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怔地凝視著天台的盡頭,已空無一人,聲線卻猶在耳邊,一直徘徊在腦海內,我嘆了一口氣,只覺太陽愈漸猛烈,原來時間已經不覺間悄悄溜走。
 
我懷著沉重的心情走回酒店內,只見張風一直靠著牆壁,不知在沉思著什麼,見到我才走了過來,問道我怎麼樣,我隨意說了幾句,解釋了昌是ICPO的一員,他如虎的雙眼睜得極大,嘴巴張得開開的,似乎比我還要震撼。
 
我推開Mike所在的房門,Mike似乎在房間內不安地踱步,一打開門,他嚇了一跳,然後怯懦地看著我。
 
我冷冷一笑,Mike似乎打了個寒顫,生怕我出手,他小心翼翼道:「昌應承咗我...話會放過我...」
 
我重哼一聲:「昌已經走咗...」
 


Mike睜大了眼睛,臉色一陣泛白,我一步一步地慢慢走近他,他一步一步地慢慢退後,直到後背碰上牆壁,退無可退。
 
我重哼了一聲,右手直接抓著他的頸項,他痛苦地叫了一聲,雙手想甩開我的手,但卻敵不過我的力道,我冷道:「所以,你而家就要死。」
 
我微微用力,Mike更臉無血色,嚷道:「昌話放過我架!佢話放過我架!仲有我乜都冇做過,我冇害陳蕊月啊!我救咗佢!....我已經.....改過....我....無辜架...救...救命....昌....昌.....應....」
 
我心思急轉,思如潮水,聽了昌的敘述和他的說話,他確實是故意留下卡片好讓其他人找尋線索,而在教堂混亂間帶走陳蕊月也是我親眼看到,雖不知道他的動機如何,但他的確讓陳蕊月避免喪屍和混戰。
 
而且聽昌所說,擄走陳蕊月的主意乃是李少佳所為,而且昌亦曾經答應過會放過他,我應不應該尊重昌的決定,來為我的臨陣退縮道歉呢?
 


嗯....但我卻對Mike一直的所作所為不能釋懷,他可以反抗,可以拒絕,但卻沒有這樣做...但人性如此,有多少人可以像文天祥一樣,拒絕當官的榮華富貴而選擇處死而流傳萬世呢?
 
我嘆了一口氣,隨著Mike一陣有氣有力的劇烈掙扎,慢慢變到氣若如絲的軟弱無力,我這才慢慢放開了他,他便無力地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吸著氣,頸項有道紫紅色的掐印,彷彿在訴著說我的暴力。
 
我等了一會,待他神智恢復了少許,問道:「點解陳蕊月咁耐都未醒?」
 
Mike摸了摸頸項,呼吸仍然有點急促,他無力地從下而上看著我道:「可能...特製安眠藥落得太多...放心...聽阿凡講最多都係訓耐啲...唔會對身體有事...」
 
我冷冷瞪了他一眼,殘酷地笑著:「如果陳蕊月有事,你一定要死。」
 


Mike害怕地眨了眨眼睛,一臉怯意,點點頭,我再道:「你知唔知李少佳去咗邊?」
 
Mike想了一想,呼吸這才慢慢平靜,搖搖頭:「琴晚咁亂...我個通訊器又壞壞地,而家剩係收到人哋講嘢...只可以等佢搵我...」他從腰間取出黑色通訊器,「唔信你check下...」
 
他一臉恐怕我不相信的焦急樣子,在地上勉強伸手遞給我,我沒有接過來,隨意揮了揮手:「哼,要你安份守己,或者...我會放過你。」
 
Mike發青的臉上露出喜意,我再瞪他一眼,開始問一些關於末日教的問題,軟硬兼施,得來的答案卻跟昌和曹子居所說的大同小異,我這才放過他,便轉身離去。
 
甫出房門,便聽到張風那間房間一陣驚喜聲,我好奇地探頭一看,這才看見易天健撫著腦袋,一臉痛苦地四周張望,只見他甫醒來便和張風有說有笑,似乎沒什麼大問題,不過當他看到我的時候,卻立刻閉上嘴巴,眼神閃爍了些許害怕,一陣尷尬之色。
 
