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完結)《時光能夠重新來一遍...》: 三十六，差半步
先看到的信息是芷欣傳來的...
<芷欣 : 完左個開幕禮啦，你醒未啊？>
然後再來就是黃海瑤連續的信息...
<黃海瑤 : Why so hurt>
<黃海瑤 : 。>
<黃海瑤 : 。>
<黃海瑤 : 。>
<黃海瑤 : thats not enough>
<黃海瑤 : come back to me...>
<黃海瑤 : 圖片>
<黃海瑤 : 。>
這張圖片是攝影了黃海瑤眼睛哭得紅紅腫腫的自拍照，她真的哭泣了...
還有四百餘個信息由黃海瑤傳出，都是發給我一個句號。
「你搞乜啊...」我開始有點擔心她。
於是我嘗試回覆她，問個清楚...
<我 : 發生咩事啊？>
待了一會，黃海瑤沒有回應。
你究竟發生什麼事啊...
接著我再繼續一股幹勁的不停地致電給她，可是依然得不到回應，最後我決定換好一身衣服後出外找找她。
我離開自己的房間，首先走到芷欣她的房間敲敲門。
「咯咯～」我用拳頭輕輕一敲門口。
沒有人在嘛...
之後我重新展開腳步，在營地裡四處尋找黃海瑤的足跡。
我走遍宿舍外的每個角落，球場，主場館、公園、飯堂和康樂中心，我發現到處只要有空位，都會有人在演奏樂器。
尋找了好一陣子，我對於她的失蹤感到無力，腳有點累。
我把自己走得疲勞身子暫時休息一下，我慢步走到康樂中心外的涼亭裡坐下。
我拿出手機查看一下時間，都快要接近六時半，黃海瑤會不會發生了意外呢...
抬頭看著天空黃昏的落霞，晚空徐徐到來。
時間已經不早，我想起音樂營活動差不多會是時候進入燒烤時段，心裡就愈是著急焦累。
唉...
「騎著單車的我倆 懷緊貼背的擁抱～」突然在我附近的幾個男生手持木結他全程投入的詠唱。
這首歌，可真是經典啊。
「難離難捨 想抱緊些 茫茫人生好像荒野～」圍觀的幾個小觀眾聽得陶醉。
咦...單車嗎...
「如孩兒能伏於爸爸的肩膀 誰要下車～」
對了！營地裡能夠踏單車的地方，我還沒有去過！
被這幾句歌詞的啟發，我馬上急不及待往"那個地方"跑過去。
沒錯，就是營地裡的湖邊單車徑。
「嗄...嗄...嗄」踏上尋找海瑤的旅途，從康樂中心起我就馬不停蹄的不斷跑，上氣都不接下氣。
跨越了一大個球場，又越過小徑，途中不停東張西望、希望盡快看到她的下落。
不久後，我終於走到營地裡最北的位置，湖邊。
現在我身處的是湖邊的小山坡上，單車徑分為兩條，小山坡上有一條，下層湖邊同樣有一條，兩者相隔只有一條草地樓梯。
我停住步伐，在小山坡上不停環視四周之時...
「如你是我 戴月披星努力過～」電話鈴聲響起。
我馬上便接通了來電「嗄...喂？」我氣喘道。
「阿曉你訓醒未啊？」電話裡頭傳來芷欣的聲音。
「緊係...咳咳...訓醒左啦嗄...」我氣喘得咳嗽了。
「差唔多到BBQ時段啦，你係邊啊？」芷欣問道。
原來快要去燒烤了...
「嗄...我有緊要事做啊，你同紅蘋果去...霸爐先...」
「咁你幾時黎啊...要快D到啊。」芷欣的語氣顯得有點擔心。
「我...轉頭就到...咳咳。」
「咁好啦...你小心D啦...拜拜。」她道。
「嗯，拜拜。」話畢我馬上掛掉通話並收好手機。
天色愈來愈黑，再這樣下去，視野會變得更加困難去看清楚事物。
於是，我繼續提起腳步，怎料...
多走兩步，在環顧四周的時候，忽然留意到下層單車徑旁邊的圍欄旁有個非常奪目的東西在吸引我眼球。
那不就是！...
之後我馬上沿著接通上下層單車徑的樓梯跑下去，神情緊張的跑到那個東西面前並撿起了它。
「係...」我把那個東西撿起後，開始驚恐的道。
「海瑤個...手袋...」我輕輕撫掃海瑤手袋的表面，之後再打開裡頭，發現有銀包唇膏紙巾等物品。但偏偏只有手機不在內裡...
此刻，我的內心添起了無名的恐懼。
我臉露驚訝的表情，難以置信的低聲道「唔會掛...究竟發生咩事...」
我步伐不穩的慢慢走幾步，無力的依靠在欄杆上。
凝望著前面被晚空染成漆黑一片的湖泊，心裡不禁回想起剛才收到海瑤的Whatsapp和照片，那張照片是她哭泣的模樣...
她不會這樣傻想不通，因為傷心而自尋短見的吧...沒有可能的...
