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獸派愛情小說》之 (1)《情與義與不能解釋的部分》: 3. Meltdown
不用逃出去。
因為 4 點還未到。
可能午飯吃得太飽,我在飯後看文件 的時候睡著了,就做了這個在醫院裡給盤問的惡夢。
我還要去嗎?
去,還得去!誰怕誰?沒關係,不喝咖啡就可以了。
下午 4 點正我準時到達 Creep Cafe,還是坐在我的那個 「結界」。
「還是 Iced Latte 不要糖,對吧。」
「嗯......不用了,謝謝。」我有點緊張。
「我請客,不用客氣喔!」
「真的不用了,謝謝,剛才在公司喝了很多水。」
我的掌心和前額在冒汗,心跳也在加速......
「那好吧,他們到了,在那邊。」她壓低了聲音說。
我跟着她的視線看到那兩個人了。他們坐在咖啡店的另一邊,在很休閒的聊天。這個組合跟孫權和周瑜差太遠了。那個五十來歲,胖胖的,有點猥瑣,像誰?董卓。旁邊 那個三十多快四十,不瘦不肥,感覺好一點,但說他是呂布 就太勉強了吧。
「他們跟你一樣,都是熟客,每天下午都來,但是沒有固定喝甚麼。他們約我出去玩。吃飯看電影之類。」
「去了嗎?」
「去了幾次。」
「3P ?」我忍不住問,有點失態。
「3 甚麼?......分開的,他們都不知道對方帶我出去玩,,還不斷說對方壞話。他們都想要那個,我拒絕了。」
「哦,原來你是貂蟬,他們是董卓和呂布。」我開始放輕鬆了。
「哼,別開我玩笑了,我是認真想問問你的意見。」
「很明顯他們都有家室喔。」
「我知道......董卓跟我說他可以改變我的命運。」
「哦,原來他是風水師嘛,也順便幫我改變一下命運吧。我這輩子,已經夠辛苦了。」
「認真的!我從鄉下一個人跑出來就是要改變命運。」
「他說的『改變命運』等於多少錢?」
「......」
「呂布又怎樣?」
「他說跟他老婆感情變淡了,在準備離婚,然後跟我在一起。」
「離婚要準備的嗎?準備離婚比準備結婚簡單吧。跟妳的感情將來就不會變淡?」
「處女......第一次......值多少錢?」她把聲音壓得更低。
亂世!的確是亂世!
我把剛才輕佻的笑容收起來,用很懂這個市場的語氣說:「先開價三十萬吧,等他們還價再說。」其實我也不知道市價,我想他們不願意付這個價錢吧。
我不想她做成這筆生意。真的不想。
「三十萬......?」很正常地她也覺得難以置信。
於是我認真的作出闡述:「從經濟學的角度來講,這個 世上所有東西的價格都取決於供求。男人對處女的需求中外古今都沒怎麼改變;可是,在這世道,處女的供應非常緊缺,,尤其是妳這種年齡,幾乎是斷層,於是造成嚴重的求過於供,洛陽紙貴!」
「像奶粉、器官、新款手機那樣被炒到很貴?」
「對!」
「我知道了,謝謝你!」
表情是皮笑肉不笑那種,說完 她就轉身回去工作。我無奈的離開咖啡店。
之後兩天,我如常每天早上都到 Creep Cafe,每天都喝 Iced Latte。但我們都沒有再提起董卓和呂布。
之後的第三天,她歡天喜地的問我:「為了答謝你給我寶貴的意見,今天晚上我請你吃飯吧。」
天啊,生意做成了嗎?!三十萬?亂世!
「嗯......好呀。」我無奈地答應了她的邀請。
吃飯的西餐廳是她選的,算中檔吧。
她來了,我是第一次看見沒穿工作服的她,沒有 Salander 的 punk 妝、耳環、鼻環、黑皮衣和皮靴 。她依然不施脂粉,穿了一件碎花連身裙,外面穿一件窄 身針織襯衣,平底鞋,沒有首飾,拿個 clutch bag,很簡約。
菜和酒都是她點的,可能之前董卓或呂布帶過她來這裡。我中途用上廁所作藉口跑去收銀處結賬。我不能讓女人 用皮肉錢請我吃飯!
「先生,生日蛋糕要現在上嗎?」收銀處的職員問我。
「嗯......可以哦。」原來如此。我故作鎮定回去繼續用餐。
「你知道今天是甚麼日子嗎?」
「九大行星連成一線?」
「廢話!」
剛好生日蛋糕送上來了。我們都在笑,盡在不言中。當她知道我已經埋單時,頓了一頓,輕聲說:「謝謝 你......然後我們去哪兒?」
「隨便。」
「去候鳥的巢看看吧!」
「嗯......可以哦。」
餐廳離鳥巢很近,走路只需 5 到 10 分鐘。
這是一個微涼 的夜晚,圓圓的明月高掛在漆黑的夜空,隱約還有些星星作 伴。我倆沿著兩邊種滿梧桐樹的小馬路並肩慢慢走。皎潔的 月光配合着路燈那暖和的橙色燈光擁抱着我們。秋葉從馬路 兩旁的梧桐樹上輕輕的飄落到我們身上。我倆都沒有說話, 像害怕會打擾此刻浪漫的氣氛。
這是一種很熟識的感覺⋯⋯是初戀的感覺!
