這對我實在太不公平了吧?它到底是用什麼標準來攻擊別人?...嗚...
 
我吸了一口氣,已經不能再讓自己分心了,只聽見大哥決絕道:「不行!這個情況當然要獻給使者。」
 
小弟扁了扁嘴,突然又再懇求道:「大哥....那....那讓我把它的頭顱切下來做標本可以嗎?」
 
大哥嘆了一口氣,眼神閃著一點溺愛,有點無奈地道:「小弟,這大蟲的耳朵,你就拿去吧。」
 
小弟高興一笑,在懷中取出一把鋒利的匕首,便想朝小銀尖長的狼耳割去,我不禁大吼一聲,他們頓時看過來,我微微側過頭,對著他們怒吼道:「你....兩條仆街,掂佢一下嘅話....我...唔會....放過你哋....」
 
小弟在小銀旁邊蹲下,歪著頭打量我,突然把玩著匕首,慢慢地向我走來道:「大哥,這傢伙要殺了嗎?」
 
大哥盯著我上下打量道:「這傢伙,就是主教說的葉清倫?這麼弱,倒不像個新人類。」
 
我再微微分神,怎麼他們會知道我的身份....
 
小弟慢慢走到蜘蛛腳的陰影下,就站著我的面前,突然嘿嘿一笑道:「大哥,看看他的血液便知道了啊。」手中把玩的匕首便突然朝我的胸口刺去!
 
此時我根本無法反抗,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刺去我的胸口....
 
「呯!」
 
只聽見突如其來的一下槍聲,無從防備下,所有人根本毫無反應,我還以為有人向我偷襲,卻見刺進我胸口皮肉的匕首再沒有刺進去,小弟正一臉難以置信,他的右胸爆開了一個拳頭拳大的傷口,源源不絕的鮮血正從內裡湧出,似乎是被一顆子彈貫穿。
 
「小弟!────」
 
那大哥一直平靜的臉孔終於動容,他整塊臉孔生氣得極為扭曲,極速衝過來抱著小弟,只見小弟咳出一口血,怨恨地瞧著我的後方道:「大哥,是....那女人....」
 
我眨了眨眼睛,心臟猛然一跳,很想立刻轉身看去,卻受制於頭頂上的蜘蛛腿,只聽見後方傳來一把嬌嫩的叫喊聲道:「葉‧清‧倫!我嚟救你喇!─────」
 
這把聲音不知徘徊在我腦海多少次,我絕無可能忘記,我還憑她中氣十足的聲音裡,想像到她正一手叉著纖腰,一手舉著手槍,擺出那可愛又可恨的得意模樣...
 
我心臟跳得極快,腦海陷入混亂,立刻大口吸了一口氣,屏著氣再用盡全力頂回蜘蛛腿,再大吼回應道:「你,做咩...番嚟!?走!呀!....」
 
「我諗住搵麥俊揚佢哋幫手,點知出到去佢哋已經唔見哂,咁咪番嚟搵你囉,唔通拋低你一個咩....」
 
那女聲急切地道,突然她尖叫一聲:「啊!──────」
 
只見小弟仍躺在我的面前,他正奮力地想站起來,抱著他的大哥卻消失不見,我心叫不好,不到幾秒,隨著女聲的尖叫聲,只見大哥扯著一個女子的頭髮,慢慢從側旁走進我眼角的視線內。
 
不知是大哥故意還是天意,我只看到女子的頭髮,剛好她的樣貌卻在我看不到的死角中。
 
只聽見女子痛哼一聲,似乎被摔在地上,那大哥走過來俯身檢查小弟的傷勢,血液仍然流過不停,小弟的臉孔稍為蒼白,大哥臉無表情地站起來,怒瞪著我低沉道:「這個女子,是誰?」
 
我還未回答,他便再走過去那女子的方向,我再聽見她一聲痛叫,我心神一分,蜘蛛巨腿此時卻趁機向我更加用力,我一下大意,只見聽啪啪咔的骨頭聲,似乎雙臂的關節都被壓得變形,嘴角不禁緩緩流出血液,只覺快要撐不住了!!!
 
聽著她的痛叫,盯著小銀的屍軀,蜘蛛的巨腿根本讓我毫無辦法,一陣強烈的無助,悲傷,憤怒等等久違的情緒統統湧進我的心頭....
 
我已經失去小銀....就算死....我也不能失去你啊....
 
我要力量。
 
腦海中突然浮出一個念頭,忽地只覺全身顫抖得極為厲害,完全不受控制地抽搐,頭痛得極為厲害,彷彿有什麼在身體各個地方同時蠕動,這種感覺很陌生,但也很熟悉。
 
我要力量。
 
眼角終於看見那女子的身影,只見陳蕊月被大哥在背上踢上一腳,頓時噴出一口鮮血,往前方跌去,她跌向地上後,立刻轉身舉起懷內的手槍,想對著大哥反擊,卻被大哥極快地一腳把手槍踢飛。
 
我要力量。
 
大哥一下子就騎在她的上半身上,迅速用雙腿架開她的雙手,不再讓她反抗,然後臉無表情,再從懷中取出一把匕首,迅速,俐落,毫不猶豫,就這樣朝陳蕊月的頸項割去.....
 
我要力量──────────
 
時間彷彿停止。
 
腦海中一陣空白。
 
對了。
 
雙手斷了又如何?
 
只要在別的地方伸出手臂不就行了。
 
骨頭斷了又如何?
 
只要在別的地方長回骨頭不就行了。
 
喉嚨被割又如何?
 
只要在被割之前反割掉他不就行了。
 
對。
 
只要有力量,所有事情也輕易而舉,所有事情也不足為懼,一切,就盡在我掌握之中。

我感到身體上有什麼再次結合了,猶如按上關燈制,接下來迎接我的,只有無盡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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