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外表來看,雙峰插雲的慧兒不比任何一個香港小姐遜色,再加上一雙長腿,在那人數多如螞蟻的的廣東道上遊走,一舉手一投足,少不免吸引了不少男士的目光。
有時候,拖著女朋友或太太的男士因回頭偷看慧兒而被其女朋友責罵,這讓慧兒多添了一點點的自信,她發現原來自己的吸引力還在。
不知從那時開始,慧兒已經漸漸對自己失去自信,這一切也源於她過去數年在愛情路上遇到的挫折,一個不能告訴別人的秘密,她的「男朋友」已經結婚,而且還育有一對兒女。
「點解?點解你要呃我?你追我既時候,你唔同我講你有老婆仔女,而家你同我講,你叫我點?」
「我同佢已經冇晒感情,我應承你,我會同佢離婚,你信我!」
「信你?點信呀!你同我上完床先講呢啲野!」
「哈!」一下冷笑,每當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慧兒總想起他的「男朋友」家賢在那維多利亞酒店的一段說話,已經兩年了,結識家賢的時候她只有23歲,轉眼間25歲的她還在一直相信那個謊言。
慧兒不是一個港女,亦不是一個拜金者,因為她所愛的家賢只不過是一個人工不到一萬五千元的維修員,沒有學歷,沒有出眾的外表,可是就是一個這麼平凡的人,不斷的衝擊慧兒的道德底線和對愛情一生一世的觀念。
慧兒一直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行走,她不敢回家,因為她知道如果情人節在家的話,她的父母一定會問她為何沒有和男朋友出街,她不想在心情低落的時候還要受父母的疲勞轟炸,所以她選擇自己一個度過她那黯然的2月14情人節。
佢響邊度同太太慶祝?
佢同太太一齊既時候,有冇想起我?
佢會唔會今晚突然之間唔同太太出街,而出來找我呢?
一堆一堆的問題,圍繞著她的盡是家賢的事,慧兒曾經有片刻的幻想,他會離婚再和自己一起,可是當她打開電話上面書的時候,即使感情狀況是有穩定交往對象,可是慧兒發覺在面書的相片或相簿內根本找不到一張「男朋友」的相片。
慧兒不知道是自己不見得光,還是自己的「男朋友」不見得光。
想到這裡,慧兒不禁垂淚。
看著街上的人成雙成對的拖著手,與自己隻影成單的強烈對比,失落的感覺更是強烈;由於強烈的孤獨感,慧兒曾經想過去蘭桂芳找一夜情,可是她放棄了,因為她不是一個濫交的人。
她的愛人,只是剛巧已經結了婚,在時間的錯配之下,不幸成為第三者罷了。
不知不覺間,慧兒走到了那自由行滿佈的星光大道,她隨便的便找了個欄杆坐下。
「原來而家仲有
幻彩詠香江?」慧兒想一想,原來自己已經多年沒有行過星光大道,亦沒有去香港的景點觀光拍照,因為她和家賢常去的除了是「維多利亞」和「百佳」之外,她們去得最多的可說是一些公園了,而看戲她們也多是去數碼港的戲院,因為那裡不易撞到熟人。
看著
幻彩詠香江綻放繽紛色彩的光線,慧兒的內心很痛,她發現自己的愛情原來觸不到也看不到,自己連流星和
幻彩詠香江的光線也不如,是虛幻,是不實在的。
「鈴……鈴………」電話的鈴聲響起。
她看一看,原來是家賢致電給她,她趕緊接聽電話,或許家賢就在附近的不遠處突然之間出現,會和她一起吃情人節大餐,她,是這樣想的。
女人的想法有時候是過於天真和浪漫,可是正是這種不設實際的想法,愛的互動才能產生起來。
「喂!」慧兒盡量抖擻精神提高自己的聲線,因為她不想家賢聽到一把哭過的聲音。
「喂,你響邊呀?」家賢說。
「我?我而家響尖沙咀呀,自己行緊街….. 你點解可以打電話俾我既?」慧兒不停的四處張望,她幻想家賢回答的是「你轉過身就會見到我」這種只在舊式日劇才發生的橋段。
「佢去左洗手間,所以我打個電話俾你,睇下你做緊咩。」
「你地陣間去邊?」慧兒淡淡的說。
「我地去睇戲。」
慧兒停頓了片刻:「睇戲?你之前唔係話食完飯就走咩?而家仲去睇戲?」
或許察覺到慧兒的語氣有些異樣,家賢無奈的說:「其實我事前唔知,食完飯佢先同我講佢一早買左戲飛,所以…..」
「所以你而家打俾我,睇我響邊,費事陣間我地會撞到,係嗎?」慧兒按捺不住,用質問的語氣提問。
「………」
「你地陣間去邊到睇?」
「我去尖沙咀港威戲院睇。」
「咁好啦,我而家行去火車站,搭火車返屋企架啦,你有時間先再打俾我啦。」
電話掛線後,慧兒起身離開那已經坐暖的欄杆,一個人往火車站的方向行走。
作為一個第三者,慧兒知道自己沒有權利去問,亦沒有資格去阻撓家賢與他的太太看戲,要怪就只能怪自己的位置和地位是那麼的無力和低微。
慧兒一直行,眼淚流個不停,「為什麼要讓自己那麼痛苦?我要一直當第三者下去嗎?」
她把電話內的音樂播放器開啟,聽她的「第三者專輯」,那首吳浩康的「第三者」和鄭秀文的「宿命主義」。
「如何調校 相識相愛 的次序 今天碰上 愛上你 便有罪…..」
在愛情的路上,作為一個第三者,眼淚是無力的。
或許各位只記著情人節是一對情人的大日子,可是對慧兒來說,情人節是一個比任何節日更難受的日子,因為她不是誰人的情人,她,只是一個第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