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羅馬鬥獸場打喪屍》: 第十一章(01)
第十一章
在白光中，我的靈魂再次跟肉身連繫起來，知覺也逐步跟神經接軌。
身體有了不一樣的感覺，皮膚的觸感、周邊的氣溫、空氣的乾濕度、肌肉的緊繃感，都不同了。
有點陌生，卻更為實在。
眼睛眨了一眨，眼線跟剛才的畫面接上。
「這裡是……」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兩斜的稻草屋頂。屋頂以粗疏的木頭作為支架，上面再披上層層的稻草。
「吸——」吸一口氣，清新中帶著乾燥。
此刻的我，平靜地躺在床上，手腳有點彊硬，又有點寒冷。
「冬天？我到底……睡了多久？」
皮膚的觸感告訴我，身體被重重的綁帶包著，上面還蓋了一張不太厚的被子。
「右手。」我嘗試動動右手。
指頭動了。
望向右邊，是一道木牆；牆上有一個窗口，掛著粗糙的兩塊窗簾。
陽光猛烈，左右窗簾的間縫盡是白光。
「似乎是中午。」
右手向右一移，摸到冰涼的硬物。
「嗯？」左手伸向右邊，向左翻開半邊被子。
「劍。」黑色劍柄與銀色劍身，是我和羅莎在馬塞盧斯大宅挑選的、由阿賢以雙倍價錢買下的劍。
「羅莎、阿賢，我回來了。」我望著劍說。銀劍被陽光曬得閃閃生輝。
「救命。不要……求求你，不要……丫……」房間傳出女人的呼救聲，又有衣服被撕破的聲音。
我右手握住黑色劍柄，慢慢地坐起身子，才發現這床是在客廳中。
「你靜一靜好不好？」陰聲細氣的男人說完，女人明顯被捂住了嘴，只能吾吾掙扎。
「啪——」某人被摑了一巴。
我坐了起來——
「頭髮……長了。」左手抓一抓瀏海。
銀劍一照，左眼回復原來的瞳色。
「不要傷害我媽媽！」小女孩響亮地叫囂。
「小妹妹，別玩了，乖乖地放下刀子吧。」大漢奸笑說。這是另一個男人。
摸摸臉龐，我真的瘦了。但現在不是照顧這個的時候。
銀劍左側，劍面顯示了小女孩衝向大漢的畫面，地板躂躂躂躂起來。
她右手緊握短刀，直推向對方腹部——
可惜，大漢一手便抓住了她的小手，用力扭轉，女孩即痛得跌下刀子。
「怎麼了？怕了嗎？哈哈。」大漢說，扭住她的手腕不放。
雖然痛，但女孩沒有求饒。
她左手摸向桌面，拿起一個杯子，就扔過去，擊中大漢的頭部。
同時，水淋濕了他的頭和衣服。
「做得好！不過會惹怒對方。」我準備下床，一個布娃娃跌在地上。
「這是？」想拾的時候，不自主地打了一個呵欠。
「你這……你這……」大漢憤怒起來，右手按在女孩的胸口，奮力一推，「該死的小孩！」
我左手一拋，枕頭飛向她牆邊的落點。
「噗啵——」女孩撞向枕頭，安全著陸。
果然，我眼界好了。
「大哥哥，你終於醒了……」女孩欣喜了一秒，便指向大漢身後的門，「快點救救媽媽！她在房間入面。」
大漢看到被綁帶包裹的我醒來，馬上拾起女孩的短刀，指對著我。
我笑一笑，左手抽開被子，露出三尺半長的銀劍。
根據判斷，目前的情況是，小女孩的媽媽在房間中被人侵犯，而房門站著另一名大漢。
「喂，你是看門口的嗎？」我問，站了起來，右手拖出銀劍。
銀劍比木劍重很多，而我身體瘦弱，無法持久用劍，所以必須速戰速決。
「鐺——」右手一垂，劍尖便撞在地上。
「關你什麼事？」大漢憤怒地問，起腳踢桌子過來。
「啵——嚓嚓嚓嚓……」在桌子滑行時，他又握短刀追上。
不能總是依靠雷穆斯。
「一擊解決。」我默念，左手抓住右手腕，雙手一同用力，拉起劍鋒。
「呼——啪——」
一瞬間，銀劍切過木桌，把它一分為二，又下至上地劃破大漢的衣服，升至他的咽喉。
要是他衝前多一分，咽喉便會見紅。
「嘶——」他大衣的中間破開，露出肚子。
「你……」嚇得他退後半步。
「不要動。」我警告，劍尖拮著他的喉核。
「可惡！」他頭一側，揮刀劈過來。
短刀迅速劈至——
「你還年輕力壯，不要急於尋死。世界還有很多事可以做。」我奉勸，劍尖一直緊貼他的喉嚨。
終於，他停下手腳。
「安靜地放下武器。」我說，劍仍然抵住喉嚨。
「我放低武器，你會……放我走？」他問。
「我會。」我說。
