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曉情拂身紅塵去 偏道棄義誰話錯 

(伶倫篇)看見兩部吉普貨車來到門口,看見一個廿多歲全身肥腫難分的胖子,穿著背心短褲,手執一把九齒釘鈀,相信他就是房胲。背後只帶著三四人,看來他很有信心一個人將季連和我拿下。

房胲執起九齒釘鈀指向我們,說:
「季連你這手下敗將,還不懂事!你,你就是那個抓走我兄弟的人嗎!」

我停止了樂奏,站起來執起放在旁邊的長鎗,笑說:
「你就是房胲了嗎?看我如何一鎗將你打翻。」





他大笑地說:
「大言不慚!看我九齒釘鈀!」

房胲已衝來向我,揮動他的釘鈀,我閃身躲過。他再跟我兵器相見,鬥打到季連家門口了!十多個回合帶來的兵器碰撞聲,與這裡的桃花源確實不襯。但我並無進攻,一直作防守,他大聲笑道:
「怎了?就只有這斤量嗎!」

我只給了個笑容,輕輕翻身一鎗刺向他的釘鈀的釘中間,向上一挑再用鎗尾撥打在他的身上。他已失了手上這兵器,大局已定了吧。我再向他的肥肚腩補了一棒橫打過去,他應聲倒地了。

我反問他:
「瞧你這廝,投降不投降!」





房胲沒有回答我,只是嘴裡唸唸有詞似的,之後我突然被季連房子屋頂的籐飛來纏著我的手腳,還綁起了我凌空動彈不得!是木魔法嗎?

房胲走到我面前,大笑地說:
「以為懂幾下槍棒就來逞強嗎?哈哈哈哈!」

麗雅。。。她彈起一首入陣曲,大家也停下來看著她。而我,知道她沉不住氣了。曲中的一下高潮音韻,就像一把大刀般飛向綁著我的籐。五條綁在我身上的籐全被斬斷了。房胲正想撿回他的九齒釘鈀時,麗雅再彈一下音韻飛刀打中了他的釘鈀,彈得更遠處。

房胲不敢再動了,就像大驚一樣,向我說:
「很強的魔法!你們是誰。。。」





季連跑過來,高聲地說:
「哼!他就是我的哥哥伶倫!」

房胲疑惑地問:
「你是哪一個伶倫?」

我回答說:
「山東來的伶倫,人送外號樂子駿。」

他單膝跪下跟我抱拳,驚喜地說:
「原來是伶倫哥哥啊!真是大水沖到龍王廟啊!」

季連跟我也不理解,我扶起他說:
「啊。。。這位兄弟快快請起,請問?」





他繼續抱拳說:
「我叫房胲,也是驅魔師。因為長得胖,又使一把九齒釘鈀,江湖人稱小天蓬。平虜將軍應龍,正是小弟的師傅。」

我說:
「喔,房胲兄弟。應將軍跟我早年有所交往,兄弟你為何在這?」

他說:
「伶倫哥哥有所不知,師傅知我家有老少,不想我隨他進異域血拼,便經羸少昊介紹小弟到韶關城中帶著這幫嘍囉當個城管。後來得知師傅已經離開伏羲圖騰,自己便免得受氣,於是帶著兄弟們來到這幹這些勾當。。。」

