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羅馬鬥獸場打喪屍》: 第十三章(01)

第十三章
 
踏上階梯，我望著貝才那略帶消瘦的面孔和精神不足的眼神，不禁好奇，一個商人，到底是如何爬上、為什麼要爬上執政官的位置。
 
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進入貝才營帳，映入眼簾的是一堆又一堆的地圖、書本和文件。這些東西遍佈整個帳篷，連長椅、茶几上都有，像是學者、智者的房間。
 
從入口的角度望去，面前是一個放滿雜亂書籍的正方形荼几。荼几中間放著一幅地形圖，上面有著各樣的軍事佈署。
 


在荼几的左、右、後三邊，各有一張面向荼几的舒適長椅，其長度足夠讓一人躺下。
 
「請坐。」貝才有禮地說，請我坐在左邊的長椅，又命人倒兩杯橙汁進來，放在茶几上。之後，他收拾一下書本，坐在中間的長椅，坐姿挺直，與我斜對面地說話。
 
現在的貝才，無論是姿態、談吐，都散發著一種賢君、軍師之類的感覺。
 
「簡直是另一個人。」我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之前不可一世的貝才。
 
「口渴嗎？」他問，推一杯橙汁給我，自己準備喝另一杯。
 


「等等，我不喝這杯。」我盯著他手中那杯，要求交換。
 
「你擔心有毒？沒問題，給你吧。」貝才慷慨地互換了橙汁。
 
這個人，我愈來愈猜不透。
 
「首先，恭喜你戰勝了米亞。」貝才微笑說，舉杯示意乾杯，「現在你就是羅馬最強的戰士了。」
 
「想引我喝下嗎？」我心想，循例舉杯，跟他碰一下，便放回桌上，不喝一口。
 


雖說互換了飲料，但以防萬一，我還是沒打算把敵人送的飲料放入口中。
 
「我，貝才，從來都不會虧待有能力的人。」貝才說，把橙汁喝下一半。
 
「你想說什麼？」我問。
 
「如今戰事一觸即發，國家正是用人之際。如果你答應為國家出戰，協助平定發起判亂的費比烏斯軍團，你的放人要求，絕對會獲得批准。」貝才說，誠意邀請我加入隊伍。
 
「別假惺惺了，貝才。現在只有我們兩人，你無謂裝出一副賢君的樣子。」我不屑地說。
 
「假惺惺？」貝才不明白。
 
「前段日子，我在羅馬鬥獸場跟碰見你的時候，你跟身邊的豬朋狗友一樣嬉皮笑臉，現在卻擺出一副為國為民的樣子，這不是假惺惺，是什麼？」我毫不客氣地說。
 
「當時，我只是為了拉攏他們加入勢力，才好像打成一片而已。現在那班變態貴族，沒有利用價值的都已經遭到肅清。」貝才理直氣壯地說。


 
「你派人去殺了他們？」我有點驚訝。
 
「這說法太粗暴了，我只是在他們聽到戰爭消息，舉家逃出羅馬城的時候，安排了幾名強盜而已。」貝才微笑地說。
 
「羅馬城外的那些強盜……都是你安排的？」我問。
 
無可否認，這種趁亂殺人的做法很聰明，乾淨利落，又不惹懷疑。
 
但是……做法好像有點骯髒。
 
「聽清楚，我只是安排了幾名高手，針對地性進行肅清而已，其他都與我無關。」貝才慎重重申。
 
「而且，消滅無供獻的垃圾貴族，是解決『階級資源分配不公』、『貴族階級欺壓平民階級』的重要一步。」
 


「貝才，你要……解決階級不公問題？」我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沒錯，現時的世襲貴族，大多都腐敗無能、不學無術，每天只沉迷在食慾和色慾裡，卻佔有大量土地、財富和權力。這樣下去，社會各階層的分化、一般平民對貴族的不滿情緒，必將愈來愈大。」
 
「所以有必要打破局面。」貝才認真地說，「但是，他們的利害關係一致，經常連成一線，維護彼此利益，很難將之逐一根除。」
 
「於是，你就決定趁著戰亂，乘機派人將他們剷除。」我總結說。
 
「對，這是最正確的做法。」貝才說。
 
「阿牛，為了拉攏你的加入，我不妨告訴你，世襲貴族腐敗問題積存已久，其實沒有必要急於將他們消滅，那次行動只是順道執行而已。」貝才說，「更嚴重的是另一個問題。」
 
「另一個問題？」我不明白。
 
「軍團割據問題。」貝才直說，「比如說今次叛亂的費比烏斯軍團。」


 
「他們擁有財力、軍力和行省管治權，簡直就是一個小國家。」
 
「要知道，如果每個軍團都不聽指示，自行割據一方……」貝才皺起眉頭，「持久下去，國家會四分五裂的。」
 
「所以你就要挑起戰爭？」我單刀直入地問。
 
「你突然之間說些什麼？」貝才嬉笑說，「發起戰爭的是費比烏斯軍團，是他們先在城內發難。」
 
「但是你輕鬆地鎮壓了。」我說，「可見你一早預料到他們會起兵，所以早有準備。」
 
「我是收到消息，才有所準備的。」貝才辯解。
 
「錯了，你知道費比烏斯家族和馬塞盧斯家族是世仇。在靠攏馬塞盧斯家族的時候，應該就預料到擁有軍隊的費比烏斯家族，會有發難的一天。」我說，又警醒一句：
 


「別試圖糊弄我，在我眼中，你是個了不起的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