我淡淡地想著,根據昌的說話,那時候我身體變異,他們應該都看到我變成喪屍的那一幕,害怕也是正常的,我亦知道是這小子失手射穿我的心臟,我也沒有怪責他,現在還存活就好。
 
時間過得很快,和昌一別,盤問Mike後,把名單塞回背包,吃了少許乾糧,換了張風找給我的全新衣服,雖然身上還有陣味道,但沒有水沒辦法洗澡,再和張風閒聊一兩句,被易天健以奇怪的眼神盯著,很快便來到下午六時多。
 
隨著天色轉暗,易天健發出一陣高興的叫聲,劉美瑤也緩緩醒來,不過,她似乎有點嚴重,甫醒來便吐了一口血,但幸好飛虎隊們有著軍用特效藥,劉美瑤吃過藥後又再次睡去。


 
我也不好阻礙他們,回到陳蕊月所在的房間,房間仍舊,一切依然,我慢慢走到床邊,怔怔地凝視著她。
 
此時從百葉簾透來的是夕陽的昏黃光線,正柔和地灑在她的臉孔,不同於早上的日光,現在更顯得有點淒美感覺,我正想伸手輕撫她的臉孔,卻在快要碰到時停下,頓時退後三尺。
 
我害怕自己會傷害她。
 
我隨意坐在地上,背靠牆上,雙眼的水平正好看到陳蕊月的側臉,我一陣安心,慢慢伸出右手,緊握,鬆開,緊握,鬆開,凝視著他,並無任何奇怪感覺。
 
但是,手掌仍舊是我的手掌,我卻不是我了。
 
我輕翻右手,黑色紋路已經延伸至手腕上,甚至在灰色長袖外套遮掩下,還是看到有幾條已經去到手背上。
 
到底,我現在是什麼東西,是喪屍?異變者?新人類?還仍然是人類?
 


我站了起來,走進狹窄的廁所,對著鏡子,本來三七分界的頭髮現在已變成一頭蓬鬆的亂髮,隨意撥了撥瀏海,只見瘦削的臉少了幾分稚氣,多了幾分蒼涼和憔悴,氣質似乎由流里流氣變得有點成熟冷酷,還好鬍鬚長得不快,不然現在便是個奇洛李維斯了,不過我倒像個天煞孤星...
 
短短兩個月左右,一個人竟能有如此大的變化。
 
我久違地整理一下儀態,合身的灰色外套和深藍色牛仔長褲讓我感覺不錯,希望陳蕊月醒來也可以見到一個帥哥來滋潤眼睛,這才重新坐回地上,慢慢想著種種事情。
 
根據組織及推測,在我發現自己感染了異變者(就是田夫仔那隻高大喪屍)的血液,得知自己將會只有兩種下場後,卻不小心被人射穿心臟,仍然是人類的我立即死亡,卻混合了異變者(黑狼)的血液而復生,好像純淨白酒溝過期百事再倒點陳年燈汁然後加了幾滴發臭墨水一樣,我根本無辦法估計喝下去後,將來會發生什麼事。
 
說起來,我也不知道異變者是什麼條件去產生...而且它們好像還有著感情和靈性呢...
 
忽然靈光一閃,高大喪屍好像是從田夫仔小學附近出現,而黑狼就是從愉景新城出現,嗯...兩個地方有什麼關連或共同之處呢...
 
