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唔可以窮 II: 10
可勇既友善,莫講係潘志龍,就連靜悠都覺得好詫異。潘志龍望住可勇問完自己問題之後,竟然一步一步咁行埋嚟,佢望住可勇個樣,唔知點解覺得可勇笑容愈親切,自己就覺得愈怕。
潘志龍係一個典型既唯金錢論者,現實、功利,鐘意用金錢去彌補自己生命當中所缺少既事物。呢一類人普遍都缺乏自信同勇氣,總之遇到任何困難都首先想用金錢去解決。所以由第一日認識可勇開始,潘志龍就意圖用金錢去打壓可勇任何事,原因好簡單,因為可勇得到靜悠,潘志龍覺得自己輸左俾可勇,一個冇錢冇事業既薛可勇。
所以當可勇同球哥一班人非常接近果段時間,潘志龍唔敢亂做任何事正面激嬲可勇,因為佢知道當時既可勇無論脾氣同勢力都唔係自己輕易可以抵擋得到,曾經有段時間潘志龍覺得好抑壓,佢以為今世都冇機會去打垮可勇。直到認識阿栽,而潘志龍同時亦喺阿栽口中知道球哥同潮哥既恩怨,所以專登用阿栽做中間人一直靠攏潮哥。
江湖人遇上有財力既人係最容易相處,潘志龍期間俾左好多甜頭潮哥,而潮哥亦都會有限度咁滿足潘志龍既需要。除左某幾種要求,例如直接搵人教訓可勇呢啲關係到潮哥自己底線既建議之外,潮哥同潘志龍都算得上合作愉快。
潘志龍,永遠都要喺面前加一度屏障,先夠膽面對可勇。呢種係一個天生敵人既訊號,亦係每個人生命入面都一定擁有過既經驗。
所以當可勇而家慢慢向車行近果幾秒鐘,潘志龍覺得如果呢一刻可勇要做任何對付既事,自己都唔可以抵擋。
可勇行到去車既旁邊,微微彎低腰向潘志龍講:「前面有工程,條路成日有好多石頭仔唔係好好行,你迴旋處果邊走啦,果邊一上公路出返你地公司仲快呀。」
「……」潘志龍一時之間根本搞唔清楚可勇既態度,因為佢絕對唔會相信半年前打斷自己隻手既人會向自己講呢返說話。
「好呀,你上去啦,天佑一陣見唔到你又喊呀。」靜悠打完場
「好,再見。」
『吼!』未等可勇講完再見,潘志龍已經將車開走,佢想用最快既速度離開呢個地方。因為潘志龍完全計算錯誤,佢計劃中就算遇到可勇佢都可以用一個勝利者既姿接靜悠走,但佢冇預計過可勇既態度會係咁樣,果一刻唔識反應既表情,就連佢自己都知道有幾滑稽。
「扮哂嘢,你有車咩?教我行邊條路?」潘志龍喃喃自語,完全搵唔到一個出口去發洩自己既悶氣。
靜悠:「你開咁快做乜呀?」
潘志龍:「你又話冇見薛可勇既?又話次次佢都唔喺度,點解今次佢會出現?」
聽到潘志龍既質問,靜悠好冷靜咁轉身面向潘志龍:
「我見邊個幾時由你去過問?停車!」
『唧!』潘志龍聽到靜悠一喝之下立即停車,而靜悠既態度則慢慢由冷靜變為不滿。靜悠:「我見薛可勇關你乜嘢事?」
潘志龍:「呢啲人之前咁對妳妳仲見佢做乜嘢?我為妳好咋。」
靜悠:「你為我好係一回事,我咁大個人自然有分數,我同佢婚都離左你當我地係細路仔玩泥沙?佢始終都係天佑阿爸,我有乜可能會同佢冇接觸。」
「得喇,我錯,總之妳咁大個就要識得分邊個人對妳好邊個對妳唔好啦。」潘志龍聽到靜悠既解釋,覺得稍稍下左啖氣。
靜悠:「得啦,開返車返公司啦,仲要幫你搞番掂阿栽呀。」
果一晚,靜悠連同潘志龍返到公司向阿栽解釋前一晚既事,但一晚過後阿栽竟然好似完全唔記得之前發生既事咁,繼續若無其事工作。
完成一晚工作之後,全公司既員工都已經離開,只剩下靜悠同潘志龍。
靜悠:「阿栽今日好似完全唔記得哂咁,真係奇怪。」
