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調查
 
這一晚過後,我趁一大早探望HAHA,看看他的情報屋重建沒有。
 
「HAHA。」
 
「Hay!獨臂!」HAHA整理著桌上的資料。
 
「有冇新界單車黨最新嘅消息?」
 




「O……聽人講已經俾人滅咗Long time…」
 
「滅團…?」
 
「Yup。」HAHA點頭。
 
「好…唔該。」我點頭:「另外有一件事我想拜托你。」
 
「What?」
 




「討伐表上幫我加──張澄,喱個名……成功取下首級者獲賞一百萬倖存區貨幣。」
 
「Wh…what fuck!?一百萬!?」HAHA有點驚訝。
 
「唔。」交托完這件事後,我便離開倖存區回到區外的「狼族」地盤。
 
就在我回到去的時候,我已經聽到「狼族」地盤內有些吵鬧的聲音,似乎發生了什麼事……
 
我沒有走進去,只是站在窗邊一旁觀看到底發生什麼事。
 




矮天使和數名穿著白色禮服的人一起站在商場中央,跟林樂落對峙著。
 
「叫我個好女婿出嚟啊!叫狼王出嚟!!!」矮天使像在發小孩子脾氣。
 
「狼王仲未返,或者你可以明天再嚟。」林樂落知道他是矮天使也不敢無禮對他。
 
「我哋頭親事點算!?過咗咁耐都未搞!」看來矮天使打算賴死在這裡不走。
 
「或者你聽日先再……」左狼及右狼走上前打算請矮天使離開。
 
料不知他們還未說完,矮天使雙手上已經握著合共十把小飛刀:「你哋喱班狼仔……唔好諗住對我不敬…我一個轉身就可以殺哂你哋。」
 
右狼及左狼立即停住了腳步,不敢亂動。
 
「老頭子,快快離開!」突然間,Candy從空跳出擲出一把小飛刀向矮天使!




 
「冰──!」
 
矮天使也立即回擲,格擋了這一記。
 
然後矮天使以快如閃電的手勢再擲小飛刀向Candy,這一下Candy應該反應不及……
 
因此,從旁的我立即擲出小飛刀為Candy打走原本飛向她的小飛刀。
 
「哼,好女婿……我就知係你!出嚟啦。」矮天使不看也知道擲飛刀的人是我。
 
我從大門走進去:「矮天使,咁得閒?」
 
「我哋頭親事呢……」矮天使明顯在忍著怒氣。
 




「對唔住…睇怕要……」
 
「唔好同我講要取消啊……」
 
「雨!」就在這時,鹿彤從大門走了進來。
 
「小彤?」我有點愕然:「你點會喺到?」
 
「我嚟搵你啊!兄搵到一個特破性發展……關於張澄。」
 
「彤妹…等我一陣先,我要處理一些事宜。」我拍拍她肩膊。
 
矮天使用疑惑的目光望住鹿彤。
 
「你都見到。」我無奈地攤一攤手:「我已經有自己鐘意嘅人…你無為再逼我…」




 
「哦。」矮天使呆頭呆腦的說:「姐係…如果你冇鐘意嘅人就會同我寶貝女結婚?」
 
「……」我答不到他。
 
「姐係如果你喜歡嘅人死咗…就……就會同我個女結婚?」矮天使再問。
 
「矮天使,你唔好逼我做一啲我唔願意嘅事,之前我答應你婚事算係我對唔住你……之前你有恩於我,所以我喱家都唔想對你亂嚟。」我沉低地說:「因為你要知道……狼同獵豹,永遠做唔到襯家。」
 
「好啊…好啊……」矮天拍手掌,微笑道:「明白哂!但係……我寶貝女得唔到嘅嘢…第二啲人都唔洗旨意得到。」
 
說畢,矮天使帶同自己的手下離開,離開時不忘瞧了鹿彤一眼。
 
「噓──!」突然間,一把飛刀往矮天使後腦射去。
 




這一下可是出乎我意料之外,情急之下我只能伸出左手擋住!
 
