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驅魔文獻>>: 第一百零二章:力遊牧業萬世基 許坐由來生相記
第一百零二章:力遊牧業萬世基 許坐由來生相記
(力牧篇)「屌你老母!而家係咪我大佬生日都唔撚俾面啊!」其中一個小嘍囉說著。
現場最少廿多個黑社會,我回答說:
「我們這些小本生意,也交足保護費,不要讓我們難做吧。」
他們當中生日的那個大哥說:
「聽住啊大陸佬,我就叫大佬北,今日我唔高興,就係唔撚想埋單。如果想打交就開聲,你聽日開始就咪撚再係上水做生意。」
旁邊的侍應也不敢作聲,我只好抱拳說:
「萬事好商量。。。北哥,今天就當小的賀你生日,就不要生氣了。」
「哼!算你知機!呢到咁撚掃興,我地去第二個場飲過!」
我還在鞠躬,說:
「慢慢走北哥,各位慢走。。。」
我吩咐侍應執拾好打亂了的東西,一個伙計說:
「老闆,就咁由佢走啊?」
「唉,出門在外難免一個忍字。一宗半宗賠本,就隨他吧。快點執拾好,今晚大家便早點下班吧。」
秋意來襲,香港秋天比河南更涼。是人在他鄉,孤涼寂寥。今夜回到古洞家後,獨自在天台把酒,並不是思鄉情切,而是有如充軍塞外。。。
脫下西裝和襯衣,細看身上的疤痕。痛飲自己的私藏花雕,眼看著這上水007酒吧。不禁問自己,活著四十七年,為什麼現在我會在這裡。。。
我雖出身山東農戶之家,但自幼勤奮好學,練文習武,共青團時已投身解放軍。因為我的搏擊和射術出眾,一次演習中被伏羲圖騰的羸少昊發現我是轉世驅魔師,祖上承傳的「紅花偃月刀」終於大派用場。曾斬魔數萬,封為兵總,又為圖騰在異域驅魔衛國,屢立戰功。可惜羸昌意、圖騰參事侯侈、兵監幹辛忌才,將我陷害,只得回到人間。
《古本紀年》中有詩為證:
目炯壯氣忠肝膽,文藝武才江湖參。
開衝萬馬八丈英,力牧陣臨抽刀斬。
回到河南,為國效力,忠肝義膽,但內部層層盤扣,處處高壓。空有一身本領卻無用武之地,實在淺水困蛟龍。三碗花雕酒一灌而下,吃得急,醉得急。。。我取來紙筆,忍不住借詩抒情。。。
萬悲秋葉來作客,千愁零花將為伴。
東陵瓜種五柳前,南燕巢飛江蘇北。
一劍曾征萬里戰,蜀中蹉跎賢命薄。
昔坐越女七香車,野老拂拭無為報。
中港矛盾,持強凌弱,官商鄉黑勾結,凡事強出頭只會苦了自己,苦了身邊人。。。淡出紅塵,安渡餘生作罷。。。
我大笑道:
「哈哈哈哈!膽戰心驚,惶恐渡日,今日不死,只因時辰未到。如今的力牧,再配不上。。。八丈英這外號喇!」
我執起這紅花偃月刀,凝視住這寒鐵所鑄,淨重八十二斤的大刀。夜雨臨秋,是對我的洗禮嗎?
雨中舞刀,劈勢威猛,砍斷屈霧,抹風雄偉。如今,只是一把閒置家室的廢鐵!力牧,不再屬於戰場,只為家中妻兒,安樂天倫。。。
(風后篇)上水,元朝末年,廖族從福建走到香港這地方。古時稱此地為雙魚,後因廖族於梧桐河邊起村建屋,自立為「上水鄉」。後來更在橫眉山、嶺下、小坑、福田等地開枝散葉,統稱上水。
一部奚仲,一部參胡的事,分別讓我帶著刑天、杜康、籍隨、丹朱、瑤姬來到上水,一見果然是水貨客天堂。藥房臨立,行李遍巷,眼見居民通過也小心翼翼。丹朱拖著瑤姬跟我們像一家人的在上水逛街,免得惹起注意。
丹朱說:
「姐姐,呢到就係龍豐商場,一陣再行過去就係新咩街。全部街鋪同小販都清一色係和記睇既。」
刑天搭著丹朱,大笑道:
「丹朱兄弟係得既!出黎行過,真係熟曬到到啲陀地!」
瑤姬笑說:
「丹朱,你真係好似一本黑社會字典咁。」
我問:
「據兄弟所知,上水有否黑幫同宋廣進等人勾結呢?」
「回姐姐既話,有個叫斐雲斌既驅魔師,人人都叫佢斌少,係宋廣進麾下既上水總管。善使一把朴刀,同時都係和記係上水勢力其中一個要員。佢下面有條靚,叫大佬北,晚晚都會係007酒吧。」