正當我慢慢組織時,卻忽然聽到一聲狼嚎。
 
「嗷嗚─────────────」


 
我忽地笑了一笑,不知為何有點興奮,就像是見一個久違而又熟悉的朋友一樣,我站了起來,再凝視著陳蕊月,便走出門口,見到張風一臉警戒地探出頭來,我示意沒事,便獨個兒走上天台。
 
甫上天台,正當我走到天台盡頭,面對金巴利道馬路,百無聊賴地吹著口哨,四周察看時,忽然心中有所感應,後方便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我安靜轉身,便見一隻龐大的黑狼不知何時安靜地佇立著我的身後,正盯著我。
 
當初的恐懼感全然不再,取而代之的是說不出的熟悉感,彷彿好像真的見到一個老朋友,更有種是親人的感覺,可能是因為混合了它的血液吧?....
 
我默默凝視著它,它慢慢垂下頭來,銀灰色的鬃毛仍舊缺了一束,銀灰色的雙眼眨了一眨,似乎有些高興,張開了狼嘴,露出尖銳的獠牙,伸出紫紅色的舌頭,胡胡地叫著,然後對著我的臉孔舔了舔,頓時整臉都是惡臭的口水。
 
我笑罵著:「喂,我岩岩先執好個樣炸。」
 
黑狼沒有理會我,再對著我舔了一舔,這次連頭髮都是口水,我無奈地撥著頭髮,它似乎看到我的糗樣很快樂,連紫黑色的尾巴也晃動起來,像隻小狗一樣。
 
我無奈地瞪了它一眼,重重哼了一聲,它頓時像做錯事一樣,嗚了一聲便垂下頭顱,一臉乖巧地盯著我,我哈哈一笑,撫著它毛茸茸的頸項,笑道:「成隻狗仔咁,當初見到你嘅霸氣去咗邊?」
 


它頓時甩了甩頭,然後露出了兇狠的眼神,抬高狼首,張開嘴巴咆哮起來,彷彿空氣中都充滿它的怒意,我呆了一呆,它再慢慢垂下頭來,一臉期待的樣子,好像是要我讚揚它一樣。
 
我無奈地再搔著它的頸項,它一臉受落,我道:「你搵咗我好耐啊?」
 
黑狼果然聽得明白人話,只見它點點了狼首,我又道:「做咩跟著我?」
 
黑狼鼻子皺了一皺,嗅著我的味道,又作勢指了指它的肚腹,我這才發現它昨晚的傷口已經全部復原,嗯...大概和我一樣有著快速的痊癒力吧...
 
我想起當初它奄奄一息時,還是重傷地爪向光頭,我摸著它道:「我救你一次,你又救我一次,大家已經各不相欠...嗯?」
 
黑狼邊聽邊抿著嘴,猛地搖著狼首,再伸出舌頭,似乎作勢想舔我,我再無奈道:「嗯...你係想我做你同伴?定係已經當咗我係你同伴?」
 
黑狼沒有動作,只猛眨著銀灰色的眼睛,伸出舌頭。
 
我心中有點高興,卻不知為何又覺得有點奇怪,微微一笑:「好啦,當初我哋一齊打鳩個光頭,我已經當咗你係我同伴啦,嗯,應該點叫你好呢?....」
 
黑狼首先高興地點點頭,揮著尾巴,最後卻一臉疑惑,輕輕搖搖頭,似乎它沒有名字一樣。
 
我看著它如此像人類的神態,不禁覺得好笑,一邊撫摸著它,一邊自信地道:「拿,我改名出名叻架喇,見你成身黑色,但又有啲銀色,不如叫你黑銀啦?」
 
黑狼似乎呆了一呆,頓時石化一樣,然後低沉地胡胡叫著,猛搖著頭,似乎非常不喜歡。
 
我不滿地道:「明明個名咁型都唔鍾意?嗯...咁不如...」
 
「銀黑?」仍然非常有型的名字。
 
黑狼猛搖頭。
 
「半銀半黑?」有型的名字MIX在一起。
 
黑狼猛搖頭。
 
「我一身黑色帶著銀色光采闖蕩這世界,簡稱我界!?」他媽的我實在是個天才。
 
黑狼猛搖頭。
 
「屌拿星,你大舊舊,又黑蚊蚊,叫你大黑算喇。」
 
黑狼苦著臉孔,頭上本來銀灰色的鬃毛也跟著它沮喪地垂下,微微搖頭。
 
嗯...
 