「噠──」整把小飛刀插進我手背,血流如注的流到地上。
 
我轉頭看去是誰擲出這把飛刀……是Candy。
 
「雨…」鹿彤也給這一下嚇呆了。
 
如果剛才不擋住Candy這一下偷襲,可能會觸發「狼族」跟倖存區裡一些信奉矮天使教派的倖存者……難免會發生一場大戰。
 
所以剛才那一下偷襲可大可小……
 
誰不知Candy看到偷襲失敗後不自覺冷視我一眼,然後臉上露出好像是暗笑的樣子……
 
接著她才變回一臉抱歉的樣子跑過來我面前:「對…對唔住……我冇心……」
 
「Candy!」林樂落不禁罵道:「你啱啱嗰吓可大可小!差啲觸發「狼族」同矮天使教派嘅戰爭!!!」
 
「對唔住……我太衝動。」Candy一臉歉疚。
 
可是我當了這麼久欺騙者,我知道……那是某件事情成功之後,人類心裡的邪惡根底自然本能地露出的邪惡笑容。
 
「對唔住啊…你唔信我……?」Candy捉緊我的左臂,凝視住我。
 
「下次小心啲行事……」現在我暫時對Candy這女生有所保留。
 
接著,鹿彤在一個地方幫我包紮傷口。
 
「啱啱著白衫嘅是何人啊?」鹿彤問。
 
「你唔識。」我說:「係…你啱啱講搵到一個關於張澄嘅特破性發展,到底係咩?」
 
「之前你們是否在香港地鐵站那裡的控制室取來了一盒錄影帶,而當時香港地鐵站內Rood公會的成員不知為何全都死光。」
 
「係…果陣我哋推斷係邪惡四人組殺哂Rood公會嘅成員。」
 
「最新發展……兄終於找來了一台可觀看錄影帶影片的機器,發現香港地鐵站Rood公會成員全死的真相……」
 
「係點?」
 
「都是張澄所做的!」鹿彤說。
 
「張澄…佢有實力一個人殺死香港地鐵站所有Rood成員?」我問。
 
「他沒有這樣的實力,但他有腦袋。」
 
「係?」
 
「我們在翻尋影片更早的期間,發現張澄未殺死香港地鐵站內所有Rood公會成員時,他是裝作一位商人……穿著一身爛袍,兄也是因為看到影片中的人左手無名指是紮著紅色的幼繩才認得出此人為張澄。」
 
「繼續。」
 
「他一開始裝作經過香港地鐵站,當然他預知了自己經過Rood公會成員的地盤自己身上的商品會給他們搶光,因為Rood公會奉行「弱肉強食」的原則,不講道義。最後,美酒當然給Rood公會成員搶光,但這……正正在張澄的計劃之中。
 
在美酒之中,張澄下了一些似是令人會暈倒的迷藥,令喝的人都很快暈去。張澄就趁Rood公會成員都喝到暈的時候,取出一把萬用刀把他們都宰了,再偽裝成Rood的成員,拿著美酒進去分給同伴飲用……當然,最後整個香港地鐵站的Rood成員也喝了他下了藥的酒,當他們都暈倒時,張澄就把他們都一一殺害。」
 
「……」這個張澄的行兇手法令我有點嚇到。
 
只靠一個人、一個腦袋和一雙手……就足以殺光Rood在香港地鐵站內的所有成員。
 
「然後呢?」我說。
 
「然後影片後半段錄了張澄如何偷取地鐵站內所有的物資和鞭屍,最後一把火把整個地鐵站的控制室燒了。」
 
「但係好彩……盒錄影帶喺部耐熱嘅機入面所以先冇事。」我說。
 
鹿彤繼續說:「但係……最尾影片完結之前,有一個好怪嘅地方。」
 
「係咩?」
 
「就係張澄準備離開經過車軌個陣,佢好似聽到啲咩……之後望落去漆黑一片嘅車軌入面,就好似車軌下面有個人咁……然後張澄同佢傾咗一陣計…仲拋咗一啲食物落去車軌下面……」
 
