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柏克: 跟自作聰明的人澄清

「現在的人很幼稚﹗」她又不耐煩地說。「發生甚麼事？」「我們之中有些同事跟我男朋友說我們經常單獨吃飯。到底我跟男朋友得罪了他們甚麼，經常在我跟男朋友之間說一埋無意義的話。」「他們認識你男朋友？」「我男朋友原來也在這間公司工作，和這個部門的某幾位同事有比較緊密的公事來往，然後他們就自以為跟我男朋友很熟絡啦，口邊常說那些『會好好關照你女朋友啦』這些懶醒自以為風趣的說話。」「你需要跟他們澄清一下嗎？」她低頭靜了一陣子，長嘆了一口氣才繼續說話。「約翰，你知道嗎？以前的西片每當故事描寫兩個男主角有一些親密的經歷後，可能是兩人走過一段驚險旅程，又或者是互相保護大家對付敵人。這些電影在最後都會有一個對於同性戀疑雲的『澄清』，例如一對男主角在經過走出困境後，都會與各自的女朋友重逢，然後一對對地擁吻。這樣才令觀眾肯定這部不是同性戀電影。可是吳宇森的電影裡並沒有這個 『澄清』 啊。所以很多外國人看過他的電影後都覺得兩個男主角很基，可是又有些外國人認為這些才是最理想﹑最純潔的友誼啊。」「跟你要與同事澄清這回事有關係嗎？」我還是不太明白這段說話的用意。她似乎沒有理由我繼續說下去。「為甚麼不去澄清？因為沒有必要啊﹗吳宇森的態度就像是『這是我的電影』，『你看到甚麼就是甚麼』，『我很忙，沒空跟你澄清解釋』。」「你很愛看吳宇森的電影嗎？」「一般啦，只是我男朋友愛看啦。」「哦。即是你不會跟那幾位同事解釋吧？」「當然不會啦﹗那些人就是愛生事啊﹑愛挑起別人爭吵啊。有一次他們很唐突地跟我男朋友說『我們從哪裡聽到，你女朋友最近不太滿意你啊，快買她一個份小禮物氹她啊』。當時我的男朋友還刻意打來問候我啊。可是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也從來沒有這樣說過，就是這些人自仍聰明地編出一些八卦話題。我以為這些事是女人才會做，想不到男人也會作出這些事來，而且是噁心十倍﹗」「你男朋友會介意嗎？」「當然不會﹗他自信多的是，跟本就不會因為這些事而不開心。在他心中，根本沒有想過我會因為任何東西移情別戀啊﹗你說這些人很討厭吧﹗」我沒有再說話，那時候就是不想再說話。感到有點困惑﹑又有點煩厭。困惑的是不太明白澄清這件事跟她剛才說的兩個故事有甚麼關係﹔感到煩厭的除了是那些自以為是的男人之外，我剛剛發覺那些口中不停說男朋友不是，嘴角卻又隱藏不住那種甜絲絲的心情實際上在炫耀的女人，也十分煩人……但我倒對她的男朋友有一點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