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從來都唔係兩個人嘅事》: 04
「吓﹖你舅父舅母又要去呀﹖」我聽到呢個消息，當然即刻西口西面。
話說阿晴老豆一早去咗，咁我諗住就緊係佢阿媽話哂事啦。而佢阿媽個人就好易話為，又鐘意我，咁我諗今次禮金嘅嘢都好易傾啫，點知而家又殺出咗個舅父舅母。佢舅父都好啲，份人同佢阿媽都差唔多，舅母就煩啦，又係嗰啲唔關你事但又要發表偉論，仲迫人聽嗰種煩膠。唉......真係諗起都頭痕！
「係呀，佢哋話可以比吓意見喎。」聽阿晴嘅語氣，佢好明顯唔知呢件事嘅嚴重性。
「你舅父去就算啦，點解舅母都要去呀......」我喺度狂搲痕緊嘅頭。
阿晴扁扁咀﹕「咁我都唔想㗎......」
我搲到一地都係頭皮之後，終於諗到點拆。
「一係咁啦老婆豬，咁我哋之前都傾過比幾多禮金㗎嘛，你同你阿媽講咗先，如果OK呢，就比呢個數，如果唔得呢，你就問清楚個數，再話我知，我就報返比我阿爸阿媽知，咁我哋自己喺枱底搞掂佢，嗰晚食飯就唔好拎出嚟講。」
「哦，好呀，咁嗰晚傾啲咩呀﹖」
「咪傾啲無咁重要嘅嘢囉，例如過大禮呀，擇日呀嗰啲囉。」
當我以為搞掂禮金呢part可以坐定粒六，但好明顯，我係唔記得咗一樣好重要嘅嘢。
「呀親家你好，親家你好呀！」
一陣寒暄之後，三位長老同兩位堂主都已經排排坐，我同阿晴呢兩個小嘍囉當然係坐中間。
茶又飲過，餸又點完，又吹咗陣水之後，終於都埋牙要傾喇。
由於禮金嗰方面我哋已經喺枱底拆掂，所以三大長老都好有默契咁無提呢樣嘢。
我老豆首先開聲﹕「擇日嗰度呢，之前問過親家你嘅時辰八字，再夾埋我哋兩個老嘢，同埋阿聰阿晴佢兩個，咁喺下年呢，就剩返呢幾日喇。」佢講完就將張寫咗日子嘅紙仔比咗阿晴媽。
阿晴媽睇都未睇清楚張紙，就比舅母一手搶咗去，佢睇咗一陣就話﹕「呢日唔得呀，姐夫死忌嘛。呢兩日都唔好呀，唔係近清明就近重陽，貪利是咩﹖」其實我同阿晴對擇日呢家嘢都真係無咩所謂，我哋都係順應老人家要求啫，所以邊日都得，最緊要係我同阿晴都請到假。不過跟住舅母講嘅嘢就真係令人火都滾。
「呀呢日都唔得，我唔喺香港呀！」「呀呢日唔得呀，阿仁同阿儀講咗會去旅行(阿仁阿儀係佢對寶貝仔女，即係阿晴嘅表弟表妹)。」
屌你老味！而家你結婚定我結婚呀！
我忍住反枱嘅衝動，笑瞇瞇咁同舅母講﹕「咁唔知阿舅母你邊日得呢﹖咁不如我哋就你啦。」
舅母仲聽唔出我講緊反話，好得戚咁拎咗另一張紙出嚟﹕「咁其實呢我之前問過阿晴攞咗你哋啲日子，都搵人擇咗幾日，你哋睇吓啦。」然後將張紙遞比我老豆。
我有啲愕然咁望咗阿晴一眼，佢只係比咗個好無奈嘅笑容我，我知道佢係被迫嘅。
呢刻我真係火都嚟，粒聲唔出就攔途截劫咗張紙。
我望咗眼，攞埋部電話出嚟扮哂對schedule咁講﹕「呢兩日唔得，我要出trip。呢兩日都唔得，阿晴公司呢段日子好忙，請唔到假。呢幾日都唔得，到我公司好忙請唔到假。嗯......舅母你呢啲日子無日得喎。」其實我呢啲全部都係鳩噏，我只係睇佢唔順眼。
呢個舅母仲唔識死﹕「公司點會請唔到假呀﹖你同老細講吓一定得嘅。」
我真係想一隻茶杯車過去塞住佢把口，我笑住咁講﹕「好呀，我聽日返工就去同老細講﹕『老細你呢日一定要比我放假，因為我要結婚，如果唔批我就唔撈啦！』」