鹿彤繼續分析:「但係根據之前兄講張澄捉咗佢個陣,佢成日喺間屋到自言自語,所以唔排除張澄只係對住車軌下面自言自語。」
 
雖然張澄有自言自語的可能性……但我想起,當時我跟鹿其他們準備離開香港地鐵站的時候……我也感覺到有個人在漆黑的車軌下凝視著我。
 
「鹿彤,唔該哂你通風報信。」我借機握一下她白滑的嫩手。
 
「我…」鹿彤有點羞澀:「我哋之間變有得計喎。」
 
「你今晚留喺到定一陣番倖存區?」我問。
 
「你決定啦…」鹿彤含蓄地點點頭。
 
「咁你留喺到先。」我怕回到倖存區矮天使會對鹿彤不利。
 
「安唔安全嫁?」鹿彤放眼望向四周。
 
「有咁多「狼族」成員都係住喺到,你話安唔安全?」我反問。
 
「咁你去做嘢啦。」鹿彤輕輕推我左臂一下。
 
離開鹿彤身邊後,我前往到Candy在這商場的住處,因為我對她還是有點保留……
 
她剛才偷襲矮天使失敗時的表情有那麼一瞬間,就像變了第二個人一樣。
 
「Candy?」Candy所選擇居住的商場位置是一間玩具鋪。
 
另外之前救來的兩位小孩,現在只餘下女的,那個小男孩卻不知去了哪裡……
 
「嗯?」Candy轉頭望向我。
 
「之前唔係仲有個細路仔…?佢去咗邊?」我問。
 
「佢…」Candy低下了頭,答:「唔見咗。」
 
「搵唔搵得番?」
 
「搵唔番…應該自己走失。」
 
「……」不知為何,Candy言語之間好像有什麼隱瞞一樣。
 
「我有啲嘢做…離開一下先。」Candy說。
 
「唔。」我點頭。
 
說畢,Candy便離開這間玩具店,只獨留小女孩在這裡。
 
現在店裡只餘下我和那個小女孩,她神情木訥地玩著一輛已經破爛的火車玩具。
 
「你玩緊咩?」我問那小女孩。
 
「…」那小女孩好像很害怕跟我說話,只執意低頭繼續玩著自己的火車玩具。
 
然後她在玩具店取了三個小人偶玩具到火車旁,小人偶玩具中一個是少女,一個是小男孩最後一個是小女孩。
 
「佢哋邊個嚟?」我問。
 
她依舊沒答我問題。
 
小女孩把三個人偶都放在一起,它們三個就像生活得好開心一樣,圍在一起就像談天……小女孩玩到這裡時,自己也不禁會心一笑。
 
接著小女孩從玩具店裡從了另一個男生人偶,此時小女孩臉色變回灰沉。
 
「邊個嚟?」我問。
 
小女孩沒理會我,她拿著那少女人偶走到男生人偶面前。然後小女孩把小男孩人偶放到少女與男生人偶前,可惜不到一陣,便把小男孩人偶放倒……
 
現在少女及男生人偶就像孤立了小女孩人偶一樣……
 
「點解將小男孩人偶放倒,唔幫佢擺番直?」我問。
 
「死咗……就會一直訓覺…企唔番直。」小女孩終於說出第一句話。
 
「……」我凝視住玩具人偶,心下默然。
 
「咁小男孩…最後去咗邊?」
 
小女孩低頭不答。
 
「繼續玩你嘅玩具。」我輕撫她的頭,給予她一些安慰。
 
離開玩具店後,我去了找整天坐在商場最層的「殘狼」。
 
「狼王,搵我咩事?」他還依舊喜歡發白日夢。
 
「我要你幫我調查一個人。」
 
「邊個?」
 
「Candy。」
 
「點解…?」
 
「你唔好問,總之佢去過邊到奇怪嘅地方,又或者總過咩奇怪嘅嘢都講俾我聽。」
 
「係。」殘狼也許看到我認真的表情,自己也認真起來。
 
「立即行動。」
 
殘狼點頭後,便以敏銳的身手離開這裡,尋找Candy的身影。
 
在我準備找回鹿彤的時候,我卻聽到了她的聲音在玩具店內傳出,我走去一看,原來鹿彤走去跟那小女孩玩了。
 
看來她們玩得還滿開心,可能大家是女生,所以那小女孩比較接受鹿彤。
 
這天我在「狼族」交代了兩位得力助手的一些事情,左狼負責去調查及收集張澄的下落,而右狼則去把我的狂魔‧艾卓特騎回來並用他去新界區的彩明商場替我跟小丑道謝。
 
雖然此兩件事情都是極之困難的任務,但以他們兩位的實力應該剛好應付有餘。果然在接近凌晨的時候,大約十一時半左右,兩人都辦好事回來。
 