不同的是我 的心跳沒有加快,手心也沒有汗。我的手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在這種客觀條件下,本來按常理這一刻我應該牽她的手, 可是,我覺得不可以。我勉強的把我那悸動的手止住了。這樣一牽手,從某種層面來講可以被定性為一種承諾。我確實 是對她有好感,但又不至於喜歡的程度,起碼目前是這樣。
她應該是注意到我這異動的,只是裝作沒留意。
我想起張宇唱的《月亮惹的禍》:「⋯⋯我承認都是月 亮惹的禍,那樣的月色太美你太溫柔,才會在剎那之間只想 和你一起到白頭⋯⋯怎樣的情生意動,會讓兩個人拿一生當 承諾?」
到了。
我在 X 市一個人住,這樣比較方便,尤其是在這個時刻......
鳥巢的參觀很快就完結,她抱著我,輕吻着我的臉龐說:「謝謝你喔。」
「不用謝,為人民服務嘛。」
之後發生的事情也就非常的自然。
我也抱著她,她把我抱得更緊,然後閉上眼睛,我吻下去。我倆舌尖觸碰時她輕微的抖了一下,臉頰變得通紅,眼 睛仍是閉着。這是介乎自然與不自然之間的狀態。雖然她沒說花落誰家,但我相信之前董卓或呂布與她的 交易過程並不愉快。起碼我從來沒聽過初夜是不疼的。
我發自內心要給她美好的體驗,是孟子說的「仁義行」,不是「行 仁義」。
有點像核電廠,處理得不好,後果可以是毀滅性的,遺留的禍害可以很長很長。
我決定用核電廠的標準,謹慎的處理每個環節。這一吻很長,我小心翼翼地把我們的衣服褪去,然後把 她抱到床上。她像嬰兒依偎在我的懷中,熱吻仍是繼續,她 的眼睛仍是閉着。這一刻我真正可以看到她的真身。身上沒有 Salander 的 環和龍紋身。精瀅通透的胴體像冰天雪地裡埋藏着兩朵含苞 待放的紅梅。像羅浮宮裡的維納斯女神像完全找不出多餘的 部分,但這神像是火燙的。接下來我身上所有突出的末梢忙著與她的所有神經末梢 對接。
「嗯......」
配合着短促的抽搐,她在抓我的頭髮。
Positive......繼續努力。核電廠的儲水池已經準備好 。我經過一輪系統測試和試運行,已經差不多讓她到達臨 界點,我也馬上穿上保護衣,反應堆現在可以⋯啟動了。
倒數 3,2,1...…
「我的第一次現在要給你了,能答應我不要那麼快離開我嗎?」她突然張開眼睛說。
核燃料棒被冷卻了......我反應不過來,只好躺下停止運作。
一大堆問題在我腦海漂浮着。
不是已經賣給董卓或呂布嗎?
還是處女?
我要給三十萬嗎?
不給她的話,她就少賺了三十萬,對她不太公平吧?
她是說「不要那麼快」做完吧?不對,一次太快完,可以做兩次嘛。沒聽錯,肯定是「不要那麼快離開我」!
「不要那麼快」是多久?
如果不是在一起,有所謂「離開」嗎?
這只是慶祝生日的一部份吧,我們都有點醉嘛。
候鳥是過客,為了短暫的溫暖不斷遷徙,勉強的逗留是 違反大自然定律的!沒辦法,我的左腦比右腦發達,這些問題不解決,我的 核燃料棒沒法起動。我嘗試像核事故時那樣用水泥封閉在燃燒的左腦,它終 於停止運作了。但是右腦的輻射泄漏更加一發不可收拾!燃燒得更熾 熱!一幕 National Geographic 的畫面出現了 - 候鳥在交配後 帶著新伴侶和下一代隨著成千上萬的同伴橫渡海洋飛往遠 方。整個腦海都充塞着候鳥群,多麼的波瀾壯闊!
Meltdown, completely。
無語。太沉重了。我無法說出讓人改變命運的承諾。 我刻意逃避她的眼神。 我們還是抱着睡了一夜。她在天快亮時悄悄離開了。
我沒有再去 Creep Cafe,候鳥稍微改變了航道。要排隊 買咖啡也沒關係。但是我每天路過都會偷偷看看 Salander 在不在。可是她 應該已經不再在這裡上班了。
她的命運已經改變了,無論當晚我怎麼回應她。我只能為她祝福。
雖然反應堆沒有真正投產,核廢料已經產生並殘留在我 的腦袋裡,而且半衰期很長。
後記:
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擇其善者而從之 ; 其不善 者而改之。」
後來,我跟蘇富比和北極熊提起這件核事故。
蘇富比微笑着抽了一口煙,然後仰天把煙吐出來,淡淡的說:「喂 OJ,人家把鳥巢的奧運開幕式交給你,你只要全 情投入的把火炬往裡面送,燃點聖火,製造高潮,完成你的 使命。」
李寧拿著火炬的身影在我腦海閃過......不對!
「開幕式後鳥巢依然還是鳥巢,沒有輻射喔。」
「哈哈哈哈......天才啊,哪個搞核電的真的有辦法處理 核廢料呢?重點是要搞!」他一邊淫笑一邊咆哮,特別用力地強調那個「搞」字。
也許蘇富比是對的。
北極熊冷冷的說:「OJ 啊,我覺得她就是要把最寶貴的 東西送給你,然後才拿去賣喔。好吃不好吃也得嘗一口嘛! 你這樣太不給面子喇!」
也許北極熊是對的。
「不,我應該鼓起勇氣叫她不要賣!只有這樣才可以改 變命運嗎?」
他們同時說:「白癡!」
我曾經迷信知識改變命運。現實是,在這亂世,姿色改變命運。
天長地久有時盡,
此恨綿綿無絕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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菅直人--我於福島核災時身為總理的經驗:http://youtu.be/lrmm7vV3zD8
The National Geographic Society has been inspiring people to care about the planet since 1888:http://www.nationalgeographic.com/
李寧凌空點聖火 繞場大驚奇:http://youtu.be/rN_X4qe0wG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