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太陽並不猛烈,透進來的光線不多,我猜是下午。
 
虎伯坐好後,一手拉開我們之間的床簾。
 
這時,虎伯在我的右邊,坐在椅子上俯視著我;羅莎則在我的左邊,縮在被子裡。
 
「小子,你認得我嗎?我是早前在廣場喝住你的老伯。」虎伯慈祥地說。
 
「你認得我?」我問。
 


「當然認得。」
 
「為什麼……你隔了這麼多天才來?」老伯問。
 
「因為我被打劫,在街頭流浪了十日。」這是我預先想好的答案。
 
「咦?你藏了什麼在被子裡?」他盯著羅莎的位置,沒有聽到我的回答。
 
「沒沒沒什麼……」
 


「是嗎?你怎麼滿頭大汗……」
 
「我只是發惡夢而已!這裡面是被子。」我打斷他,「我習慣蓋兩張被子睡覺的,只是剛才很熱,所以把裡面的被子卷在一旁而已。」
 
相信我!相信我!
 
相信我!
 
「我也只是隨口問問,你不用在意。」老伯笑笑地說。
 


「哦。」我也笑笑地點頭。
 
「對了,你見過我的女兒,覺得怎樣?」老伯在笑,眼睛卻沒有放開過我。
 
「她……好像有點不正常,有點異於常人。」
 
「啊!」我叫了出來。被子裡,我的大腿被人捏了一下。
 
「你叫什麼?」
 
「我我……我只是突然想起一些事情!哈哈!」我不好意思地搔搔頭。
 
「剛才你說……不正常?異於常人?」老伯不解。
 
這次,羅莎把手移向我的下體。


 
「我的意思……」
 
她輕輕捏住,力量聚於指頭,蓄勢待發。
 
「我的意思是她很特別!特別是指……特別美麗。」
 
說完,她鬆開手。
 
「呼……」看來她滿意這個答案。我總算鬆了半口氣。
 
「是嗎?很漂亮嗎?」老伯笑笑地說。
 
「你下面……是不是有什麼在動?」他瞄著剛才羅莎捏我的位置。
 


「我只是有點癢而已。」
 
「看來真的很癢。」
 
他說完,我才發現羅莎的手在亂動。
 
「現在不癢了。」我馬上按住她的手。
 
她的手,很冰冷。
 
老伯忽然仰望一眼天花,深深地嘆一口氣。
 
這一刻,我覺得老伯憔悴了。
 
「小子,我就直接問了。」老伯臉色一沉,「你想和她結婚嗎?」


 
剛才一直亂動的手,如今也乖了下來。
 
「婚事,還是由前輩作主吧。」我客氣地說。
 
「如果我說,不想把女兒嫁給你呢?」老伯的表情很認真,不似在說笑。
 
「她是前輩的女兒,如果前輩不想……我也沒有辦法。」
 
「這就是你的答案?」
 
「嗯……」我避開視線。
 
老伯問完,便轉身離開。椅子就這樣留在我的床邊。
 


望著他遠去的身影,蒼老的面容,好像很失望似的。
 
「我答得不好嗎?」其實,我內心也很矛盾。
 
我明明是來這裡成婚的,心裡卻很有保留。
 
 
老伯走後,羅莎探出頭來。
 
她的頭髮亂了。
 
在我想替她撥好之際,她一手扯走了我左手的戒指。
 
「還給我!」我認真地說。
 
「不還。」她一臉得意忘形。
 
「你還不還?」我壓低聲線。
 
「不還。」她逐隻字強調,又得意地說「肯定是女人送的!」
 
「可惡!」我用力捉住她的手,然後逐隻手指扳開,誓要奪回戒指。
 
她掙開我的手,準備拋出窗外。
 
「停手!」我喊。同時抓住她的手腕。
 
 
她手一鬆,戒指跌在床上。
 
我馬上拾起戒指,小心翼翼地戴回無名指上。
 
這時候,她從被子裡抽出原來的衣服,跑了出去。
 
「原來她是來到這裡才換上睡裙的……」
 
她氣沖沖地跑到門口,回望我一眼才離開。
 
 
「錯覺嗎?她好像紅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