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紫三餐也為我照顧得妥妥當當,定時幫我換高望僅存的運動創傷貼,高望有空時就在我身邊健身和鳩UP,陳蕊月和我不時的互相開玩笑和到現在還沒跟我說話的Mike冷淡眼神下,我很快便恢復過來,的確如高望所言,這三天內,我們沒有再像那天晚上般遇上喪屍,雖然有時候會有一兩隻喪屍經過,但還是無阻我這幾天舒適的休息。 

直到阿紫突然說起,我們的食物大概只能維持約一天多,我們才意會到,我們還未曾去到一個可以讓我們100%放鬆的地方。 

二月十三號的上午九時,雖然全身還是隱隱作痛,但至少恢復行動能力,我們五人仍然是精神奕奕地出發,而目標便是我們當初訂下的,經由元荃古道,到達荃灣,然後再從公路直接去到尖沙咀。 

不過在出發時發生了些許的問題,由於高望尷尬地跟我們說,他不想再領頭,因為就是他帶錯路而讓到我們走進了田夫仔內的小屋中避難。而Mike則說自己習慣於走在中間或後頭,並不合適帶路,更加沒有理由讓女性走在前頭,所以很不幸地,就由我這個害怕麻煩,加上剛痊癒的傷者勉為其難地作出發的第一個。 

這個時候我不禁更加想念著昌,要是他在這裡的話,這個重擔只要交托在他身上…腦海中突然想起他的說話,我臉色一正,既然做了就要盡量做好吧…便拿著地圖,擔起了領頭的重任,相信去到荃灣,我們的團隊自然會變回六個人。 



生果刀已經被高大喪屍毀掉,而我現在是拿著高望在小屋外的一個木場找到的開山刀,高望則是因為電鋸太重,所以仍是拿著以前的消防斧頭,阿紫也是仍然拿著厚厚的網球拍,不過腰間多了兩條麻繩,據說她一手拋繩絕技是在冒險樂園苦練而成的... 

Mike的匕首不知掉在哪處,他現在拿的是一把一米長的鐵勾,最後,陳蕊月拿的是鐵棒,不同的是現在的那支鐵棒比起以前的更長,還在鐵棒前端削成尖頭,看來是一根鐵矛,殺傷力也上昇了不少。 

突然要擔起領頭,壓力頓時大了不少,不過這條元荃古道我也走過了一兩遍,也有點印象,加上地圖和陳蕊月不時的提點,經過幾條小路,終於看見一路滿山的樹林和風光,看來我們今次終於是走對路了。 

走到了較高的山頭,高望看著遠離城市的風景,使他一臉感動地道:「今次…終於真係行到山喇。」 

眾人一陣發笑,連阿紫也掩住小嘴偷笑,陳蕊月則在我身邊哈哈了兩聲,然後突然哄在我耳邊輕道:「多謝你。」 



我奇怪地看她一眼,她吐吐舌頭,再輕聲說:「果晚啊…」

我再想了一會,猜測她是因為對於我那晚救了她的緣故,正想說些說話取笑她,突然看到Mike在緊盯著我們,我連忙改變態度,有點冷淡地道:「小事啦!」然後多走兩步,走在前頭。 

陳蕊月顯然沒有理會Mike的感受,她見我走前兩步,也追趕上來,然後有點生氣的說:「咁都小事?你差啲命仔都冇埋啊!!」 

我隨口敷衍她:「小事啦,我成日都係咁,慣架喇慣架喇…」 

她見我如此冷淡,重重地哼了一聲,輕聲說道:「仆街。」然後便走回後方,和阿紫跟Mike說話。 



我輕輕嘆了一口氣,再看看手錶,現在才是下午一時一十二分,但我們已經走到了大半,快要到青龍頭,便跟他們說:「我地應該仲有半個鍾就到,而家抖下,食下嘢,去到荃灣仲有排行。」 

