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羅馬鬥獸場打喪屍》: 第十六章 02 賣面具的男人(1)
02 賣面具的男人
在市集外面等待了一段時間，穿粉紅色衣服的小姐回來了。
跟隨她的，還有嬸嬸和幾位男家丁。
數隻螢火蟲飛來飛去，綠光盈盈。
「買回來了。」小姐笑容，腳步有點急，有點氣喘。
好像怕我會跑掉。
「別著急，我就在這裡。」我說。
看著她手上只有衣服，著急的，反而是我。
「面具呢？」我問。
「在這裡。」嬸嬸說，手上拿著一個面具。
我掠過小姐，先拿起面具來看。
臉具上是一副魔鬼面孔。我沒有見過魔鬼，但這紫色皮膚的惡人面具，給我一種魔鬼的感覺。
確實是夜狼的畫風。
不過，以前從來沒有見過夜狼畫這種面具。
夜狼是那種……看到帥哥走過，就畫帥哥，看到美麗的花朵就畫花朵的人。
通常畫來都是為了哄羅莎開心。
「慢著……」我說了出口。
莫非，夜狼見過魔鬼？
又或者，這只是其他人的畫作。
「賣面具的人，是男人嗎？」我問。
「是啊，是一個戴著面具的男人。」嬸嬸說，「怎麼了？」
「可能是我要找的人！」我說。
然後，我拿起小姐手上的衣服。
「謝謝。」我說，「我去……那邊換衣服。」
「嗯……」小姐有些心事。
「我不會偷走的。」我說，「要不……面具，你先替我拿著。」
「好的。」她說。
接著我走到偏僻的大樹後，迅速地換了新衣服，白色上衣，黑色下褲。
衣服有點鬆鬆的。
是這裡的衣著風格？
「剛才我們可能看到你要找的少年。」回去後，小姐不好意思地說。
單殺？
「他偷了麵包，又準備偷面具！結果被賣面具的男人制服了。」嬸嬸說，一臉嫌棄。
我右手，慢慢戴上面具。
「帶我去。」我無表情地說。
「那要快點，我怕他會被抓走。」小姐說。
「小姐，你對人太好了。」嬸嬸十分不滿，「你給了他食物，又買了面具和衣服給他，夠了吧。」
「蓉嬸，我會要他報答我的。」小姐說。
——原來這位嬸嬸叫蓉嬸。
「但我們送貨……快要遲到了。」男家丁手持多袋螢火蟲。
「不能放跑這個人。」小姐任性地說，「這麼難得才遇到一個地面人。」
「你們先去送貨吧，一會兒我會追上你們的。」小姐再說，「就在餐館等。」
「小姐，我陪你去。」蓉嬸說，嫌棄地看了我一眼，「實在不放心，留下你一個人。」
「不好意思，這個魔鬼面具是蓉嬸選的？」我猜說。
「是的！」蓉嬸說。
果然……把我當魔鬼了。
「不如，我自己去好了。市集雖大，但應該不難找的。」我說。
我才起行，小姐已跟在左旁。
「我不能放跑他，在第二個送貨地點——『那家餐館』等吧。」小姐下令，果斷跟隨。
結果，只有我和小姐走進市集。
「小姐，你很勇敢。」我說，臉上是魔鬼面具。
「是嗎？」她莞爾一笑。
我遞上右拳。
她用左拳碰過來。
——拳拳相碰，在數隻螢火蟲的跟隨下，我們一同踏進市集。
「小姐，我忘了你叫……」我問。
「我叫螢螢。」她說。
「我叫阿牛。」我說，「不知道你想問我什麼，但你放心，只要是我知道的，都會回答你。」
「好。」她又笑了。
看著跟隨的螢火蟲，我總覺得好像在哪裡聽過關於螢火蟲的事……
「啊……」我想起了，是老酒鬼的故事。
老酒鬼喜歡了一位十八歲的少女，家裡是養螢火蟲的，然而為了解決她家的財困，才當上自願犯，把年老的自己賣進牢獄。
那個少女，就是眼前這位姑娘嗎？
我沒辦法知道。
旁邊的大人，有些也會戴著面具。有些看上去是情侶，戴著情侶裝的面具。
看來，目前真的很流行戴面具。
「戴面具是什麼時候開始流行的？」我問。
「我不是很常出來的，所以……」螢螢小姐說。
「沒關係。」我說，「我再問別人好了。」
向前走了一段路，轉了右，經過多個攤位後。
終於看見了賣面具的攤檔。
是……夜狼嗎？
你和羅莎為什麼不回去地面？
我幾乎跑了起來！兩步後，我是真的跑了起來！
到了攤檔前方，我看著賣面具的男人。