「嘿。」潘志龍望望靜悠然後發出一聲冷笑,靜悠:「你笑咩?」
潘志龍:「我笑妳蠢呀!禽晚我咁樣鬧佢會唔記得?柏金遜症呀?我話佢扮傻仔,唔想得罪我,妳估佢唔做我呢度佢去第二度搵到咁多錢咩?上個月佢出幾多錢糧妳知唔知呀?六萬九呀!而家聽到妳是但講兩句俾返個落台階佢,佢就見好即收啦,呢啲咁既古惑仔你當佢傻咩。」
潘志龍既說話,似是而非,但不無道理,呢件事就咁告一段落。果晚之後,除左Whatsapp聯絡之外,靜悠同可勇就再冇見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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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晚蘭桂坊內
美寶:「照靜悠咁講,可勇真係變左好多喎。」
安兒:「可正最近搞舖頭,我都掛住幫手冇返奶奶度食飯,係靜悠講完之後我前晚返去睇下可勇先發覺真係好似靜悠咁講。」
「佢係咪真係開返我間舖頭做?」靜悠問,安兒:「係呀,仲做得幾熟手,原來奶奶之前一直都知仲有幫可勇手,平時幫可勇剪下毛頭同包下貨,奶奶話係可勇叫佢唔好講,但點解唔講就唔知,係呀,可勇果日仲俾左兩盒朱古力我叫我慢慢食,阿悠呢隻係唔係妳鐘意食既朱古力?」
安兒將幾粒銀黑色錫紙包裝既朱古力放喺枱面,靜悠一眼認出係自己最鐘意食既一隻味道。安兒:「但食完你地要俾返包裝紙我,可勇話天佑做功課要用。」
「正呀,最鐘意食朱古力…嘩…咁苦既?」美寶面容扭曲咁邊食朱古力邊大叫,安兒:「可勇仲話靜悠鐘意食呢啲黑朱古力,最苦果隻係佢至愛。」
聽到可勇記得自己既所好,靜悠心入面有一絲甜意閃過,但每次諗起同可勇既往事,霜霜果一張相又好快咁出現腦海之中。靜悠對呢件事依然耿耿於懷,轉話題係一個比較好既選擇。
靜悠:「我想去旅行,妳地去唔去?」
美寶:「我有假喎,想去邊?」
靜悠:「我想睇北極光。」
「北極光?我記得可勇畫過一幅北極光俾妳架。」安兒故意插咀,似係想摸索一下靜悠想去睇北極光既端倪。
美寶:「可勇咁叻架咩?」
靜悠:「好耐啦,果時識左冇幾耐畫嚟送俾我,而家都唔知放左去邊。」
安兒:「佢兩兄弟都似我地老爺,畫畫唔錯,特別係可勇,奶奶話佢細個想做漫畫家。」
美寶:「如果有人畫幅俾我就好喇…」
靜悠:「有咩用丫,又搵唔到錢。」
美寶:「妳而家夠搵到錢啦,妳又好開心咩?」
美寶一句說話令靜悠覺得需要思考既一刻,特別係重遇可勇果一晚開始,圍繞住靜悠既都係同一個問題,可勇係為左邊一個人改變?而呢一個改變又係唔係靜悠心目中所追求既一樣?
儘管靜悠同可勇已經離婚,但離婚後女人往往都會經常徘徊喺離婚果一段時間既沉澱之中,特別係主動提出離婚既女性。點解我地會離婚?點解丈夫既一邊要令妻子提出離婚?到底丈夫知唔知道大家離婚既真正原因?我曾經碰過好多離婚後既女人都係被呢一大堆問題所纏繞,走唔出自己心入面既死胡同,就算割捨左一段婚姻,但依然係割斷唔到一絲煩惱。
靜悠仍然好想可勇知道,自己曾經做出既努力同忍耐有幾多,如果冇霜霜呢個人出現,又或者係果晚可正同桂姨既對罵冇出現,靜悠唔會咁狠心而又咁決絕要同可勇一刀兩斷。
呢個係靜悠半年嚟都覺得好充足既理由,直到見到潘志龍電話入面霜霜果張相之後,靜悠覺得整件事會唔會有其他可能性既存在?