我回答說:
「話雖如此,身為驅魔師也不應幹這蛇鼠勾當!」

房胲再次跪下,抱拳說:
「喂!你們還不快快跪下請罪!伶倫哥哥,你就饒了咱們吧!以後咱們定當安守本份,將之前搶來的錢財糧食歸回村民!」





季連和我聽後也點頭,我上前扶起房胲,說:
「房胲兄弟既然已有慚悔之心,又肯將錢財盡歸。季連兄弟,你也原諒他們一回吧,眾兄弟們也快快請起。」

他們全部人站起後,季連回答說:
「既然伶倫哥哥這樣說,小弟聽從便是了。房胲兄弟,其實我後山那邊還有農地,不如你們哥兒們將它開墾去,也能撈個門兒。」

房胲與他的兄弟們也高興著,說:
「好啊,真謝季連兄弟你前事不嫌啊!」

季連搭著房胲的肩上說:
「沒事,說到底同是驅魔師的哥們呢!我代表瑤族歡迎你們!那我先回村通知大家這好消息!但伶倫哥哥。。。剛才嫂嫂的。。。」

房胲也搭嘴說:
「啊!是啊,剛才嫂嫂的音律魔法很強,是哪一路的驅魔師?」





麗雅靠近我身後,笑說:
「你們剛才也打得累了,不如讓麗雅先弄些酒菜,大家再聊。」

我明白麗雅的意思,她話畢後也回到屋裡燒飯。房胲的兄弟們也回山上將財物糧食交還各村,季連、房胲和我坐在桃花亭倒了幾碗酒。

我跟他們細細道來麗雅和我的故事,他們聽後無不驚嘆和祝福,跟大哥一樣接受我們的「分別」。此時麗雅也端出下酒菜到桃花亭,微笑地向季連和房胲點頭後,也坐下舉起酒碗說:
「兩位兄弟,麗雅先敬兩位好漢一碗,以謝你們接納之恩,乾。」

他們兩個也乾了一碗,季連說:
「嫂嫂言重了!有情人能終成眷屬,是件幸福的事喔!你見我跟房胲兄弟還是孤家寡人便知多羨慕伶倫哥哥了!哈哈!」

房胲也大笑地說:
「季連兄弟說得極是!嫂嫂不要嫌棄我們才是呢!」





我也舉起酒碗笑說:
「兩位兄弟就不要客氣。麗雅,我們再敬兩位兄弟!來!」

我們共同把酒品嚐麗雅的小菜,他們也大讚麗雅的廚藝,還說什麼怕以後再吃不到,這季連更說將來的妻子也要跟麗雅拜師才能娶過門。真是叫麗雅和我哭笑不得,真是難得交往的兄弟!

麗雅在旁為我們彈奏古箏伴樂,我們三人把酒共樂,更是難得的午聚!

直至晚上,房胲也大醉跟季連在屋裡休息。麗雅和我繼續坐在桃花亭中把酒,我看見她臉上是喜悅,亦充滿著甜蜜。

其實做人可以很簡單,亦充滿快樂。人世間財富,又如何及得上天賜予我們的大自然生活。

每天能夠與至愛,觀星把酒,享受音韻。我們雖知天下事,仍能置身事外。二人就像對神鵰俠侶,歸隱在桃花源中含情種花,愛迷醉看人間,因為世界終於只圍著我們轉。。。日月只是我們浪漫的吊飾桃花便是象徵我們數不盡的愛。。。