「狼王。」左狼及右狼敬重地站在我身後五步以外。
 
「任務完成?」我如同以往一樣,喜歡在晚上坐在高層的枝柱上觀賞著孤寂的月圓。
 
「我已經去新界區替狼王向小丑道謝,但係搵唔到佢,至於狂魔‧艾卓特搵番並已經將佢泊喺商場門外。」右狼說。
 
「我喺炮台山倖存區打探到一啲消息,有人喺「暗黑格鬥會」見過佢。」左狼說。
 
「暗黑格鬥會?」我好像沒聽過。
 
「每逢星期一、三、五、日會開嘅地下格鬥競技比賽,地點位於炮台山倖存區一個近海嘅車廠。」左狼答。
 
「今日星期幾?」我問。
 
「五。」
 
「左狼帶路,右狼留守。」我站起來,伸一伸懶腰。
 
離開之前我去到鹿彤在我「狼族」地盤的房間住處,只見她早已與玩具店那小女孩相擁而睡的在床上,睡得很熟。
 
我輕輕掃撫她的臉頰後,便寂靜地離開這裡。
 
「左狼,咁夜倖存區大門會開放?」我問。
 
「原則上唔會。」左狼說:「但你係「狂狼‧獨臂王」,就算咁夜都應該唔會有人阻攔出入。」
 
炮台山倖存區是個晚上有不少人在街上流連的倖存區,但普遍是一些流氓及小混混,所以存在地下格鬥競技這種東西也不足為奇。
 
當我們走到去炮台山倖存區邊境進入口的時候,數名自願守護邊境的義士走了過來阻攔我們。
 
「唔好意思,喱家已經係深夜,我哋唔會……」那義士把焦點放到我沒有了的右臂上,再望上我的面具:「原…原來係「狂狼‧獨臂王」……失敬…失敬哂!請入!」
 
說罷,他們便讓開了一條路給我跟左狼進去。
 
炮台山倖存區這裡最大特色便是街道周圍都用了火炬用以照明,令這裡添加一份格外的詭秘感覺,加上這裡屋子密集,四通八達……所以絕對是想要隱姓埋名的人居住的好地點。
 
一來被人發現時方便逃跑,二來易於隱藏。
 
怪不得劊子手當初選擇到炮台山倖存區隱居……
 
想不到的是,在這裡也有不少晚上食店小檔存在著,不少人在叫喊宣傳著,為這個人不多的倖存區添了一份熱鬧。
 
「美味嘅烤鼠串!烤鼠串呀!」
 
這把聲音……
 
「狼王…」
 
有點似曾相識。
 
「狼王。」左狼再一次叫喊我,我才回神過來。
 
「唔?」
 
「希望去到嘅時候你可以暫時忍住手…因為到時可能會有唔少「獵豹」在場。」左狼提醒。
 
「盡量。」我答。
 
前往到那個於位炮台山近海的車廠後,我們果見有一大群人圍在一起,在漆黑的街道之中,唯獨那處散發著明亮的火光。
 
我跟左狼走進那車廠,一走到裡面便聽到狂熱的歡呼聲與男子漢們的喊叫聲,除了熱血沒什麼能形容到這裡。
 
車廠裡四周也放著淡紅柔和的燈光照射場地每處,中央架設了一個大鐵籠,而競技者就在裡面打過你死我活。
 
我跟左狼在高處找到個位子後便觀賞著這一場搏鬥。
 
「點解喱到睇落都係粗手粗腳嘅男人,冇好似「死亡嘉年華」咁有權貴嘅富豪?」我問。
 
「喱啲小搏擊唔啱啲重口味鐘意虐殺嘅富豪睇,相反喱到算係平民化。」左狼說。
 
「贏咗嘅人!喱一桶炸雞就係佢嘅!!!」一位像是主持人的傢伙高舉著一桶肯德基炸雞給鐵籠中兩名搏鬥中的人觀看。
 
其中一名一身穿著肯德基職員服裝的男子看後士氣大增,一瞬間變得充滿力量撲打自己的敵人。
 
另一名選手沒穿上衣,上身完全展示了他久經磨練出來的完美身形。動作及拳法看似是受過泰拳訓練的人。
 
「左狼,你點睇?」我說:「你覺得邊個會贏?」
 
「原則上嗰位冇著衫嘅選手應該會贏,至少佢睇落好打得。」左狼說。
 
我點點頭,繼續專心觀賞這場比賽。
 
那個肯德基職員拳法雖爛,我卻看得出他有著過人的氣魄與勇氣,每一下攻擊也十分之大膽,並沒有保留。
 
相反,那泰仔對自己的攻擊有所保留,並不敢放膽進攻。
 
就在那肯德基職員喘著氣,攻擊慢下來的一瞬間,泰仔看穿這一點立即給予一招定輸贏的「側踢」到肯德基職員左邊臉頰上!
 
