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少年2──少年的約定》: 第十七章──覺醒
第十七章──覺醒
不久,狂醫抱著Cindy進來,不同的是她頸部喉嚨的位置給一塊紗布所掩貼著。
「手術好完美。」狂醫把Cindy抱近過來前面給我看:「聲帶切除手術。」
一把擁有世上最甜美聲音的女生……
永遠再不能發聲。
「唔?」狂醫把頭靠近我,說:「睇你個眼神好似已經對世界唔再抱有一絲希望,哈哈哈哈……咁就最好,證明我心理實驗好成功。」
狂醫把Cindy放在地上:「我就俾你陪佢一日,我有啲事要做……返嚟之後開始最變態嘅實驗……用釘書機釘你隻眼,令你連希望都見唔到。」
「喀──喀──」
「砰──」鐵門關上。
我看著在地上還暈迷著的Cindy。
然後再望向自己被釘著十字架上要撐起整個身體的右臂。
唯有這樣。
「拜託你。」我看著眼前的那頭狼。
那頭狼走到十字架旁,再細嗅我一次……
「爸爸!!點解電視上面俾獵豹追捕嘅個隻狼突然間停低回頭,好兇狠咁望住獵豹嘅?」
他跟我說:「因為狼,已經被獵豹迫上絕路。」
然後,狼把自己一隻已經染滿鮮血的手臂咬斷,那血腥的場面到現在我還記得。
「咁點解…佢仲咬斷自己手臂?」
他跟我說:「受傷的手臂,只會是它的負累。」
小時候愚昧的我,還是不解狼為何要把自己手臂咬斷。
「細路,你要知道。」父親按住我頭頂,要我凝視住電視殘酷的畫面。
打從出世開始,便是草源上萬惡的獵豹並不可怕,最可怕的是……
被迫上絕路的狼。
然後它望向我右臂,張開口……
咬下。
我就是那頭狼。
那頭狼也是我。
我把自己的頭轉向右肩那邊,把自己右臂的肌肉骨骼通通都咬斷。
痛楚對我來說已經變得麻目不堪。
我就像電視上那頭負傷的狼一樣……
把自己的右臂……
咬斷。
‧‧‧‧‧‧
‧‧‧
‧
當有一天,我真的成為「狼」,請你別忘記我。
「嘶──喀──!」肌肉與骨骼撕裂斷裂的聲音交響著。
整隻右臂……
都斷了啊。
我回頭看著自己還被釘著在十字架上的右臂。
果然……
什麼鬼基督教、佛教、伊斯蘭也是沒用。
最後還是要靠自己。
我走到手術檯旁拿起手術刀及鉗子開始幫自己右臂斷了的位置進行止血包紮手術,這個手術狂醫幫過我做數百萬次……所以我很輕易便弄好。
完成手術後,我把數把手術收藏在自己手上……
是時候…
要來玩射罐子遊戲。
‧‧‧‧‧‧
突然間,我聽到的不再是一步一步漫步著的皮鞋聲,而是十分急速像在追趕人的步伐聲。
「你咪走啊!!!!」狂醫在鐵門外大喊著:「你係我哋研究室嘅研究品!!!你竟敢背叛神!!!?」
嗯?
狂醫在鐵門外跟誰說話?
不管了。
我現在就這麼坐在菩提樹上等待著他的來臨。
「呀啊啊啊啊啊啊!!!!!!!」狂醫在鐵門外怒叫了一聲,然後皮鞋聲逐漸迫近。
「喀──喀──喀──喀──喀──」
「砰──!」這次開門聲明顯比以前的大力得多。
「我最心愛嘅白老鼠!!!!!」狂醫滿臉青筋,顯然剛才十分憤怒。
現在來找我出氣嗎?
「咩話…連你都走咗!!!?」狂醫滿臉怒火四周看去:「你去咗邊呀!!!!!!」
「喺到。」我坐在樹上跟他揮手:「等咗你好耐。」
「咩話…你……」狂醫驚嚇地望著我已經消失的右臂,再望向還釘實在十字架上的右臂:「你……你做咗啲咩嚟…!」
「你唔需要知道。」我擲出一把手術刀向他右眼,再從樹上跳下來。
命中。
「啊呀!!!!!!!!」狂醫按住自己右眼,痛苦地大叫著。
「你…你竟然反抗付神!!!!!」狂醫已經怒不可遏,取出一把手術刀衝往我那兒。
我把所有手術刀都擲出射向他,可惜的是他好像並沒因為我擲刀而有所回避,反而繼續直衝而上。
狂醫流暢地握著手術刀對我揮斬,我一直閃避他的攻擊,退到某個靠近老鼠的位置後再一腳把老鼠踢進他的嘴巴內!
