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這種愛剛足夠》: 十六

Ary的眼眸彷彿兩顆黑白水晶，失望地望著我。她的眼睛會說話，我看得出。

“不行。”我拒絕。

她依舊楚楚可憐地看著我，再添加了兩分演技。

“總之不可以。”我轉過頭，把書櫃推到牆角。

一轉身，已經看到Ary蹲在另一個牆角，用原子筆書寫著。





我沒阻止她，由她自由地寫著。

其實我由始至終都沒有打算阻止她“題字”，所以我現在也不打算攔著她。

不出幾秒，Ary就站起來，大聲說：“看！”

我馬上假裝驚訝。“你幹了點甚麼好事？”

“幫你提字阿！”她奸笑。“有我劉喧大書法家幫你題字，你可榮幸呢！”





我隨手拿起一支原子筆：“你這麼愛題字，要不我也在你臉上題個字？”我狡猾地看著她。

“你想幹甚麼？”Ary一邊笑，一邊跑開。

我們就在樂室裏快樂地打鬧著，整個空間洋溢著我們的笑聲，充斥著我們的溫馨。

我終於知道了，原來在Ary的腦海中，這些回憶並不是苦，而是甜的。

我掛念我們以前的日子……還是，我掛念的是你？







我搖了搖頭，告訴自己：往事都是往事，該放下就要放下。

我用鉛筆把牆壁的字句輕輕劃去，一劃，一劃，一劃……

我知道這樣只能劃去字句。

其實我想劃去的，是我的回憶。

直到字跡都已經模糊不清，已經再無法辨認字體的時候，我停了下來，也放下了手上的筆。

我站起來，呼了一口氣，彷彿從心中呼出了一點負擔。

我繼續收拾物品，到最後終於把鼓都分拆開，一一放到紙箱中。





接下來，應該要到我的另一個書櫃了。

這個書櫃上，盡是一些獎項及一些飾品。

“第二屆TheNew音樂創作比賽冠軍”，“第七屆九龍東區音樂比賽最佳組合獎”，“第六屆全港音樂比賽冠軍”……

我把它們一個又一個地放到紙箱內，直到我拿起了一本相冊，我就停下來。

這本相冊雖未至於泛黃，但已經有一層薄麈在書背上。

我輕輕一吹，然後就把相冊翻開來。

這一張，是剛開張和第一個學生拍的照。





這一張，是我和阿樂在樓下茶餐廳拍的照。

果然，相片紀錄了往事，也彷彿紀錄了一些心情。

這一張……是我和Ary的相片……相中的我，拖起Ary的手舉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