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卑微的愛情: (五)折翼小烏
第五話- 折翼小鳥
「F班會選雜務,各位同學有咩人選?」
班主任陳老師運用了他渾厚的聲線,鐵蛋般的臉蛋,站在班房裡的中央,活像一個中國的領導人,只欠一面中國五星國旗和一個演講台。
「小英」
高材生表弟得意的舉高雙手,只欠雙腳,便是一隻討厭青蛙的攀爬動作,
「小英」
又一名他的死黨peter大聲呼叫附和著他,
「仲有冇其他合適既人選?」
陳老師字正腔圓的說道,
「小東」
Apple基乎是尖叫了出來的,隨後有幾個和她要好的朋友也一同呼應着她,活像一堆應聲蟲子。
隨着聖誕節的來臨,班會的雜務也繁多了起來。我和小東也被班會主席召喚了好幾次,不是要放學後留下來幫忙清理課室外,便是接替人手上的空缺,成為一種可有可無的配角,那時小東塞錢進那名少年的事,我也忘得一乾二淨,沒有空閒去思考當中的動機,
「小英,今日你地兩個留低,執完班房先走!」
和我說話的是比我大二歲的班會主席才哥,剛剛他召喚了我和小東兩人,他的成績是名副其實的好,甚至比得起高材生表弟好幾個等後,可惜的是,他自幼便患了什麼天先性殘缺,意外的失去了左腿。
除此之外,他只是個一臉疲倦的樣子,像是那種每天也不停温書,期望過高的那種勤奮書生,當然,一個人經歷完這麼巨大的身體變化,重新的刻劃過一個新的人生定位,是多麼的艱苦。他左手推着輪椅和我們簡略的說了二句後,便緩緩的離去了,並沒有留下任何特別事項。
「喂,今日要留低執課室。」
我沒有大聲的說出這個句子,我只是輕輕的帶過語氣的重點,将氣音壓迫在空氣之間,
看着即將離去班房的小東,我只能發出一聲又一聲的吶悶聲,顯然我會十分怕他會跑過來打我,或者發出嘲諷我幼稚的句子,我很討厭我在別人的眼中變得這麼的不入眼。
黄昏正午六時,距離剛才的放學時間已經過了二十分鐘,課室一如已往靜悄悄得使人不安,我把臉上的眼鏡在某一張卓子上,因為我正拿著一條濕布,拭抹着牆壁上的塵埃,除下眼鏡會令我更加不顯得笨拙,
這種時間,課室只剩下我自己一個,並不是什麼好預兆,尤其是我這種沒有什麼自信的女生,不是一件好事。
一陣寒風吹過課室外横開着的門,這扇門只顧不停地擺動又擺動。沒有停頓過的一刻,一種力道強大的腳步聲傳來,我還未來得及架上眼鏡放下濕毛巾,高材生表弟和他身後的二名跟班,已經張揚的站在横開着的門旁邊,端起了副不打自招的架子來,
他用那孖潤腸粗糙的嘴巴,田雞般肥腫的身形和我說話,我沒有驚惶失惜的大哭,平靜起來的我反而使他感到一種失敗感,我沒有退後過,他們反而朝着我這個方向走過來,我變得再沒有防禦感,開始推撞起旁邊的椅子,檔在我視線的位置,儘可能不讓他們接近我,
「小英,你這個息婆娘,憑什麼能夠檔得住我們,你憑什麼!」
他們兩個人很快的便一把推撞掉,前面我所設的卓子路障,如今他們已經站在我眼前,我沒有任何的防禦去好好隔絕他們,
「你來這裡幹嘛......我沒有约了你們啊,是有什麼弄錯了嗎?」
我奮力的讓他們感應不到我內心的驚惶,
用平常談話的聲線和他們說話,也怕得罪了高材生表弟致命的後果,母親的責罵,一切已經太有計劃了,甚至有來不及的嚴重性。
突然課室中唯一的光線也熄掉了,我看見他的跟班已經悄悄的關上僅餘開着的那道門,以及那幾扇有一絲絲光明的窗子,我心裡终於懂得驚慌了超來,像一隻被折翼的鳥兒般到處找地方躲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