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我們三位男士讓小情侶和一位一直沒有作聲的少女先行離開升降機,然後才一起離開。
 
我們發覺另一台升降機都是處於「維修」狀態,不能使用,就算離開了升降機,手提電話仍然沒有訊號。既然不能使用這一樓層的升降機,大家都有一個共識,就是上或下一層,再乘搭其他升降機到達自己的目的地。
 
黑牛男第一個離開,他隨意往一條走廊走去,很快就去到消防樓梯大門前,至於另外幾位,皆各自選擇了不同的路,唯獨是我和那位默不作聲的少女仍站在原地。
 
「你無野啊嘛?」我問道。
 
少女搖頭,「我無事。」




 
「啊!!!!!!救命啊!!!!!」黑牛男發狂的跑回來。
 
我緊張的問道:「發生乜事?」
 
「血啊!全部都係血啊!成條樓梯都係血啊!」
 
與此同時,其餘兩邊走廊也傳來大叫,很快分散開的人都跑回大堂。
 
「做咩野啊你地?」我皺眉問道。




 
小女孩哭著說:「血啊……好多血啊……我好驚啊……」
 
看來她男友也被鮮血嚇壞,不懂作聲,只拖著小女孩的手,和她站在一起。
 
「你個邊條樓梯都係佈滿血?」我問PUMA男。
 
PUMA男驚慌的慢慢點頭,「無錯……」
 
「咁……我地去拍門叫醒啲住戶,再借部電話報警。」我說。




 
我們六人就分頭行事,往各家各戶的鐵閘用力拍下去,同時呼喊救命。
 
「有冇人啊?有冇人啊?救命啊!」我一邊拍閘,一邊大喊。
 
除了我們六人的拍閘聲外,壓根兒沒有其他的聲響或是動靜,難道所有人都消失了嗎?
 
「喂!快啲過黎呢邊!」PUMA男大喊。
 
我第一時間衝向PUMA男所在的走廊,我看到PUMA男打開了其中一個單位的門,他則企在門外向我們招手。
 
「呢間屋無鎖嫁,入去先啦我地。」
 
很快,我們六人就進去了該單位,再把大門鎖上。
 




我在這個單位內稍作搜索,根本就沒有人在。
 
「無人……」我說。
 
小女孩哭著說:「點算啊?我地係咪會死啊?」
 
眾人沉默,在場所有人都不可以解釋到現在所發生的事情。
 
「嘭!」門外傳來一聲巨響。
 
是升降機門被撞破了?
 
「啊!咩事啊?」小女孩尖叫。
 
「屌!叫佢咪撚嘈啦!」我忍不住滿口粗言穢語。




 
我把耳朵貼在木門上,留心聽著走廊外的情況。我聽到微弱的吱吱聲,和升降機內聽到的金屬碰撞聲極為相似,聲音彷彿慢慢朝我們單位接近,我嚥下口中唾液,向身後五人細聲道:「全部人唔好出聲!」
 
那微弱的金屬聲,慢慢接近,我悄悄伏在門上,透過防盜眼觀察外面情況。
 
一隻通紅的眼和我對望,嚇得我差點叫了出來,那隻眼睛目光散渙,佈滿粗大的血絲,與「貞子」的眼睛無異,讓人心寒得很。
 
他看到我嗎?雖然他不可能透過防盜眼見到我,但是我總覺得他能看穿大門,知道我就站在木門之後。
 
汗水爭先恐後的從我額角流出,細小汗珠布滿在我的額頭,細小汗珠匯聚成一點大汗珠,那滴大汗珠跨過眼眉流入我的眼睛,難忍的澀意使我忍不住閉上眼睛,我用手輕柔地揉搓眼皮, 好讓澀意消退。
 
「唔見咗?」
 
短短一秒間,那隻紅眼消失不見,到底去哪了?我差點就要扭開大門,到走廊看看他是否還在,不過恐懼讓我冷靜下來,沒有魯莽行動。
 




「喂……你見到乜啊?」黑牛男問道。
 
我顫抖的說:「一隻眼,一隻充滿紅筋嘅眼。」
 
小女孩忍不住哭起來,不過她不敢大聲放哭,只瑟縮在一旁啜泣。
 
PUMA男問道:「咁我地呢家點做好?」
 
「報警!呢度應該有固網電話嫁!」我說。
 
沉默少女說:「無用,電話唔通。」
 
到底這麼發生了甚麼事?我是否去了另一個空間?為何會出現解釋不了的現象?
 
