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鐵生化末日特別班車: 十 變化
當車門附近陷入了混戰的時候,羅偉明正身處兩節車卡之間的空間,戴著手套接上電線。
「咁多位大佬拍爛檔幫幫忙,千祈唔好望過黎啊,我唔好食架……」手中沒有一件武器,羅偉明邊駁上粗大的電線,一邊像祈禱一樣唸唸有詞。
緊張萬分的時間過去,羅偉明接好了所有電線,也確認過一切正常。「OK,搞掂……唔撚係掛?」天不從人願,就在完成接線的同時,一隻喪屍也發現了羅偉明,搖晃地往他走去。
「阿明,呢邊啊!」我從司機位來到了車尾,看見這個情況馬上拉開了車尾的逃生窗,伸出手要把羅偉明拉上車。
羅偉明大喜過望,馬上握緊我伸出的手。似乎是被我們的舉動刺激,那隻喪屍也邊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呻吟聲,邊伸出雙爪想抓住羅偉明。
「拉啊,用力!」自己的生命危在旦夕,羅偉明不禁邊用力想捉住輕鐵的車身的邊緣位置往上爬,邊緊抓住我的手借力,還焦急地催促我用力。
「捉實啊,一、二、三!」我出盡奶力,終於在千鈞一髮之際把他拉了進車。再遲個一秒半秒,喪屍的手恐怕就會捉住了羅偉明的腳吧。
既然兩列車已經接上,我們也沒有必要久留,我馬上衝回司機位上準備開車。回頭看,豪叔等人還就在車外面,嘗試把喪屍趕走。
「快啲走入車裏面啊!」只要所有人進了車內,我就可以關門擋住喪屍。眾人遲遲不入車使我感到一股焦急,忍不住大喊道。
「收到!」聽到的話後,鍾尚文反應奇快,一下拉著兩個同學逃進了車廂裏。「咁多位,我地要走佬啦!」一直都表現得嬉皮笑臉,現在的鍾尚文卻是前所未有地認真。他跑向還沒有進車的人,用盡全身氣力把他們逐個硬拉進車廂。
有一隻喪屍跟得比較緊,當所有人進了車廂後他也跟著進了車。鍾尚文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大喝一聲︰「你咪以為你殺得到我!」飛起凌厲一腳踢開了喪屍,連帶把堆了在車門前要進來大開殺戒的屍群撞得東歪西倒。「司機大佬閂門!」接下來還想命令我做事。
沒有時間深究他態度突變的原因了,我馬上抓緊機會關門開車,勉強把這一個遍地喪屍的車站拋在身後,往下一個可能有喪屍的車站出發。
下一個輕鐵站是青山村,我印象中這個站平時極少人使用。當輕鐵逐漸接近站頭的時候,我可以清楚看見月台上完全沒有人影。這可是意料之外的驚喜,我馬上把輕鐵停了在站頭,打算花一點時間把新乘上的這輛輕鐵清理乾淨。
輕鐵停定後,我離開了司機傡向大家說道︰「咁多位辛苦哂,而家我想執乾淨呢個車卡,執完之後,我地可以係到休息一陣。」
首先要清理的肯定是被打死的幾隻喪屍的屍骸,我和豪叔、王教練和羅偉明以兩人為一組,把車上的屍體搬離了輕鐵。「喂,我地放呢幾條屍去邊好?」對於羅偉明這條問題,我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四處張望尋找合適的地方。
「不如掉落嗰邊啦。」我指向馬路對面,工業區方向的山坡。把屍體扔到山下面,應該就不會造成甚麼影響了吧。
車上只有三隻喪屍,我四人扔掉了兩條屍後,我和豪叔兩人負責第三條屍,而另外兩人就加入了其他人清掃輕鐵搬運物資的行列。我和豪叔穿過青雲路,把最後一條屍用力拋下山坡。工作完成後,我在回去的路上忍不住問道︰「豪叔,你點睇?我地無咩合作性,一盤散沙咁,我擔心遲早會出事……」
豪叔看了我一眼,冷靜地說道︰「我地本來就係出左事之後先見面,識左唔係咁耐姐,一盤散沙好正常。」
我還想解釋的時候,豪叔揮手截住了我,繼續說道︰「誠仔,我見你份人幾好,明你擔心緊啲咩,不過人心呢樣野就係咁樣,你永遠唔知隔離嗰個諗緊咩。唔使擔心,如果有人想做啲古惑野,阿叔我一定唔會放過佢。我同你地唔同,話知佢人定喪屍我話劈就劈未驚過。」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好對豪叔苦笑一聲,一同回到車內。這時候輕鐵車內已經大致上收拾整齊,所有人都坐了在椅上休息。鍾尚文又恢復了平常的嬉皮笑臉,和他的同學們坐在一起談笑風生,剛才的凶神惡煞就像騙人一樣。
我拿了一罐汽水坐到殷小姐旁邊,悄悄問道︰「殷小姐,如果搞到妳諗番起唔開心既事唔好意思,到底頭先鍾尚文發生左咩事?」
「頭先……」殷小姐似乎一時間有點摸不著頭腦,她托著下巴思考了一會兒後,突然恍然大悟似地發出「啊」一聲,開始解釋起剛才發生的事情。
我衝了進輕鐵車廂裏面的時候,其他人就在車門附近擋住了喪屍。所有人一字排開,以手中長棒想要頂開喪屍群。鍾尚文站在陣列的最左端,豪叔在他的右邊,而殷小姐就在豪叔的右邊。面對一波接一波的喪屍群衝擊,包括鍾尚文在內,沒經歷過實戰的人都明顯露出了害怕的表情。
利用位置之便,鍾尚文只是用長棍把喪屍往右一撥,撥往豪叔的方向由他解決。用這種方式作戰了數分鐘後,一隻喪屍被另一隻喪屍擋住了身影,突然從鍾尚文的視線死角撲出來。鍾尚文猝不及防,雖然勉強轉過身來用手中木棍擋住,但是喪屍的氣力大得驚人,木棍被一擊打斷成兩截。
手中武器頓失,鍾尚文嚇得臉色雪白,雙腿一軟跌坐到地上。看著喪屍要撲到自己身上咬死自己,他卻一動不動,甚麼也做不了。
「振作啲啦,靚仔!」一把利刃從旁伸出,刺穿了喪屍的頸項使他動彈不得,然後是一個大鐵槌從旁邊殺出,擊碎了不能移動的喪屍頭部。
失去了武器,還被殷小姐和豪叔所救,重新站起來的鍾尚文臉上一時青白一時赤紅,臉上表情盡失。「我知道咁講唔係幾好,不過嗰時我見到他咁既表情真係有啲心涼。」說到這裏,殷小姐忍不住掩住嘴低聲笑了出來。
「原來係咁……」我一邊把汽水放到嘴邊,一邊望向鍾尚文。原來他的態度大變是因為差點死掉了啊,所謂不見棺材不流眼淚就是這個意思吧。「哇,汽水唔凍好撚難飲。」
「當初做咩買汽水番黎啊你?」殷小姐輕笑一聲,把手中水瓶遞了給我。「俾幾啖你飲啦。」
我嚇得從椅子上彈了起來,連忙搖頭道︰「殷小姐,咁咁咁樣唔係幾好。我地物資唔多,飲得唔好嘥,難飲姐,又唔係有毒。」我抬起頭一口氣把汽水飲完,逃亡一樣回到司機位準備開車,「屌,真係好撚難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