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菜市場>>: 不信任
4:55 p.m.
朱助教這簡單的一句話,令整個氣氛變得冰冷,周圍仿佛被陰霾所進駐了。
「我早說了,」晴晴輕笑一聲,「他一定是被女巫捉走了。。。」
而一直強裝堅強的Nana雙腳發軟,懼怕得卧到地上,摀著臉顫抖。而Zdor則掏出手機試著撥打出去,卻如陳老管所說,連接不上任何網絡。
「你能講清晰點嗎?你找不了羅教授。。。是什麼意思?你倆不是黏著一起在二樓逛的嗎?」阿臻問。
「對,但他。。。他說要上洗手間。。。我,便呆在洗手間外面等他。。。」朱助教欲言又止。
「嗯,然後呢?」這時汪海同樣靠近了朱助教。
「然後,他就沒有再出來了。」朱助教淡然道。
如此一說,晴晴和Nana立即哭喪著臉。晴晴更甩開阿水雙手,往大閘處垂頭直趨,而其他人已不想再管她了。
「你的意思是,你進去找過他,而他已不在裡面了?」阿水問。
朱助教想了數秒,點點頭,神色呆滯。
「他是哪時上洗手間的?而你又在外面待了多久?」阿臻問。
朱助教雙手抱頭,咬著牙,在牙縫間拼出了嘶啞聲,試圖在混亂的記憶中找出印象來。
「十五分鐘前開始等吧。。。直到我聽到了晴晴的驚叫。。。我就往洗手間叫喚,卻聽不見羅教授的回應。。。接著,我怕,所以就溜了進去找他,但每個廁格,都不見他的影蹤。」
「竟人間蒸發了。。。」阿水喃喃道,而唾液分泌多了,他輕咳了兩聲。
汪海緊張得瞧瞧阿臻的表情,但阿臻只保持木納地瞪著朱助教。
「該怎辦了?」Zdor一手握緊阿臻的前臀。
「也許,我們該馬上尋回羅教授。」汪海搶先回應了Zdor的疑慮。
「但。。。但。。。」仍在地上哭啼的Nana泣訴,「我們會不會全消失了,如果女巫是真的。。。我們不是趕快走才對嗎?」
「嗯,我覺得Nana的話不無道理,以防萬一,我們現在就離開吧。」Zdor說,「大家合力去把大閘撬開來。」
阿臻輕蔑著,並擦過朱助教的肩膀。
「朱助教,別騙人了,」阿臻笑道,「對你這謊言,我挺感詫異,但請你別跟著我走,我們會親自把羅教授找回來。」
大家聽見這番話後譁然起來,同時跟隨阿臻的步伐離去了,留下朱助教獨個兒立在原處。
汪海,阿水,Zdor和Nana在阿臻的帶領下,沿著三號樓梯,重新來到了二樓。
他們幾乎搜遍每個角落,但依然不見羅教授的半個身影。一路上,晴晴一直留在一樓敲打大閘,嘈音傳遍了整座菜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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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5 p.m.
「阿臻。。。你是怎樣斷定朱助教在說謊?」汪海突然在一個菜攤的石台前放慢了腳步,並把阿臻喊停了。
阿臻轉身盯著汪海。
「汪海,朱助教說她在聽見晴晴的尖叫前,一直在洗手間外等著羅教授出來,可是,你也知道,每層的兩個洗手間就在走廊的左右兩端,當時,我正在左端的洗手間外待著,我曾把電筒的光圈照耀過走廊盡頭的右端洗手間多遍,朱助教根本不在那。」
「但她為什麼要欺騙我們?」Zdor問。
「只要找到羅教授,就明白。」阿臻說罷,準備轉身又走。
「喂,喂。。。」汪海又把阿臻喊停了,「你的意思是,你一個人,待在二樓的左端洗手間,一直到聽見晴晴的尖叫時,都不見朱助教在走廊的右端洗手間出現嗎?」
「對,當時我在等Zdor出來。」
Zdor聽後點了點頭。
「不可以是你在撒謊嗎?」汪海語出驚人,他竟在質疑阿臻!