「吱──!」
接著我再用自己餘下的左手扣著狂醫喉嚨,因此他逼不得已打開了嘴巴,那隻老鼠也輕快地溜入喉嚨。
「好唔好味?」我鬆手摑了他一下耳光,再緊握他喉嚨的位置:「答我。」
「啪──」
「吱──」
「呀啊!!!」狂醫怒叫一聲,緊握手術刀不斷往我刺去。
我低頭看著刀子在我腹部不同位置一進一出。
除了麻目…
我再也感覺不到什麼。
此時,狂醫終於學會醒目一點,猛地打算往我頸部刺去。我俯身躲過再以虎手的手勢擊在狂醫腹部!
「啊……」他整個人痛得彈了向後面。
因為我打的那個位置……
可是痛楚神經傳遞的位置哦。
「你……」狂醫吐了一口血出來,說:「你竟然知道…知道……痛楚神經傳遞嘅位置……」
「喀──喀──」我一步一步走近到狂醫面前。
「你每日拎把刀吉我喱啲位…我點會唔知?」我低頭望向他。
現在…
我才是他的救世主。
「哈…哈哈哈哈!!!」狂醫從實驗袍取出一枝針筒,然後插了在自己右臂上:「你永遠唔會夠我鬥!!!!!」
狂醫插完針筒後雙眼隨即暴露紅根,一整身的青筋也展現了出來……樣子看上十分狂暴。
「啊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狂醫仰天怒嘯一聲,雙眼瞪大衝我而去。
雖然我不斷閃避,但是他身體速度明顯變快,最終我還是招架不住,給他一拳擊飛到菩提樹前。
「砰──」我整個人靠著樹身,凝視住他。
要擊倒他……
「就需要以柔濟剛……」鹿其的說話彷彿在我腦海中出現。
沒錯。
以柔濟剛。
「有時一隻手反而更清楚出拳嘅去向。」他的說話再次在我腦海中出現。
狂醫就像一隻狂暴中的獵豹,又再次衝向我這個獵物而上。而我只是一隻失去手臂的狼……
但越是失去一切,奇蹟便越易發生。
狂醫又再拉弓往我出拳時,我微微移開上半身避過他這麼一擊,再俯身用左手繞住他出拳的那一隻右手,再一腳絆倒他,然後握著他的右手繞到他身後硬生生把他的右手扭斷。
我要……
我要你感受回我的痛楚。
「啊呀呀呀!!!」狂醫依然怒叫著。
突然間,狂醫使用一個後翻踢想把我踢開,我立即向後跳了一少步,眼角無意中瞧到手術檯上放有數枝麻醉針……
看來要這隻狂暴的野獸停下來…
需要餵他吃一點藥。
我走到手術檯取起麻醉針,這時候狂醫也衝到過來!
我必須要跟他拉開距離才行……
如果不是,以他這麼瘋狂的狀態他只需給我一記致命一擊我就足以斃命。於是我爬到樹上再一連向他擲射了三枝麻醉針!
全部命中。
「呀啊啊啊……」狂醫的叫聲漸漸滅卻,最後像隻熊人一樣死前嚎叫一聲才倒在地上。
「砰──」狂醫伏了在地上。
這時Cindy也已經給我們剛才的戰鬥聲弄得醒了起來,她看到我右臂後我看得出她很想說話,但說不出來……
「……」Cindy瞪大眼睛望著我身後。
我從她眼睛反射看到一隻手捉住了我的左臂……
狂醫…
這傢伙,他剛才在裝暈倒……
「你認為咁快就結束……?哈哈哈哈哈!!!!!」狂醫這笑聲已經失去理智。
他把嘴巴打開露出尖亮的牙齒對向我頸部……
他想咬我…
就在這時,Cindy雙手擋住狂醫的面部,不讓他靠近我頸子。我立即轉頭,因為我餘下的左手已經被捉住,因此我只能用牙咬他!
我張開口往他頸部大口啃掉!!!