「砰──!」
 
肯德基職員整個人被踢飛得往鐵籠彈去。
 
就在我以為這場戲完結的時候,整個車廠的觀眾也大喊起來……
 
「炸雞勇者──!炸雞勇者──!炸雞勇者──!」
 
「炸雞勇者?」我看著那在鐵籠中倒下的肯德基職員。
 
「你唔識佢咩!?」一位肌肉強壯、光頭的中年漢走到我身邊搭話:「著KFC衫嗰個叫「炸雞勇者」,佢個朵好響!」
 
「係?」
 
「佢可以為咗炸雞做任何嘢!佢每次嚟打架都唔係為咗錢,而係為一桶炸雞!」
 
「咁好笑。」左狼淺淡一笑。
 
「佢自強不息嘅鬥士同勇氣係我哋炮台山倖存區嘅一個象徵代表!」
 
炸雞勇者緩緩地爬回起身,然後面向泰仔,大喊:「殺呀!!!為炸雞而戰!」說話的同時,他已經衝向泰仔對他猛地揮拳。
 
最後泰仔面對炸雞勇者打不死的精神,終於累得倒了下來認輸。而那桶炸雞,也歸炸雞勇者所有。
 
「比賽睇完,你話有張澄嘅下落?」我說。
 
「我調查到有人話張澄曾經嚟過喱到,所以應該要問吓人先知。」左狼盯著遠處在房子內數著錢看似老闆的人。
 
我跟左狼走到去下面後,左狼輕輕敲一敲那看似老闆房間的門。
 
「喀喀──」
 
「邊個~?」此人聲線傲慢,看來裡面那人的確是這裡的老闆。
 
「想同你傾生意。」我在門外答。
 
「Come in。」老闆說完後大門的鎖隨即解了。
 
我跟左狼開門進去,左狼把門關掉並鎖上。
 
「喀──」
 
「你…你哋做咩鎖門……」原本正在數錢的老闆地愕然望向我。
 
「傾生意。」我說。
 
左狼在房間中拉了一張椅子給我坐下,自己則站在我身後。
 
「你…你唔好以為自己扮「狂狼‧獨臂王」就可以大我啊!生意就公公平平嘅!」老闆說。
 
「我冇扮。」我淺笑。
 
「收埋自己隻右手再戴個狼型面具有幾難!?」老闆反問:「哈,何況佢喱種大人物邊會嚟我哋喱啲地方。」
 
「左狼。」
 
「砰噠──!」
 
左狼走上前把他推倒在地上,再壓住他從褲袋取出一把短小的萬用刀對向他的頸子。
 
老闆瞪大雙眼,面露畏色:「等…等陣!!!!!」
 
「講,張澄喺邊?」我低頭凝視住他。
 
「邊…邊個張澄……我…我唔識佢!」
 
「唔識?」左狼用萬用刀在老闆的頸子上輕輕一劃,血液隨即微微地流下。
 
老闆驚喊道:「唔好咁啦!!!!!我有大把錢啊!!!」
 
「我要嘅係張澄。」我伸出食指跟中指,放在他肥胖的腹部下三吋:「你知唔知我最聞名嘅家傳絕技係咩?」
 
「神…神經痛楚…傳……傳遞…」
 
「所以,你好幸運可以品嚐一下我嘅……」
 
「等陣!!!我投降啦!我識張澄呀!!!!」老闆大喊。
 
「講。」
 
「佢…佢喺好耐之前曾經同我做過生意……都喺啲地下格鬥比賽嘅生意,佢合資完我一段時間,賺完大錢之後就走咗,從此我都唔記得佢嘅存在……」
 
「我需要嘅係有用確實嘅資料。」我說。
 
「你…你要問第二個人……我只係喺到負責掌管財政嘅一位老闆……」
 
「咁第二位?」
 
「喺出面……佢係我生意伙伴,同我一齊搞地下格鬥比賽…只係佢負責格鬥方面層面嘅事情,我就負責管錢……」
 
「外貌?」
 
「條頸到紋咗條龍……肌肉好強壯三十中嘅熱血男人……佢叫沉龍。」
 
「合作愉快。」我站起來,開門出去尋找他形容的人。
 
在我出到去的時候,原本一直熱哄哄的車廠靜了下來,可能剛才在房子中的聲浪過大吧。
 
「你係邊個?喺入面做啲咩嚟!?」一個有老闆形容外表的男人穿著人群走到我面前。
 
「你就係沉龍?」他身上的肌肉都練得完美,不可小看。
 
「係。」他說:「你想點?」
 
「我要知道張澄下落。」
 
「對唔住,無可奉告。」他盯住我失去了的右臂:「就算…你係「狂狼‧獨臂王」。」
 
「咁合作……我哋有合作空間?」
 
「冇。」
 
「除非…」沉龍一雙炯炯有神的雙眼凝視住我:「你願意同我打一場,而且打贏我……我就講張澄下落出嚟。」
 
「阿龍!唔好啊……」剛才在房間那個老闆跑了出來,阻止沉龍:「佢係如假包換嘅「狂狼‧獨臂王」,你同佢打一哋非死即傷嫁!」
 
「唔好阻我。」沉龍推開他,說:「我就係知佢係真貨……先想同佢交手。」
 
有意思。
 
「想點打?」我問。
 
「入鐵籠……生死鬥,一打一。」沉龍說。
 
「樂意奉陪。」
 
「狼王…洗唔洗交俾我。」左狼低聲問。
 
「唔需要。」我鬆一鬆頸子便走進到鐵籠中。
 
看來炮台山倖存區的人也頗有勇氣。
 
「今場係炮台山倖存區地下格鬥比賽獎門人鬥「狼族」統帥──「狂狼‧獨臂王」,大家買定離手啦!!!」在鐵籠外的賭官開始大喊。
 
一些小混混把鐵門關上,並開始倒數著。
 
「三……」
 
「二…」
 
「一!」
 
戰鬥開始。
 
沉龍高舉雙手,擺出迎戰的姿態,而我則站在原地等待他的進攻。
 
在幻醉的燈光下,沉龍終於上前揮拳向我攻擊。我通通側身避過他的攻擊,同時正捉著他的拳路……
 
他把我逼向到鐵籠退無可退的時候,舉起手肘大喊,
 
「卧龍神呻!」
 
然後一擊想往我肺部頂去!
 
「砰冰──!」幸好我一個小跳步跳到左邊去,躲開他這麼一擊,使他擊中了鐵籠。
 
「沉龍翻尾!」
 
他緊接使出連續技,一個轉身用第二隻手的手臂位想擊打我頭部,我蹲下身子快速地離開他範圍,防止他繼續使出連續技。
 
「砰冰──!」因為我躲開了,他再一次擊中鐵籠。
 
這傢伙是一個熟練運用連續技的格鬥家,如果中了他隨便一招必定會給他佔盡上風。
 
最可惜這裡說明不可用暗器或武器,只能用拳腳功夫對戰,不然他四肢關節早已給我的飛刀插中。
 
看來要用真功夫跟他對打了。
 
我擺出太極的姿勢,左手伸向他做個手勢示意他過來,讓他進攻。
 
沉龍走過來進攻我預設好的陣式──八掛陣。
 
我把他所有打進來的攻擊都一一化解並反擊打出,最後在他被我推倒後失去平衡的一瞬間往他人類痛楚神經傳遞點了一下。
 
「啊──!」沉龍雖然痛,但他咬緊牙關盡量不讓喊痛聲太大。
 
「唔好忍痛……」那種生不如死,痛不欲生的痛楚,不少人能明白。
 
「果然聞名不如見面……」說罷,沉龍再度衝上前捉住我衣袖。
 
我一個瞬轉甩開沉龍的手,快得他粗糙的手也捉摸不緊我,緊接我再次往失去平衡的他的背部上輕輕一點人類痛楚神經傳遞。
 
「啊──!!!!!!」這次沉龍已經痛得站不到起身來,只能雙膝跪下的望地忍痛。
 
「啊!!!」沉龍精猛地仰天大喊一聲,再度站起身來。
 
這次他不斷向我揮拳踢腳完全沒有停頓的空間或位置,每一擊也合到好處,不讓我有機會再出致命反擊……
 
「……龍家拳傳法。」沉龍說:「卧龍連擊!!!!!」
 
最後我退無可退的時候,不覺意的被沉龍他一下踢擊由下而上的踢到我下鄂……
 
「噠──!」我整個狼型面具給沉龍一腳踢碎。
 
緊接他再拉弓使出一拳準備打在我臉上,我及時回神過來用左手接住他這一拳,再迅速地把他拉倒在地上!
 