「你。。。」阿臻突兀了,他萬萬猜不到有人會懷疑他。
「既然Zdor在洗手間內,你可找誰作證?證明你一直在洗手間外等著Zdor出來?而不是溜到別處了?」
片刻的寂靜過後,阿臻靠到汪海身前,低頭對著他皺眉蹙眼。
「我不是贊同朱助教,」汪海並沒有被他的氣勢所嚇退,「只是,我怎能隨便相信你的話?由下車開始,你就一直裝老大,進入菜市場後,更是怪事連篇,誰曉得你是否在策劃著什麼?」
「我傻眼了,你竟說出這種話來。。。」阿臻含笑著,但雙眼卻充斥著怒濤。
「不會吧。。。阿臻你。。。」Nana似乎被汪海的話說服了。
「你別相信他的屁話!」阿臻對她嚷道。
這時Zdor也面露難色。
「Zdor,難道你也相信他的胡言亂語?」
Zdor側過臉,不再直視阿臻了。
「我覺得晴晴的做法是對的,」Nana說,「我們應該把大閘撬開,然後回到旅遊巴找陳老管報警。」
「鈍胎!報警?想逮捕我嗎?!」阿臻赫然而怒地高呼。
「慢著慢著。。。」阿水分隔了他們,並試著打圓場,「雖然還弄不清狀況,但我覺得,暫時也沒報警的必要吧。」
「那你說,我們該怎麼辦?」Zdor反問。
「目前為止,我們遇到的事的確有點出乎意料,」阿水揉揉鼻子,「那首令人雞皮疙瘩的詩。。。那具白骨。。。羅教授的失蹤。。。但,我們現在有人死了嗎?沒有!別再過份地神經質了,大家應當保持冷靜,認真想一想,有什麼地方,我們尚未找過,也許羅教授,就在那裡。」
各人低頭思索了半晌。
「天台。」Nana倏地一言驚醒了所有人!
「但,羅教授一開始不是說了天台的門都鎖死了嗎?」Zdor問。
「上去看看就知道!」阿水說。
接下來,五人先從一號樓梯走上去,卻發現那扇通進天台的鐵門被牢牢鎖上。他們再試一試二號樓梯上的門,亦不成功。直到眾人來到三號樓梯的頂端時,阿水一手捉著門柄,輕輕一扭,竟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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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0 p.m.
阿水把那扇門往外一推,陰暗天色灑下淡光,抹亮了他們的臉。大家跨過門前的小級,陸續地踏出了這空曠的天台。
「終於能重遇自然光了。」汪海喃喃自語。
他們五人漫無目的地四處遊走,然而,天台的環境其實一目了然,只有數個破爛不堪的水缸置在遠處,還有三支煙囪的排氣口,剛剛好有一米七高。一些地磚破得積聚了不少髒水,而且,不曉得是哪裡飄來的種子,使地面上空隙的位置都植物叢生。發黃電線則於地面縱橫交錯,遊走在上面,必須謹慎,以免絆倒。
「多頑強的生命力。。。」Nana隨意地挑了一些半米高的雜草,試著將它拔起,卻無功而還。
「別無聊了,Nana。」Zdor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她倆呆在門旁,不敢走遠,只管盯著周圍的大廈單位,全是空洞洞的,有一種不能言喻的陰森。。。雖然明知無人居住,卻仿似有眼睛在某處窺視著自己。
「很想快點離開。。。」Zdor說,「早知道這裡是那麼冷僻的話,我就不來了。」
「對講機在羅教授身上,只要找到他,就能通知陳老管過來幫忙。」Nana仍聽得見晴晴由一樓傳來的嘶喊聲,令她心存絲絲驚悸。
阿臻靠到天台邊緣,並繞著圍欄走了一回,雙眼朝著菜市場外的地面俯視。
「天台離地面超過十米高,羅教授該不是跳了下去吧。」阿臻揣想著。
而汪海則來到水缸前,更攀上水缸旁橫掛的鐵梯,觀望了各個水缸頂部,卻沒發現任何異樣。
「沒發現嗎?男士們?」Zdor朝他們大嚷。
「發現了!發現羅教授了!」離Zdor最近的阿水突喊道,並朝各人揮著手。
阿水站著的位置,正正是1C餐廳廚房的煙囪排氣口!即是發現白骨那煙囪的最頂端!