「呀啊啊啊啊!!!」狂醫又再次怒叫起來。
我像隻餓狼一樣一直咬一直咬!!!
並且吸吮著他的血……
「你……」狂醫死到臨頭還大笑著:「遲早會知道我送俾你嘅禮物係咩一回事!哈…哈哈哈!呀!」
我一直咬到他再沒有反應為止。
直到,Cindy制止我為止……
我這才回神過來…
「終於死咗…」我看著血跡斑斑的狂醫。
我轉頭望向Cindy,她雖然失去聲帶,卻沒有因而驚哭…只是……
雙眼有點淚水罷了。
「沙啦沙啦沙啦沙啦──」
剛好天上正下著大雨,井字型的鐵柱頂部放了不少雨進來。
原來……我眼前這顆菩提樹就是這麼成長。
就算多污穢的水道……
也總有希望的存在。
我在狂醫身上搜索到一張卡片,然後在他這個下水道工作室搜索了不少藥品,包括止咳藥、針筒、麻醉劑等。
以前的我或許看到這麼多藥物可以拿出去賣會好興奮,但現在……
我卻對這些藥品一點感覺也沒有。
雨滴在我身,我感覺不到。
風吹在我身,我感覺不到。
我身體傳遞流遍著的……
唯獨已經麻目的痛楚。
不…
連痛楚…
都再也感覺不到了。
一切……
已經變得麻目不堪……
「……」Cindy抱住了我。
至少……
現在我還能感覺到心跳的感覺。
離開之前,我想從狂醫身上找點什麼,能令他剛才一瞬間變得那麼強的針筒是什麼。
最後,我在他身上找到了一張卡片及一個盒子。
盒子是全白色,上面用黑字寫著「V14」三字,然後盒子底部寫四個字──「狂暴天使」……聽名字看來是一枝興奮劑。
然後到那張卡片,上面寫著「V14」研究室生物部研究員,接著便是電話、傳真等資料……
看來他身前是在這間研究所工作,在這亂世還放工作卡片在袋子裡,看來狂醫他還是放不下自己的工作。
我單手抱起Cindy,一步一步離開這裡……
「喀──喀──」
再見。
你就躺死在自己的下水道折磨室吧。
「砰──」
我沒有忘記四六,我記得當時他都一併給狂醫帶來,可是整個下水道也不見他的蹤影,我只能就這樣離去。
雨水把我身上的血跡洗去,曇天也說明這場大雨應該不會太快停下來。
「嗶──嗶──」突然間下水道發出了一些類似信號的聲音。
「等我一陣。」我低頭看著Cindy。
她點頭。
我把她放下,走回去下水道,跟著聲音來源……走到去下水道一間隱閉的小房子。
裡面有一部簡約的通訊裝址,類似是收音機的樣子,機上一顆小燈泡在一閃一爍的亮著綠燈。
我按下這部機器「Play」的按鈕。
頻道斷斷續續的播出一句由電腦人聲說出的句子:「蓋亞命令…所有在…外……成員……立即返回研究所……嗶。」
「V14…?」直覺告訴我這有點詭譎。
而部通訊機器因為似乎只會發出並重複著這一句說話,我拿去也沒什麼用,因此我只走回下水道折磨室,從狂醫身上取回那張「V14」卡片放入衣袋中。
「吱──吱吱──」一隻又一隻老鼠在狂醫身上啃食著他的肉身。
「生命嘅循環……」
「喀──喀──」
「砰──」
我離開下水道後,拖著Cindy的手離開這個區域。我們一直沿著山徑走,周遭都是樹林草木,我們應該在香港某座山上……
走到一會兒,我們才看到一塊路牌說明我們在哪裡──香港仔水塘道。
Cindy突然鬆開了我的手,然後從地上撿了一枝樹枝在地上泥土上寫字,
「我哋要去邊?」她寫著。
要回去上環倖存區嗎……
鹿彤……她自己一個等得很辛苦吧。
「我哋返屋企。」我說,然後拖住她的手前去上環倖存區。
因為這裡是山上,所以都沒有什麼喪屍,可是沿途上我身體卻發生一點事情。
走到半路我竟然控制不到自己身體撲倒Cindy,想張開口把她的肉和大腦都啃食掉……
情況就如餓了十多天,然後有一塊牛排放在自己面前一樣……
「……」Cindy驚恐地望住我。
我也盡量保持自己理智,為了阻止自己把Cindy吃掉而伸了左手入自己嘴巴內,給自己咬住自己的手掌……
「啊呀……」我到底搞什麼……
雖說狂醫折磨我的時候沒給我吃過什麼……
但每天至少也有給我吃數粒子麻、數粒麥子、生的老鼠肉還有注射營養劑……
現在我怎會……
「呀啊啊啊啊啊!!!!!」我嘴角已經流著唾液……
Cindy…應該很好吃吧……
她不會介意的……
不!