它一臉無奈地慢慢伏下身子,我沒好氣看著它,只見夕陽已經降到地平線,快要被山巒吞沒,昏紅色的光線剛巧掃耀到黑狼的銀毛,我靈機一觸,充滿自信地道:「銀色夕陽!掂呀!簡單啲以後就叫你小銀啦!」
 
黑狼眨了眨眼睛,有點迷惑,但還是點點頭,急速地轉了個身子,似乎頗喜歡這個名字,看來對於有個銀字非常高興,卻不知為何不喜銀黑或黑銀呢,真挑剔啊...
 
它雙眼朝著狼首盯了一盯,用爪子輕掃銀灰色的鬃毛,似乎像人類般撥動瀏海,然後再伸出舌頭舔了我一下,臉上有點得色之意,它...好像在學我剛剛的動作...這傢伙,應該剛出生不久啊...
 
看著它得意洋洋的模樣,我也忍不住笑了一笑,忽地臉色一轉,正色道:「小銀,你係咪確定同我做同伴?」
 
小銀眨眨眼睛,意思非常明顯。我輕撫它毛茸茸的臉頰,我哄去它的左眼,近距離盯著它,嚴肅道:「但你要應承我唔可以食任何人類。」
 
小銀給我的感覺像是皺起眉頭,一陣猶疑,輕聲嗚呼,似乎有點心不情願,直到它見到我沒有退讓,才可憐兮兮地點點頭。
 
我拍拍它的臉頰,讚賞道:「乖!」心中想了一想,它應該也要吃東西,剛做同伴不要逼它太緊,難保狗急跳牆,狼急吃人,便道:「喪屍就可以隨便食,食到你嘔都得。」
 
小銀乖巧地點點狼首,我這才放下了心,卻見天已漸黑,便示意差不多時間,拍拍它的頭顱,要它離開。
 
小銀再舔了舔我一下便嚎叫一聲轉過身子,只見它跳躍力驚人,隨意一跳便跳到旁邊高上兩層的天台,再繼續跳躍著,不知去了哪兒。
 
我心中不禁想著,我竟然可以如此輕易跟這隻看來兇猛的黑狼溝通,更互相視為同伴,甚至有點馴服它的意味...甚至許下承諾...
 
它應該比人類更守承諾吧。
 
我一直站到黑幕遍佈天空,才回到酒店,只覺一遍平靜。我輕輕探開房門,昨晚似乎過於刺激和疲累,張風他們正呼呼大睡,Mike也似乎睡著了,而陳蕊月仍然還未醒來,透過簾進來的燈光卻已經變成微黃的街燈了。
 
我眨了眨眼睛,卻覺得異常精神,毫無疲累之感,只有少許肚餓,便拿起餅乾吃著。
 
沒有感覺是包含沒有疲倦感嗎?嗯....
 
整個晚上,我也沒有睡覺,只坐在床邊,默默地盯著陳蕊月,生怕她突然醒來卻找不到任何人。
 
而她卻始終沒有醒來。
 
接下來三天,也是這樣,生活好像變得跟以前一樣重覆著,期待著陳蕊月醒來,然後一整天只是注視著陳蕊月的睡臉,然後安靜渡過失望的晚上...
 
