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完結)《時光能夠重新來一遍...》: 四十七，她的影子(二)
鎖好門後，我一邊思考著剛才Ceci臨走前的說話，一邊浸淫在黃昏日落的陽光中，慢慢走到港大天橋末端乘搭升降機到樓下地面。
今天是星期五，這星期要上的課都已經完結、所以今天我不會逗留在宿舍中渡過週末。
究竟在講什麼?
什麼所有東西其實是我幻想出來?
太奇怪了...
這個神婆真的神神怪怪呢...
伴隨我一臉百思不得其解，
我沿著港鐵站走到山下，來到西環的位置。
眼前街角裡樹立著一座一田百貨的商業中心，旁邊就是Ceci提到的電車路。
來到提及的地方，心情少不免有點緊張起來。
於是我決定不信邪，就站在馬路旁一會兒看看有什麼事情發生。
突然，我的手機鈴聲響起了。
我從褲袋拿出了手機並接聽了這則來電「喂 ?」
電話裡頭傳來了海瑤那把聽起來比起平時完全不同，很疲憊的聲線「張澤曉...」
「海瑤 ? 做咩事啊 ?」我有點意外和驚喜,沒有想過她居然會在這個時間致電給我。
「你今晚同聽日後日係咪會翻屋企瞓啊 ... ?」她問。
「嗯嗯 ，無錯啊...我好掛住自己張床啊 ! 」我有點尷尬的說。
「咁即係你無掛住我係咪 ?! 」海瑤突然有點嚴厲的語氣把我嚇到了。
「唔係啊，我有啊...」
「咁你呢個weekend過黎我屋企瞓啦，一於咁話。」她又突然換了個有點淘氣的語氣道。
「啊...咁我而家搭車過黎啦，我諗應該八點幾先翻到黎九龍城。」我低頭看看右手手臂上的手錶說。
「Okay ，我叫Anna煮埋你飯啦，陣間見。」話畢海瑤把通話掛了。
我把手機收進褲袋裡，重新抬起頭走到行人馬路旁等待過馬路、已經打消了逗留在這裡浪費時間的念頭。
怎料，在我等待過馬路的時侯、馬路的另一邊有個熟悉的身影從一田百貨裡緩緩的走出來並等待過馬路。
我的心跳突然跳得很急速，感覺有點呼吸困難、手心也緊張得冒了很多汗。
不會有錯，眼前這個人，是她。
「卜卜」「卜卜」「卜卜」
「點解佢會係到...」我不禁輕聲的自言自語，一直緊盯著眼前的這個熟悉身影。
眼前的她，應該還沒有察覺到我站在她的對面馬路。
眼前的她，髮型依舊是那個齊分界瀏海，戴著很奪目的紫色隱形眼鏡的她。
眼前的她，可是卻又有點違和感，是因為身上穿著凡衣服風格從普通平凡變成此刻她正在穿著的黑色小性感露腰短T-shirt和熱褲嗎?
馬路信號綠燈響起「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那一瞬間，彷彿整條馬路的空間都安靜下來、我眼裡只有非常非常在意的這個她。
兩邊馬路上的行人開始行走起來，我倆彼此一步一步愈走愈近...
一步，一步、再一步...
終於，完全的走到她面前。
這麼近的距離她依然看不清楚站在她面前的我，果然仍然是個「愛靚唔愛命」的瞎子。
「啊...唔好意思...」她低著頭尷尬的以為擋到迎面而來的行人 - 我的去路而道歉。
「我搵左你好耐。」我裝作冷靜的道。
聽狀她終於抬起頭，瞪大雙眼難以置信的表情「係你...? 阿曉...?」
「無諗過會咁樣再遇到你，芷欣...」我皺皺眉，臉露苦笑的表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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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兒已經靜悄悄高掛在天上，但看起來有點傷心不停、突如其來降雨。
街上車來車往人來人往，我拉著陳芷欣的手臂走到一田百貨商業中心裡避避雨。
我倆，都被這場突然的雨淋得半濕。
我們站在中心裡，一邊看著室外正在下著的大雨，一邊拿起紙巾擦乾衣服和頭髮。
陷入好一陣子的沈默，我決定先開聲講話「又會無啦啦咁大雨都有既...」
「係囉...」她在用力的抹衣服上的水印。
「你需要紙巾既同我講，我個袋重有好多。」我別過瞼注視著身邊的她，她好像長高了一點點。
「你重係咁準備周到...」她一直別過頭不敢看著我。
「當然啊，身為一個成熟既男人，呢啲係必須。」我自豪的說。
「哈哈...」
接著我決定講一點有意義的說話和問題「係呢，點解你會係到出現既 ?」
「嗯 ? 我而家讀緊kong u 語文系啊...係啊...」她一直盯著室外的天空，雙眼失去光彩。
「咁岩啊，我都係kong u 讀商科 ! 」
「嗯。」
「芷欣，以前...好對唔住...」我憶起很多以前的片段，非常可惜的道。
「過左去既事由佢，唔洗道歉...我無嬲你啦。」她冷靜低聲的說。
「咁...不如我去超市買把雨遮送你翻學校先 ?」我已經準備好起行。
聽狀她搖搖頭「唔洗啦，我男朋友揸緊車過黎接我。」拒絕了我一番好意。
「男...朋...友 ? 」我吞吞吐吐。
話口未完，有輛看起來很高級的跑車停泊在中心正門位置。
陳芷欣見狀立刻用手整理瀏海，然後小跑步步出中心外「byebye啦曉。」登上那輛跑車離去。
我站在原地，一直目送著那輛跑車離開。
心裡立刻有一萬個苦澀洶湧而出，很難受。
還以為能夠可以再好好跟芷欣談談，
還以為她仍然是單身，想不到已經有個「金龜」把她據為己有了。
還是生平頭一次感受到這種心裡苦澀的滋味...