我不能吃她…
我到底在想什麼……
這時候我想起了狂醫死前說的那麼一句……
「遲早會知道我送俾你嘅禮物係咩一回事!哈…哈哈哈!呀!」
他…他到底在我身體上做了什麼……
「啊呀!!!!!」我已經咬得自己左手流出血來……
是鮮血…
猶如美酒般溫純的味道……
接著我便依舊咬破自己左手皮膚啜飲流出來的鮮血來制止自己把Cindy啃食的慾望。
「……」Cindy捉住我的手試圖阻止我這麼自殘。
但沒法啊……
太…
太好喝了……
我現在滿腦子也是鮮血與肉……
很渴求。
不然…Cindy你給你的身體給我吃吧……
「啊呀!!!!!」我像隻發狂的餓狼再一次撲倒Cindy……
一定……
一定很美味……
「……」Cindy這次真的嚇到哭了。
我跳得異常快捷的心一瞬間頓了一頓……
是這機會…
趁我未發狂之前快點走……
「走呀!!!!!」我向她大喊,並把自己左手伸回入自己嘴巴給自己咬著,制止自己。
食慾又再次回來,我雙眼再次瞪大並且變得瘋狂……
「呀啊啊啊啊啊!!!!!」
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思想……
「啊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在我體內的…
到底是什麼……
「啊呀!!!!!!!!!!」
Cindy還是放不下我,只站在一旁驚哭地望住在地上痛苦掙扎著的我。
「走……去…去搵……鹿彤……」我好不容易控制自己的野性吐出這麼一句。
Cindy聽我這麼說後開始慢慢一步一步退後,我用盡氣力給予他一個肯定的眼神她才轉身跑去……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嘿……
會很好吃吧……
我如一隻等待捕獵的野狼一樣,凝視住樹上的一隻小麻雀。
它……
會很好吃吧。
「嗚啊!!!!!」我跳了起來,伸出左手把那隻麻雀捉住!
「吱…吱吱吱吱!!!」麻雀在我左掌中驚慌地尖叫。
啃。
不過了多久我的理性才回來,我定回神後左手和嘴巴已經染滿血跡,自己就像街上的喪屍找到人類一樣,雙腳跪下啃食著他。
我…
何時也變了跟它們一樣。
「沙啦沙啦沙啦──」雨水還是下過不停。
我到底…
「轟隆──!」雖然天還未全黑,但雷聲已經響起。
我站起來,一步一步的走著…
我是給狂醫弄成半人半屍嗎……
這就是……
他所謂的禮物嗎。
「轟隆──!」
如果我就這樣回去上環倖存區,萬一我又突然發狂就玩完……
在我身邊的人可能會受到傷害……
現在不能回去…
到底哪裡有我可去之處……
還是…
我是個不應存在於世上的怪物。
「你…你無事啊…嘛?」一把幼嫩的小女孩聲音,但這次不再是小丫頭的聲音。
我轉頭看去,是一個身穿天藍色毛衣的小女孩。隨後的,是一陣陣急速的腳步聲。
「阿女!唔好靠近佢!!!」一個目光銳利的中年男人手持斧頭擋在小女孩面前。
「我唔係喪屍……」給狂醫虐待到結束,沙啞的聲線依然伴隨著我。
「你點解…滿手同嘴都係血跡……仲有點解你咁多傷口!仲有……」那中年男人望住我右臂:「點解你隻右手……」
「我會走……」我站起來,轉身離他們而去。
「哥哥!」那小女孩捉住我雙腳,令我不能踏步向前。
「阿女!我叫你走呀!離開佢啊!」她父親神情十分緊張。
「但係哥哥佢受咗傷喎……」小女孩擁有善良的心地。
「佢有危險嫁!」
「俾我走…」我低頭望向她說。
「但係你傷得好重……要接受治療。」小女孩自責的說。
「我無傷…只係一點傷痕。」我答。
「唔…」小女孩不情願地走回父親身邊。
他父親則戰戰兢兢的拖著女兒離開。
走在我走落山走到一半的時候……
那小女孩的尖叫聲,響遍了整個樹林……
「嗯?」我轉頭望向聲音傳來的遠方。
我大可以不管他們發生什麼事……
但難得剛才那小女孩切心的關心我,就去看一下。
我飛快地走到去聲音來源查看,那裡是山林的隱閉處,亮著一點燈光,地上紮有兩個帳篷。
兩個帽著面的傢伙手持利刃脅持住一男一女,另外還有一個人手持左輪,而剛才那目光銳利的中年男人和小女孩則站在他們對面,驚惶地面對著他們。
在他們中間,則躺著一個腹部上三吋中了刀傷的少年,幸好距離致命傷還有一段距離,而且位置應該不傷及重要內臟。
「唔好亂嚟……有事慢慢講!我哋俾哂啲物資你,唔好傷和氣呀!」中年男人說道。
「傷?我傷你老母啊!」手持左輪的傢伙二話不說,再向已經受傷躺在地上的少年的頭上補加一槍!