各人疾步而至,跟阿水一樣,馬上踮著腳尖,往其排氣口內一瞥,驚現羅教授被吊在內!他的頸項被電線纏著,那電線伸出排氣口頂,再捆了排氣口的外壁兩個圈,最尾端則紮了在一旁的欄杆上。
此際,膽裂魂飛的Zdor和Nana只懂尖叫,而汪海亦害怕得張口結舌,猛地呼呼大喘,表情誇張得像一個快往生的老人。
阿臻與阿水立即把手探進排氣口,分別地托在羅教授的腋下,猛地把他扯上來,再把他放置在排氣口旁。
「阿水,」汪海抖著氣說道,「誰說還沒死人的?已死了一個了。。。」
阿水隨意地瞄了汪海一眼,又再看看羅教授的屍體,雖感骨寒毛豎,但仍保持著鎮靜。
羅教授的頸項被勒傷了,不過,單從表面觀察,羅教授並非被勒死,因為他的後腦有一大塊血痕,似乎是受到像石塊般的硬物襲擊致死的。
「他應該死後才被人吊進排氣口內的。」阿臻翻了一翻羅教授的後腦看,接著又從他身上找著對講機,卻沒發現。
「我們現在非走不可!」汪海說。
這時候Zdor和Nana已趕至天台邊緣,高聲呼救著,希望身在邨外的陳老管能夠聽得見,可惜那當然事與願違。
心緒不寧的汪海靠到兩位女同學身前,提議她倆一同到一樓去敞開大閘。兩女迅速地答應了,之後他們三人就準備匆匆離去。
「喂!你們急什麼?!」阿臻在他們背後大嚷著。
「羅教授死了!現在就該速逃!」汪海站在門前,回頭道。
阿臻向著他慢步靠攏。
「怎走?去打開那大閘?那種重型鐵閘,沒有陳老管的鑰匙,休想打得開!」
「所以就要無聊地待在這,什麼都不幹嗎?!」
「現在,我們每個人都有可疑,誰也不能走!」阿臻說,並對著汪海愈靠愈近了。
「你是將軍嗎?!別再專橫地命令我們了!。而且,這種時刻也不逃,哪怕下一個死的,是我!」汪海帶點怒氣。
「而且,誰也不曉得那詩的真正含意。。。」Zdor說,「也許,羅教授的死是一個暗示,來自這菜市場的神秘力量,正在軀趕著我們!」
「Zdor,我還以為你是個理性的人。。。」阿臻板著臉說。
「這不再是爭論理性或是感性的時刻了,情形已發展到這裡,誰也沒心情去逗留,實在太可怕了,雖然我也弄不懂到底是什麼回事,但。。。」汪海補充道。
此時阿臻已來到汪海跟前了。
「汪海,你聽我說,」阿臻試著表現得沉著一點,費著唇舌,「陳老管知道我們會逗留三個小時左右,而現在。。。已快到兩小時了,只要到七點鐘,他就會過來找我們。。。」
「你想再多留一小時?!你在搞笑嗎,誰知道這一個小時會再發生什麼事情?」汪海假笑一聲。
「我們必須團結!因為,兇手一定就藏在我們數人之中!只要我們黏在一起,兇手才不能再輕易行動!總之,誰也不該離開誰的視線範圍!」
「兇手是女巫,這不科學,但卻不到你懷疑!」Nana駁斥,「菜市場只有我們,但誰也沒上過天台,而羅教授卻死在排煙口中。。。」
「你別女巫前女巫後了!全是屁話!」阿臻不禁對她怒目而視。
「阿臻,不要再咄咄逼人了,」Zdor摟著受嚇的Nana,續說,「你愈是頑固,我們愈是懷疑你的用意。。。而且我們絕對有權選擇離去。」
汪海點點頭,便隨著Zdor和Nana走了。
對於他們的決定,阿臻輕蔑地唓了一聲,他回望仍在羅教授身旁的阿水,只見他尚在翻弄著教授的衣物。
「有發現什麼嗎?」阿臻回到阿水身邊。
「他身上的錢包和照相機還在,但就是找不到對講機。」
