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坐車,幾乎也有Quincy 靠在我肩上。最近獨個兒坐巴士,身旁冷冷清清,沒有了暖暖的Quincy 讓我抱,靠著我。打開手機,也已經沒有人會再發豬頭的Emoji 給我了。感覺是有點不習慣,而且有點失落。可是,比起分手期間那些痛楚,這些改變算得是什麼呢。

喔,有人找我了。

Sony:其實你同Quincy 依家點?

原來是這臭小子,我還以為是Quincy 或是Cass 呢。

Samson:散左幾日啦,做咩咁問?
Sony:散左?屌你唔同我講既?


Samson:做咩事?
Sony:琴日我見到個狗公拖著條女
Sony:咪上前打個招呼囉
Sony:點知佢條女一見到我就即刻縮手
Sony:我一睇 原來Quincy 黎
Sony:我以為佢比帽你戴,就問佢地搞邊科啦
Sony:Quincy 係咁叫我走,我就更加想知咩事
Sony:跟住狗公又拖著Quincy 隻手
Sony:我就大聲「喂!」咁,然後一拳打落佢塊面到
Samson:咁撚勇


Sony:無錯!
Sony:點知打唔中佢,只係hi 到塊面少少
Sony:跟住我仆左落欄杆到 屌好撚柒
Sony:然後Quincy 就拉走左狗公
Sony:以為無人見到我咁柒啦 咁岩果下就比老師見到
Sony:屌我都打唔撚中Will 咁都要罰
Sony:我同訓導講話條女一腳搭兩船
Sony:佢話人地搭幾多條船關我咩事姐
Sony:我同佢講,Samson條女黎喎
Sony:佢就話 下 咁好慘姐


Sony:但都要照罰我 佢話要打 都應該係由Sam黎打
Samson:我好斯文 唔鍾意打人

哦,原來Sony 是為了我才被罰。

Sony:然後本身話見家長 但訓導話算啦無打到人就由佢
Sony:不過都打左比家長話我校外行為惡劣
Sony:頭先罰企佢話 罰係因為我無打中
Sony:頂 反正都係罰 早知打多幾拳啦
Samson:打多幾拳你咪仆多幾獲
Sony:屌你真係知恩不圖報
Samson:星期一請你食Lunch啦
Sony:練琴啦仆街!
Samson:好,不過你依家可唔可以幫我一個忙?
Sony:咩料?


Samson:用(豬) 呢個Emoji 黎稱呼我
Sony:痴線

回到家中,我不能讓自已空閒下來,於是打開琴蓋,沒有愛情,還有音樂。彈完鋼琴,便去彈結他,累了便睡,過著充實的日子。星期六、日,也強迫青蛙和細華陪我去游泳,然後還約了Sony 一起到自修室溫習。總之要把時間塞得滿滿的,不要有空閒的時間讓自己胡思亂想。

好不容易捱到了上學的日子,我真喜歡上學,可以有人陪,可以有功課做。每天就不停地溫習,不停地有事可幹,日子過得充實,時間便過去了。我才不要為失戀而沉溺在慘痛之中,我沒有去聽悲情歌,沒有去看Quincy 的Instagram 和Facebook ,沒有再看與她的對話內容,也沒有去想著她。果然情緒變得正面多了。

「只要再保持心境開朗一個月,我諗我好快就可以忘記Quincy 。」我說。

「然後好快就可以溝過第二條女,我咁靚仔,又有才華,要溝女有幾難?」我繼續說。

「你睇我日日做運動,線條幾靚,膚色又古古地銅咁既色。」我再說。

「喂,Sony。」



Sony 好像沒有聽我說話。

「你練好琴未?」Sony 問。

「頂,又無聽我講野。無練過呀頂,咁簡單洗鬼練。」

「咁一陣你唔好彈錯,我會強力恥笑你。」Sony 說。

待會就是音樂考試,不要說我恃才傲物,流行曲大多也很簡單,我看過譜上沒有特別困難的地方,所以也懶的去練。不過這首歌前奏好熟悉,好像在哪裡聽過,卻又說不出來。而且這首歌的小調的運用,看起來是首慘情的歌。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QwUH0xyEcKc

「拿,我為左刷高D 個名次先咁睇重音樂考試,你唔好衰呀。」Sony 坐在前排回望我。

「得啦,你唔好走音呀一陣。」



同學們有的帥氣地自彈自唱、有的數人一組彼此和聲、有的亂唱一通。通常拿著結他彈唱的人唱的歌也好悲慘,不過我已經從陰霾中走出來了,而且他們唱得沒感染力,所以對我完全沒有傷害。

「11號。」老師叫喊。Sony 正是11號,我拿起譜,坐在琴面前放下譜子,然後準備彈琴。Sony 拿著一張歌詞,沒有用咪,就這樣唱著。

阿,我記得了,這首歌好像是SHE的歌。不,那首歌好像沒那麼沉重。彈著前奏,Sony 垂下頭,不會吧,唱歌也要培養情緒?Sony 開口了:

「 只剩下鋼琴陪我彈了一天
  睡著的大提琴 安靜的舊舊的 」

唉,Sony 以前好像是舞台劇演員,唱歌做戲也不錯,沒想到還能把這些技巧活用在考試之中。他唱起歌來嗓子真有點像周杰倫,好羨慕他能唱喔。要是我也能唱歌的話,我就不用找他了,自彈自唱比較帥呢。