舅父終於聽到我講嘢有骨，即刻走出嚟做和事佬﹕「佢兩個結婚就緊係就返佢兩個啦，你哋揀！你哋揀！」然後將我老豆張紙比咗阿晴媽睇。
阿晴媽睇咗一眼就話﹕「其實我都無咩所謂，只要唔好撞到阿晴老豆死忌就得喇，啲日子就比返佢兩個揀啦。」然後將張紙遞比我。
我接過後講﹕「咁我同阿晴揀好咗就話你知啦。」
屌！終於都搞掂一件事。
食咗一陣嘢，又嚟到round2啦，今次個topic係過大禮。
舅母可能因為頭先比我串返轉頭，條氣有啲唔順，一開波就講﹕「話哂第一次嫁女，過大禮呢啲嘢一定要做到足。」然後又攞咗一張水蛇春咁長嘅紙出嚟比我哋睇。
屌你！而家又唔係你嫁女，關你叉事咩﹖
事前有做足準備工夫嘅我，當然知道過大禮大概要啲咩。我望咗張紙一眼，發覺個list同我睇過嘅差唔多一模一樣，又多又煩呀！
我同阿晴都係好怕煩嘅人，所以我哋有哂共識用利是代替實物，簡單方便。
於是我即刻講﹕「其實我同阿晴傾過，我哋都覺得用利是代替方便啲，到時拎去外母屋企又方便啲，女家回禮又方便啲。呢啲嘢都係攞個意頭嘅啫。」
舅母馬上反駁﹕「唔得！呢啲功夫唔慳得㗎！一定要做足！」
呢次估唔到我阿媽都企埋去佢嗰邊﹕「係呀仔，呢啲嘢唔慳得㗎，特別係椰子呀，蓮子百合嗰啲，一定要有㗎。」
舅母個樣即刻勁得戚﹕「親家奶奶就講得啱啦，呢啲意頭嘢唔慳得㗎！」
我即刻望向我阿媽，用哀求嘅語氣講﹕「要買齊好麻煩㗎，又要抬去女家，又要回返禮比男家......」
舅母聽到即刻插把口﹕「麻咩煩呀，一世人得一次，點麻煩都要做嘅。」
我屌你老味！你咁撚想搞自己再同舅父結多次婚搞多次囉，再唔係就即刻搵個人娶咗你個寶貝女咪得囉！做乜嘢要搞我兩個呀﹖
老豆呢個時候終於開金口﹕「一係咁啦，嫌麻煩就剩係買椰子乾果嗰啲啦，嗰啲雞呀、魚呀、海味呀就用利是代替囉。」
老媽子個樣其實都唔多滿意，不過見老豆開到聲又見到我個死樣就唯有妥協﹕「咁都好嘅，唔駛咁麻煩呀嘛。」
我知道呢個已經係阿媽嘅底線，所以我都無再要求所有嘢都用利是代替。
舅母見我阿媽都同意咗咁樣，佢都無再講啲咩。
正當我以為已經傾哂所有嘢，印印腳咁食嘢嘅時候，我老豆突然提咗樣我唔記得咗嘅嘢出嚟講。
「係呢親家，你哋諗住擺幾多圍呀﹖」
我聽到差啲茶都噴埋出嚟。
金翅仆街鳥！我唔記得咗仲有擺酒呢樣咁重要嘅嘢！
其實我同阿晴好耐之前已經傾過話唔想擺酒，諗住剩係行禮時整個簡簡單單嘅cocktail party就算，一來又唔駛啲friend比人情我哋，我哋又唔駛預咁大筆錢出嚟，啲friend嚟睇我哋行禮條氣都順啲啦。
而且我哋連行禮嘅地方都揀好咗，唔係咩五星級酒店又或者婚禮公司提供嘅房仔，我哋係打算租政府提供嘅婚禮場地—鯉魚門公園及渡假村。嗰度有一個類似教堂嘅禮堂仔，環境優美，鳥語花香，禮堂仔對出仲有塊空地可以擺cocktail，完全係平靚正！我同阿晴實地考察過，非常滿意個地方。
Cocktail就諗住搵間到會公司到時喺禮堂對出個空地搞，連埋西餅結婚蛋糕，搞個50人party都係萬零蚊，抵到爛！
「嗱擺酒呢家嘢真係唔可以少，我哋女家呢便我諗最少都要擺10圍。」舅母當正佢先係主人家一樣，搶閘出嚟發表偉論。
