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文跟肥總分別以後,原來兩人這樣傾談之後,時間已經來到下午三時。 

現在只剩下李德出現的問題和指證兇手的證據有待解決,阿文心想。 

如果用張媽家裡那張全家幅,能否證明兇手就是他?這個問題阿文在回家路上一直想著。 

似乎並不可以,即使證明他跟張永耀的關係,也不足以證明兇手就是他。阿文輕輕搖了搖頭。 

阿文想著想著,很快就回到家裡。他坐在梳化的角落,腦袋始終不能放鬆下來,因為他一直想著兇手證據的問題。 





有時候,當我們完全專注在某件事情上,反而更難取得突破,適當的輕鬆反而能令頭腦清晰。 

阿文按下電話裡的音樂程式,選擇以隨機次序播放所有歌曲,音樂隨即開始播放,在這部電話裡的音樂,絕大部分都是阿文最喜歡的,所以基本上不用特別去選擇播放清單。 

不同的歌曲不斷地傳入阿文的耳內,或者聽音樂的確可以令人放鬆,阿文在放鬆的情況下,沉沉睡去。 

「『不要殺我……不要……你要甚麼……我也可以給你……』 

『收聲!我今天一定要殺死你!』 





『你想幹甚麼?不要傷害她!』 

『臭婆娘,你找救兵?』 

『嘟……嘟……嘟』」 

阿文驚醒,冷汗直冒,這幾句對話他已經想起過不少次,從夢境裡出現也只是首次。

雖說剛才是夢境,但也真實得太過離譜,那些聲音好像不是從腦海的記憶裡出現,反而似是在從耳中傳入的。 





阿文一下子也沒有特別留意,雖然這個夢境真實得過份。 

也不知道是甚麼突如期來的感覺,阿文很想聽某首流行歌曲,於是打開音樂程式裡的音樂名單,一直向下掃看,沒有看到自己想聽的那首歌,再往上拉一次,咦? 

※※※※ 

「阿文,你昨天傳給我朋友分析的聲帶,從聲紋對比看來,聲帶裡出現的三把聲音,其中兩把是你和千兒的聲音,至於屬於兇手的聲紋,跟你傳來的另一個樣本並不吻合。」 

現在是早上八時,電話裡的是阿欣。 

「不會吧。」阿文對阿欣的答覆頗為意外。 

難道他不是真正兇手?阿文心想。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誰才是真正兇手? 

昨晚阿文意外發現手機裡錄有千兒打電話來求救的聲帶,立即就將這段聲帶傳給阿欣,希望她可以找朋友幫忙分析聲紋,因為只要在聲帶裡的三把聲音是對應的話,自然就有決定性證據去證明那個人就是兇手。 





阿欣收到阿文的聲帶之後,打電話給阿文:「你怎樣得到這段聲帶?這是很重要的證據!」 

「我也不知道那時候我有錄音,我也只不過是剛剛發現,我再找找有沒有我們三個人的聲帶,可以給你的朋友作為對比。」 

掛斷電話後,阿文打開手提電腦,在裡面搜尋訪問錄音,終於找到對上一次跟千兒訪問時的錄音,另外亦找到他估計的兇手的聲帶。 

跟上次一樣,聲紋的分析結果需時一日,所以在此之前,阿文也沒有甚麼東西可以做得到。 

好不容易終於捱到新一天,雖然只剩下兩天,但是距離真相的證實已經越來越近,阿文不禁既緊張又興奮。 

阿文一直以為,終於可以解決案件,亦以為這就是最終的決勝負,只不過當接通了阿欣的來電之後,就像一盤冷水照頭淋了下去。 

既然聲紋並未能成功對比,那麼自然就是說明阿文一直估計的兇手,並不是真正兇手。現在阿文所遇到的問題,不單是沒有證據指證兇手,更是連兇手也推斷錯誤。 





那麼誰才是真正兇手?

阿文一直想著這個問題,他將整件案件的發生重新推想一次。 

吳遠、千兒和盧達分別被殺,根據行兇手法,兇手應該就是同一人,而行兇的動機則是因為十五年前吳遠的醉酒駕駛交通意外,令張永耀死亡,所以才作出報復行動,這個兇手也很合乎道理地就是跟張永耀有關係的人。 

這個推斷應該沒有問題,但現在錄意這個證據告訴給他聽,這個跟張永耀有關係的人,雖然阿文一直覺得他就是兇手,但事實卻並非是他。 

整件案件又走回死胡同,究竟誰才是兇手?破綻在哪裡,阿文始終想不通。 

阿文在這個想不通的時間,唯有先放鬆一下,去洗個澡,阿文這個人比較特別,放鬆的方法除了聽歌和看電視之外,最好的莫過於洗個熱水澡。 

熱水源源不絕地淋在阿文的身上,他的腦海中忽然出現一個奇怪的想法,如果李德不是鬼是人的話,會不會李德就是兇手? 

但是李德仍然未死有可能嗎?阿文很快就自我提出否定,畢竟根據當日黃大力所講,李德是殉職的,而且浩園裡也的確有他的墓碑,照道理不會有假的,但是難道這個世界真的會有鬼的存在? 





為了要解開這個謎題,阿文只想到有一個方法可以解決。 

他將水龍頭關閉,穿上一身輕便的運動套裝,就離開家門。 

阿文望望手錶,時間是晚上六時,天早已經開始黑了,只不過為了證實李德這個問題,他卻一定要出門。 

大約是一小時之後,阿文來到浩園,他作出一個人生中最大膽的決定。 

阿文隨手拿起花王平日打理花草所使用的鐵鏟,慢慢走近李德的墓碑。 

墓碑的正上方貼有李德的相片,左右分別是李德的出生日期和死亡日期,正中間的是李德的名字。 

阿文拿起手上的鐵鏟,輕輕呼了口氣,或者這會令阿文能能壯大自己的膽子,畢竟這種事很多人一生都不會有機會做一次,而對阿文來說,若非到這種逼不得已的關頭,也不會有這種想法。 





阿文用力地將鐵鏟插進泥裡,將那些在鐵鏟上的泥堆在另一方,重覆不斷地做這個動作,直至見到李德的棺木。 

阿文用力地打開棺木,看到裡面的情況,不由得說了一句:「果然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