但無論靜悠心入面既諗法有幾大改變,現實生活入面既事都唔會有任何變化,可勇依然係過佢既日子,而靜悠亦繼續自己既生活,除左天佑既事之外,佢地兩個人就好似兩條平行線一樣,唔會出現重疊既情況。
兩星期後,靜悠去到薛家探薛媽同天佑,可勇亦慣常咁離開屋企迴避,正當靜悠陪天佑一齊睇電視既時候,門鐘突然響起。
靜悠打開門,係兩個靜悠從未見過既男人。
「搵邊位呀?」
「薛可勇喺唔喺度呀?」
「佢出左去,邊個搵佢?」
「油尖區反黑,想問薛可勇拎小小關於半年前佢遇襲既資料。」
「反黑?…奶奶,有人搵可勇!」靜悠驚訝點解發生過一件事而自己係唔知道?薛媽聞聲走出門口向兩位警察解釋可勇今日出左去,兩位警察留低電話之後就離開。
「奶奶,可勇咩事?」靜悠追問,薛媽知道紙永遠包唔住火,只好將可勇同球哥一齊遇襲既事講俾靜悠知。靜悠知道真相之後,有一種講唔出既難受感覺。
「知唔知係乜嘢人做?而家仲有冇手尾?」靜悠好擔心咁問
薛媽:「可勇返嚟之後一句都唔肯講,我係問可正佢先肯講少少我知,佢地估係佢地細個一對朋友兄弟做,但果對兄弟細細個我就睇住佢地大,佢地阿爸同可勇死鬼阿爸好好朋友,可勇兩兄弟同佢地兩兄弟都係細細個就識,邊有可能會咁樣…我到而家都諗唔通,想打去問,可正佢地又唔俾。」
「阿潮?」靜悠驚訝咁問
薛媽:「係呀,咪就係潮仔囉,可正話而家佢係尖沙咀果啲社團大佬嚟喎。」
「阿潮?如果係咁佢地有乜可能唔知?」靜悠自言自語咁講
薛媽:「邊個佢地呀?」
「冇事,奶奶,咁果次可勇有冇事?」半年來靜悠第一次直接關心可勇既問題,薛媽:「個人就冇事,但應該嚇親。」
「嚇親?」靜悠追問,薛媽:「係呀,果次之後,佢已經冇再搵出面果班人,開始果時日日都有電話打俾佢叫佢出去,但佢都死都唔肯出。我知道佢一定有事發生,但問極佢都唔講,就連可正佢都冇講。試過有一個星期,日日都去佢死鬼阿爸個骨灰位前坐幾個鐘,我果時仲以為因為同妳離婚所以搞到有精神問題,但慢慢後來又冇事,一直到而家仲愈嚟愈生性,妳話係唔係奇怪?」
靜悠:「佢對住天佑果時有冇特別唔同既表現?」
薜媽:「咁又冇,佢對住個仔仲愈來愈有心機,而家除左做嘢就陪個仔,唔係話我讚親生仔,佢真係變左好多。」
「嗯。」靜悠知道薛媽想將話題轉去兩人既感情範圍,所以草草咁打完場就算數。
當晚,返到公司,靜悠立即走入阿栽既房,阿栽當時正用手提電腦做緊公事,靜悠閂埋門之後就行埋去二話不說將阿栽既電腦移開。
「yoyo姐,咩事呀?」阿栽驚奇咁問
「阿栽,半年前可勇同球哥件事你有乜可能唔知?點解你一直都冇同我講?單嘢你係唔係有份?
「半年前咩事?」阿栽扮傻,亦情有可原,呢件事上面在公在私都唔應該由佢去承認,始作俑者只係潮哥同潘志龍。靜悠:「阿栽,你同薛可勇點計都係兄弟,就算而家冇嘢講,有乜可能咁大件事你會唔知?早排我仲聽到表哥叫你搵潮哥派人陪佢上大陸,今日有警察上薛可勇屋企問呢件事,我奶奶先肯講原來球哥俾人斬到而家連行都有問題。」
阿栽:「yoyo就算我知,我又點去同妳講?我而家打緊工,好多嘢唔係我可以控制,我只可以話俾妳知,可以做既我都做左,同埋我絕對冇害過可勇,只有佢欠我。」
「咁你即係話表哥叫你做啦。」靜悠憤怒咁問
阿栽:「我冇講過,但成件事唔係妳諗咁簡單,垃圾球俾人搞係因為江湖事,總之而家可勇冇事就得啦。」
靜悠:「你地兩個真係好過份,我地日日見,明明有件咁既事你地都可以完全唔露出馬腳俾我知。」
「都啱既,有啲事妳早少少知道好過一直俾人呃。」面對靜悠既指控,阿栽不怒反笑,答靜悠時仲明顯非常輕鬆。靜悠得唔到自己要既答案,轉身開門走左,然後向潘志龍既房間急步咁走過去。
阿栽起身走到去落地玻璃前望住靜悠走入潘志龍房間,然後好滿意咁返去自己電腦前面,打開網上銀行既戶口,望住自己入面既存款數字,阿栽覺得應該係時候做返一啲自己想做既決定。
十分鐘後,再次打開阿栽房門既唔係靜悠,係潘志龍。
潘志龍:「喂,你同靜悠講左乜嘢?」
阿栽:「我冇講過乜嘢。」
潘志龍:「冇?點解佢會知薛可勇上次件事?佢仲識搵我問?你同佢講左果單嘢我有份掟錢出去搞呀?」,面對潘志龍既指摘,阿栽開始唔耐煩,應該係話,佢本來就係一個冇耐性既人。