他乖乖照做，把短刀放在地上。
「外面有人嗎？救……」房內的女人喊了一聲，之後又被捂著。
「滾。」我踢一腳，趕大漢出去。
現在，我沒辦法綁住一個大漢，只能趕走他。
他開門時，門外傳來騷亂的聲音，有哭聲、求救聲、馬嘶聲，又有物件被打破聲。
隱隱約約，還有火在燃燒的氣味。
「搶劫嗎？外面發生什麼事？」我望著門口，左手拾起短刀。
「媽媽就在房間裡面！」女孩指著房門，用背部關上大門。
「放心，沒問題的。」我手勢說，靜靜走近房門。
「咔嚓——」輕輕推開，看見了一男一女。
男人年約四十，一副淫樣，散發著一事無成的混蛋氣味。
兩人都在床上，衣衫不整，然女人下身衣服未脫。
「別過來！過來的話，我便殺了她！」淫樣大叔說，右手扣住女人的喉嚨。
我二話不說，左手一抹，短刀直飛過去。
「呼——嘖——」插中右手。在濺血的同時，我踏上床，左手拉開女人。
大叔拔出右手短刀，想反抗，又想捉住女人，卻被阻止了。因為過程中，我一直以銀劍涼著他的陽具。
「不要動。」我警告他。
「沒事嗎？」我轉問女人，左手遞上被子。
「沒……」她低頭接過，掩住上身。
「如何處置？」我問，銀劍凍他一凍。
「求求你，不要殺我……也不要閹我。」大叔求饒，放下短刀，舉高雙手。
「下不定主意嗎？」我問女人。
女人拿起短刀，想斬大叔一下。
「走吧，以後不要再做這種事！」還未下手，女人已丟低短刀。
真是個善良的人。即使被人傷害，也不傷害別人。
「謝謝妳，也謝謝你。」大叔向我們道謝，連忙穿回褲子。
「想走？可以，但不准穿衣服。」我說。
「外面……很冷喔……」他望著外面，環起雙手說。
「你可以選擇不走。」我銀劍又動一動。
「我走，我馬上走。」他搶著說，隨手拿一條毛巾，便奔了出去。
大叔一走，小女孩立即關門，走進房間。
「為什麼要放走他？」小女孩不滿地問。
「小佩，他們是強盜，是不可得罪的……得罪他們，其他人一定前來報復，下場肯定很慘。」女人驚慌地告誡女兒。
「慢著！你說強盜？這一帶有很多嗎？」我問女人，同時轉身讓她穿上衣服。
「是啊，最近這裡很不太平，強盜愈來愈多。他們三五成群，四處襲擊村落，每次都劫走大批婦女和食物。」她憂心地說。
突然，外面的騷動升級，不斷有人呼喊：
「不要搶我的女兒……不要搶我的女兒……求你，我求求你。」
「不要打，我的手已經斷了。錢我都給你……不要再打。不要再打！會死的。」
「嘖——」、「啊——」又有斬殺聲傳來。
「外面發生什麼事？」我緊急問。
「強盜來到這邊了。怎麼辦？快點躲起來吧，不然又會被抓了。」女人慌忙說。
「你的丈夫呢？」我停住女人問。
「他跟大隊外出偵察，原本應該是昨天回來的。」
「偵察？」
「我們要知道外面的情況，便會輪流派人出去調查。在村子裡，我丈夫是偵察隊的一員。」
需要偵察隊來了解外面狀況。
這村子應該相當偏僻，也甚少跟外界來往。
「能告訴我多一點事情嗎？這是什麼地方？」我問。
「這是羅馬城外面，位於北部的一條村莊。三個月前，我丈夫在城內偵察時發現了你，便把你救了回來。」女人說，又雙手掩面，「不知道他現在的情況怎樣……」
三個月……原來已經過了三個月。
「咯咯、咯咯……」外面有馬啼聲接近。
強盜四處出沒，治安混亂。
羅馬發生什麼事了？我想問更多，但屋外的情況讓我更為在意。
忽然，有人騎馬奔過，從窗口扔了一根火炬進來。
「哈哈哈哈，燒了它！統統燒毀！不想死就給我滾出來！」騎馬人聲音漸遠。
隨即，外面有婦人驚慌地叫。
「著火，著火！快點淋水。」
我迅速弄熄客廳的火種，望向女人和小女孩。
「我要出去看看！」我說。
「大哥哥，我也要去！」小女孩跑過來。
「小佩，不准去。」女人在房間拉住她，卻拉不住，女孩已撞向我的腳邊。
「你叫小佩嗎？」我握著銀劍，蹲下來問。
「我叫小佩。」她的聲音很可愛，兩條小馬尾也很趣緻。
「外面很危險，為什麼想出去？」我摸摸她的頭。
「因為我要保護大家。」她率直地回答。
「保護大家？」我會心微笑，「這種事……」
「還是交給大哥哥來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