客人來來往往，買了便走，又一個客人過來。
不，不對……
這個人站得太直了，夜狼不是這樣的。
還有他會說話，夜狼是不說話的。
雖然他戴著面具，但肯定不是夜狼。
對了，單殺呢？不是說有人偷面具嗎？
這的確像單殺會做的事，因為我們從牢獄出來，身上沒有錢。
單殺如果要食物的話，只能偷了，如果要給我面具，也只能偷。
「我想問，剛才是不是有一位少年，偷了你們的面具？」我問，直接上前。
萬一單殺被巡邏人員帶走了，可能又會被關進牢獄。
加上他是逃犯……肯定……死定了。
面前戴著帥哥面具的男人，停下了手腳。
帥哥面具！這肯定是夜狼的作品。
「這把聲音……」男人說，「阿牛？」
「你……」我先是驚訝。
發現他右手中指戴著，馬塞盧斯家族成員的「龍之眼」寶石戒指，以及姆指戴著粗大的「銀色當家指環」。
「阿賢？」我有點無奈。
一年零三個月前，戰役後，我和家人住到貝才的大宅裡。
沒過了多久日子，便有人發現了易賢的屍體。
易賢是賢明的二哥，是馬塞盧斯家族的當家。他死的時候，旁邊有一堆回復青春的藥，樣子已經不似人型。若不是他手上的當家指環，根本辨認不了他是誰。
當家指環，上下兩邊鑲滿一排顆粒的閃石，環身位置有四柄小劍。
四柄小劍是能夠拆出來的，作為吊墜耳環，交給馬塞盧斯四劍士佩戴。
如今，只有一個吊墜耳環不在，就是盧修戴著的那個。盧修是曾經打贏雷穆斯和阿賢的長劍使用者，是馬塞盧斯家族最強的劍奴。
他在兵營一戰後失蹤了。
其餘的三柄小劍，阿賢仍然沒有分配出去，沒打算要四劍士保護。
同時，他沒打算訓練新的劍奴，經營家族方面也不上心。
他的大哥祖賢，跟二哥易賢都是正室的兒子，從小享盡富貴。
至於賢明和死去的四弟賢德，是私生子。小時候和母親在外面過著平凡生活，賢明到了七歲、賢德五歲，才被父親接回家中。
卻受盡不公平對待，一點都不快樂。
正室妻子為了讓兩名兒子安全接手家業，耍手段陷害阿賢的母親與下人通姦，最後母親被賜死，在阿賢面前，喝毒酒自殺了。
所以賢明才喜歡旅行，喜歡四出闖盪，喜歡表現得像一個賤人，藉此毀壞家族的形象。
易賢死後，由於祖賢沒有回來。
家族便落入了賢明的手上。
無奈地，成為了馬塞盧斯家族的當家。
「你為什麼在這裡？」我馬上問。
「在你出發後，隔天我也出發了，一直追尋羅莎和夜狼的下落。」阿賢說。
「你到底收不收錢啊？」客人生氣了，拿起了三個面具。
「收……」阿賢抱歉地收了錢，又找了錢給客人。
他繼續說，「結果發現了這種面具，這很明顯就是夜狼畫的啊。」
「在追查之下，昨天才來到這個市集。」他說。
「一個面具。」有男孩拿起了一個豬面具，伸手付錢。
阿賢收錢，再說——
「本來我想向老闆打聽這批面具的來源，結果卻要我看檔，說他要出門一趙，回來之後才告訴我。」
「原來如此。」我低下頭。
「不過，他應該不會離開太久的。」阿賢說，「你看看附近的火盤架。」
我左右留意，每個轉角位都有一個木架，上面有鐵製火盤。
「上面的炭很特別，是白色的，應該是某種特別的晶石。只要用火燒它，就會發出白光。」阿賢說，「這裡的營業時間，就是用那種晶石來計算的。」
「當晶石沒有光了，就會收檔，好像一天的完結。」阿賢說，「老闆大概那個時候就會回來。」
「到時候，就可以知道這批面具的來源！」阿賢說。
「那就好了。」我說。
阿賢收錢，找錢。
「對了，我要找偷面具的少年！」我說。
「對了，你這幾天有查到什麼嗎？」他同時問。
「阿牛，你找到那位……朋友了嗎？」螢螢小姐來到，可愛地站在左旁。
阿賢看著我，不再說話。
當我想說話。
「我完全明白了。」他放鬆了身子。
「你誤會了，我有好好地工作的。」我欲解釋。
「怎麼了？」螢螢小姐拉拉我的衣袖。
「我完全明白了，昏君。」他拿起瞇笑的面具，蓋在本來的面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