我阿媽點點頭﹕「咁10圍又唔算好多，我哋男家呢便都係咁上下啦。」
喂喂喂！你哋有無問過兩個主角想唔想擺㗎﹖而家係邊個結婚呀﹖
呢啲時候，如果我彈出嚟話唔擺嘅話，一定會遭到強烈反彈，於是我將呢個任務交比阿晴，由她婉轉咁講出嚟效果應該會好啲。
我即刻打咗個眼色比佢，好彩阿晴份人係純啫，並唔係鈍，佢都即刻明我想佢做咩。
「er......其實我哋呢...就唔想搞到咁鋪張，我哋諗住剩係喺行禮嗰陣擺個小小嘅酒會，請返啲好朋友嚟觀禮就算啦......」
「唉哎阿晴，你啲細路女識咩呀﹖唔得唔得！結婚一生人一次嘛，一定要搞大佢嘅！」
喂屌你！你想擺咪自己同舅父擺飽佢囉！而家關鳩你事咩﹖擺酒啲錢係咪你比先﹖你講吖！你講吖！
「阿舅母就講得啱啦，話哂都第一次娶新抱，點都要通知啲親朋戚友嚟食個飯嘅。」我瞪大雙眼望住我阿媽，佢竟然喺度推波助瀾！
於是我用一個委曲求存嘅聲音同我阿媽講﹕「我哋唔想擺酒嘅其中一個原因係唔想將啲錢駛哂落啲酒席度呀......」
其實我肯定係酒樓老板發明結婚一定要擺酒呢樣嘢。而家一圍酒席起碼都七、八千，每次擺親都起碼廿幾三十圍，剩係一晚都做到廿萬生意，仲要未計酒水貼士。
話就話新人擺酒有錢賺呀，我諗呢個係以前嘅事囉，以前一圍可能四、五千搞掂，一圍十二個人每人五舊水都有六千，咁就緊係有賺啦。而家好少少嘅酒樓坐底都要七千一圍，啲人又係照比五舊，有時有啲枱坐唔齊12人又照開，有啲枱一家大細五條友排排坐又係比一份人情，我諗收得返一半都已經要劏雞還神。如果喺酒店擺仲金，隨時皮幾嘢一圍，啲人都仲係比五舊，我邊有咁多錢比酒樓老闆賺呀﹖
我最憎啲人又要威又要戴頭盔。自己結婚想威要去酒店擺，但又唔順氣啲賓客比得嗰五舊水人情。喂大佬！而家係你結婚喎！點解要我哋夾錢比你威呀﹖老老竇竇，我拎住五舊水去旺角掃街篤串魚蛋再入朗豪酒店食個buffet舐舐脷咁出番嚟都仲有找啦，我駛入嚟食埋啲垃圾乳豬魚翅美點雙輝﹖仲要睇你兩條契弟不知所謂成長片段情歌獻唱送花九十九枝玫瑰加忘情濕吻﹖我嚟係因為我俾面你係我個friend，唔係嚟俾錢你幫你埋咗張酒席單㗎！所以我最憎嗰啲要人比幾多人情先好嚟嘅人，比著我一定入張老麥coupon入利是封入去刷餐勁再拍下籮友走人，之後絕交囉咩事啫！
我覺得擺得酒就要預咗人一毫子都唔比。而家我請你嚟見證我結婚，我請你食餐飯都好應該啫！
所以我同阿晴都寧願唔擺酒，剩係擺個cocktail仔就算。請朋友嗰陣講到明唔駛比人情，唔駛比賀禮。咁啲人嚟觀禮條氣又順啲，cocktail係有限錢我又比得順啲，一家便宜兩家著，唔駛益咗間酒樓或者酒店。
舅母聽到我同阿媽講咩，佢即刻話﹕「擺酒啲錢收得返㗎嘛，怕咩啫！」
好明顯舅母就係嗰啲自己擺酒要人哋嚟找數嘅仆街。
我即刻懶幽默笑住咁同舅母講﹕「阿舅母呀，咁如果人情唔夠比你係咪會幫我哋找數呀﹖哈哈！」
舅父聽到即刻鳩都縮埋，立即打個哈哈﹕「阿聰你咁風趣嘅，哈哈......」
老豆呢個時候出聲﹕「酒就點都要擺，咁一係就擺少啲，我哋之後傾吓各自要擺幾多圍再夾啦。」
我萬念俱灰，睇嚟都擺脫唔到要擺酒嘅厄運，唯有希望盡量勸到佢哋擺少啲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