「一定是被人刻意拿走了。」
「而且,你看看,」阿水把一條鑰匙提起,「從教授的褲子裡找到的。。。這是一條天台的門匙。」
阿臻取來一睹,門匙上印有食環署的標記,顯然,是陳老管借他的。
接著,兩人再次環繞著天台多逛了一遍,也沒發現什麼兇手遺下的痕跡。
「其實。。。」阿水喃喃道,「對講機會否只是沿著煙囪掉了下去?」
「噢,沒錯,有可能!如果你這推斷正確,也許對講機已直墮到1C餐廳的廚房去了。」阿臻說。
「可能就在骷髏骨那裡!」
「找到對講機,就能聯絡上陳老管了!」
「下去瞧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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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5 p.m.
二人就此撇下羅教授的屍體,不慌不忙地回到1C餐廳的廚房。
「可能就掉在這骸骨的身上。。。」重遇這副白骨,阿臻仍心感涼意,「必須把這骸骨從煙囪口拖出來,才能找個清楚。」
之後,阿水作了一個祈禱的手勢,便抿著嘴,踮著腳,和阿臻一同從黑壓壓的洞中將白骨取出來。。。伴隨著釋出的,是惹人打噴嚏的塵沙,二人馬上把臉側到一邊。
「咯咯咯。。。」
被拖曳的白骨偶爾發出陣陣的關節聲響。。。突然被打擾了安寧,此聲就像是死者對他倆的告誡。
成功取出後,二人把骸骨小心地擱置在一旁。而憑此骸骨身上鮮色的穿著和偏小號的布鞋,她該是女生。而且,骸骨的口腔中有一團乾巴巴的手帕,上身與手腳腕的位置還繫著打了結的麻繩。
阿臻不斷地撥走面前的塵埃,再把眼睛靠近煙囪口。
「可惜,沒對講機呢。。。」阿臻邊說邊掩著嘴巴。
為了看得透徹一點,阿臻更跨上煙囪口下的爐灶,把頭探進煙囪口內。。。他的頭部往上一仰,從那煙囪頂部的正方框,看見了偏灰的雲朵在天上悄然移動。
阿水向他遞上了一支手電筒,阿臻便把煙囪內的環境照亮得一清二楚───煙囪內壁全由紅磚所搭建,紅磚之間則用水泥黏合著,而近煙囪口的位置,更被煙燻黑得像炭一般,仿佛能嗅到一點燒焦的味道。
然後,阿臻把頭伸出來,從爐灶躍回地面。
「什麼都沒有,只是一條普通不過的煙囪,全由紅磚所建。」阿臻輕拭臉上的灰塵。
阿水捏捏下巴,在思索著什麼似的,偶爾,他倆會聽見大閘處傳來的嘈雜聲。
「我覺得,應該找朱助教好好談一談。。。」阿臻續說。
「對,她是最後一個接觸羅教授的人。」
接著,兩人在一樓逛了一遍,並沒看見朱助教的影跡。
他倆再走上二樓,來到2C餐廳的位置之時,一把刺耳的尖叫聲忽然從天台傳來!阿水跟阿臻被嚇得四目相覷,接著往三號樓梯的位置一瞄,只見朱助教惶惶然地衝了下來,還差點絆倒地上。當朱助教看見了阿水和阿臻,她便往他倆直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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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5 p.m.
