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中環,依然車水馬龍。
旅遊的買醉的剛下班的俯拾皆是。
雖然比不上日間人山人海的震撼,但不絕的人流仍舊在感受這座城市的脈搏。
雖然這城市的心臟早已被人牢牢握在手心。
Thompson走在這個充滿異國風情的市中心,尋覓著一家不起眼的樓上酒吧。
當了多年的探員,在黑白兩道間浮沉,送了不少人進監倉,也暗中放過了不少人。
放長線釣大魚。
放一些無關痛癢的人來回取更多有用的情報,也算是一種不成文的作法。
Thompson在調查局內雖然孤立無援,但還是有為數不少的線人替他辦事。
始終多賣一個人情給警方便少一個被捕的機會




雖然在警方的立場大多數線人都只是用完即棄的工具。
還是說在弱肉強食的社會大家都逃不出這個命運?

Thompson一直在獨自調查Kenneth生前所提及的「席家」。
當然單憑一個姓氏作為線索與大海撈針無誤,所以無論Thompson從任何一個切入點都無法找到姓席的蹤影。
唯一沒有查也無法查的就是Kenneth的私人助理 - Mark。
在安然宣佈破產後Mark便人間蒸發了。
他的家人朋友同事完全無法跟他連繫。
一副畏罪潛逃的樣子。
Thompson為了還原可能不存在的真相,利用自己的線人網絡一直在尋找消失的麥克。




直到數星期前終於有收獲。
Thompson的線人並沒有直接提供Mark的去向,只是給了他一個地址和一個電話。
也對,把底牌都掀開給你看的話,失去了利用價值還會有生存的空間?
如何管理別人對自己的期望,也是人生中一大課題呀。
在昏黃路燈的引領下,Thompson在石板街中穿梭。
終於來到一棟商業大廈的門前。
他看看手中的便條上寫著的地址,再看看大廈門牌,相信也希望沒有找錯地方。
商廈大堂的保安員雙目緊閉雙手抱於胸前,似乎正在閉目養神。
於是Thompson直接進入大廈電梯,按下「十一」。
有點緊張。




有點累。
因為時差因為工作因為害怕落空。
「要是找不到的話回去才好好教訓你。」Thompson心中默念,把便條捏成一團放進口袋。

「叮。」
電梯的門徐徐打開,發出「軏軏」的聲音。
有點狹窄的電梯大堂。
雖然Thompson比第一次見Kenneth的時候已經清減了,但身高一米九體重接近二百磅的Thompson似乎不適合在香港工作。
商廈是一梯兩夥的間隔,左邊的單位是Thompson要找的酒吧「Dark Eyes」。
右邊的單位似乎是普通的工作室,但既沒門牌亦沒有像樣的裝潢。
Thompson按著右腰。
雖然沒有佩鎗,但這個動作會令他平靜下來。
他慢慢走進酒吧內,吧檯的調酒師瞄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Thompson環顧四周,只有三數檯客人在聊天猜枚,至於牆角的四部飛標機只有一個人在練習。
那人剛剛投了一個hat trick。




線人提供的電話Thompson早已經打過,對方是中國人。
對方沒有跟Thompson說英語而Thompson的漢語也僅限於「你好」和「謝謝」的水平。
給果三秒左右對方便掛掉了。
但從電話另一端的背景聲音聽起來有點嘈雜,說是酒吧也不是不可能。
令Thompson較在意的他從電話中聽在一串某種遊戲的電子音樂,但他忘記了。
聲音和氣味一樣,沒有例子作聯想的很快便會被大腦當作雜訊放到潛意識層。

Thompson選了一個能看到全店的坐位,開始在收集資訊。
Thompson不會漢語,但還好土生土長的香港人都喜歡在交談中夾雜大量的英文單字,於是Thompson還是可令明白一個大概。
正如他已經知道左邊的數名年青男女是auditors,也知道他們其中一人準備替一家生物工程公司做audit。
誰會是目標人物?
客人?
調酒師?
收銀員?
練投飛標的人?




慢著,他剛剛是不是又投了一個hat trick?
然後飛標機發出了一串音樂。
......
......
......

是當天電話中聽到的音樂!
Thompson向飛鏢男走近,才發現他異常瘦削而且比自己矮近一個頭,但雙臂目測比自己更長。
他準備投第三支鏢,而前兩支已經牢牢釘著紅心。
Thompson把手擱在他的肩膀上,同時飛鏢男把飛鏢投出。
Thompson突如其來的一擱令飛鏢男的身體失去微妙的平衡。
但Thompson的絕對集中力令他擁有超乎常人的動態視力,所以他看到了。
看到飛鏢男如何在身體平衡被破壞的一瞬用指尖調整飛鏢的軌跡。
看到飛鏢帶著微妙的旋轉和Thompson的視線進發。
「卟」




第三鏢命中紅心,又是hat trick。
同時Thompson發現自己的頸動脈已經被飛鏢男用飛鏢點著。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