「砰──!」血花四濺。
「嗚……」那善良的小女孩已經忍不住哭起來。
「你哋到底想點……」中年男人滿額是汗,看來緊張萬分。
「冇……」手持左輪的蒙面傢伙說:「我哋只不過想虐殺吓你哋姐!」
世上…就是有這種廢物垃圾……
才使人的身心也受盡折磨……
明明我們共同目標都是喪屍……
他們卻虐殺自己同類……
一群心理完全扭曲的傢伙……
就像那個該死的狂醫一樣。
要死。
全都要死。
* * * *
同一時間,在香港仔水塘道地下水道。
一個原本躺在地上的白袍男人忍受著一股又一股的怒氣,然後緩緩地站回起身……他是狂醫。
他……剛才一直在裝死。
「竟然俾自己隻白老鼠搞到咁……」狂醫又狂怒地咬破自己手部皮膚,啜飲自己血液:「絕對唔可以放過佢……」
「砰──」鐵門被別人打開。
狂醫虎軀震了一震,說:「弒神者……?」
「知就最好。」一個身穿黑色雨衣的男人手持西瓜刀走近狂醫。
「估唔到你咁快搵到嚟……」狂醫聲線有點顫抖。
「蓋亞一早叫你哋返總部,點解仲留喺到。」
「我秘密研究緊一副「人類痛楚傳遞圖」……差少少就成……呀!」狂醫背部被西瓜刀插著。
「你哋永遠都唔會成功。」
「你…你喱個反抗神……背叛神嘅魔鬼!」狂醫再一次倒了在地上:「你就同佢一樣…一雙冷酷嘅眼神……」
「邊個?」雨衣男問。
「我隻白老鼠……嘿…」狂醫知道自己面對眼前這個敵人不是自己可敵的對手,已經死到臨頭,所以沒有保留地把所有說話都說出:「我喺一個少年身上植入咗喪屍病毒……佢一發狂就會周圍咬人,到時感染嘅人就越多……仲有…我睇得出佢將來會係一個大魔頭…佢係一隻魔鬼,哈……哈哈哈哈哈!」
「佢係一隻惡魔!!!!!」狂醫對天大喊著:「惡魔嘅真正可怕之處‧‧‧‧‧‧就係瀕臨死亡邊緣都依然清醒……就好似佢咁…佢心理已經被我折磨到完全扭曲!佢唔會再做好人……佢心裡面最後個份善良已經俾我扼殺埋!」
「放心,我會教化佢。」雨衣男把刀插在狂醫心臟上。
這一次……
狂醫真的死了。
雨衣男凝視住還釘在十字架上的手臂,然後閉上雙眼……似乎若有所思。
「砰──」鐵門關上。
他,一個只有雨天才會出現的傢伙。
* * * *
我盡量走近帳篷位置,思量著怎樣把三個人渣瞬速殺掉……
「咦……你個女幾可愛喎。」手持左輪的廢物開始走近小女孩:「想唔想試吓……」
「唔…唔好搞我個女!」中年男人立即跪了下來。
廢物……
遇到比自己強的人不應該下跪……
更不是求對方賜自己一死。
而是要想辦法解決對方……
我繞到兩名威脅著人質的刀手之後,這時手持左輪的廢物已經脫下褲子迫小女孩看他的私處。
人類…
就是這麼犯賤。
我從後面衝出來,先走向一名刀手把他撲倒然後在他頸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沒有了一隻手的我,最好的武器就是堅韌的牙齒。
左輪男猛地回頭過來,我立即取去被我撲倒的那名蒙面人的刀子,然後轉身擲射到左輪男手上!