然後我再立即蹲下身子,用手指對住他頸動脈:「唔好郁,你已經輸咗。」
 
他果然聽我所說,並沒有動,只把眼球移向眼角瞧住我。
 
「人類死穴,頸動脈……一點即死。」我低沉地說。
 
全場也默默無言,原本也是熱鬧地觀看著……卻由我面具擊破的一瞬間,大家都好像變得有點啞然。
 
「狂…狂狼……獨臂王…係個細路…?」一位戴著墨鏡的大叔十分愕然。
 
「狼王咁年輕……!?」、「到底係唔係真……」、「睇落只係得十七、十八……喱個就係狼王……?」
 
「……」連沉龍也怔住了。
 
我鬆開手站回起身:「你輸咗,我要張澄嘅下落。」
 
「我…我輸得心服口服。」沉龍說。
 
他也站回起身,然後拍拍自己滿佈塵埃的褲子。
 
雖然比賽已經結束,但他們在討論的明顯不是比賽結果,而是我的年紀。
 
這也難怪,在以前我執行暗殺「獵豹」任務的時候也會盡量隱藏自己樣貌及低調行事,所以他們沒見過我真正的樣貌,現在見到反而十分驚訝也不足為奇。
 
「年紀輕輕就可以統領聲名大噪嘅「狼族」……你究竟點做到…」沉龍問。
 
「你講咗張澄嘅下落先,我再慢慢講俾你聽。」望見沉龍剛才的搏鬥技巧,我愛才之心又起了來。
 
「我有信用,我一定會講俾你聽。」沉龍穿回天藍色的格仔衣,然後謹慎地望著四周:「但係喱到太多人……我哋去第二到講。」
 
離開鐵籠後,沉龍說帶我到附近一檔美味的小食店裡一邊吃一邊說。
 
「去邊?」我問。
 
「你嚟炮台山一定要試吓,我哋倖存區出哂名嘅「鼠王」,所炮製嘅炭燒烤鼠腿肉……包你食到番尋味。」沉龍現在單想起也滿臉笑容。
 

 
烤鼠腿肉。
 
很久沒吃過了。
 
沉龍帶我去到一間位於夜市的烤鼠肉檔,我們兩人坐在老闆之前,沉龍點了兩份烤鼠肉串。
 
「關於張澄……」沉龍說:「你點解咁想知佢嘅嘢?」
 
「講你就講。」我說。
 
沉龍開始回憶道:「印象中我只係同佢喺生意上合作過一次……」
 
「單單一次?」
 
沉龍點頭:「因為我感覺到佢同一般人唔同……佢總係令人好心寒,所以我同佢合作咗一次之後就拒絕再同佢合作。」
 
「之後奇怪嘅事就出現……例如比賽嘅時候車廠某一個位會突然著火、放喺天花板嘅大燈會突然跌落嚟、比賽期間車廠傳出煤氣味、有毒蛇喺場地出現……」
 
「我最記得有一次。」沉龍說:「有次張澄嚟觀賞比賽嘅時候,有個小混混唔小心撞到佢,仲對張澄佢惡言相向,張澄目無表情,全程冇理會過佢……但係過咗一日之後…我哋發現嗰個對張澄惡言相向嘅小混混慘死喺小巷到。」
 
「死因?」
 
「俾高濃度鏹水灼傷臉部加窒息而死。」
 
「咁你喱家有冇張澄嘅下落?」
 
「張澄曾經同我講過…如果想搵佢嘅話可以去一個地方……」沉龍說。
 
「邊到?」
 
「銅鑼灣倖存區,京華中心十四樓七室。」
 
「唔該你。」
 
「唔…」沉龍點頭:「估唔到你咁年輕。」
 
「烤鼠肉到。」老闆把兩串烤鼠肉放到我們面前。
 
我張口撕咬著鼠肉…
 
很有似曾相識的味道。
 
吃過鼠肉後,我跟沉龍道別,跟左狼一起回到「狼族」先休息一下,明天再進行調查。
 
回到去後,我進入房間眼見鹿彤跟那小女孩還睡得很熟。她們兩個女生睡在床上,總感覺她們就像母女一樣。
 
為了不打擾她們,所以我最後只靠牆而睡。就在我睡到一半的期間,一些輕微聲音驚醒了我。
 
我微微張開眼角,看見房間的門被微微打開一條小縫……一隻眼睛正瞪大著凝視住在房間裡的我及鹿彤還有小女孩。
 
是Candy!
 
