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馬車在雨中飛馳了十分鐘,終於,在某個位置停下。
 
「到了……嗎?」我問,心情期待,雙眼仍被黑布蒙著。
 
「下車!」士兵呼喝地說,把我拉了出來。
 
「溚——」雙腳著地,身子再被雨水淋濕。
 
這時除了雨聲,還有一苦苦哀求的女聲傳來。
 


「守衛,求求你……找醫師過來……我的妹妹……」少女哀求。
 
「滾開!」守衛粗魯回應。
 
「丫——」少女叫了一聲,「溚——」跌在地上。
 
翠翠……是翠翠的聲音。
 
我趕緊脫開黑布,迎接眼前的景象。
 


映入眼簾,是一排三米高的木柵,入口處有五名守衛,以及,一個熟悉的少女身影。
 
她跌坐在草地上,身子濕透,衣服沾有污泥,臉上有淚痕。
 
「翠翠……」我不自覺地念出兩字。
 
翠翠比起之前,消瘦了,面容也頹唐了。
 
「我警告你,你再來搞事,我就對你不客氣。」守衛用長槍指嚇翠翠。
 


為什麼?為什麼她會坐在地上?為什麼會被人粗魯對待?
 
我走過去。
 
「溚、溚溚、溚溚溚……」腳步不受控地加快。
 
「阿牛?」翠翠發現我,一時不敢相信。
 
「什麼人?」守衛準備轉身。
 
我左手伸出,抓住他的後腦勺,用力前推。
 
「啵——」他額頭撞向木柵,整個人嚇呆了。
 
隨即我右手掏出他腰間的劍,以劍尖鑿住他的腦勺,把他按在木柵上。


 
「有事……有事慢慢說。」守衛求饒,舉高雙手。
 
我喘一口氣,鬆開左手,僅用右手的劍尖鑿他。
 
慢慢地,我嘴巴靠近他的左耳,感受到他的抖震。
 
「聽到,剛才,她提出的,要求嗎?」我用氣聲問,右手壓制著殺人的衝動。
 
「聽……聽到。」他慌張回應。
 
「全部照辦。」我用氣聲要求。
 
「是……是的,一定照辦。」他全部答應。
 


「你是什麼人?竟然敢在這裡搞事?」其餘四名守衛問,神情嚴厲,長槍指前,包圍過來,「這裡禁止任何無關人等進入,請速速離開,否則……」
 
「全部停手!」跟我一起過來的士兵喝住,「他是貝才大人特准的客人。」
 
「原來是貝才大人的貴客……」守衛馬上客氣起來,統統收起長槍。
 
「馬上去辦。」我再用氣聲說,然後鬆開右手的劍,放守衛離開。
 
守衛急步急步地跑走,漸漸離開視線範圍。
 
「阿牛!」翠翠站起來,拍拍樸素的裙子,想走過來,「真的……是你嗎?」
 
但馬上被守衛用長槍交叉欄住。
 
「滾開。」我盯著那兩名守衛說。


 
守衛們面面相覷,開始猶疑。
 
「滾開!」我上前再說,一手撥開交叉著的長槍。
 
「阿牛!」翠翠跌撲過來。
 
「翠翠。」我雙手把她擁住,「發生什麼事?」
 
「洋洋……懷了你的骨肉。」翠翠額頭伏在我的胸口,兩手也放在我的胸上。
 
「我知道,這我知道。」我心急回應,雙手擁抱著虛弱的她。
 
「她剛才……嚷著離開,結果被人推了一下,跌在地上,現在……現在流很多血……」
 


「什麼?到底是那個混帳推的?」我激動問。
 
「拐我們來的人。」翠翠說,一臉都是惶恐。
 
「可惡!」我握緊拳頭,滿心憤怒,「都是貝才的爛計畫。」
 
「總之……洋洋的情況很危險,可能要……提早生了。」翠翠哭著說,「所以……所以我才出來找醫師,希望有人、有藥可以止血。」
 
「現在有人看著她嗎?」我緊張地問,有點不知所措。
 
生孩子什麼的?我一概不懂,只知道處理不慎,會一屍兩命。
 
「曼娟。」翠翠說,望著我,「她生過孩子,正負責替洋洋接生。」
 
有曼娟在,也好。
 
「其他被抓的人也在一起嗎?」我問。
 
「在,大家都在一起。」翠翠說。
 
「帶我去……馬上帶我去。」我心急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