「我就講點止講咁少?」阿栽不屑咁講,潘志龍:「你敢講得多?你唔怕冇錢開飯呀?」
潘志龍既一句輕言,阿栽聽到之後立即企起身,行到去潘志龍面前輕輕咁拉住佢衫領,言簡意賅咁講出一句潘志龍意想不到既說話:
「我唔敢?你再踩多步埋嚟,我收你檔都敢呀潘志龍。」
「喂,你做乜呀?」阿栽突然發難,潘志龍呢種少爺兵又點會識得招架,一時間俾阿栽嚇到唔識反應。阿栽:「我同你講我呢就正宗爛鬼一個,為錢可以跟你搵食,但係為面子都可以隨時同你反面,你唔好以為有幾個錢就打橫行,一係你就炒左我,一係你就安安靜靜坐喺度幫你搵錢。」
阿栽既態度完全冇俾潘志龍任何落台階,但偏偏形勢上唔容許潘志龍發難,要潘志龍停一步變臉以和為貴,佢又冇呢份能力,一時之間只可以成膠著狀態,令氣氛變得非常尷尬。
「喂,你兩個做乜企到咁埋?」靜悠及時走入房,解放左潘志龍呢一份尷尬。潘志龍:「冇嘢,傾下大陸果班客之嘛。」
阿栽:「係呀,龍少話好多新諗法,睇下將來有咩可以搞。」
靜悠:「就開市,教埋班細既點做先啦。」
阿栽:「係喎,即去。」
阿栽心情暢快咁走出外面,似乎冇受到同潘志龍爭執既影響。呢一次既事令潘志龍大失預算,本來要依靠阿栽去一直拉攏潮哥既計劃,可能有其他變數。潘志龍為人囂張,但絕對唔係一個蠢人,佢知道自己嚴重低估左阿栽既忠誠同底線,亦知道無論任何一個角度去諗,佢都唔可以炒阿栽,因為事業上阿栽既心狠手辣的確可以幫潘志龍搵到大錢,同時私事上佢仲需要潮哥既勢力去鞏固自己各方面既需要。
但有一件事潘志龍係鐵了心認定,只要阿栽同可勇既關係冇變,敵人既敵人,就會係朋友,永遠有效。
同靜悠無再見面一段時間既可勇,生活依然係平淡而滿足,呢一晚,因為敬人既生日,一班朋友去到酒吧慶祝,平素一齊踢波既所有波友都係座上客。
凌晨四點,酒吧接近打烊既時間,一班為敬人贈慶既朋友已經四散,酒吧內就只係剩番可正、可勇、敬人仲有王力維。除左王力維之外,其他三個人一早就已經不勝酒力咁坐低休息,只剩番王力維一個人開個人演唱會。
「沒有一聲再見,沒有半聲嗟怨,淡淡去但無言…」王力維歌聲既襯托下,薛可正拎起左一支啤酒交到可勇手上,可勇飲左一啖之後就交番去可正既手上。由啤酒同煙味影響下既男人世界,反而令成長後既可勇同可正搵到一刻既傾訴空間。
「可勇,可唔可以話俾阿哥知,果晚發生乜嘢事?會令到你有咁大改變?」可正突然提出一個問題,令在場其他三個人都同時望向佢。
可勇望一望可正,然後笑一笑,又再次垂低頭。呢個問題,可正已經好多次由咀邊吞返肚入面。每次無論係人群中定係兩兄弟獨處既時候,佢都好想問可勇,到底當晚發生乜事,會令佢可以喺絲毫無損既情況下有咁大既啟發去改變,點解只有球哥一個人受傷,當中係唔係有其他原因?
男人之間都有一個共鳴,戰場上可以全身而退既失敗者只有一個原因,就係佢為左自保而表露左自己懦弱既一面。可正好清楚可勇既性格,如果當晚既情況係可勇同球哥一齊遇上一班刀手,只有兩個情況會出現,第一個係佢地一齊逃走成功,第二個就佢地會一齊訓喺自己既血泊之中。可正唔相信自己弟弟會咁懦弱,佢希望由可勇口中得到一個真正既答案。
「果晚,我係親眼睇住球哥俾佢地斬到重傷…但我冇幫到手。」可勇坦白既一句,令可正覺得非常沮喪,最唔想聽到既事實,終於走入自己既耳仔入面。
可勇望住天花板一閃一閃既暗燈,喺酒精既壯大之下,向可正佢地講出自己半年來重未向人透露既感覺。
「我由細到大,以為自己天不怕地不怕,坐監之前,只要我諗到既事我都敢做。到坐完監,阿爸既事令我知道,原來我自己係幾咁渺小,果次我同以娜姐撞車,撞車果一刻我好似見到靜悠叫我咁,意外之後,我坐左埋一邊,一路望住我架車既剎車痕,只係差一呎左右,我同以娜就有機會跌落去幾百呎既橋底,只有一呎,我就會永遠見到你地。
果次之後,我成日諗,到底人生有幾多次好運?有啲人唔好彩,坐坐下船都可以沉船浸死,佢地有冇諗過自己會死?佢地死之前最想見邊個?又或者係如果俾佢多三日時間先死,佢地會做啲乜嘢?球哥出事果日,我望住佢背脊既血不斷流,果兩個刀手追佢果時我有諗過反抗,我當時諗就算我中刀,都可能有機會同球哥一齊走,要我薛可勇眼定定咁望住一個相識既人俾人斬到血肉模糊,咁我同一個懦夫有咩分別?
