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這個Wtsapp群組中輸入名字，他就死路一條: 其次三十四
其之三十四)
「你哋停手！」打破沉默的是司，他一聲令下，我們背後的混混都退了數步。
樂平見狀放下武器，問道：「空，你咩意思？」
阿空說：「一個可以救哂所有人嘅方法。」
一旁的司微微點頭，表示已經認同阿空的做法。
雖然不知她的心計，但性命應該是保住了。
而重點就是茶几上的字條，只要順序一看，大致上就明白所謂何事。
這時候阿空開始翻開字條，一邊說話：「《亡選》最難攪嘅地方，唔係每日揀邊個死，而係群內人心難測。而我哋中間互不相識，去到各懷鬼胎，令我哋極速崩壞，自相殘殺。所以我嘗試為大家制造『互信』關係。」
《亡選》之所以復雜全來自人心思異，此點人所共知，但阿空又憑那來的自信認為她可令各方乖乖「合作」？尤其是我們昨天才經歷了阿偉的背叛。
「肉隨砧板上，你係講就快啲講啦。」這句來自愛賣關子的樂平口中，增添了不少喜感。
阿空再說：「首先，信依個字係講了解同相處。到再深入啲，就需要有利害關係，互相制衡。」
互相制衡這字眼之前司也提過，是否真的可以實現？
「如果我呃住司，偷哂啲電話走，佢哋最後都係會Call齊兄弟殺返轉頭。只要知道《亡選》存在嘅人唔團結一致，依種殺戮只會永無休止。我今日嚟之前就諗，如果司同阿偉一樣，咁我哋自然要生死相搏。但我發現佢兩個想法唔到，司嘅諗法絕對容得下我，咁同樣容得下其他人。」
「咁就簡單啦！我哋依班人眼前只有幾個矛盾嘅地方，令雙方敵對。」
「一：陳仔同偉一開始都呃住大家」
「二：司同偉昨日想殺我哋」
「三：一懿用《亡選》殺咗阿偉」
「四：昨日逃生時懷禮應該間接殺咗佢兩手足」
「五：晚上司利用《亡選》打算殺江懷禮或梁一懿」
「六：我今日都呃咗佢哋，話懷禮已死，亦隱瞞樂平嘅存在。」
「一個心結，都尚且可以令兄弟變仇家，何況我哋幾個有六個死結，同司嘅對話中，我嘗試解開呢啲心結。」
「首先關於阿偉嘅一切，人都死咗，佢已經得到報應，陳仔雖為幫兇，但唔係主犯，我仲原諒到。而司參與放火…夜晚仲用《亡選》殺我哋..本身就罪無可恕，只係佢受制於阿偉，加上最後我哋都死唔去。總括嚟講我覺得可以抹咗佢。」
「咁去到司嘅立場，我哋殺咗阿偉，原來等於幫咗佢。而江懷禮喺工廈打底嘅嗰兩個男人，原來司都係諗住拎黎陪葬，唔係佢組織嘅兄弟。咁，就得返『我哋呃佢懷禮已死，亦隱瞞樂平嘅存在』呢個問題。所以我決定自爆！坦白話佢知。」
阿空的大局觀令人感到讚嘆，她抽絲剝繭下，一對天地不容的仇人突然可以做回朋友。
但話雖如此，阿空有這堆想法何解要對樂平隱瞞，此刻樂平冷冷的道：「都係女人西利，你係幾時決定咁做？」
司將茶几的字條拼合，逐一展示，似有示好之意。
阿空：「江懷禮沒死，我身上裝有竊聽器，我需要你配合。」
司：「好，點配合？同邊個聽梗我哋講嘢？」
（司身旁的都是親信，見過大場面，唯有陳仔生性怯懦，此時司做手勢，其他人將他綁起來。怕誤大事。）
阿空：「我真心想大家可以合作。你個口keep住講嘢先，江懷禮聽梗。」
司：「講梗啦。你想背叛佢？」
阿空：「唔係，你答咗我先，佢哋殺咗阿偉，仲有喺工廈入面殺咗兩個放火嘅人，你會唔會搵佢報仇。」
司：「無所謂，啱啱講咗，阿偉都想殺我。放火嗰兩個係啲湖南仔，本身都預佢哋墊屍底。」
阿空：「好。其實樂平昨日出嚟救咗我哋。只係唔知你用意，叫我嚟試探你。我一有危險佢哋就會嚟救我？」
司：「咁你想點？我派人去捉住佢哋。」
阿空：「我想試下佢哋，我有危險會一走了知，犧牲我，抑或真係會救我。一陣我俾手勢你，你就扮要殺我。」
司：「為咩要試佢哋？」
阿空：「證明俾你睇，佢哋係信得過嘅人。之後我哋先可以多多合作。」
看完之後，