我跟麗雅乾了一碗後,說:
「麗雅,覺得這兒可以嗎?」

麗雅拿著酒碗,站起來舉頭望著一輪明月,說:
「我很喜歡這裡,平淡的農村日子,比起城市更適合我們。伶倫你看,這裡的月兒比香港更圓更美。。。」

「是因為這遍地方沒有受到俗世的污染。。。」

「我們以後真的可以長居於此地?」

「可以,只要你不嫌棄,我們就永遠留在這裡。」

此時麗雅走到我身旁,我也站起牽著她的雙手,在圓月照亮下見證著。。。

我說:
「你若不離。。。」

麗雅也說:
「我亦不棄。。。」

這是比一萬年更寶貴的承諾。。。

麗雅取出古箏,彈奏起一首我們曾經最愛合唱的歌曲。。。

麗雅唱著:
「袖風染雨,花台下酒共飲
 青絲風淩,三千愁腸誰系
 把酒東籬,誰見形單隻影
 曾憶,與誰共約亭台西。。。」

我也接著唱:
「烽煙鐵騎,金戈鏗鏘風裡
 春秋幾季,何人把離人憶
 醉別煙雨,回首雲淡風輕
 願與,與君共月歸故里。。。」

麗雅看著我邊彈奏,邊唱著:
「一夜難訴盡幾番濃情
 曉風未起,看雲卷君向何兮
 可曾共滄桑幾許
 誰側畔輕呢,不如歸去。。。」

我也接著凝望她一起唱著最後一段:
「誰曾共飲過幾番濃情
 酒消殘意,與君曰三生共與
 滄桑盡處君何去
 拂身過紅塵意。。。」

第二天早上,我們和季連、房胲交代將要回港收拾一下行裝及整理好香港的家當便會搬來歸隱。他們也十分高興,下午與我們吃了餞行飯後,便出發回香港了。

我先回學校辭退了工作,也交代地產經紀把我太古的房子賣了後再轉到我的內地戶口。而麗雅便在家收拾衣服和我的古箏,好讓什麼東西需要郵寄便郵寄,可以自己帶去便提著。

更重要的是,我很想在臨走之前可以跟大哥最後一聚。

在出發前一天,我跟麗雅也提議約大哥作最後道別,她也諒解和同意一起前去。因為大哥現在聚義飛鵝山,也不方便隨便下山,但我們也不想接觸太多人,於是大哥便提議到了和氏兄弟酒樓的貴賓房,這便既隱秘又安全。

一個晚上,我們三人坐在酒樓的二樓貴賓房裡,麗雅幫我們倒滿酒後,我先說:
「哥哥,小弟先敬你!」

我一喝而盡,大哥說:
「好!我也敬賢弟和嫂子一碗!」

三人酒過三巡後,麗雅便在旁為我們倒酒,大哥說:
「伶倫兄弟,你果真要離開?」

「哥哥,你看到香港現在多亂,驅魔界也好生多事。麗雅跟我也早有歸隱之意,只是一直沒找到好地方。現在終於遇上季連兄弟這瑤族山野之地,是麗雅和我一直心中尋找多年的桃花源啊。。。」

「休怪哥哥多言,現在正逢亂世,我等身為驅魔師,更應替天行道。伶倫兄弟一身本事,就連伯夷、犀牛兄弟也已投到侯氏麾下,只缺你共聚大義啊。。。」

「小弟只是一介草野琴師,雅曲頌樂還可以,要是留在山上也幫不了哥哥什麼。更何況現在得知有犀牛兄弟在你身邊,小弟更是放心。早年他已常說哥哥是他心中的大哥,如果能跟你一見,定必赴湯蹈火永遠追隨。」

「唉,犀牛兄弟是個直性子,有顆赤子之心,就是有時候怕他衝動。」

這時我跟麗雅一同雙膝跪在地上。

大哥驚問道:
「兄弟、嫂子,這為何意?」

我回答說:
「伶倫枉費了哥哥對小弟的一番教誨,今天只為與自己的愛妻能長廂廝守,歸隱田園,而放棄哥哥一直以來教導的大義之路。」

大哥說:
「伶倫兄弟,你先起來吧。」

麗雅也含淚說:
「哥哥,麗雅自知身份卑賤,只是一頭猿猴惡魔,能得伶倫這般英雄豪傑的驅魔師錯愛,已是麗雅千年修來的福氣。。。更不敢妄想哥哥會承認我們,上次哥哥對我不殺之恩已是萬謝。。。麗雅只乞求哥哥,可以成全我倆歸隱之心,從此不問人事。。。」

大哥也眼有淚光,說:
「嫂子言重了,你們如此恩愛,大撓又豈會棒打鴛鴦。。。」

大哥上前想扶起我們時,我再說:
「大哥,請受我們夫妻三拜。」

話畢,麗雅和我一起向著大哥手和頭也貼地的三拜大禮。

大哥也流下淚兒扶起我們,雙手抓住我和麗雅的手臂,他說:
「兄弟、嫂子,你們情投意合,哥哥心裡面高興得很,就只有滿心祝福,更願你們可白頭到老。如果將來哥哥大事已圓,就等賢弟來接哥哥去你瑤族山裡每天把酒,欣賞嫂子的樂曲!」

我也哭著說:
「好!哥哥,一言為定!」

「來!今夜我一定要跟你們一醉方休!」

麗雅和我也同聲說好,把酒享受著和氏兄弟酒樓的美味海鮮。。。享受著與大哥的最後晚餐,我們第二天便會永遠歸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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