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回家,我脫去校服,全身赤裸的走到睡房內的連身鏡前=15px,親吻著那鏡內的影子。

鏡內那年輕的女性胴體和我擁吻著,無論我試著親吻她身上=15px的那一處,她的嘴唇定必緊緊的追隨著我的嘴,窮追不捨,=15px從沒有放過我的意思。

她的熱情使我更加賣力,伸手觸碰她的嫩尖,渴望能夠取悅鏡中的那個少女,惜她的手不斷阻擋我去接近她,我含情脈脈的看著她,她也含情脈脈的看著我......

「啊!」我大喝一聲,一手推開鏡子,反作用力使我跌到地上。

這到底是第幾次發生這樣的事情呢?我數不到了。



打從元旦日我離開Giovanna家之後,我再沒有找過她,倒是她撥了個電話給我。我告訴她我想當回一個正常人,不想再糾纏在這些不被世俗所允許的同性關係之中,希望她能夠體諒我的處境。

「難道同性戀就代表不正常嗎?」她不解的問。

我沒有作聲,我不想承認自己是不正常的人,但客觀事實來看,我的確不正常。

由那天開始,我就不斷做一些奇怪的事,例如像剛才一般和鏡中的自己親熱,又或是用Giovanna借給我的牛仔褲著魔似的磨擦下身,再不然就是一邊幻想Giovanna的樣貌,一邊慰藉自己那無法被滿足的心靈。

但最少我在旁人面前看起來很正常。



至於Jenny,我和她現在已經甚少交集,Angie她們最初也有試著了解我們之間的問題,但都被我和Jenny有默契的給打發掉。我們都不想讓其他人知道我們的性取向,就像大部分同性情侶一般,由拍拖到分手,根本沒有人會知道。

我每天都在準備模疑考試,但那些溫習內容根本完全放不進腦袋,我開始憂慮自己的成績,本以為只和Giovanna劃清界線,不再想感情事就可以讓我專心起來。豈料,失去Giovanna的我就像沒有了舵手的船隻,只能孤苦無依的在大海中漂浮,沒有了方向感,亦不知何去何從。

我望向鏡中的自己,鏡上那些半透明狀態的黏液使我看不清自己的樣子。

我很正常。

我是一個正常人。



書桌旁的水松板釘著「山大歡迎你」的貼紙,這是Giovanna從山大OpenDay拿回來給我的。

我必須在文憑試中取得好成績,考上一些專科,將來覓得一份穩定的差事,這樣才可告訴父母:

「哪怕我是一個同性戀者,將來沒有老公養我,我還是有能力照顧好自己,不會令你們擔心。」

只有社經地位較高的人才能比其他人更理直氣壯的當個同性戀者,我們這個社會看起來好像很開明,很多藝人出櫃都獲得大眾的支持,其實不然。在不知是黃耀明還是何韻詩出櫃的那一段時間,有位名不經傳的藝人都出櫃了,但群眾反應的落差大得令我心寒。

「同志友善」這回事在我城根本從來未存在過,人們只是把同志再細分做「上」、「中」、「下」等而已。

為何名人出櫃就是勇氣的表現,沒太大名氣的人出櫃就是為了博取關注呢?

為何跨國企業普遍都比本地企業更為同志友善呢?

我不明白,我只知道當我成為這種風氣的既得利益者時,我就不必再承受旁人的白眼。



在此之前,我必須「正常地」活著,再沒有其他選擇。


p.s.希望喜歡這故事的人能多多追稿和Like我的Facebook Page,你們的每一個支持都會使我出得更快。謝謝大家。
     Facebook Page: https://www.facebook.com/WaiHoiChing
已有 0 人追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