眾人點了點頭,唯獨Mike反對,他針對著我的說話道:「咁不如而家行快啲,去到慢慢抖都得啦。」 

其實我也沒什麼所謂,就點點頭道:「咁我地去到荃灣先抖囉,冇乜所謂。」 

但Mike卻再次針對著我說:「唔係我話點就點,你Lead住全班人,決定權係你到,唔該你分析完先好再做決定。」 

我張開了嘴巴,看見Mike不爽的嘴臉,不知為何他無故地針對著我,我想了想,便說:「去到荃灣先食嘢好啲,係山到食食下飯冇啦啦碌落山咁點?得高望先happy。」 

高望一臉無辜的看著我,陳蕊月本來皺著眉頭,但聽到我的說話便忍不住笑了一笑,她用粉拳揍了我一下,一副不屑的嘴臉:「無聊。」 

「無聊你又笑?」我很想把這句說話說出,但免得刺激Mike再說些什麼,所以只能把這句說話吞在肚中,對著陳蕊月「哦!」了一聲,然後自顧地向前走。 

陳蕊月見我不像平時的反擊她的說話或是開玩笑,嘟起了嘴巴,一臉沒趣,便轉移跟阿紫說話。 



我有點在意Mike的想法,三分思緒放在地圖和路線上,而剩下的全都是在想著陳蕊月,原來不能跟想說話的人去說想說的說話是這麼難受的事情。而因為我全神貫注地想著東西,完全沒有留意到在濃密的樹林中一些快速的身影。

我們走到了元荃古道的尾段,陳蕊月還未放棄試著跟我說話,她和Mike說完幾句說話後,使嘻嘻笑的走了過來,然後沒頭沒腦跟我說:「傻仔。」然後就跑回了過去。 

我實在摸不著頭腦,原來這個團隊除了有高望這個路痴,情緒化的阿紫外,還有一個可能是有精神病的陳蕊月。 

但我從未見過這樣漂亮的精神病人,畢竟,有個美女在身邊圍著的感覺也挺不錯,但這個時候我卻有點不爽,因為在我兩點鍾方向的不遠處草堆上竟然有一大堆猴子正吱吱叫地吃著東西。 

我仔細一看,立刻舉高了手,然後握緊武器,有點驚慌道:「拎武器,小心。」 

那堆猴子吃的並不是普通的水果,而是一堆血淋淋的爛肉,還隱隱看見肉色的殘肢,爛肉把它們灰白色的毛髮染得通紅,一隻身型瘦削的猴子突然吱吱叫了一聲,似是被什麼驚動,然後跳了兩步,吱吱吱吱的四處張望,最後發現了我。 

眾人頓時緊張地拿起武器,我粗略估計至少有三、四十隻猴子,它們也被那隻瘦削的猴子驚擾,齊齊向我們望過來,一隻被其他猴子大兩個體型的猴子仍然坐在爛肉堆上,咬著一隻沒有兩根手指的手掌,低沉地吱叫。 



它們的速度比普通喪屍更快,體積較喪屍小,是棘手的對手,我指指餘下的斜路,低聲道:「慢慢行落去。」 

我吞咽了一大口口水,右手舉著開山刀,嚴陣以待的瞪著它們,但它們好像感覺到我裝著冷靜內的害怕,它們兩三隻比較大膽的向我們跳近,然後隨後的猴子也跟著跳,不過,當我們眾人也拿出武器對著它們時,它們看到正高舉著斧頭的高望,便有點退卻,而坐在爛肉堆上的猴王吱了一聲,所有猴子便沒有動作,和我們保持大約三四米的距離,安靜地看著我們慢慢打橫走過。 

我們看來可以順利走過,慢慢走到斜路下方,和它們距離越來越遠,我暗叫僥倖,突然在我身後的Mike極大聲叫著:「睇住啊!!!」 

猴子們也嚇了一大跳,有些更滾在地上,眾猴瘋狂地大聲吱叫,猴王雙眼一翻地向後傾倒,好像暈倒在爛肉堆,看來它是嚇得最厲害的那隻,只見它很快便挺回身子,搖搖頭想甩開肉碎,然後怒叫了一聲,所有猴子便同時間向我們撲來! 

我暗罵一聲,走到隊後,用開山刀對著它們,便叫道:「跑!」 

只見眾人也拔腿就跑,阿紫跑得最快,而高望則看了我一眼,猶豫跑不跑好,而Mike也想拉著陳蕊月跑,但陳蕊月卻在跑動的時候不小心絆倒,連鐵矛也從手中飛脫,看來漫天猴子撲來的畫面讓她大為驚嚇。

我一邊退後,一邊亂揮著刀子,只見眾猴對銳利的開山刀有點害怕,七八隻圍著我,不斷跳動,等待著良機去進攻,然後其餘十來隻則舞著利爪向陳蕊月撲去,而陳蕊月則好像扭傷了腿,Mike急忙地想扶著她,她亦站不穩腳,然後再次跌倒。 

Mike在陳蕊月再跌倒後,看到快要撲到身前的猴子,竟然甩開陳蕊月的手,轉身就跑! 