大約估到當司表示『阿偉係我之前嘅拍擋，放火單嘢係佢意思，我只係幫手執行啫』的時候，阿空亮出字條，
在司不斷憶述七日前的事時，其實雙方卻在同時以紙筆交談。
我內心已明白了九成，
阿空在製造「互信」的所有必需條件，首先除去心結，之後注入「信心」。
換句話說，如果剛才我們放棄阿空或另有所圖，也許阿空與司也會對我倆下殺手。
被算計的感覺很差，但如果司的集團成為盟友，卻會令人史無前例地安心。
阿空拉樂平與我到司的面前：「嗱，咁大家其實無嘢要怪對方。而大家都知《亡選》嘅事，可以做拍擋，唔需要殺嚟殺去。」
陳仔也被鬆開，他急忙說：「對唔住呀！！對...對唔住…我都係聽阿偉話..我驚會俾你哋殺死…」
而司亦同時將手機交還給我，看見久違的手機，確是百感交集…
從昨天到現在馬不停蹄，雖有想過去申請回Sim卡，但一來沒有空檔時間，二來太多不穩定因素，還是自己原本的手機最好。
「唉！」樂平嘆一口氣，坐在木椅上，閉目入神。
「估唔到兜咗個大圈，折騰咗成晚，竟然用最基本嘅方法解決件事。」樂平再說。
所謂基本方法，指的是直接溝通…
我們總是計算對方下一步，再設陷阱，希望成為故事的主人。
誰不知面對面的一句，足以抵銷一晚的通宵達旦。
樂平的嘆息有兩點，一是自己的多慮，二是《亡選》始終要被外力入侵。任他聰明如此，很多事還是不可避免。
「你想點合作？而我哋又有咩得著？」樂平放開心中枷鎖。
司站起來：「我哋勝在人多同可以不擇手段。可以幫手收集資訊，另外咩假證件假護照我哋一應俱全，如果有三方想查《亡選》嘅事我哋可以令佢收口，你有任何目標想教訓下都唔係難事。另外錢銀上都有得傾。簡單啲嚟講，以後你哋只要輸入名字，做過執行者就得，其他烏嘈嘢有我哋善後。」
樂平問：「咁你哋嘅條件係？」
「一個月，一個《亡選》名額。」司不花巧，直接說出心中所想。
這其實是個不錯的交易，一個月只需一個名額，司就會成為我們的軍隊，穩定後方。
如果阿偉當初亦向我們坦白，說出自己的背境及心中所想，而非借詞謀害我們，也許今天他仍是《亡選》中的領袖人物，可惜他打從心底只相信死人。
再者，「坦白」這回事從來最困難。
明明人應該說真話，但真話卻往往收於心底，這一秒我們的坦白也只是被阿空「逼出來」罷了。
這刻司的提議也含有明確的厲害關係，他不能沒了我們，我們也能從中獲益，正正是一句「互相制衡」。
阿空如一個使節一樣，促進雙方協調：「當然梁一懿一定反對，因為佢唔鐘意以私慾行刑，不過司同阿偉唔同，佢既然肯同我做啱啱嗰場戲，證明佢有心合作，唔係嘅話大可以戲假真做，殺咗我再引你哋嚟自投羅網。我哋要完善運用《亡選》，司嘅協助好重要，我會幫手說服一懿。」
樂平輕輕點頭，將目光移向我，是打探我的意思。
說實在，我昨日差點被殺，餘怒未消，但以大局著想，亦打從心底認同阿空的說法。
看見我們的表態，司亦露出笑顏，說：「太好啦，各取所謂，最好不過。不過有個問題我好想問，唔係要你哋難堪，而係要知《亡選》嘅用法。江懷禮點解你昨日會無事？我記得陳仔填嘅嘢係正確架喎。」
這問題確是燙手山芋，連阿空、陳仔與樂平也極感興趣。
此刻我難以迴避，他們幾個不乏精明獨到，想胡混過關也非易事。
但暫時「改過名」此事只有我自己知，是保命的皇牌，可以選擇的話自然不想透露。
想不到所謂「坦白」，在20秒後就變成欺瞞。
正當我想裝傻之際。
《亡選(貳)》的Wtsapp出現訊息，同時Wtsapp中出現另一組獨立訊息。
不止我，樂平、阿空、陳仔也感受到這股震動。
細看之下，連司等一幫人都拿起手機，看似亦收到訊息。
司滴出汗水，說：「一個月一個名額真係平得濟…睇嚟依趟渾水都唔易走…」
我望著自己的手機，這獨立訊息竟來自《亡選(貳)》的管理員。
PS.下一章於星期三深夜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