天色已經完全變黑，單車徑沿路的街燈都亮起一點點幽暗的燈光。即使燈光能驅使黑暗，但內心恐懼卻退不了。
到底你怎麼了，海瑤...
「黃海瑤！」我向著黑暗且深不見底的湖泊大呼，回音一直在雙耳之間徘徊。
此刻我恨不得馬上聽到她的一句回應，只可惜只是我的渴求...並不是現實。
不能...再等了。
我沒有耐性，於是提著她那鮮艷奪目的手袋，沿剛才跑過來單車徑盡頭的路程折返一次。
怎料，跑到路程一半也沒有，身體狀況差勁的我已經快要氣喘得死去活來，腳步漸漸放慢。
「嗄...我發誓...嗄嗄...我一定要練好身體...」我輕輕抹去額頭上零星的汗水。
就在此時，我看見前方遠處有點白色燈光，正在快速的接近我。
有人在騎單車？
我突然想起一個辦法，但首先是要把這點燈光...單車截停。
我站在單車徑的中間，準備好待會可能會再遇上"車禍"的決心，向著那單車拚命揮手。
「滋滋滋～」單車上接連著單車鏈與輪胎的聲音不停在這寧靜的環境下響起。
「唔該！」我邊揮手邊大呼。
「喂行開啊！睇車啊！」騎在單車上的人聽狀也給我大呼回應。
我依然無動於衷的站在路中間。
眼見自己的單車快要撞上我，那個人馬上按實剎車制，頓時單車剛好在我面前大約三步距離停止下來。
「癡線架你？叫左你避開重企係到！」他從單車上 下車，不滿的罵道。
「唔好意思啊，其實我想問你借架單車黎用一用。」話畢我已經走到那輛單車旁邊道。
「下啊？借單車？」他問。
「嗯，Sorry啊有急事，我會幫你還翻架單車架啦！」我已經很快的騎在單車上，開始踩動腳踏使單車起動。
「喂喂喂！你想點啊！」他追著我步伐道。
「唔該哂啊！」我騎著單車，飛快的乘風而行，漸漸拋離那個人。
用單車代步，不消五分鐘就能走遍整條長長的單車徑吧。
海瑤，我很快就會找到你...
在單車上進入不停加速往前走的狀態，迎面而來的冷風打在我臉上，把我頭髮都吹得起舞。
一段路程後，單車在路上暢通無阻不斷走的時候，突然，跟單車徑旁邊的幾個逆行的身影擦身而過。
由於單車踩得太快，我眼角只能模糊的窺視到...又是"她"。
我急速的剎停單車，然後回首一望"她"。
「妺...？」我下意識輕聲道。
在不遠處小徑與我方向逆行的"她"，與數個女生流露著愉快的笑容邊走邊聊天。
為什麼她也在這個營地裡？難道...
不管了！既然她身在這個營地裡，那就老定再有機會遇上她，反正...
現在有更緊要的事要辦。
就在我準備別過頭從新開動單車之時，眼角又再次窺視到讓我驚訝的事...
她彷彿注意到我的視線，在小徑上邊走路邊回望著我微笑。
「佢望住我...？」我喃道。
又多疑了...走吧。
雙腿發力踏車，單車再次起動全速前進。
愈是想專心一意踏單車，心裡就不禁回憶起黃海瑤每句刻骨銘心的說話。
「將來你一定，唔可以拒絕我...」她依依不捨的道。
「我一定要將你搶翻黎...」她堅定的道。
「Why so hurt...」回想起她那張哭泣憂愁的自拍照。
憶想到此，我感到有點虐心的感覺，胸口有點兒痛。
自從你十年前開始出現在我面前，我都未曾好好與你交談過，了解你更多，聆聽你的心意...
你是因為我跟芷欣走在一起，互相扶持，互相喜歡對方才會...
看來我當了個壞透的人，你那份感情比芷欣的感情時間更加長久，但偏偏我就不以為意地忽視了...
你一定非常堅強的，默默忍受著傷心吧。
想著想著，單車終於走到單車徑另一端盡頭，我把單車剎停。
在能見度差的情況下，我坐在單車座椅上四處張望。
間，與環境不合的事物映入眼球。
「嗚...」一把低聲嗚咽的聲音傳入耳朵。
下層的單車徑旁的草地樓梯上，有一雙脫掉了的高跟鞋以及...一個抱著雙腳蜷縮成一團扎馬尾的女生。
終於...找到你了...
我把視線聚焦到她身上，安心放鬆的呼了一口氣。
然後我從單車上下車，緩緩走近她的身邊道「黃海瑤，終於比我搵到你啦。」
抱著雙腳的她聽狀，把嗚咽暫時收起，緩緩的抬起頭、以一雙哭得紅腫的大眼睛凝視著我。
「大小姐做咩係到自己一個人喊啊？重要Whatsapp你又唔覆我。」我坐到與她相同的樓梯階級上問道。
「點解你...會搵到我...」她用手抹一抹臉上的熱淚，聲音沙啞的輕輕道。
「我真係未見過咁蠢既人，想玩失蹤既話重影張自拍話比我知你係邊，真係蠢到極點。」我微笑道。
「我...」此時的黃海瑤顯得吞吞吐吐，我還是頭一次看到她沒有了平時那份爽直的一面。
「噓。」我伸出手指示意安靜「我知你因為D乜野事而唔開心。你係咪...收埋左係心入面好耐好耐？」
她聽狀低著頭道「冇事...」
「真係冇？我依家會好好咁聽你講出黎架喎。」
接著她搖搖頭。
「係啊...咁好啦，你拎翻你個手袋啦。」我把屬於她的手袋放在地上，然後再道「咁我走架啦，我翻去BBQ啦。」我站起身，準備轉身離開時...
