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家幾點啊?」我逐漸清醒過來,揉着眼睛問Giovanna。「攰就訓多陣啦。」Giovanna伸出左手輕撫我的頭髮,流露出整晚最自然的笑容。我沒有理會她,逕自從袋子取出電話看看時間,原來不經不覺已經到了11時50分。 

「我咁大個女都未黎過銅鑼灣倒數架,我真係好想睇下啊。」我嘟着嘴,向Giovanna撒嬌。「好好好,去睇啦去睇啦。」Giovanna沒好氣地說,挽着我的手跑向時代廣場。

我將腦袋放空,無意識的跟着Giovanna走向時代廣場,記憶中的殘影一下子湧上心頭,想起了很多和Giovanna相處時的點滴......

那個在雨傘革命時替我擦背的她,那個在CC Can餵我吃粥的她,那個一次又一次把我帶到情欲頂端的她......

在情路上和她分開之後,我獨自走過一段路,回頭一望,才驚覺內心那最綿軟的一塊,依然留在她的身上。她不僅束縛着我的心,還佔有着我的靈魂。不管將來如何,但我心裡很清楚自己已無法脫離眼前這個女人。



「點解無着燈嘅?」走到時代廣場,廣場的燈飾沒有亮起,倒是有些熱血公民在叫口號。「好似啲人黎示威,睇下點先啦。」Giovanna四處張望,像是想弄清楚現在的情況。四周的人群十分鼓噪,在我們附近的好幾對情侶都露出失望的神情,看來這晚的倒數慶祝活動要泡湯了。

儘管時代廣場取消了慶祝活動,但時間依舊一分一秒的步近2015年,最後在大家的倒數聲中正式踏入2015。

熱血公民們放開手中那條連着氦氣球的絲線,黃色的氦氣球除除升空,慢慢變成天空中的幾粒小黃點,沒入中漆黑的天際。不少人均拿出電話將之拍下,上載至社交網站,頃刻間忘記了剛才的不滿,或許於他們而言,出來倒數能使他們在社交網站得到些許讚好已算是功德圓滿了吧。

海旁的天空忽然傳來一陣巨響,眾人興奮得大叫:「煙花啊!」,有的甚至自以為有趣地說是火箭升空,反正就是一窩蜂的湧向碼頭觀賞煙花。

「你睇唔睇煙花啊?」我問Giovanna。「你想睇咪去囉。」Giovanna聳聳肩,表示沒有意見。



「咁唔睇啦,我返屋企喇。」Giovanna的冷淡使我好生沒趣,難道她就不知道我的冷淡是出於那份不安?我再無法從她的眼眸裡找到一絲關顧,只好轉身走向地鐵站,直到漸漸走遠,我才敢讓早已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緩緩地流下來。

「海晴?」背後傳來Giovanna的聲音。我連忙用姆指頭將眼淚擦乾,轉身對她說:「做咩啊?」我想,儘管我很希望可以在她面前逞強,但如果她告訴我想和我再逛逛才走,我也會答應的。

說到底,就是捨不得這個令我朝思暮想的女人。

「你確定而家一定有小巴返到你屋企?」Giovanna擔心的問。「無咪唯有搭的士囉,唔係仲可以點。」我弄得這麼夜才走還不是為了她?她這樣問我該不是想幸災樂禍了吧。「半夜三更一個女仔搭的士好危險架。」Giovanna又道。

「咁你想我點啫?唔同要我學陳韋拿咁去維多利亞開房訓一晚咩?」我幾乎被她活生生的氣死,她告訴我子夜歸家的危險,卻又完全沒有替我想辦法之意,我真的猜不到她的心意。



「不如你過黎我屋企訓一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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