我立刻想怒屌他,正當我來不及救陳蕊月,陳蕊月一臉驚愕和失望,高望在她快要香消玉殞時,大嗌道:「嚟呀!再郁燒撚哂你地啲毛!」 

只見高望急急地拿著點起的打火機,連忙向著想攻擊陳蕊月的猴子揮去,我想著那點點火星怎可以嚇退這些惡猴,怎料它們看到火光後竟然慌張地亂跳,有些甚至嗚嗚叫的退後,甚至連圍著我的猴子也尖銳的叫了一聲,便跳回猴王的身邊,這實在是意料不及,難道喪屍們最害怕的是火嗎!? 

不過看來猴子中也有一些頑固的勇士,只見一隻猴子雖然看來很害怕火光,低著頭看著高望手中的動作,但它猶豫了一下後,弓著腿,不理火光,然後張開銳利的牙對著陳蕊月咬去! 

那一瞬間,高望換不及武器,但我看見這隻異於其他的猴子便已經有所戒備,就在它跳起的時機,我便用開山刀狠狠向它的身體砍去,它脆弱的身體便立刻被我斬開兩截,血肉橫飛,幸好沒有濺到陳蕊月蒼白的臉上,我有點擔心那些猴子會不會為同伴報仇而衝過來,不料,猴王看見那隻被腰斬的猴子死去後,對天長吟了一聲,和同伴們狠狠對我們舞牙弄爪一番,但一點撲過來的意思也沒有,有些前進了幾步,隨即又退後,有些甚至轉身離去,而並無一隻願意過來送命。 

我見狀覺得好笑,便一邊扶起陳蕊月,一邊說:「喂,你睇下,啲馬嬲跳緊查查。」 

陳蕊月出奇地沒有被我的笑話逗笑,她蒼白的臉加上欲滴的紅唇,看起來非常誘人,但只見她對著遠處的Mike橫冒怒目地道:「趙兆棠,我睇錯你。」 

Mike的臉一時漲紅,一時蒼白,也不說些什麼,默默地承受陳蕊月的鬧語。 



我見危機像是已過,雖然不屑Mike的貪生怕死,也想屌他剛剛為什麼發出震撼聲的聲音,但這個不是秋後算帳的好時機,只瞪了他一眼,便轉移話題道:「靚仔高望,又會知啲馬嬲驚火?」 

高望仍然警戒地對著已走得七七八八的猴子群舉著打火機,他還不敢轉頭道:「上次跳樓果陣我見燒帳篷對喪屍好有用,岩岩都係諗住試下,冇諗到真係搞得掂。」 

「好彩有你地。」陳蕊月不再看Mike,她的臉終於慢慢恢復血氣,在我的扶持下,一拐一拐地走著。

阿紫一早已經跑到了路的盡頭,正招著手叫我們前去,而Mike則仍然默不作聲,俊俏的臉孔像是吃了蒼蠅般非常難看,而當最後一隻猴子,那隻有點胖的猴王不甘心的叫了一聲然後離去,高望終於熄滅了火光,呼了一聲,我忍著手的少許疼痛,輕扶著陳蕊月那讓人不想放手的纖腰,陳蕊月也沒有再說些什麼,這個似是完整的隊伍便再次出發。 

我們一直平安無事到了青龍頭,走到了荃景圍,第一次看到馬路的情況,那是一遍混亂和狼藉,有很多不知廢棄了多久的車正塞在道路上,有些車整個翻轉了,有些車身滿是血跡,有些玻璃完全碎裂,有些則隱約還看到死去多時,滿佈蒼蠅的屍體。 

高望暫時當著領頭,陳蕊月變了由阿紫攙扶,Mike走在最後,而我則在高望後方,眾人小心走著,避過了人多的住宅區,小心翼翼地在車堆中穿過,希望能夠到達之前昌決定的地方,幸好現在才是下午三時正,我們還有許多的時間,但這還是我首次在屍變後進入了原本應該繁榮熱鬧的城市,而現在剩下的就只有除了空洞的風聲吹向汽車車門發出輕輕的金屬撞擊聲外,就只有陳蕊月不時的叫痛聲。 

在直接的陽光照射下,我們避免走去陰暗處,經過住宅區時,極度小心地走著,即使看見數以百計腐爛已久的斷肢,也避免發出任何刺激性的聲音。幸好,基本上一隻喪屍也沒有看到,不過有時也能看到在一些陰暗室內的地方有幾隻正在發呆,而讓人有點失望的是到現在還是一個倖存者也沒有看到… 

Mike也繼續沉默,乖乖地走著,只是不時看著陳蕊月,在我們小心翼翼的努力下,在下午四時三十六分,便到達了我們本來計劃的地方- 愉景新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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