「呀啊──!」他被我用刀子飛中手部,跌下了左輪手槍。
「去死啦!」另一個脅持人質的蒙面男用小刀舉高插在我右肩上。
血液四濺出來,我左手握住他的喉嚨:「再大力啲。」
他驚惶地雙手不斷重複插著我左肩,我依然面無表情的望向他。
「怪…怪物…!!!」他這次舉起小刀想往我頭部插下。
現在才學得醒。
太遲。
「格──!」我左手加勁用力,他喉嚨立即給我捏碎。
只餘下一個人。
我走到左輪男面前,他驚慌地想撿回左輪。我用腳勾起左輪,再用左手接住把槍頭舉向他。
「啊……」他雙眼瞪大,畏懼盡露在臉上:「對…對唔住啊…」
「砰!」
「呀啊!!!!!」蒙面男嚇得大叫起來。
我淺淡一笑,因為剛才那「砰」的聲音是我用嘴巴說出來。
真是廢物。
「求下……呀啊!!」蒙面男說到一半慘叫一聲,原來那中年男人已經用斧頭猛地劈他頸子。
一下又一下沉重的痛擊……
他的眼神透射出他又何等的憤怒。
很好。
你不殺他,他便會殺你。
這…就是現今世界的狀況。
「想搞我個女…你咪撚死過……」中年男人滿臉鮮血,完全忘了自己女兒在身後目睹了他殺人的場景。
中年男人回頭望向自己的女兒,立即走去抱緊住她,感覺就如死過番生一樣。
「多謝你……」剛才被脅持的中年女人說。
「如果唔係你…我哋一早死咗……」另一個剛才被脅持,同樣已達中年的男人說。
「不客氣。」我轉身離去,說:「要多謝就多謝嗰細路女。」
「哥哥!」那女孩跑過來我身旁,捉住我的腿:「多謝你啊。」
我點一點頭。
「你身上咁多傷,喱家諗住去邊?」她父親問。
「唔關你事。」
「不如你喺我哋到醫好傷先。」
「唔洗。」我淺淺地微笑:「啲傷根本微不足道。」
「咁你……得番一隻手,諗住去邊?」他愕然地問。
「都話唔關你事。」
「點可以咁!你救咗我哋一命,你點都俾我報答吓你!」他說。
看來是一個很有正義感的人啊。
麻煩。
「你哋可以幫我做啲咩?」我反問。
「我有恩必報,總之能力之內就會盡量做。」他一臉正氣澟然,十足古代的大俠一樣。
「What your name?」我問。
「何銘俠。」他走過來跟我握手:「你呢?」
「雨。」我沒有理會他,正接坐在他的營椅上坐下。
「哥哥!」小女孩走到我身邊自我介紹:「我叫何寶寶!」
小女孩她臉胖胖的,性格像小丫頭一樣平易近人。
「佢叫何美麗,我老婆。」何銘俠走去其餘兩人,介紹他們:「仲喱一位我好朋友,方偉德。」
我望向那在中間死去的少年。
「佢叫阿目……」何銘俠說得有點感慨。
「你哋可以幫我做咩?」我再問一次。
「呃……你想我哋做你咩?」何銘俠問。
「既然係咁,你幫我搵幾個人。」現在我要先找回四六、劊子手還有鹿其確認他們是否安全。
「我哋好難幫你……」何銘俠有點為難之色:「因為安全問題,我哋唔係成日出山,所以好難幫你……但係我哋可以介紹你去一個人到,佢係喱區最勁嘅情報販子,完全同城內嘅情報販子兩種級數。」
「咩人?」
「佢叫阿MA,每逢星期三就會喺中環3號渡輪碼頭出現。」
我點頭:「今日星期幾?」
「星期日。」他答。
「就喺到住一陣先。」我慎重地提醒他們:「如果我一發狂,記住立即逃走……我會講第二次。」
「哦…」他愕然地點頭。
於是,我就先在他們這裡住上一小段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