當我衝上前果時,有一把刀攔住我,我果一秒都仲有諗過可以點樣搞掂果兩個人,我望到地下既血我想盡快去幫球哥。但突然之間,有一樣好冰冷好冰冷既感覺由我腰果度傳到我大腦,我下意識知道係乜嘢嚟,但我唔敢望,就好似撞車果次果一呎既空間咁,我唔敢望,我怕一望,我既運氣就會離我而去,人有幾多次好運,我果一刻好驚,我諗起天佑諗起阿媽諗起靜悠,我好怕自己會死…」
敬人:「Sorry,咁好凍果樣嘢到底係乜嘢嚟?」
可勇向住敬人做左一個手勢,然後用口形細細聲咁講:「槍。」
聽到可勇既描述,可正緊張得掌心出汗,佢開始明白可勇當時情況到底有幾嚴重。
可勇:「我就係咁俾呢一種好接近死既感覺包圍住我,我對眼望到既事物開始迷糊,燈光既焦點開始散開,我唔想聽到球哥既叫聲,但偏偏聽得好清楚。但我知道自己唔可以移半步,我唔知後面果兩個刀手到底係乜嘢人?如果我移半步,佢地會唔會唔滿意向我開槍?又或者係我已經見到佢地某一樣唔可以俾人知既事,最後佢地都會開槍殺我?
我從來冇諗過自己會遇到我只有喺報紙同拍戲見過既事,一把槍…嘿,一把只要對方唔滿意就可以即時將我打死既槍……我可以點做?我好想幫球哥,但我同時亦都怕死,果一刻我覺得自己好懦弱,懦弱到連我自己都接受唔到我自己…」
「最後點樣?」可正問
可勇:「最後我覺得頭好暈,好似想失去知覺咁既感覺,跟住我一路都係聽到球哥…被人斬既聲,同其他人行過既腳步聲,到我真正再清醒果時,果班人已經走哂…
我行近去睇球哥有冇事,到我見到球哥隻腳既果一剎那我幾乎崩潰,我唔敢再望落去,所以即時報警。果幾日我好憎自己,我覺得我可以做好啲,但同時我又好怕接受死既果種感覺,我已經有兩次好好彩既經歷,但再下一次呢?我架車會唔會再向前移多一呎,又或者刀手既目標會轉左做我?
我唔敢將呢堆感覺講出嚟,所以我去左阿爸既墳前,去既第一日我坐左十個鐘頭,我將我所怕既事講完又講,講完又講,到左天黑我走左之後,第二日我又再去過,最後我一連去左幾日,將自己想講既說話講左唔知幾多次之後,我終於明白…」
王力維:「你想搵返一個認同?」
可勇向王力維做出一個拍掌既手勢:「果然係最食腦既王力維,係,我當時好想有一個人同我講我冇做錯,我所做既苟且偷生行為係人之常情,我想有人同我講其實我唔懦弱…
我到而家依然都忘記唔到討厭自己冇用同怕死既兩種感覺,所以我唔再返Forever,由我冇救球哥開始我已經冇資格再返呢個地方,而我亦再承受唔到一份有危險性既工作。呢半年我學識左隨緣,我唔再強求我想要既事,既然生命都唔係我地自己控制到,咁其他既事我地又強求嚟做乜?而家我日日可以見到阿媽同天佑,我已經覺得好開心。」
可勇講出當晚情況既同時,有一個人原來一直喺不遠處既一張枱聽住可勇所講既嘢,呢個人就係完左金市之後趕到嚟酒吧想向敬人講一句生日快樂既阿栽。
阿栽掩藏喺一條石柱後面,聽完可勇既一番話,阿栽腦入面出現左好多同可勇一齊既回憶。
其他三人聽完可勇講既心底話之後,都唔知道應該做一個點樣既反應去令可勇釋懷。敬人:「咁靜悠果邊你打算點?」
可正:「可以點?佢阿媽對眼入面除左錢之外乜都冇,賣女咁。」
「其實都唔係咁講…」可勇既答案再令眾人覺得驚訝,可勇繼續講:「其實靜悠嫁我果時已經嫁得好寒酸,我外母捱左大半世人,想個女搵個好既享受下生活都好正常,只係大家立場唔同。靜悠果邊我唔敢再諗,之前霜霜果單嘢我解釋都係冇用,阿栽其實之前打過俾我,呢單嘢一定係潘志龍搞出嚟,但我自己冇警覺性俾人裝到陷阱又怪得邊個。」
敬人:「其實我今日都有叫阿栽嚟,但佢話要做嘢,我都想你地幾個可以冇事。」
