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之路<一>: 生死逃亡<二>
不知過了多少時間,我恢復意識,我嘗試動動身體,可是渾身都是酸痛,麻麻的。我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眼皮非常沉重,我感覺自己好想再睡,但是理智告訴我不能,因為這裡還是一片灰暗的,即是我還未脫離危險。
在我眼前的是一個漂亮雪膩的臉蛋,這是空雪,她亢奮的說道:
“蔣文軒醒左喇!!”
她幾乎開心得流淚,她扶著我緩緩的坐起來,全身的狀態就好像連續做完十個小時高強度運動一樣,肌肉酸痛得不行了。
“我依家喺邊呀?”我有氣無力地問道。
“我地依家喺一樓既一個儲物室裏面,暫時冇危險。”空雪以甜美的聲音答道,看她的樣子,似乎是鬆了一口氣。
“嗯?咁其他人呢?”我問道。
“喺周圍呀!”說罷她拿著電筒對著四周照,借著燈光的幫助下,我見到四周的人影,他們似乎是在收拾一些東西。
“呀!好攰呀!我訓左幾耐呀?”
阿源走到我面前,笑吟吟地說:
“你掟左把刀出去之後,救左冰美女之後,就暈低左喇。我見你無啦啦暈左,嚇到我連溝女都放棄埋,走黎扶起你囉。哇!你成身熱到仆街,我仲以為你逃難都食左春藥添!”
阿源的動作描述真的非常生趣鬼馬,我都不禁莞爾一笑。
空雪狠狠瞪了他一眼,對我道:
“你暈左半個鐘到啦,但係有一樣野真係好奇怪,明明你一開始好似發燒咁架,但係你慢慢又變翻原本既體溫,唔知你發生左咩事呢。”空雪語帶疑惑地說。
“不過,我好多謝你救左我,你係我既救命恩人。”空雪對我微微鞠躬,甜美的笑道。
“你冇事就好喇,我當時好唔想失去你,真架!”我溫柔的語調加上我深情的眼神,心想一定能把打迷得半死。
可是,她只是抿嘴一笑,續道:
“估唔到我對你咁重要。”她默默地說道,然後便走開了。
我咧咧嘴,對阿源道:
“她咁講,係咩意思呀?”
阿源搖搖頭,突然,他被一雙纖手抓住,一把甜美的聲音道:
“源君,你的朋友已經醒了,來!快陪我收拾物件啦!”
這是真子,看起來,阿源與她越來越親密了啊!
阿源沒好氣地看著我,然後笑笑被真子拉到一邊去。
我與使盡九牛二虎之力站起來,拍拍手上的灰塵,然後走向空雪的方向去。
不同的人聲和昏暗的環境交雜,成了一個頗為詭異的場面。我快步走向空雪,問道:“依家我地喺到做乜?”
“條軍佬岩岩帶我地黎呢到,話我地被沒收既物品就係收埋喺到。佢叫我地拎翻自己既野,順便喺到休息下。”她邊說邊撿起自己的物品,順便在裏面拿起一件單薄的風衣,穿起來。
“你既!”她拋給我一個白色的不織布袋,裏面裝有我隨身的背包,都是些日用品和衣物,還有幾塊包裝餅乾和一瓶水。
“有冇事呀?”嵐哥走過來道。
“冇咩啦。”我答道。
“咁就岩啦,拿,你睇下!”嵐哥說罷攤開手掌,手掌上是類似細小機械碎片的東西。
“你發現左咩?”
“呢D係爛左既零件囉。”
“我岩岩見有隻烏蠅飛緊,我順手拍死左佢,呢D就係佢既遺體。”嵐哥冷笑道。
“嗯?”我細心拿起他手上破爛而微小的金屬碎片看看,道:
“呢隻係機械偵測器?”我恍然大悟,我記得我之前在訓練所的時候曾經學過關於探敵的知識。這種微型偵測器是近年開發的,多數以小昆蟲作外型去騙過敵人的耳目。
“冇錯啦,之前有幾點我諗唔明,依家我見到呢個偵測器,我明曬所有野。”嵐哥露出放心的樣子。
“我地,未必要死!”
我愣了愣,還未消化掉嵐哥的說話,嵐哥已經急切地說:
“集中所有已知既資料,我分析到呢幾樣野。首先,霸主扮唔小心留底衛星電話比你,係為左令了我地會喺毫無懷疑的情況下通知組織黎救援我地。”
“係呀!咁之後呢?”我的頭上多了幾個問號。
“岩岩我問左占士,佢地話原來佢地喺救我地之前,已經遇過喪屍!好喇,直至佢地熄左電源,救左我地出黎之後,咁岩喪屍就被釋放出黎……”
我連忙打斷他:“唔係wor,呢個唔係只係巧合黎架咩?
“屌你聽埋我講先啦!”
