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日的校運會結束了。
 
「副社長,這麼巧啊?我也是走這邊呢!不介意的話一齊走吧?」「其實……我一直在等你,我有些話想跟你說,就是……」「不用說了,我已經明白你的心意!」然後我和她在街上相擁熱吻,直到永遠。
 
看著張慕晴遠離的背影,只敢FF,不敢走近一步。突然膊頭被大力拍了一下,「我跟你說過今日留下來練接棒,還想跑掉?」回頭一看,果然是林靖雯。我無奈地說:「大小姐,你什麼時候有說過?」「我不管,總之現在你知道就行!」
 
環顧四周,就只有我和林靖雯兩個人:「阿Sam他們呢?」「他們是老手,當然不用來囉!今天這個特訓是為你十年也不做一次運動的死宅男而設的!」
 
我和林靖雯被編在第三和第二棒,此時我才知道這是惡夢的開始。
 


當我起步太快時,林靖雯罵道:「你一開始就跑得這麼快,想追死我是不是?」當我起步太慢時,「你太遲起步了,我跑到來你才開始動!」
 
當我起步終於達致完美時,「你怎麼跑得面容扭曲,醜死了!」我抗議道:「我很醜,但我很持久!」林靖雯二話不說就將她用來抹汗的毛巾扔到我的臉上,罵道:「去死吧!」毛巾上沾滿了她的汗水,一陣幽香撲鼻而來。
 
正當我想狠狠丟回去時,忽然靈機一動。這條帶有校花香汗的毛巾應該可以賣得好價錢,所以我就打算收起來待善價而沽,以彌補之前被她近乎搶劫的二八分賬所帶來的損失!
 
既然不能丟毛巾,那唯有用其他方式報復。「大小姐,既然你這樣對我,那你也別怪我囉。」我以大鵬展翅的姿勢跑向她:「I WANNA PLAY A GAME!就看看你能不能夠在我的加拿大下生存超過十秒!哈哈哈……」
 
「你再走前一步我就將你現在的樣子拍下來給你的晴晴看!」林靖雯悠悠道:「還有,將毛巾還給我,看你一臉猥褻的樣子肯定有變態的用途是吧?」我瞪著她,卻又無可奈何,只好說:「誰要你的毛巾了?自視過高的傢伙!」
 


老實說,這時的她紮著長馬尾,全身香汗淋漓,雪白的臉頰透出胭脂般的紅霞,無論是哪個男生都會被她吸引。若非我已經視張慕晴為唯一女神,恐怕我也不能倖免。
 
她沒好氣地說:「看你的樣子好像還有很多精力,要不要練多幾次?」我立即求饒道:「大小姐放過我吧,再跑的話明天就會跑不動了!」她點點頭說:「好吧,那先休息一下。」
 
我和林靖雯就在看台上坐著,我忍不住說:「看來你對今次的陸運會很認真呢。」「你這樣說就不對,我對所有事都認真,只不過對接力賽更加認真而已。」「哦,為什麼?」
 
「因為我真正的校園生活今年才開始,當然要全力以赴!」
 
「今年才開始?」我一頭霧水地說:「難道說你以前都沒有校園生活?」
 


林靖雯淡淡一笑,苦澀道:「人都被孤立了,還說什麼校園生活呢?」「雖然你份人比較橫行霸道,喜歡欺負弱小,但還未嚴重到要被孤立的地步吧?」
 
她沒有反唇相譏,輕輕說:「我最要好的朋友在暗地裡放流言,說我是…援交妹。慢慢發覺其他人逐漸疏遠我。我還以為是自己做錯了什麼,所以只好默默承受。而那時候只有她陪在我身邊,因此我一直都很感激她。」
 
「後來中五畢業之後,有人告訴我,原來我最信賴的人竟然就是放流言的人,原因竟然是因為她心上人喜歡了我,所以令她不爽。」林靖雯苦笑道:「我真笨啊,連誰是朋友誰是敵人都分不清,幾年來一直被蒙在鼓裡。有時候我覺得這個世界,真的有點可怕……」
 
「由開學開始,我總覺得你好像有意無意跟別人保持距離,原來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嗎?」我認真問道:「但我想不明白,為什麼你對好像我沒什麼戒心?」林靖雯噗哧一笑,道:「因為你是個笨蛋啊。」我也笑道:「才不是!不過,今次你一定不會信錯人啦。」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中六中七的校園生活在等著你呢!那個所謂朋友就忘了吧,有我在,你不會被孤立的!至少有我這個真正的朋友陪你。」
 
「真的嗎?」「真的!」
 
她突然向我勾勾手指,神秘兮兮地說:「鹹濕仔,你過來。」我把上半身挨了過去,說:「幹嘛?」她把頭湊過來,她呼出的氣把我的耳朵弄得癢癢的。
 
「我可以親你一下嗎?」


 
林靖雯說的話嚇得我後退了幾步,緊張地說:「你在胡說什麼?」她已經笑得抑不可止,道:「笨蛋,跟你玩個玩笑而已,用得著這麼緊張嗎?哎唷唷,你的臉都紅透了呢!」我別過臉去,結巴地說:「哪…哪有?運動是臉色紅潤有什麼好奇怪的?呃,時候不早了,落去練多兩次就回家吧!」
 
我急急落到運動場上,以免被她繼續戲弄。「啊!」看台上突然傳來林靖雯的呼痛聲,雖然我在想是不是有什麼詭計,但我身體已經很誠實地跑上去。她坐在樓梯上雙手緊緊抓住左腳,強顏笑道:「落樓梯竟然會扭傷腳,哈哈!」
 
「讓我看看。」我蹲下來,輕輕抬起她的左腳,將她的鞋和長襪拉下,雪白的腳踝上有瘀青腫起來。我跑到附近士多買來冰袋,一邊幫她冰敷一邊說:「明天的接力還是找其他人頂上吧!」
 
誰料林靖雯斬釘截鐵地說:「不行!」我也堅決地說:「雖然你現在的傷勢不是很嚴重,但再跑就會傷上加傷,到時可能要做手術!我會叫老師換人,不會讓你玩命!」她還是很堅持:「除非我的腳斷了,否則一定要跑!」
 
她雙手合十,很誠懇地說:「拜託你了,不要告訴別人!」「那…好吧……」我始終還是拗不過她。「答應我,真的痛得受不了時就要放棄,好不好?」她用力地點頭,道:「嗯!」
 
等了大半小時後,我問道:「怎樣,還走得動嗎?」林靖雯靠著扶手,嘗試走了幾小步。「嗯,情況不是太壞。」「那我送你去搭的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