可正:「阿栽打過俾你?佢有咁好?」聽見可正既一句,阿栽無奈咁苦笑,可勇:「除左霜霜果件事之外佢仲有講其他嘢,但過左去我唔想講,男人既嘢,大家唔嘈好快就冇事。」
「但佢幫潘志龍做嘢呀。」可正提醒可勇,可勇:「我咪一樣同球哥做嘢…世界上所有既事都可以用好計較既心情去看待,就好似我喺宏訊同阿哥你嘈得好嚴重果段時間,我根本冇諗過係自己能力問題,每次有事就拉哂所有藉口去美化自己既過失,其實用盡全力,都只不過係唔想認錯。
但有人幾多個係冇錯?我地用一半時間犯錯,又再用一半時間去掩飾過錯,最後我地既生活會剩返乜嘢?」
「睇嚟果支槍既出現都唔係一件壞事,個大佬就因為以娜而改變,而個細佬就因為一樣死物而改變,你叫我以前點估到可勇會講一大堆咁既說話。」王力維笑笑,然後伸出拎住啤酒既右手,向其他人作乾杯狀。
可正:「其實大部人都會變,只不過係睇下由乜嘢事去令佢改變。」
敬人:「咁我變左未?」
可勇:「你咪就嚟變老婆奴囉,飲啦。」
四個人各自舉起一支青島啤酒,為呢個別有一番意義既生日聚會閉幕。而阿栽,老早就帶住微笑離開左酒吧,因為佢知道自己冇遺失到一段佢好重視既友情。
一星期後,靜悠準備返工既一個早上。
「栽呀,你呢個星期成日唔見人既?有幾個客跟跟下又冇左影,你去左邊?有咩要見面講?咁得啦,一陣返到公司我先同你慢慢傾。仲有呀,就算係我表哥把口點衰都好,事業係你自己架,你而家做得好地地就唔使理佢啦…好啦…今晚傾,拜拜。」靜悠邊食早餐邊講電話,桂姨呢個時候煞有介事咁坐去靜悠旁邊,明顯有特別事要同靜悠討論。
「做咩事呀媽?坐咁埋…?」靜悠好奇問
桂姨:「乜妳又見返薜可勇咩?」,靜悠唔耐煩咁回應:「表哥講架?」
「妳唔好理邊個講,總之有定冇?」桂姨單刀直入,靜悠亦絕不含糊:「有又點?媽,佢係天佑個阿爸,見到佢有乜嘢咁出奇?」
桂姨:「等單官司嬴左天佑返嚟,就連個仔我都唔俾佢見。妳都係呀,個表哥對妳咁好,又唔係冇錢,妳做乜成日對人呼呼喝喝?」
靜悠:「媽,我係錫妳,但唔代表我一定聽妳講,我同表哥既嘢我自己唔清楚咩?以前細細個貪威貪玩,人人有個男朋友我又走去搵個表哥做男朋友,係妳當時唔俾我拍拖,而家我明明唔鐘意佢,妳又為左錢一定要我同佢過世咁,錢係好重要呀媽,但妳唔好咁勢利得唔得?」
桂姨:「妳搞錯!唔鐘意個表哥妳做乜成日同人出雙入對,妳俾左錯覺個表哥,佢為左妳唔知拒絕左幾多個女仔。」
靜悠:「除左公事同親情之外,我同佢少少私事都冇,出雙入對係因為我同佢打工,我地成年人嚟架喇,唔通食下飯坐下架車就一定有其他事出現?我個仔叫佢表舅父,我叫佢表哥,如果咁樣都要拎少事去大造文章,我以後自己返工,妳叫佢唔好扮順路接埋我。」
桂姨:「妳自己同佢講囉。」
靜悠:「佢咁鐘意搵妳俾壓力我,妳同佢講啦!我唔食喇,返工!」
桂姨:「妳第時就知阿媽講乜。」
「仲有呀,佢為我拒絕左好多女仔?我班朋友成日見佢去蘭桂坊同唔同既女人一齊,咁叫鐘意我?媽,妳幾十歲人唔好咁純情好冇呀?」
潘志龍向桂姨告狀既呢個舉動,完完全全咁激嬲左靜悠,一直靜悠都知道潘志龍既心意,但因為工作既事靜悠唔想將件事做得太盡,所以一路都冇正面去同潘志龍表明自己既立場。
返到公司,靜悠打算向潘志龍興師問罪既時候,阿栽已經率先將另一個對靜悠影響重大既秘密向靜悠透露:
「yoyo,果晚同可勇一齊走既女仔,其實係潘志龍搵返嚟。」
靜悠:「栽,點解而家先講?」
阿栽:「呢一個星期我同我班客打定底,下星期三我就會去天浩果邊返工,我班客會轉去果邊繼續做,之前唔講係因為果時我冇必要幫可勇,原因係佢幫垃圾球做嘢。」
靜悠:「件事到底係點?」
阿栽:「潘志龍要搞到妳同可勇離婚,同可勇一齊走果個女仔係收左佢錢埋可勇身,影相果個女仔係潘志龍一早放喺Forever等機會,果個叫阿Kay,妳都好似識。」
