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咁的,我比個插班生當左係鹹濕仔: 班會活動(四)
燒烤是快樂的,如果沒有林靖雯在旁邊指指點點的話。
「行了沒有?你是不是故意慢慢來!?」「喂,這邊燒太久了吧!」「這隻有少少燶了,我不要!」……要不是我一直堅持不對女生動手的紳士原則,我早就把燒烤叉上的生肉當作刺身般塞入她嘴裡。
與此同時,同學們的目光卻在我和林靖雯之間來回移動。我被他們盯著渾身不舒服,便問道:「你們老是盯著我們幹嘛?」他們笑道:「我們只是想知道為什麼從來就只有阿雯可以點你做事,而且你竟然屁也不敢放一個。」
「呵呵,這就要問問他了。」林靖雯瞟了我一眼,笑道:「我先去拿飲料,麻煩副班長你好好解答一下喔。」離開時還拍一拍我膊頭,這算是什麼意思!?這下子他們更加想知道,一個二個都不斷催促我回答。
我隨便找個理由說:「這…這是因為她是班長,職位上比我高一級,所以我才服從她的指示而已。別想那麼多啦!」然後我就低下頭繼續燒烤,可是他們都用懷疑的目光繼續盯著我。我嚷道:「怎麼了!?難道我就這麼不可信嗎?」
他們斬釘截鐵道:「當然不是啦!你的可信性絕對拍得住民建聯!」我點點頭,道:「這才像樣嘛!既然你們這樣看重我,我決定向你們坦白一切。」
「你們一定很奇怪,為什麼像我堂堂一個硬漢子,竟然會對一個女生唯唯諾諾,其實我這樣做全都是為了阿雯!」我嘆了口氣,繼續說:「有次我無意中知道她得了種怪病,只要一遇到不如意的事,她隨時就會心臟病發!為了保全她的性命,我願意做牛做馬,默默承受這一切!」
有人仰慕道:「原來我們的副班長一直都在忍辱負重,實在是太偉大了!」我義正詞嚴道:「夠了!我這樣做並不是為了聽這些讚美的說話,只是希望各位同學可以理解而已……」說到這裡,我沒有再說下去,因為我已經知道這把聲音是誰了。
一臉陰森的林靖雯冷笑道:「哎呀,為什麼我所知道的跟你說的完全是兩回事?要不說說我的版本……」這下可糟了,我們第一次相遇的意外肯定會被她加鹽加醋,說成我這個大色狼瘋狂非禮弱質纖纖的她也不出奇!
「我說笑而已,不用勞煩你了。」我掩著良心諂笑道:「其實不關阿雯事,只是因為我深深被阿雯閉月羞花的美貌和弱質纖纖的外表,還有溫柔賢淑的內在美所感動著,所以我才甘願奉獻。能夠為這位內外俱備的美少女打點一切,簡直是三生有幸!」
「討厭--」林靖雯打了我一拳,裝作含羞答答的樣子說:「人家才沒有你說得這樣誇張啦。」雖然她的樣子很假,但她那拳卻一點不假。我咬緊牙忍著胸口的痛楚,賠笑著說:「先…先別說了,我剛剛燒好雞翼,你快點嚐嚐吧!」
她以凌厲的眼神盯著我,甜笑道:「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你也燒給他們食吧,好不好?」在林靖雯面前,我只能逆來順受 :「好…好啊…我正有此意呢……」「好野!多謝雯雯!」喂喂,要多謝都應該是多謝我吧!?
「我要雞翼!」「我要豬扒!」「我要芝心丸!」……
幾經辛苦滿足這群人渣的獸慾後,現在他們又嚷著去沙灘拍照。阿美道:「阿明你還坐著幹嘛,不一起去嗎?」我正想說話時,「我們偉大的副班長現在只想填飽肚子,不會去的啦。」阿雯笑著說:「你慢慢食啦鹹濕仔,我會影埋你那份的!」說畢她就揮揮手跟同學們離去。
然後,原本很熱鬧的燒烤爐位突然就清靜下來,只剩下我孤伶伶一個人在BBQ。對著擺滿背囊手袋卻空無一人的爐位,我不禁悲從中來。為什麼我堂堂一個副班長,竟然會淪落到這個地步!?要不是林靖雯這傢伙……
算了,化悲慟為食量!
當我一邊嚼著雞翼,一邊咒罵林靖雯時,忽然有人問道:「咦,副社長你也在這裡BBQ嗎?」我沒好氣道:「不!很明顯我是透過燒烤抗爭的形式來抗議中央對香港民主自由的打壓……咦?社長!?」一抬起頭,就見到笑意盈盈的張慕晴。她莞爾道:「想不到我們竟然會在這裡碰見呢,真巧啊!」
突如其來的偶遇,令我有點不知所措:「是啊……你…怎麼你也在這裡?」阿晴噗哧一聲,笑道:「因為我也跟朋友約好了一起燒烤抗爭啊。說起來,我們好久沒見面,總覺得你好像在避開我呢。」我連忙道:「不…不會啦!這一定是你的錯覺而已……」
她遲疑道:「可是有幾次我離遠見到你,想叫你但你越叫越走。」我結結巴巴道:「那是…那是因為…因為我聽不到你叫我啊……再說…我…我也沒理由避開你啊……」她點點頭,道:「嗯嗯,說得也是呢。」
我趕快轉移話題:「話說你跟ALAN現在怎麼樣?」她搖搖頭,愁眉不展道:「還是老樣子呢,他身邊有太多女生了,而我又不敢主動,所以一直都沒進展。」剛說完我就後悔了,ALAN喜歡的是林靖雯,我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可是,我不能對阿晴說出真相:「那…繼續加油吧……」因為,我不想見到她難過。
她又道:「別說我了,那你呢,你還沒跟我說誰是你的對象呢!」我愣了一愣,勉強笑道:「這個啊…是秘密,說出來就沒神秘感啦。」此時我只覺滿嘴苦澀,被暗戀對象問誰是對象,有什麼比這更諷刺?
張慕晴抿嘴一笑,說:「你的對象是靖雯社長!我說得對不對?」我急急說:「不,才不是啦!」話雖如此,但我腦海中卻不自覺地浮現了那張頭紗下的天使臉孔,那個教人心跳不已的羞笑,那對明亮動人的眼眸……忽然間,我的心又噗通噗通地跳個不停,這到底是什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