刑天問:
「軍師姐姐。。。呀!係條街唔可以叫軍師!姐姐,究竟有咩方法令呢個力牧上山啊?」
「嗯,杜康,剛見力部長間酒吧招聘緊水吧,以兄弟沖調功夫,先混入去當個水吧。丹朱、瑤姬,你地今晚去留意斐雲斌同佢手下既蹤影。犀牛同我會去石硤尾先處理另一件緊要事。」
丹朱和瑤姬回答說:
「得令。」
下午四時,參胡載住刑天和我到了石硤尾,他也將車停泊在石硤尾街市附近。我搖住羽扇,跟刑天說:
「犀牛,將呢個五毫含係脷底。」
他接過我的五毫後,眉頭緊皺,說:
「呀!軍師姐姐,含住個五毫子,大隻犀點飲酒,點講野啊!」
「我就係要犀牛你口齒不清,尚欠兩個髮髻。」
我隨手執起兩條像筋,幫刑天一把離亂如草的長髮,左右紮成兩個髮髻。參胡和籍隨也忍不住笑了,刑天照鏡後,大驚地說:
「軍師姐姐做咩搞到大隻犀成個哪吒咁低b啊,我要除左佢啊!」
我故意嚴厲起來,刑天也不敢再碰頭上的兩個髮髻,說:
「我唔除,軍師都要俾個理由我先得架!」
「且聽軍師細細道來。。。」
我跟刑天細說我的計劃後,便出發義利點心專門店。坐下等待封鉅說過的奶茶伯伯,每天他四時多也會過來吃點心作下午茶的。
已經四時四十五分了,眼見店內全都是老伯大叔和阿姨大嬸。我說:
「教你多次,尚未背到?我再教你多次。
『八丈英雄農地起,力遊牧業萬世基。
出海龍珠恩師遇,許坐由來生相記。』
記得嗎?」
刑天因為含住硬幣,說話不清,頭上又裝了兩個髮髻,顯得像個弱智人仕在重複我的詩。這時候,我留意到其中一桌的老伯神情有異,便跟刑天打了眼色。刑天馬上裝傻弄癲,站起撞過那老伯處。
刑天忍不住在偷笑,我也上前,執著羽扇,說:
「不好意思老人家,我呢個細佬自幼智力有問題,請見諒。」
老伯和藹地回答說:
「小事小事,但小姐你教你細佬背首咩詩,好似怪怪地咁。哈哈,唔好怪我地老人家無讀過書,唔識野。」
果然中計,他就是封鉅口中好像知道驅魔界不少事情的奶茶伯伯,而且清楚青龍泉戟,應該便是上古時郭蒼龍臨終前將青龍泉戟交付的許由。
我搖住羽扇回答說:
「只係首徒弟一生緊記師傅恩情既詩。老人家,有思念既人嗎?」
「都一把年紀喇,仲邊有咩牽掛。得閒飲杯奶茶,食個包就好喇。」
「既然老人家喜歡奶茶,但好茶都結業喇。老伯豈不失左呢個牽掛?」
刑天口齒不清地說:
「姐姐,上面孫老闆走左無奶茶飲啊!」
老伯大笑地道:
「小朋友都識飲奶茶啊,哈哈哈哈。」
我也笑說:
「老人家唔知道小甜國既水吧伙計,係去左上水007酒吧嗎?沖調既奶茶同樣保持水準。」
「哦?原來去左上水咁遠喇。」
「不妨一試,可能仲會有意想不到既味道。我等先走喇,有緣再會。」
道別後,我們重返參胡的貨車,刑天問:
「咁就走喇?我仲未食野,又無酒飲啊!」
「犀牛,我等而家就去把酒。」
回到上水已是下午六時多,刑天想除掉頭上的兩個髮髻,我說:
「犀牛如果除左,一陣就唔可以飲酒。」
「呀!好吧,軍師姐姐話唔除,大隻犀就唔除。唔好唔俾我飲酒啊!」
刑天和我走進007酒吧,看見杜康已經在上班,丹朱、瑤姬裝成客人在另一張桌坐下。我點了兩打啤酒,刑天已急不及待喝著。晚上九時多,一個中年男人進來看了刑天和我一眼,便到吧頭獨自一人點了杯Cooktail。也看到老闆力牧回來,操著國語親自招呼不同客人。
直到深夜十二時多,有十多個貌似黑社會的人進來,細心聽著他們跟力牧的對話。
「大陸佬,今晚我阿大黎左。快啲過黎敬幾杯!」
力牧取出幾瓶威士忌,為所有人倒滿,自己取出一杯敬所有人說:
「斌少,生日快樂,身體健康。小力敬各位大哥!」
斌少大笑道:
「阿北,呢個小力真係唔錯,你管得唔錯唔錯。」
阿北繼續說:
「更係啦阿大。喂,大陸佬,我阿大生日封利是呢?」
