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界: 新世界17 殺人

日出日落,夏衛在白天上學晚上訓練的日子中度過了幾日。
不出所料,這幾天中底斯本市翻起了一陣腥風血雨,每天都有新的印記者被人告發,然後被蕭家的Anti-Marker Department圍攻,或是被活捉,或是被殺死。

夏衛自己也在膽戰心驚中度日。他不單要保護自己,還要時刻看守著夏洛特的安危。
而夏洛特在對待印記遊戲上明顯與夏衛的態度一樣,或者更差。她為這場血腥的遊戲所作的改變也只是每天都穿上長褲,遮著自己腳踝上的印記而已。
不懂,也不願意去參加這場殺戮遊戲是她心中最真實的想法,而夏衛不用問也瞭解她的想法。

「生命裡,誰令你,還在意?」

偶爾地聽到這句歌詞,夏衛一瞬間便想起了她。如何去好好地保護小夏,才是他生命中的全部。也許他在意的人和事中還有個陵鋒,但深深地一想後夏衛才發現自己真的沒有什麼是在意的。





享樂?他不需要。
父母?他沒有。
朋友?他沒有幾個。
自己?可能這是他最不在乎的。

故此,在知道夏洛特也是個印記者後,夏衛越來放越多注意力在她身上了。

然而,夏衛始料未及的是,僅僅是這麼幾天便讓他迷失了。





是他人的安排?是巧合?還是底斯本市已經亂得連走在回家的路上也可以遇上一場殺戮?

一個穿著瘦削的青年持著把巨大的剪刀,穿著黑色連帽外套和淺藍牛仔褲,剛好在夏衛面前掠過,沖進了路人中大殺特殺。
那巨大的剪刀有整整一米長,散發著詭異的黑光。每每它剪開一個人,便有一縷縷白色氣息從路人的屍體中飄進那青年的身體中。那些氣息只有印記者能看見,它們的出現使得印記者青年露出了無比享受的神情!

「靈魂虹吸!想不到蕭景南說的都是真的!」

「看來不止人類在排斥著印記者,印記者也被人逼得開始獵殺人類!」

「生命是這樣的脆弱......人在一秒之間便輕易地失去它,就像樹木落葉那樣無常而正常。」




夏衛的腦中在這一瞬間轉過數個感覺,最後還是被強烈的噁心感主導。嚴格的說,這次還是他第一次看到人在自己面前被殺,由一個活生生的人變成一具屍體,幾大塊血淋淋的血肉。

那青年像是從吞食靈魂的快感中回神過來,注意到夏衛的存在。
「你也是印記者吧。要吃嗎?」他露齒森然一笑,指著被嚇得趺倒在地上的最後一個路人。

「......」夏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是不會殺人的。」
盡管心中充滿著對世界的失望和厭惡,真要叫他做出殺人的舉動他也是做不到的。
也許夏衛還披著一層偽善吧,畢竟在這一切發生之前他有著行醫救人的理想。

青年還想再說些什麼,夏衛卻已抽出了一米長的黑刀向自己走來。
「而且,我也不想讓你這樣的人繼續去殘殺平民,你就留在這裡吧。」

「哼,偽善的人,明明是印記者卻去保護人類?」青年也不多話,提著手上的大剪刀用力一扯,剪刀的兩塊刀刃竟然分離出來,成為兩把長刀!
但一秒間,在他的視線中,夏衛身影突然消失了。





隨著後背的汗毛瞬間豎起,青年立即反手舉起雙刃擋在後背後。
「噹!!!」
夏衛將原暗一把砸在青年背上,卻被千鈞一髮間舉起的雙刃擋著。
劇烈的金屬撞擊甚至爆發出了一陣風,吹得兩人的頭髮獵獵作響,也使青年感到後背那陣涼浸浸的感覺。

「這麼快!」兩人不約而同地在心中發出聲驚嘆。

一方是吸收了不少平民靈魂去強化自己,一方是已經經歷幾次戰鬥,進入過心湖了解自己,兩人的力量都已超出常人太多太多。

青年一手持一刃不斷左右劈削,兩把刀刃使他擁有暴雨梨花似的攻勢。一時間夏衛竟被步步緊逼,只能招架。

夏衛不斷招架下被逼到牆邊,更不慎在手臂上劃出幾道血淋淋的傷口。

「哼!」夏衛一聲冷哼,原暗上立即燃燒起狂暴的黑焰!焰勢大作,向著青年卷去,那情境看上去就像原暗突然暴長到3,4米的長度,刺向青年。
「暴戾,毀壞!這麼可怕的感覺!」青年一看到黑焰出現便心知不妙,可是一往無前的風格使他已經來不及回避。





「啊!!嗚啊啊啊!!!!」黑焰纏上青年的雙手,摧枯拉朽地燃毀了兩條有機物。整條手臂的水份在瞬間都被蒸發,碳化的手臂使他完全失去了對手臂的痛覺和知覺!然後,黑焰燃燒的不止是他的肉體,還有他的靈魂,兩方面的劇痛,使他痛不欲生。

夏衛心中沉重,但仍然踏前一步,一刀刺穿了他的心臟。
「安息吧,對不起。」
兩人無怨無仇,素未謀面,卻兵刃相見,血濺當場。
他們的實力差距也許不大,但經歷幾次戰鬥的夏衛明顯更熟悉自己的能力和優勢——吞噬一切的黑暗。

悲傷,恐懼,噁心,無奈,無數感受充斥著夏衛的心。但來不及細想,夏衛便感到自己背上的不死鳥印記活躍起來,一聲鳳鳴像是當場響起,夏衛卻清楚那只有他能聽見。
青年的屍體化作一縷縷紫色的迷霧,沒有遺言,沒有感情。那些迷霧便是靈魂的碎片,向著夏衛的不死鳥印記飄去。

「好痛苦......像是硬塞了他人的二十年記憶進我的腦內!原來不止是人類的,連印記者的靈魂也可以吸食嗎?」
夏衛從痛苦中回神過來,看向地上最後的生還者。
「好痛苦......但又好舒坦!充滿力量的感覺!」





那是個胖胖的青年。夏衛注意到他後,立即便發現了他是誰。
夏衛憎恨著的為數不多的人中便有他。
「傷害我的小夏的男人!拋棄我的小夏!」夏衛心中狂嚎,嘴角亦不禁上揚了幾分。
這種笑容,叫冷笑。

「你走吧。」夏衛淡淡地說。
那胖青年恍恍惚惚,到現在才勉強認清事實:自己在地獄的門口散步了一圈,然後被那個教訓了自己一頓的同學拯救了!
那場不屬於人類範疇的戰鬥簡直像是進入惡夢,使他感到恍如隔世!現在才是他回到現實的時候!
「你......也是印記者!為...為...什什麼......你不殺我!」

夏衛低頭不語。

嚇破膽的胖青年也不敢多作糾纏,拔腿就跑。

「不殺你......?才怪。」夏衛低頭,正正是掩飾著自己的笑容!




無聲無息地,原暗的漆黑刀尖貫穿了胖青年的心臟。白色渾濁的靈魂飄向夏衛。

「你的靈魂,我不要。這麼懼怕印記者,就讓你死在我這個印記者手上吧。」
夏衛真為這人感到諷刺,一把黑焰把他連人帶靈魂燒得干干淨淨,像是從不存在過在這世上那樣毫無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