「我找到羅教授了!找到他了!」朱助教費盡力氣地捉著兩人的肩膀,那力度更令人作痛,「他。。。他。。。就在天台躺著!而且,死掉了!」
基於一開始朱助教所撒的謊,阿臻曾懷疑著羅教授是否被她所殺害,但看著她如此驚慌的神情,阿臻又覺得,這種表情又似乎不是裝出來的。
「難道兇手另有其人?」阿臻心想。
「呃?!真的嗎?」阿水盯著朱助教,假裝不知道。
「真的!真的!要不然我們一起上去看!」她焦急道,心怦怦亂跳。
「別了!」阿水說,接而把她的手挪開。
「唉丫。。。天啊,為什麼。。。」她抱著頭,蹲到地上,喘息且哀鳴著。
「你怎會上天台去找他的?」阿臻問道,並同樣蹲了下去。
「鳴。。。」她只管發出哀號,沒有回應。
差不多兩分鐘過去了,她的喘息聲才漸漸平伏下來。阿臻便將她扶起來,並帶她進入了2C餐廳內,讓她坐在一張椅子上。
「啪啦。。。啪。。。啪啦。。。」一樓仍舊傳來了眾人對大閘的敲打聲。
「叫他們別浪費精力了。」朱助教低語道,其牙關仍有點顫抖。
「呃?」阿水疑惑著。
「一年多前,這菜市場曾是吸毒者聚集的天堂。本來,政府都愛理不理,但這裡死了人後,政府才被逼行動───派人到來去驅逐了他們,更把菜市場內的窗戶全封上木條,而入口更裝上了重型捲閘,目的就是防止吸毒者再次進駐。」朱助教解釋道。
「死了人!?」阿水驚訝了。
「我的印象中是。。。黑社會討債不果,所以一對有毒癮的兄弟在這裡被活活割斷頭了。嗯。。。聽說有一個娛圈名人的女兒同是這裡的吸毒者之一,那斷頭案的前兩天,她竟在菜市場內失蹤了。」
「喔。。。那娛圈名人是誰?」阿水低著頭,似是想到什麼了。
「好像是。。。方山志。」
「哈哈!」阿水笑了,「阿臻,看來,那首「詩」的意思已呼之欲出了!」
「什麼?!」阿臻仍感不解。
「爐邊赤道藏女巫。。。首先,爐邊赤道的意思即是爐灶旁的煙囪!因為煙囪的內壁是紅色的,即為赤,故被稱為赤道!」阿水侃侃而談,「而所謂的女巫,也許就是方山志的女兒!你記得剛才那副骸骨的麻繩嗎?顯然,她是被人捆綁後被丟進煙囪的,由於被五花大綁後在煙囪中動彈不得,所以她只能含著手帕發出嗚嗚低鳴。。。而這鳴叫卻被菜市場的吸毒者誤以為有女巫之類的東西。。。」
「虧你想到。」阿臻望著天花想像著畫面。
「而另一句───失了一方,亡了二曹。。。」
「這我也懂解釋了,」阿臻說,「失了一方,即方山志的女兒失蹤了;亡了二曹,也許那對被割斷頭的兄弟是姓曹的!兩個都死了,那就是亡了二曹了!」
「最後那一句───咒語一出奪頭顱中的頭顱,即是那兩兄弟的人頭。。。」阿水補充道,「而所謂的咒語,或者就是方山志的女兒的悲鳴聲,嗯。。。那對兄弟被殺害之前,也許煙囪正傳來了悲鳴。」
「所以,悲鳴傳出後不久。。。」阿臻說。
「那對曹氏兄弟便被奪頭顱了!即為咒語一出奪頭顱!」阿水續說。
二人四目相投,繼而搖著頭苦笑著。
「朱助教,我們先回到原點好嗎。。。羅教授死了,而你是最後接觸他的人。。。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到了現在,你也不應再隱瞞了。」阿臻已經急不及待要找出真相。
朱助教垂著頭,緊握雙手,眼簾在抖著。