但我沒有放棄,還是耐心地等待,想起田夫仔那時候我昏睡了幾天,陳蕊月她們也是這樣的等待著我的甦醒。
 
所以,這三天我也強逼自己睡覺,我害怕會積聚疲勞到最後會爆發睡慾,不過似乎是我太過多疑,因為這幾天我也很輕易入睡,不過睡前和睡後的感覺也是相差無幾。
 
大概由「需要」變成「想要」。
 
這三天除了我有幾次差點忍不住因為陳蕊月沒有醒來而遷怒於Mike,性慾和食慾也沒有再次爆發,可以說也沒有什麼大事發生。
 
Mike比小銀更乖,安份地留在房間內,張風和易天健他們也是安靜地等待劉美瑤康復,還有好像計劃著尋找冷豹,再救回小彤,雖然張風也是急不及待,非常不耐煩,但他沒可能拋棄劉美瑤,而更加沒可能把她交托於我。
 
值得一提的是,這幾天下午我也和小銀在天台見面,當它狼嚎時,或是我在天台上吹著響亮的口哨,不到三分鐘便會看見對方。
 
而我們並不是無無聊聊地呆在天台,而是我想起昌之前淡然自若地便用手掌化成一把血刃,他好像可以隨意運用新人類的力量。
 
我想著,如果我可以像他一樣隨意運用那些力量,那下次再遇上光頭或是其他喪屍時,也不用對付得這麼吃力了。
 
所以,我就跟小銀說,我要作訓練,而訓練的目標就是,如何精準地壓抑慾望地運用力量。
 
雖然它好像不太明白,但還是伸出舌頭地點點頭,果然是我的好同伴啊。
 
二月二十日下午五時五十三分,夕陽西下,一人一狼,金巴利道某間情侶酒店,天台。
 
我在小銀身軀的包圍下,閉上雙眼,嘗試感覺血鞭的神經,感覺它的存在,經過這三天來的訓練,我輕易地便感覺出它的存在,但往往當它冒出來的時候,我便感覺腦海有點昏厥,意識開始模糊,一陣又一陣無盡的慾望似乎在全身各處湧起,我嘗試努力控制,但當去到某個臨界點,便覺右半身難以控制,只見血鞭緩緩伸出,右臂化成倒勾血刃,但當我想控制它們,還未曾移動時,卻幾乎像當天一樣失去意識,被慾望控制。
 
而當我往往快要失去意識,陷入不明狀態時,小銀便會熟練地用肉掌輕拍向我的頭顱,當然力道剛剛好是把我擊昏,而不是把我擊碎為血肉模糊的爛肉了...
 
而我在這幾天,對它更加信任,雖然張風他們得知我和它如此要好時,大為震驚,勸說我不要與喪屍為伍之類大義凜然的說話,但我卻毫無理會。
 
因為我對著小銀,比起對著他們更加信任,更加放下警備之心。
 
這天一如既往在失去意識被控制時被小銀擊昏,而當我迷迷糊糊,頭昏眼花地醒來時,天空已經泛著橙紅色,星星若隱若現,灰雲聚集,似乎又是夕陽下降的時候,小銀已經消失不見,天台卻多了一個女子凝視著我,卻是劉美瑤。
 
而我為什麼一醒來便看到她呢,原因是因為她現在和我非常接近,不,應該是說我和她正在零距離接觸著,我甫睜開雙眼,便看到她雙眼紅紅,淒美絕倫的臉孔,這女人竟然趁我暈倒時非禮我...
 
我只感到嘴巴內有一條濕潤的條狀物在捲動我的舌頭,嘴唇和另一塊柔軟無比的嘴唇緊貼著,如蘭的香氣一波又一波地吞噬我的理智,但訓練有素的我很快便把慾望壓抑下來。在不到三秒後我便用力推開她,連忙站起來,吼道:「你癲咗呀?」
 
要知道,和我接吻,可不是吻完就算這麼簡單...
 
卻見劉美瑤在夕陽的輝映下,嫋嫋婷婷的身子煞是好看,卻讓我感到一陣生命的消逝和淡淡的絕望,劉美瑤沒有說話,只抹一抹嘴巴,對著我輕描淡寫地聳聳肩,慘然一笑。
 
她是知道和我接吻有什麼後果的。

當我有點驚訝的時候,想說點什麼時,天台的門卻再次打開,正見Mike氣急敗壞地衝上來,氣喘噓噓地嚷道:「陳....陳....陳蕊月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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