力牧低聲下氣地說:
「是是是,小力現在便去拿來孝敬斌少。」
八丈英‧力牧,一代梟雄,文武雙存。曾是國家部長級人才,曾是統兵十萬血洗沙場的大將,今天竟然淪落到對著黑幫人物,卑躬屈膝,是何等悲哀之事。。。
直到三時多,這幫人就這樣沒有埋單便離去,力牧還在旁說:
「慢走喇斌少、北哥,下次再來。」
我們也聽到旁邊的侍應對話「又係唔埋單,呢班陀地真係麻煩!」,那中年男人也埋單離開了。我命刑天隨我出去,打算追尋那中年男人的蹤跡。
走不遠,一條後巷傳來打鬥聲,我們前去偷看。。。
已經有幾個人倒在地上。一個青年,手執一把翠綠色柄,有方天畫戟的模樣,相信便是「青龍泉戟」。他橫掃幾下,又把幾個人打在地上,大佬北被戟尾打中,青年以腳將他踢實在牆上。
斌少正想反抗時,青年將泉戟向他的臉旁擦過流血,同時把戟插在他頭旁的牆上。青年憤怒地說:
「係邊個教你地飲酒唔俾錢!攞一皮野出黎!」
他們也不敢反抗,斌少說:
「得得得,俾個面啊。阿北快啲攞一皮野出黎俾呢個兄弟。」
青年接過一萬元現金後,再說:
「唔好再俾我知道你地係007唔埋單,如果唔係下次我就挑斷你地手筋腳筋,等你地做廢人,連酒都無得飲。」
他們也驚嚇得不敢作聲,待青年走遠後,我帶住刑天上前。我扶起斌少,說:
「斌少,無事嗎?」
他疑惑地問:
「靚女,我好似唔識你。你邊位?」
我執住羽扇,抱拳說:
「在下姓馮,之前係江副總管麾下謀士。自從佢不幸身亡,宋總管追究我等呢班下屬無能,而家唯有聯同副總麾下呢位副牌一齊裝瘋扮傻過日。」
刑天睜大眼看著還在猶豫的斌少,說:
「你唔信我姐姐啊?洗唔洗我同你班嘍囉打幾個回合啊!」
斌少見刑天兇神惡煞,而且剛被青龍泉戟嚇過,說:
「信,信,咁馮小姐搵我有咩幫到你?」
我再次抱拳說:
「我呢個都統弟弟失禮。如今我等只求獻上一計,待斌少成功後,留我倆係身邊謀個職位。煩請斌少借一步說話。」
斌少叫走他的嘍囉和阿北,帶刑天和我到了另一間酒吧坐下。我說:
「剛才我一見,襲擊你地既係青龍泉戟,而呢把戟係江湖人稱青面鬼既郭蒼龍所有。而江湖皆知,此人已經係南山一員頭領,證明呢間007酒吧既老闆已經勾結南山。」
「勾結南山?而家全伏羲圖騰都搜補緊呢班反賊,馮小姐認真?」
「當真,如果郭蒼龍係到,呢間酒吧個老闆都一定係南山既一名要員或者探子,可能正準備攻下上水。斌少如果及早捉住南山反賊,莫講而家懸空既副總管,即使都統制一職,斌少都可以穩坐。自然上水更係斌少既囊中物。」
斌少大笑地說:
「好啊好啊,但岩岩呢個郭蒼龍咁好打,我地點捉住佢?」
「郭蒼龍明顯單人匹馬,只要斌少點幾十人馬,加上斌少善使朴刀,而且我知道呢個酒吧老闆妻室係上水古洞。今日你地無兵器係手,只要聽日捉左佢既家室,加上你地有兵器係手,點會唔將呢班反賊手到拿來?」
「都係馮小姐細心!」
「明晚,我等負責擄走佢妻室,斌少負責帶齊人馬去佢酒吧恐嚇佢已經將佢老婆污辱,我等雙管齊下,定能擒住反賊。到時斌少一來可以係圖騰升官,二來可以係上水更增勢力,三來可以接手埋呢間上水最好生意既酒吧,豈不是一舉三得?」
刑天也忍不住偷笑,斌少也大笑道:
「哈哈哈哈,好計好計!一於咁話,聽日我就帶一百人落去將佢地捉住,事成就留馮小姐同呢位兄弟係我麾下,榮華富貴唔會少左你地果份!」
斌少多喝幾瓶後醉了,他把帳單都記到他身上。刑天帶著醉意說:
「我成日聽人講,最毒婦人心。軍師姐姐,你真係毒啊。。。哈哈。」
我也帶著少許醉意,搖住羽扇保持清醒地說:
「犀牛唔好持住飲多幾杯亂講,雖然今次苦左力部長,但我都係為左南山眾兄弟既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