“我初初都以為係軍人唔小心放左D喪屍出黎,令到我地出路受阻。但係,我無意中發現呢個偵測器,令我完全明白,我地根本就係跟住事件策劃者既佈局一直進行落去。”
“咁姐係點呀,我地可唔可以生存落去呀?”這個李文傑又無端端在我們後方說道,又差點把我嚇到了。
“你可唔可以唔好粒聲唔出企喺人後面?”我狠狠瞪著他。
“Sor9ry囉,繼續啦嵐哥仔!”李文傑擺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真的受他不了。
“由我地被捉個刻!我地已經被佈局緊!首先,佢地需要人質同埋軍隊去完成呢個佈局。
佈局者一早已經預測到海豹突擊隊會用熄左總電源既方式黎打開鋼門,因為佢地一早已經喺某一個地方匿藏住一大隊軍隊,然後等海豹突擊隊落到大廈個陣救出擊鎮壓美軍,令海豹突擊隊既時間壓力大增,所以佢地冇時間引爆曬所有鋼門黎放我地出黎。
好喇,停左電源之後,一早比佢地放置好既喪屍就被放左出黎,令我地所有人質同埋救援者要去逃生,但係我地上唔翻天台,因為喪屍從上而下,我地既去路比佢地頂住。
好喇,相信你地會問,咁D喪屍喺邊到黎?你地記唔記得之前T病毒咪被霸主偷走左既,丫!蔣文軒同埋林志源就係喺呢個時候加入組織。”
初初聽到我們一早已經在佈局之中,我心裏打了個突,霸主組織是這麼高深莫測的嗎?我們所有人都被他們玩弄著。後來,我更加一頭霧水了,放喪屍出來對霸主有什麼好處呢?沒有人會做一些對自己無意義的事。同埋,T病毒我一早已經聽阿哲講過,這是一個用來醫治愛滋病的病毒。
這種病毒的毒性和侵佔性極強,是寄生病毒,它們不會殺死宿主的細胞,反而會把他們同化,令整個身體都受牠的控制,這就是屍毒。
“好喇,相信你地會問,放喪屍出黎追殺我地對佢地有咩用呢?明明殺我地係一件容易到不行了既事黎。而呢個就係重點所在!!”嵐哥突然出現了狂熱的表情。
“相信佢地都係岩岩研發到將人類變喪屍既技術,即是話佢地仲未完全掌握佢地各種既資料。所以,佢地需要一個實戰既機會去全面測試喪屍既特性、能力、同埋最緊要既野——用途!而我地就係佢地測試喪屍能力既對象,呢D蚊型偵測器就係最好既證據。佢地透過以偵測器黎監視我地與喪屍既戰鬥片段,黎收集喪屍既戰鬥數據同埋被喪屍感染後,唔同人既病發時間!”
“雖然你咁講係好符合邏輯,但係點解佢地要大費功夫黎捉我地,再搞場咁既大龍鳳,而唔係自己派人員去測試呢?”我問道。
嵐哥冷笑了一聲:“蔣文軒,估唔到你都幾有慧根架喔!”
“但係,你忽略左一點,就係佢地需要實實在在既數據!軍人同我地都係精英份子,最識合測試喪屍係咪可以作軍事用途,而且我地既求勝慾望咁大,最能表現反抗者對住喪屍最實實在在既一面!”
“再諗深一層,霸主比左機會我地逃出呢個基地,更加顯示左一個目的!”
嵐哥繼續源源不絕地說,他的解釋尚算清楚,可是在我旁邊的李文傑卻聽得一頭霧水,沒辦法啦,他是我們之中最弱智的那個(相對而然)。
這時,我心想,還有什麼目的!?操你媽的嵐哥是什麼人啊?能把霸主精心策劃的佈局完全分析了出來,這時也不管這是否真的,因為這是唯一一個合理的解釋。
嵐哥續道:“呢個目的我唔係咁sure,因為我仲未知我地會唔會最終被霸主臨尾一個計時炸彈炸死,導致我地呢到全部人死亡。但係如果霸主留翻條生路既話,咁我都知道霸主大概想表達D乜。”他喝了口水,然後續問道:
“反而,我對你既身體有興趣多D,點解你可以發揮咁大既力度呢?呢個力度相等於一把狙擊槍子彈既衝擊力。如果要發揮咁大力度,你必定要消耗好大能量,而我地身體用既能量係來自食物既力量,咁既話,你依家應該相當肚餓!”嵐哥一語中的,我的肚子也不爭氣的發出“咕嚕咕嚕”聲。
他把一把彎曲變鈍了的軍刀遞給我,我把它接上了。它正正就是我在昏倒之前用來救了空雪一命的軍刀。
我不好意思地說:“冇錯呀!你又知既。”
“而且,你既關節一定係好酸痛!”
我懷疑嵐哥是否會讀心術的,我右手的關節位確實是非常疼痛啊!而且隨便動動手也有種脹痛的感覺,非常不好受的。
“冇錯呀!”