在學生心中,朱助教是個賢淑且平易近人的婦人,是學生最喜愛的導師之一。但自從他的兒子得了白血病後,她就變得鬱鬱寡歡。
「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嗎?告訴我倆吧,沒關係的。。。我們不會公開。」阿水試著安撫朱助教。
她聽後便輕嘆了一口,張開眼簾,盯著他倆。
「今天是羅教授的最後教學日,今晚過後,他便移民到加拿大去。」朱助教說著一些似是無關痛癢的話。
「哦,是嗎?」阿臻沒有太大的反應。
「可是。。。可是,現在,他已歸天了,等不了今晚的航班了。」朱助教低語。
「那跟他的死有關係嗎?」阿臻問。
「不知道。。。」她雙手搓了搓臉頰,好讓自己清醒一點。
「別轉彎了,」阿臻把臉探近她,「剛才,你為什麼要騙我們?羅教授一定沒有去洗手間的,你倆,到底收藏了什麼秘密?」
朱助教搖搖頭,噤若寒蟬。
「來,說出來。。。」
「其實。。。其,其實。。。」朱助教結巴著。
「嗯?」阿水保持沉著。
「其實我也不知道什麼。。。只是。。。」
「那就把你僅有知道的告訴我們!」面對著她的嘮叨,阿臻有點焦急了。
「我。。。我。。。他。。。羅教授在離開我之前,只吩咐了我一件事。」
「那是。。。」
「他只是跟我說,他要離開一陣子,要我呆在二樓的女洗手間內二十分鐘。」
「那就是說,你並不是在洗手間外等他出來,而是,你獨自呆於女洗手間,等他回來,但,你卻不曉得那段時間裡他往哪去了?對不對?」阿臻問。
「嗯。」
「奇怪。。。」阿水皺著眉,「那你怎麼會答應他這種怪異的要求?」
「我。。。」
阿臻和阿水洗耳恭聽。
「我。。。」朱助教想著如何措詞,「羅教授那時候跟我說,只要我聽他的話去幹,我兒子的醫療費,他會負責。」
阿水瞪大雙眼。
「難以置信。」阿臻輕嚼著手指甲,思考著。
「至於那二十分鐘,他何去何從,我不曉得。」朱助教續說。
阿水看了看一臉躊躇的阿臻。
「我待了在女洗手間內剛超過了二十分鐘,羅教授還沒回來,」朱助教說,「冷不防,我便聽見了晴晴在一樓的叫喊,我心感不妙,但我仍是多待了數分鐘。。。但忐忑充斥全身,最後,我按捺不住,就走了下去找你們。」
「看來,那二十分鐘內,羅教授到天台去了,雖說天台的門鎖死了,可是,既然本次「探險」是他辦的,誰曉得他是否向陳老管取了鑰匙。」阿臻說。
「可是,羅教授的目的是什麼。。。」阿水低著頭思索。
餐廳裡靜默了好一會兒,而阿臻就一直斜視著朱助教,他仍是不敢百分百相信她的一席言。
「阿水,走吧,我倆該討論一下。。。」
「阿臻。。。你,你還是不相信我嗎?」朱助教抬起頭盯著他。
「懷疑你並無不妥,」阿臻說,「因為,你的嫌疑依然最大,你是最靠近羅教授的人,而我,亦需要一點點時間,去消化你的話的真偽。」
隨後,阿臻便留下她在2C餐廳裡,與阿水走到二樓的另一端了。
「阿水,你有想到什麼嗎?」阿臻沿路把手電筒照在黑漆漆的走廊上。
「此時此刻,必須要知道,羅教授獨自離開後的二十分鐘之內各人的行蹤!」阿水看看手錶,拭拭鼻子,「而且,過多三十分鐘,我們就已經在這裡逗留三小時了,到時候,陳老管也許會前來開門,希望。。。」
「希望這三十分鐘之內,別再出現異象。」阿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