「 我想你已表現的非常明白
  我懂我也知道 你沒有捨不得 」



『我......我愛你。不過......同你一齊真係好辛苦......』突然想起Quincy 那夜的分手宣言,沒有任何轉彎的餘地,簡單幾句就將我處死了。大概分手這個決定,她也想得很清楚吧,也再沒有不捨得我的意思。

「 你說你也會難過我不相信
  牽著你陪著我 也只是曾經 」

還記得那夜看著Quincy 與阿Will 兩人抱了好久才肯讓對方走,他們一定很喜歡對方吧。以前抱著Quincy 的那個人是我,我也好享受抱Quincy 的感覺,因為她身子小小的,擁抱的感覺好可愛。

「 希望他是真的比我還要愛你
  我才會逼自己離開     」

阿Will 守候了Quincy 那麼久,一定會比我更加珍惜Quincy 吧。要是Quincy 跟他一起會更快樂的話......那我還不要臉地霸著Quincy 幹嘛。

「 你要我說多難堪 我根本不想分開
  為什麼還要我用微笑來帶過    」

 Sony 能不能用這種半哭腔來唱這一句,好過份......我鼻子一酸,深呼吸一口,挺直身子,感覺好多了,總不能在那麼多人丟下淚來。

我根本不想分開,對阿。

我根本不想跟Quincy 分開阿!

「 我沒有這種天份 包容你也接受他
  不用擔心的太多 我會一直好好過 」

我知道Quincy 已經不會會替我擔心。

Quincy 也不會在意我過得好不好。

「 你已經遠遠離開 我也會慢慢走開
  為什麼我連分開都遷就著你    」

是阿,與Quincy 已經一星期沒有聯絡了。好像以前就算吵架,也不過數天就和好了,從來沒有試過像這樣斷了聯絡那麼久。

Quincy 與Will 展開了他們新的一頁,我也是時候要把Quincy 放下了,要遠離他們二人的生活,慢慢的,從Quincy 的生活中消失,逐步逐步被Will 取代我以前的位置。

彈不下去了嗎?

「 我真的沒有天份 安靜的沒這麼快
  我會學著放棄你 是因為我太愛你  」

果然我還是很在意與Quincy 分手這件事。

自分手以來從沒有哭過,我一直不讓自己有機會去哭,不讓自己有時間去想Quincy 。然後以為自己已經忘掉,以為自己已經放下,其實只是在逃避。要是真愛過,分手怎能不哭泣?我太愛Quincy 了,一直否認自己與她緣盡了,所以才沒有哭。

Quincy ......

我站起來,奪門而去,跑進最高層的洗手間。從鏡子中看到自己滿臉通紅,牙關緊閉。我拿出電話,撥出那不能忘記的號碼。

「喂?」Quincy 接了電話。

「Quincy ,Quincy ,Quincy ......」

「Samson?」她說。

「Quincy ,我真係唔想同你分手......」我說。

「嗚......你唔好同我分手啦......」我流下眼淚。

「唔好哂大家時間啦...... Samson,我已經......」我沒等Quincy 說完,就掛上電話。

看著鏡中的自己,堆積在心中的情緒要爆發了。

「呀......」

我失去理性地痛哭,用力抓著自己的頭髮,哭得站不穩了,便背靠牆壁,坐在地上。口水鼻水淚水皆湧出來,哭得有點想吐的感覺。

「Quincy 呀!」我叫了出來。

「Quincy ......」我手抓著牆壁,狠狠地用頭撼牆壁,本以為很痛,卻感到牆壁軟軟的。

「Samson,你柒少陣啦好無?」Sony 把手放在我要撼的位置上。

「嗚......Sony。」我第一次在同輩面前哭得像個小孩一樣。

「我真係好掛住Quincy ......」

「雖然佢平時好蠢,成績又無我咁好。」

「又成日同好多男仔Whatsapp。」

「又成日痴住個呀Will。」

「但係。」

「就算係咁我都好鍾意佢呀。」

「我唔捨得,我唔想將佢讓比阿Will 呀!」

「我仲可以做D 咩阿......」

「我唔介意我戴帽......我淨係想要Quincy 同返我一齊咋......」

一口氣對Sony 說了這些話。本來最不想讓Sony 看到這軟弱的一面,可是都怪這臭小子選那麼到肉的歌,才讓我壓抑著的情緒缺堤般瀉了出來。

「咁你唔好叫Samson啦,你以後以綠帽皇啦,或者叫Mr.Green啦,你鍾意叫Greenhat Day 都得。」

「嗚......」

「你睇你幾無用,比女飛左就係到發癲,你不如去跳樓啦。」

「係!我係無用!搞到戴埋帽比人飛都仲鍾意人。」

「女咋嘛,介紹個靚女你識啦。」Sony 說。

「邊個?」我氣管還在喘。

「Vian。」

「我淨係想要Quincy ......」

「如果你真係咁專一,咁你就唔應該同Cass 亂搞。點解你唔可以當自己係一個Player?」

對阿,我除了Quincy ,還有Cass 阿。

「喊多陣好啦,柒頭。」Sony 放下一包紙巾,然後走出洗手間。

我坐在洗手間,看著剛才只有十多秒的對話紀錄,好像又冷靜下來了。我為什麼要那麼低姿態去求她呢?唉,真笨呀。這樣呀Will 會很樂見我這個頹勢吧,他們會嘲笑我吧。

我不要做可憐蟲,我要站起來,我就不相信我會笨到忘不了,賴著不放掉。扶著洗手盤,看著鏡中丟臉的自己,明明就不乏追求者、明明就條件那麼好,為什麼如淪落到如此收場?我對自己說:

下一個女朋友一定比Quincy 好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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