“唔好用D咁既眼神望我,我只係以科學角度黎分析姐。根據能量守衡定律,你釋放左咁大既能量,身體就會失去好大既能量。加埋你岩岩全身紅曬,體溫上升,消耗既能量更大。”嵐哥解釋道。
“咁姐係話,我可以用食物再補充能量,然後再用呢一招?”我玩弄手上破爛的軍刀,說道。
“冇可能!”嵐哥斬釘截鐵地說,“你岩岩身體已經過度消耗太多能量,導致身體機能暫時衰竭,造成昏迷。而且,你見唔見你全身有一噠噠紅色,代表有微絲血管破裂。如果你再喺短時間內進入呢種狀態既話,你好可能會腦血管爆裂同埋心臟衰竭。”
我看看自己,燈光昏暗,我隱約看見皮膚不斷有些深色了的地方,按下去還會有些痛。而且我還能感到自己全身都很疲累,應該是衰竭的後遺症。
我大概知道自己有什麼問題了,這應該是過度使用集中狀態的後遺症。每次進入集中狀態後我都會微微感到疲累和全身發熱。記得在昏迷之前,在半秒間,我感到有股熱流急速擁至我右手,令我感到充滿力量,力大無窮,感覺很棒的,彷如能把世上一切擊破。
其實大家可能還不明白什麼是集中狀態。集中狀態如果要拿你們熟悉的詞語來說,大概是跟“爆seed”一樣。而我的感覺很奇怪的,感覺自己再不熟悉自己,而是自己在控制自己,自己好似變成了遊戲控制器一樣,把自己完全控制著。而自主意識就在深層,做一切動作都是自己的本能反應,而自己的意識就在給自己身體指令,跟機械人有異曲同工之處。自身意識就是一個指令,而執行的就是肉體。
在這個狀態的時候,我的行動是以目標為本,意識感到無比清晰,對周圍的環境感應特別敏感。這行一切行動時會把一切感情,特別是恐懼都拋棄了。
“小子,沒什麼事嘛?”占士走過來。
“我很好,沒事啦,只是有點累。”我答道。
“嗯?,小子,把這個拿住,你作為特工應該懂得開槍了吧?”占士給了我一把黑色的手槍。
我略遲疑督他一眼,然後便把它拿起來了。拿起了手槍有如一支強心針,對自己的安全又多了份信心。
“小子,別來這個樣子吧!我見你那麼神,才信任你啊,給你我的副武器,來保護大家。”他指指我手中的破軍刀,他也知道我剛剛的事,占士果然挺識貨的。
“你們還有沒有多餘的槍?”我問占士。
“每個隊員都有一把手槍和步槍,我們這裡剩下我、丹尼、班尼、麥克、索尼和艾爾,有六把手槍可以供你們特工使用,第二小隊失蹤了,都不知他們衝下樓梯後有沒有命跟我們回合。”占士說道。
“我們人質的人數呢?”我問道。
班尼走過來,答道:“情況不樂觀,只餘下三十九人。”
“唉……”我嘆氣,然後便玩弄手上的手槍,望著空雪,她似乎也發覺了我,對我微笑。
“我們將在三分鐘後出發,出面的情況暫時未知,可能隨時有多名喪屍襲擊你們,作生存的準備吧。”占士向眾人說道。
這一切就想一場夢一樣,無端端被綁架、跟遙不可及的冰山美人建立了關係、被救出一後還遇上在科幻電影中才會出現的喪屍。直到這一刻,我才被他的話驚醒了,現在我可能會死,在這個危險的環境一不小心便會永遠告別這個世界。
我無端端想,我想我為什麼而生存?老實說,我並不知道。在這個危險的時刻,我才懂得去面對死亡,思考自己生存是為什麼,真可笑!
我知道,很多人都不知到自己活著是有什麼意義,從努力讀書、到出來工作得像條行屍一樣、成家立室、直至百年歸老。如果你在他們八十多歲是時問他們,你為咩而生存,他們可能會答:“下,為生存而生存囉。”如果佢係科學家既話,可能會答:“所以生物都係為繁殖而生存架啦。”
我想找我生存下去的動力,我不想為生存而生存!
在剩餘的時間,我與阿源聊聊,得知原來在我昏迷的半小時內,軍人竟然用三個炸藥,在第二層的地下炸出一個大洞然後全部人跳下去。我是由占士抱著的,想起來也感到基情萬分,不期然皮膚也出了疙痘。根據阿源所講,二樓的一個門口被大石封住了,令追過來的喪屍們只能在門外瘋狂大叫和啃食走不及的人質,阿源說一聽到他們吃屍體時的聲音真想吐!
此外,軍人在一樓殺了些零星的喪屍後,帶著他們闖進這間儲物室。其實我隱約也聽到了喪屍在門外的低嚎聲,像頭饑餓的獅子。
說時遲那時快,軍人已經將我們結集在門邊和派剩餘五把手槍給射擊能力比較好的特工人質,準備開門而出。
“三!二!一!”占士隨即把門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