「Candy!」我叫住門外的她。
 
她像是小偷被發現一樣,下意識之下縮起身子來,同時原本正沉睡著的鹿彤與小女孩也給嘈音所弄醒。
 
我走出房外捉住Candy的手不讓她逃去:「你做咩!?」
 
「冇……」Candy顫抖地答。
 
「做咩半夜走嚟我哋間房。」
 
「我…」Candy往房間內瞧一瞧:「我見阿靖唔見咗…所以咪睇吓佢喺唔喺喱到……」
 
「阿靖?」我回頭望向房間那小女孩,這是她的名字嗎……
 
那小女孩伏在鹿彤溫暖的懷裡,完全不願意出去跟回Candy一起。
 
「做咩呀…過番嚟Candy姐姐到啦……」Candy試著把阿靖叫出來。
 
「嗚…嗚嗚……」那小女孩一望到Candy便想哭泣起來。
 
「小靖…你要姐姐到?」剛睡醒的鹿彤問。
 
「唔返…」阿靖抱緊鹿彤的腰。
 
「點…」Candy神神化化的失笑起來:「點可以咁架……」
 
「Candy……你…今晚返去休息先,聽朝我再叫鹿彤送番嚟俾你。」我說。
 
Candy什麼也沒說,便縮著身子轉身離開……
 
她的身影,越看越恐怖。
 
到底……當初我在金鐘倖存區遇到那個愛心滿載的義教老師Candy去了哪裡……
 
「阿靖,做咩唔返去呀?」在Candy離開後,鹿彤才問。
 
「阿…阿靖根本唔係我個名……」小女孩哭哭啼啼地說。
 
「吓?咁…咁你真名係咩?」鹿彤有點愕然。
 
「我叫小穎……阿靖喱個名係Candy姐姐硬改俾我……」小女孩說。
 
「唔…」鹿彤點點頭,抱緊小穎在她臉上親了一下:「你呢,要乖乖哋繼續訓,唔准喊啦。」
 
「知道……」小穎擦著眼睛,閉上眼繼續入睡。
 
鹿彤向我打個眼色,招手叫我過來。
 
「唔?」我現在滿腦子還是剛才Candy的神態。
 
「一齊訓嘛。」鹿彤緊扣著我左手的手指。
 
「好,就陪吓彤BB訓覺!」我跳到床上,立即捲進溫暖的被子裡。
 
我跟鹿彤中間夾著那小女孩小穎,不知為何有種感覺她就像我們女兒一樣。我跟鹿彤不約而同的望住努力試著入睡的她,然後大家對上了一眼……不自覺笑了出來。
 
「你估……」我轉身望向天花板:「如果喱個世界冇變成咁…我哋會喺點?」
 
「我估……我會仲係一個好鐘意好鐘意喺天未光嘅時候就去公園使大極嘅女仔。」鹿彤說。
 
「我會……係一個喺每晚凌晨時候,踩街車周圍遊嘅男仔……」我說。
 
在某個平行時空中……
 
或許我跟鹿彤素未謀面,我們各有各的生活、目標、朋友、戀人。
 
在這個大城市中,可能有一天我凌晨踩完車,趁天未光就準備駛回家的時候……遇到一個趁天未光,就走出來使太極的女生──鹿彤。
 
或許在某個和平的平行時空……
 
我們兩人會是這樣相識。
 
「鹿彤……」
 
「唔?」
 
我把頭靠過去,親她臉頰一下。
 
「晚安。」我說。
 
「……」
 
「晚安……痴線佬。」鹿彤一瞬間變得就像顆含羞草。
 
待我早上醒來後,已經是十時多左右,身邊的鹿彤和小穎都已經不見。
 
我打了個呵欠之後走出去房間,只見鹿彤正教著小穎使太極,而左狼則站在門外等待著我起床。
 
「狼王,我已經準備好所有嘢,可以隨時出發去調查張澄下落。」左狼雙手拿著毛巾等刷洗用品。
 
我做了簡單的刷洗後,便出發去銅鑼灣倖存區尋找張澄的下落去。銅鑼灣倖存區經濟差不多跟上環倖存區平起平坐,算是個比較大型的倖存區。
 
我們依照沉龍所說,京華中心十四樓七室。一上到樓層便可看得出這裡已經荒廢多時,我們去到七號室後,左狼一腳把門踢破。
 
「砰──」
 
門一踢破,塵埃頓時飛處飛揚。
 
屋裡四處都是垃圾、老鼠及破爛的傢俱,完全不像人住的地方。
 
「張澄真係住喺到?」左狼按住鼻子,他也抵擋不住惡劣的氣味。
 
「睇落佢曾經住喺到……」我四周望去,有吃過的罐頭食物及即食杯麵,這裡必定有人住過。
 
但這裡久久沒有打掃,看來是他已經沒有住上一段時間。
 
「四周圍搵吓,話唔定搵到啲線索。」我說。
 
左狼走到廚房翻找,而我則走到主人房翻找線索。
 
出奇的是……主人房裡無論床舖、牆壁、扮設都十分之整齊及乾淨,跟出面大廳幾乎是兩個世界。
 
我先打開桌子的抽屜,裡面有一些領取補給的證件,但卡上的名字欄上並不是寫上──張澄。
 
反倒補給卡上寫著的是一個聽也沒聽過的名字──陳光。
 
到底這裡為什麼會有別人的證件……
 
沒關西…反正遲早事情會搞清楚。
 
我繼續翻找房間,翻找到其中一個需要鎖鏈來開的抽屜時,我利用小刀強行把它弄開。
 
「叮──」
 
我打開抽屜,內裡放著一封信。
 
我打開信封,並開始閱讀內裡的內容:
 
「致:親愛的弟弟。  
 
親愛的弟弟,張澄。
 
我很掛念你,你在哪?
 
我每天再受不了所有人虛假的面具。
 
即使是形如天使的人。
 
從天墜落來到這個世界生活,他也一定會做出不少壞事吧。
 
越是純粹的人,越容易染上各種色彩。
 
每個善與惡的內心之間,都隱藏著一個罪惡的真相。
 
弟弟,你曾經想加害過哥哥嗎?
 
