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道:「請最後一局的兩名玩家上前。」

謝穎沂瞧瞧正在皺眉苦思的徐佑熙,笑問道:「準備好了嗎?」

徐佑熙雙眉舒展,迎上她的目光,報以一個微笑,點頭道:「嗯。」

說罷昂然離座而起,走到一截屏幕盡處,低頭瞧去,只見方形的屏幕被平均分作九等份,顯然待會兒的遊戲就在這屏幕上進行,可以想像方家亮的那邊亦有著同樣的形狀。

此時方家亮來到徐佑熙的對面,低頭審視一番後,凌厲的目光往徐佑熙投來。





白先生道:「請以猜拳決定先後。」說罷,兩人同時把拳頭舉起。

「包、剪、捶!」

徐佑熙的包對上方家亮的剪,第一回合遂由方家亮先行。

徐佑熙忽道:「不好意思白先生,我想問你拿紙和筆,最好是一疊。」

方家亮馬上便醒覺到徐佑熙的用意,忙道:「我也要。」





白先生稱許的點了點頭,道:「沒問題。」說罷右手一揮,操作屏中間那一截上一閃,出現了厚厚一疊A4大小的白紙,旁邊放著兩支墨水筆。

徐佑熙喜道:「謝了!」便取了半疊白紙和一支筆。

方家亮也取了自己的那一份,心忖為何自己會想不到如此簡單易辦的方法?

徐佑熙問白先生拿紙當然是為紀錄每一回合的步數,從而讓他更能避免下了與先前重疊的圖形。

好小子!





但是你如此光明正大的取紙,不是明著告訴我這個方法嗎?

我們現在有了同樣的優勢,就看你還有什麽辦法。

看看眼前的屏幕,就下了這局的第一手,中心。

徐佑熙看了一眼,便走在角上。

只見他每每下完一手便重新集中回手中紙張上,左手持筆不停在紙上來回揮舞。到方家亮下了一手,過了良久他才抬頭,下了一步又再繼續書寫。

方家亮大感奇怪,不明白為何只走了幾步他已經要寫這麼多。但也沒多想,繼續走了下去。

而第一回合當然是落得個平局。

方家亮細心再瞧了屏幕一眼,便在A4紙上紀下這回合中的所有步數。抬頭一看,只見徐佑熙下完第二回合中的第一步又繼續伏案疾書。





方家亮恍然,心忖徐佑熙該是在起稿,嘗試不同情況下的可能性,來避免大意出錯。

但自己並不需要這樣做,因自己有能力在腦海中清楚排列出眼前狀況的後續發展。

遊戲繼續發展下去,兩人均是一直以中心作第一手,直至第八回合,徐佑熙感到初手中心再沒有任何安全的第五步,故開始以角作先手。

遊戲再進行良久,在第十一回合方家亮轉用了邊作先手,徐佑熙則還在數回合中下了先手角,但過不多時也跟著改下邊。

事實上在普通打井遊戲下,理該絕少出現先手下在邊上的情況,故隨著回合過去,方家亮所需的時間便越來越長,之後也不得不在白紙上起稿以防自己一時大意。

每逢雙數回合,亦即方家亮當後手時,他的第二步,有時候甚至第四步,會盡量下在先前下過的位置上。為的當然是想把徐佑熙誘到犯規的第五步上。

這事原先在先手中心或角的情況下確是難以辦到,因為第二步往往只有一個選擇,而第四步很多時候亦必須搶佔對方的致勝點。





但在先手邊的情況下第二步就寬鬆得多,共有三步可下。

假如第一步是在中下,那後手的玩家此時便可以選下在中心、中上或左下,其餘兩步均會讓對方形成雙頭蛇。



而徐佑熙也不賴,屢屢化險為夷,卻竟也沒花太多時間思考。

方家亮有時候又會在腦海中想到一些「不同手順但同型」的圖形,但下將出來還是往往被徐佑熙安全繞過了。

在這個環節上方家亮用了自己的一套策略,在不同方面不斷引誘徐佑熙來踏他的陷阱,但反觀徐佑熙卻像沒有任何計畫般,只是隨便找些安全步來走,但方家亮卻也奈何他不得。

不知由甚麼時候開始徐佑熙的書寫速度已減緩不少,只偶爾在紙上畫上數筆,方家亮卻反緊張起來,越寫越忙。

兩人就此一直平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