她突然伸出右手捉住我的手臂，一副依依不捨的表情道「唔好走...」
我回頭看著她的臉兒「嗯...？」
又是這個表情...當年那個...在公園裡最後一面的表情...
眼睛看著黃海瑤這個模樣，腦海不自覺的浮現了當年小時候的她的影像，與眼前的她重疊起來。
「唔好走...得唔得...」她低聲道。
「嗯，我唔走。」她一直捉住我的手臂，於是我重新坐下，她才肯放開手。
「海瑤，好對唔住。」我摸摸她的腦袋，順滑的髮絲使我的手掌不願離開，一直輕輕撫摸。
「點解要同我道歉...？」她收起淚水，用手揉揉眼睛問。
「因為呢一句對唔住，我欠左你十年。」我道。
「我唔明你講緊咩...」她斷斷續續的道。
我深呼吸一下，然後再道「我唔記得左同你既約定，我唔記得左你既存在，我無視左你份感情。」
話畢她沉默了一會，剛才好不容易收起了的淚水再次擅自跑出來，聲音抖震的道「乜你...知架咩...」
「我緊係知，只不過一直都...冇機會同你好似依家咁傾計。」我道。
剎那間，從未曾見過她會這樣激動的呼喊道「你知架咩！你知架咩！你知架咩！...」
「...」我鄂住了的凝視著她。
「你好自私...你好過份...」激動後忽然又變得軟弱的用手不斷拳打我胸口。
「你等左我十年，但係我居然...」我點點頭，虐心的感覺又再湧上胸口。
「你唔理我感受同第二個女人一齊！我憎死你啊！...」破口大哭的她此刻顯得像個小孩子般鬧脾氣，不再是冷淡萬分的她。
「對唔住啊黃海瑤...」我很內疚，但無奈這已經是個事實，我沒有辦法跟她在一起，我不能辜負陳芷欣。
「哼嗚...」她一下緊緊的摟著我，腦袋在我胸口前放聲哭泣。
我知道，不管做什麼，也不能補償我欠你的感情。
此刻我只能夠，任由你...盡情哭泣。
把心中的悲傷，不悅全數發洩在我身上。
我什麼也做不到。
我有想過利用回到過去來正視你的心意，只不過...
這樣的改變歷史，會對不起芷欣。
也會...讓我和你受苦。
再一次由小時候開始人生，再一次經歷生離死別...
我實在辦不到。
親眼看著一個喜歡我的人為我而哭泣，有如千古罪人般的感覺。
「我真係...好心酸...」我擁著黃海瑤的腦袋，自責的道。
就讓我為你...最後默默的安撫你。
靜靜的讓黃海瑤哭泣一會之後，她的情緒終於穩定過來。
在她悲傷的期間，我的胸口都不知道被輕輕拍打了多少拳。
「冷靜落黎未啊？」我放開擁著她的一雙手。
「個心舒服左...」她那哭得非常沙啞的聲音道。
「嗯。」我伸手摸一摸她的腦袋，微笑的道「多謝你海瑤。」
黃海瑤聽狀睜大了一雙紅腫的眼睛，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我「多謝我...？」
「多謝你對我坦白，比我知道你個心係點諗。」我從未試過自己的笑容有那麼燦爛。
她有點難為情的低著頭，不斷揉眼睛。
接著我再道「我啊，最初再遇翻你既時候，以為你係個衰人黎。」
「點...解...」她斷斷續續的道。
「因為你，對我做埋哂曖昧既野、又對我毛手毛腳，重故意係芷欣面前錫落我到。」我搔搔頭道。
黃海瑤聽狀，「呠」的一聲破涕為笑。
「有咩咁好笑啊...」我問。
「哈哈哈哈～就係因咁你就當左我係衰人？」她揉著眼睛開懷大笑。
此刻的她，還是我首次看得到，她原來也能夠笑得這樣美麗。
「緊係啦...」眼睛被她的美貌深深吸引住。
「你真係...Stupid Pig黎。」她從手袋裡拿出紙巾，輕輕抹掉臉上的淚水。
「咩啊？咩Stupid Pig啊？」我無奈的道。
話畢，她從梯級上站起身，低頭輕輕撫掃自己的黑色百摺裙，再穿回一雙高跟鞋。
我見狀也立馬站起，待她緩緩的穿好一雙鞋之後伸出手掌溫柔的道「我地行啦，洗個臉之後去BBQ啦。」
「嗯。」黃海瑤遞出小手，禮貌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