我說:「各位,我諗我地已經去咗另一個空間。」




 
黑牛男皺起眉問:「即係點?我哋穿越左?」
 
「可以咁講……應該係當我哋困LIFT個陣,又或者係成部LIFT停電個陣,總之就係嗰個時候我地就黎咗呢個空間。」
 
我停頓片刻,接著說:「大家有冇睇過《沉默之丘》呢套電影?」
 
「係咪由隻game改篇而成既電影?」PUMA男問道。
 
「係,呢個電影入面有三個世界,分別係現實世界、表世界同埋裡世界,我哋既情況就類似由現實世界進入左表世界咁,雖然周圍啲野一樣,但係呢度絕對係第二個空間,走火梯既血同埋失蹤既住戶就係最好嘅證據。」
 
小男孩聲線顫抖的說:「咁……咁咁我哋……點先…先可以返返返到去?」
 
「我唔知道……我諗我哋先做個自我介紹,睇下揾唔揾到有關我哋被帶黎呢個空間嘅線索,或者咁講,呢個係我地暫時可以做嘅野。」
 
PUMA男很認同我的說話,他先作出自我介紹。
 
「我叫陳俊昇,今年廿三歲,我做廚房嘅。」
 
「講完?」黑牛男問道。
 
「係。」
 
黑牛男乾咳兩聲,「我呢就叫李耀揚,大家可以叫我阿羊,今年二十歲,呢家揾緊野做,平時就係屋企打機,係LOL台服嘅白金玩家。」
 
小男孩說:「我叫黃漢賓,佢叫楊麗盈,我地係龍泉中學讀書,今年中三。」
 
我看著沉默少女,她察覺到我的注視,開口道:「余凱琪,廿一歲。」
 
我接著說,「大家好,我叫劉柏全,今年二十二歲,係一個blogger。」
 
「扑架?」黑牛男問道。
 
「Blogger,即係上網寫文章嘅人。」
 
「哦……作家啊?」
 
「可以咁講。」
 
黑牛男繼續問道:「嗱,我地已經介紹完,咁點先。」
 
我整理著腦內的思緒,在找尋著各人的共通點。
 
忽然,在地下傳來震耳欲聾的隆隆聲,我們嚇得按著耳朵一動不動,大約三分鐘後,古怪聲音終於停止了。
 
「嘩屌,發生咩事啊?」黑牛男說。
 
我走到窗旁看看樓下的情況,在街燈映照下,我看到在垃圾站的頂蓋上好像有個白衣身影,我聚精會神的看,是一位長髮的白衣人。
 
「咦,過黎睇下,有個人係垃圾站上面!」我說。
 
PUMA男和黑牛男一起過來,我們三個人一起觀察那白衣人。
 
「係咪女人嚟?」男牛男問。
 
突然,PUMA男低聲說:「佢……係咪望緊我地?」
 
白衣人用那血紅的眼瞪著我們單位的位置,她右手慢慢舉起,所指之處正是我們所在。
 
「佢個樣咁恐怖……咩野嚟嫁?」黑牛男問。
 
「唔知……」我說。
 
白衣人雙手瘋狂的抓著臉龐,然後就連跑帶跳的衝入天喜樓。
 
「佢做乜尻啊?唔撚係入黎殺我哋啊?」黑牛男大喊。
 
「冷靜啲!我哋……我哋離開呢度先!」我說。
 
再留在原地對我們處境毫無幫助,加上白衣人因素,我們的確需要離開。
 
「啊!!!!啊!!!!!啊!!!!!」小女孩發狂呼叫。
 
「又做乜啊!?」我怒道。
 
「死人啊!!!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