「Kay?我而家唔記得,但薛可勇同果個女仔到底去左邊?」靜悠追問,但呢個問題連阿栽都答佢唔到。阿栽:「我一直都只係知道呢件事,個女仔叫霜霜,係潮哥幫潘志龍搵返嚟,潮哥講明唔理,只係幫佢搵人,果件事之後就冇見過霜霜,可能收左潘志龍錢就消失左。」
靜悠聽完來龍去脈,原本打算追究潘志龍打小報告既怒火從面上消失,換嚟既係一面茫然。阿栽:「靜悠,對唔住,其實我都有錯。」
「唔關你事,好多事我心中有數,只不過唔想發生,唔想知道真相。」靜悠向阿栽揮揮手,然後向潘志龍既房走過去。
面對呢個情況,阿栽都有一絲緊張,呢個「今天的我打倒昨日的我」既做法,唔係阿栽一貫作風,如果要講一個原因,就係佢俾可勇酒吧果一番說話感動到。阿栽放低手頭上既工作,一直望住潘志龍既房,佢知道會有好嚴重既事會發生,突然間,一聲叫響由潘志龍既房傳出,阿栽立即衝過去。
阿栽跑到去潘志龍房門之前,第一眼望到既係一地碎瓦片,阿栽認得出呢個係潘志龍早幾個月由拍賣行投番嚟既一件古董,市值四十五萬。阿栽再抬頭一望,見到一個開始失控既潘志龍。
「我件古董好貴架!」潘志龍大叫
靜悠:「貴唔貴得過我個屋企?」
「我唔知妳講乜,妳…」潘志龍想辯駁中途望見阿栽面帶微笑既出現,已經完全知道係阿栽向靜悠講出左整件事既真相。潘志龍:「趙文栽,你已經唔係我公司既職員。」
阿栽:「我嚟就係想同你講,跌左喺你堆碎古董旁邊果封,就係我既辭職信。」
潘志龍:「你條垃圾冇錢果時識埋我堆,而家起我飛腳?」
「你唔使同我發爛住,而家係yoyo搵你,唔係我。」阿栽指指潘志龍身後,潘志龍轉身,喉嚨漸漸放大:「表妹,妳信個外人都唔信我?我同妳幾多年感情呀?」
靜悠:「就係我同你咁多年感情,我先知你為人,你飲醉果晚,我用你電話幫你較鬧鐘果時,見到電話入面有可勇果張相,但果張相我一早已經刪左,點解你會有?」靜悠既問題,潘志龍就算用一世時間都唔會搵出一個可以令靜悠信服既答案。
阿栽:「我幫佢答,係霜霜俾佢,佢果晚仲好開心咁咁俾哂我地睇,就話一定有方法搞掂妳。」潘志龍望住阿栽,兩眼通紅,情緒已經去到一個臨界點:「趙文栽,你真係一隻狗嚟。」
靜悠:「你答我,所有既事係唔係都係你搞出嚟?」本來一對一既情況下潘志龍認為自己可以有方法說服靜悠,但而家阿栽既出賣,令潘志龍知道冇辦法再隱瞞,既然唔可以隱瞞,自然要換一個方法去應變。
「係!係我做,係我想同你一齊先咁做。」靜悠終於聽到一個自己想知既答案,呢個答案亦啟發靜悠有一個好明確既決定。
潘志龍開始換另一個傷春悲秋既狀態,但佢低估左靜悠既思考能力。靜悠:「你一路都係想打擊可勇,你唔係想同我一齊,你係要得到你心目中認為你一定可以得到既所有嘢,其實由細到大你條件都好好,我亦都知你對我好好,但我以為你唔會蠢到覺得我會為錢同你一齊。
潘志龍,呢段時間我盡心盡力幫公司搵錢,就係想你知,你除左係我表哥,天佑既表舅父之外,你乜嘢都唔會係。」
潘志龍:「我為你做咁多嘢,你而家先咁同我講?」
靜悠:「你為我做左幾多嘢?我班姊妹隔星期就見到你喺老蘭次次同唔同樣既女仔一齊走,我唔係唔知,只不過係唔關我事。你次次見到天佑,喺我面前你就扮鐘意小朋友,我一轉身你就唔理佢,因為我個仔係姓薛。
但我估唔到你點衰都好,都一定唔會做傷害我既事,信錯你係我自己抵死,以後我唔會再返呢度,你亦都唔好再同任何親戚講我地既事。」
潘志龍:「妳唔可以離開,妳知公司太多機密,要三個月前俾信我,如果妳一定要走,我就報警話上次可勇打斷我隻手。」
靜悠:「你終於都講呢句…我頭先諗,如果你唔用呢樣嘢威脅我,以後大家見到,我都仲可以叫你一聲表哥。但而家我話俾你知,