別怕,路上你不會寂寞。
 
我會把他們一同帶到你身邊,對……「他們」就是我們小時候認識的朋友。
 
弟弟……
 
我很慶幸自己能成為你,代替你。
 
如今,我會繼承你的身份,你的愛人、朋友、我們的親人、你的員工、你的一切……我都會代你擁有。
 
我愛你。
 
你親愛的哥哥──張靖。」
 
「到底講緊啲咩……」我看著這封信件,完全沒有頭緒。
 
「只可以繼續搵……」我望向房間內的物件。
 
接下來,我又再枕頭底下找到了一張焦黃的照片……
 
照片中是數個男生歡樂地唯在一起合照,每個面露笑容……除了一個。
 
除了一個站在暗角位就像偷看著他們的那位男生,而且那男生的輪廓跟張澄很相似……
 
最奇怪的是,數個男生歡樂地合照中站在中間的那一個人跟張澄也很相似……是十分相似,幾乎同一個外表。
 
照片中站在中間跟張澄輪廓差不多的被紅色的顏料打了個交叉,而那些男生的頭則全都被人用紅色顏料在圈住……只有那站在暗角的男生沒有被顏料所畫。

或許…這個人會是張澄嗎。
 
不知從哪裡聽過,如果要了解兇手的行為及行蹤,就必須要從他的所有小細節看起。
 
張澄……你到底會是一個怎麼樣的傢伙。
 
「狼王……」左狼驚訝地呼叫著我。
 
我走到左狼所在的第二間主人房,看到了一個不能用言語所表達的畫面……
 
房間內靠近窗邊的位置放了一條圓方的柱體,而那柱體上都黏著一隻又一隻手臂……就活像一個變態所製造出來的的藝術品一樣。
 
這件「藝術品」的重點是,上面黏著的所有手臂都是左手,並且無名指都給斬去了。
 
但這間房間的焦點除了這件「藝術品」之外,還有我身旁用紅幼線所紮住的大衣櫃。
 
我取出小刀把幼線割斷,然後打開衣櫃……
 
「噠──」衣櫃裡一件封塵腐爛已久的屍體往前倒在我身上。
 
衣櫃一打開立即臭氣沖天,內裡更有不少的屍蟲迅速地逃跑。
 
我把屍體放倒在地上,叫左狼翻找一下它的身上有沒有什麼。
 
「有啲散銀。」左狼取出屍體衣袋上的一些金錢。
 
我蹲下身子來,按一下屍體的身子:「根據屍體嘅味道…已經死咗好耐,可能死得早過喪屍爆發之前。」這些檢驗屍體的醫學常識都是從狂醫那裡學會來。
 
「喱個人喪屍爆發之前……已經俾人殺害?」左狼說。
 
「我諗……」我閉眼細想,說:「喺未爆發喪屍之前,張澄已經謀殺咗喱間屋企原本嘅擁有人──陳光,到喪屍爆發之後再利用陳光嘅身份去領取一張補給卡,因為領取補給卡方法就係用正常人類社會時候嘅身份證去認證。」
 
「咁點解佢要殺死陳光……」
 
「喱啲已經唔係我哋要查嘅嘢,因為喱件事發生喺喪屍爆發之前。」我站回起身來。
 
接著我們繼續在屋子翻了一大輪,最後我們測試牆之間有沒有空心的聲音的時候,發現了在主人房的書櫃後有一間隱藏的房間……
 
左狼把書櫃推倒,整間隱藏的小房間盡露在我們面前。
 
我跟左狼從一條小走廊一步一步潛入這個小房間,奇怪的是書櫃一推倒房間便發出了極大的聲搖滾音樂,我跟左狼逼不得已盡快入去把音樂關掉,不然可能會給人發現……
 
直到我們走到這條小走廊一半的時候,左狼好絆到了什麼差地失去了平衡……我低頭一看才發現是一條幼線。
 
就在我跟左狼絆倒幼線的那一刻,原本後方的書櫃處立即降下了一道鐵欄杆,把出口封住。
 
然後房間內的音響突然轉了為一把男人的聲音──張澄。
 
「睇嚟有入侵者中陷阱,放心…一陣我番嚟會慢慢處理你。」音響就一直播著有張澄聲音的這段錄音。
 
「狼王……」左狼怔住了。
 
我不自覺苦笑了一下:「我哋中計。」
 
「我哋中咗張澄嘅設嘅陷阱?」
 
我點頭:「個音響係預設一有人推開書櫃就會播出嚟……張澄佢捉住入侵者會因為過大嘅聲響而迫不及待咁走入去關音響以免俾人發現嘅喱一個心理,而整咗一條幼線機關,令焦急要去關音響嘅入侵者中計……」
 
左狼大力地拍了一下大腿:「對唔住狼王……我太唔小心。」
 
「唔緊要……睇落張澄應該已經荒廢咗喱間屋好耐,所以佢應該唔會返嚟發現我哋被困。」我說。
 
「咁…咁我哋咪會斷糧斷水?」
 
「可能。」現在只能等待別人來救我們。
 
但座大廈冷冷清清,感覺上根本沒什麼人會住在這裡一樣……
 
我走了去前鐵欄杆看了一看……張澄聰明得預計入侵者可能會用小而尖銳的物件把鐵門鎖打開,因此特地轉用鐵欄杆。
 
「睇吓有冇咩可以幫助我離開。」我跟左狼說。
 
於是左狼先去把不斷重複著同一句的音響關掉,然後翻找房間四周有什麼可以幫助離開。
 
在翻找房間東西的期間,我發現張澄把全盤如何在這個混亂不堪世界的所有賺錢方法跟機會也列寫了出來貼在牆及天花板上。
 
也貼了不少「獵豹」和倖存區權貴的相片在牆上,包括我……
 
而那份計劃書也一同貼了在相片的旁邊,計劃書名稱叫作「滅狼計劃」。
 
「咳…竟然意圖滅我哋狼族嘅計劃都有……」左狼也靠過來看。
 
「佢差小小成功。」我第一次跟不死鳥戰役的那次,但幸好最後整個倖存區的所有人也一起反抗暴政,才使得狼族的成員不會被砍下首級。
 
「喱個盒入面有好多食物……」左狼打開了一個小盒子,裡面存放了一些乾糧及飲品。
 
「睇嚟張澄為咗唔想俾入侵者餓死,等自己返嚟可以慢慢嚴刑迫供……都設咗唔少「糖衣陷阱」。」我不自覺淺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