潘志龍,以後有我既地方你最好自動消失。」
阿栽:「話我狗,你直情係狗王呀潘志龍。」
潘志龍:「唔使講,我而家就報警你地睇。」
「啪!」阿栽突如其來既一掌,將潘志龍手上既電話打走。阿栽:「你要報警之前,聽埋我講呢句先。潮哥話,上次喺佢間夜總會度你上太空果啲保安錄影問你想唔想睇下?如果你要既佢隨時可以整返十隻八隻碟俾你看下門口喎。」
連潮哥都企喺阿栽既一邊,潘志龍知道自己再無反抗既能力。
潘志龍:「你地兩個即時走,公司任何嘢都唔可以拎走。」
「放心,除左私人物件,我一支筆都唔會拎多你。」阿栽閂門前既最後一句,將佢同呢間公司既關係劃上一個句號。走之前靜悠好奇問阿栽點解潮哥會幫手,點知阿栽既答案竟然係:
「潮哥一直都係針對垃圾球,佢對可勇兩兄弟一向都冇敵意,放心啦。」
靜悠最後離開左潘志龍既公司,沿途,佢不斷諗返潘志龍既說話,加上阿栽所講既真相,靜悠希望,可以盡快解開自己最後一個心結。
可勇到底有冇背叛自己。
靜悠同潘志龍激烈既一場角力完結,佢既好姊妹安兒既另一邊亦都同一個人爭執得火紅耳綠。
安兒:「你靠個仔呃政府錢都呃左唔少,你叫我出嚟做乜?」
「冇,妳上次話錢可以解決問題丫嘛,我咪開個價俾妳囉,五十萬,我俾返個仔既撫養權妳,妳求其一個月俾我見佢三幾次就得喇。」
安兒:「我以前係鬼揞眼定係個腦有事,點解會揀著你呢種廢物?」
「唔使講住,總之一句好定唔好?」
安兒二話不說,隨手拎起枱上面既一杯水向對方淋過去:「如果你話你有病就嚟死,我都會念下個仔俾少少錢你做補償。但如果你覺得我係怕左你,咁我就一蚊都唔會俾你,我就睇下個官會判俾你呢條社會垃圾定判個仔俾我。」
呢一次已經係思倪爸爸第二次約安兒傾思倪撫養權既問題。
鐘國祥,中國印尼混血兒,認識安兒既時候經營一個報攤,最後生意差而結束,自此冇再做過任何工作。安兒離開前靠安兒養家,安兒離開後靠思倪名義向政府拎綜援。所以一直都唔肯放棄思倪撫養權,因為等如失去一個金錢來源。
鐘國祥:「有病呀梁安兒你?」
安兒:「做男人邊有你咁賤,以前就靠我養,而家就用個仔既名去呃政府錢,知唔夠我爭個仔既撫養權就叫向我開價賣仔,俾個仔第時知有你呢種老豆,佢肯定唔會認你。」
安兒拂袖而去,鐘國祥亦冇追上,因為佢知道安兒性格,就算追到都可能要受皮肉之苦。安兒走出餐廳,門外竟然見到可勇。
可勇:「阿嫂妳咁勁既?兜頭兜面就用水淋佢。」
安兒:「你阿哥見過我打條廢物添啦,係呀,呢件事你唔好同你阿哥講。」
可勇:「但你又叫我出嚟?」
安兒:「叫你出嚟一來我怕條廢物發難都有你幫手,二來你可以同我做証我見個廢物係做乜,如果唔係俾其他人見到真係水洗都唔清。」
「咁又係,呢啲嘢你問我就最清楚。」可勇苦笑,安兒無心既一句剛好觸及可勇既傷處。安兒:「係喎,你同靜悠單官司點?」
可勇:「唔好玩我啦阿嫂,妳點會唔知?」
安兒「靜悠唔係成日都肯講,總之你地兩個點樣都好,記得唔好喺個仔面前嘈,影響好大。」
可勇:「我知喇,講真我都唔想同佢爭。」
安兒:「其實有冇辦法?如果係潘志龍搞出嚟既話,叫阿栽幫你搵個女仔出嚟解釋咪得囉。」
可勇:「咁易咩?之前我打斷潘志龍隻手果次已經反哂面喇…」
安兒同可勇一路行一路講,唔經唔覺由銅鑼灣行到灣仔,就喺一個班馬線前,巧合咁遇到剛剛同潘志龍爭執完離開公司既阿栽同靜悠。
紅燈之下,班馬線前,四個人都同時見到大家,安兒開心咁同靜悠揮手,而可勇就同阿栽尷尬咁對望。
快要轉綠燈既時候,靜悠輕輕撞左阿栽一下:
「唔好同佢地講頭先公司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