芷欣，看來很大轉變，我是指內心。
那雙眼，以前應該是充滿光彩、很活潑的一雙眼...
但現在...是不是因為以前我跟她分手而害她這麼大轉變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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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頭一轉，晚上十一時多。
剛剛吃完飯又洗完澡的我回到海瑤的房間，我輕輕的打開房門、
怕會吵醒已經累得直接爬在書桌上睡著了的海瑤。
剛才回到海瑤家的時侯，一見到她就已經是一個快要睡著的狀態。
我問她為什麼精神這麼差，這麼累? 明明這麼長久以來的溫習時間與作息時間都分配得很好才對。
她告訴我「今日溫左十一個鐘書，就快死」......
此刻，海瑤身穿著一整套全身淺藍色的高級用料睡衣，照我推斷她、今早一起床就一直溫書溫到剛剛了。
真的很勤力，辛苦了。
我靜靜的把圍著頸的毛巾提起並擦乾頭髮，
然後卧在海瑤的床上默默整理今天發生過我每件事。
太邪門了，從來沒有想像到，原來我一直都打探不到消息的芷欣、就跟我在同一家大學裡面讀書。
Ceci的迷信，想不到原來這麼靈驗。
決定下星期再見面的時侯要再請她為我占卜，我還有很多問題想知道答案。
但始終，我還是很在意芷欣的男朋友是誰、剛才沒能看清楚車裡的那個男人是誰。
就在我思考到這個位置時，突然感覺到有股視線一直盯著我。
我連忙的坐起身一看，海瑤一直用保持住爬在書桌上的姿勢，一邊瞪大那雙有點黑眼圈的眼睛注視著我。
「咦 ? 你幾時醒左架 ? 」我把毛巾重新圍繞在頸上說。
「岩岩你入黎個陣已經整醒左我，但我見你好似諗緊野、所以無出聲繼續扮瞓。」黃海瑤現在像隻小貓般的用手撐著側頭道。
「唉...」我嘆氣。
「做咩事 ? 咩事令你皺哂眉 ?」她追問。
「無咩...你俾我自己沈澱下先再同你講啊...」我伸手摸摸她那頭奶茶粉紅色的秀髮苦笑。
聽狀她繼續靜靜的注視著我數秒，然後從椅子上站起來「好啦，咁我去沖涼先，好眼瞓...」
我點點頭。
然後她走到梳妝桌前照照鏡子，撥弄一下頭髮說「有唔開心或者煩惱諗唔通，唔好自己收埋、知道嘛 ? 」
話畢她拿起桌上另一套同款睡衣，準備步向浴室前，來到床邊輕輕的吻了我臉頰一下後就離開了睡房。
「嗯...」我有點尷尬的低吟著。
海瑤這傢伙總感覺是因為跟我在一起而改變了不少，
從以前冷酷又不懂人情世故的小惡魔性格，
漸漸變得有時侯懂得洩露了一點點的溫柔與關心別人、
真的很棒...
未幾，我不知不覺間從沉思中默默的睡倒了在她的床上、連衣服都沒有穿好。
當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侯，已是另一個清晨。
晨光初現，我猜大概太陽於天空中剛剛升起來不久。
我突然就睡眼惺忪的起床了，輕輕揉揉眼睛呆看著天花。
正當我想要撐起身體的時侯卻感覺到身旁有些許壓力把我的胸膛纏著，
我轉頭一看、原來是樹熊海瑤。
她正好睡在我身旁，連冷氣被都沒有好好蓋上的情況下就伸手擁著我睡死了，
而且...她只有穿著一件薄薄又帶點透視感的黑色睡衣、
再而且...她身上散發著很香甜可口的沐浴露味道...
我整個身子馬上都彊硬了，除了不想把她弄醒、更多的是看到這幅景象害我超級緊張又害羞...
雖說同居一起睡的事都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每個同居的清晨總是我最尷尬時刻。
就連睡著了的樣子都很漂亮，媽的...我快要偷窺到她胸部了...
我一直努力的叫自己不要往她那件睡衣看去，狂吞口水。
最後按耐不住內心的衝動，伸手去摸摸她因為側身睡姿而變胖了一點的臉頰。
真的很輕輕的摸，想不到她真的被我弄醒了。
海瑤突然睜開雙眼，一直往我臉龐緊緊盯著。
見狀我馬上緊張的打個招呼「HI ! 早...早晨啊...」
她像一頭小奶貓的沒氣沒力的輕聲說「我塊面...好好摸咩?」
我點頭苦笑「嗯嗯 ! 好彈手 ! 哈哈...」
對於我這個回答似乎有點不滿，她皺皺眉然後用其中一隻擁著我的手輕輕的拍打著我胸膛「明明平時俾哂機會你都唔肯摸我...而家就走黎偷摸我...」
「Sorry啊...」我難為情道。
「你個咸濕佬，去煮早餐俾我食。」她鬆開雙手，然後撐起身體坐好。
「噢噢，okay。」我雙目一直盯著她身上穿著的睡衣，腦海有點呆滯。
她一直用手撥弄著自己的頭髮，然後別過頭說「快啲啦，我好餓...」
於是我就一個勁兒從床上爬起來，步出睡房走到洗手間梳洗一下後，來到廚房。
據我所知，海瑤之所以能邀請我來到她家同睡，全因為她的父母碰巧去到歐洲旅遊一個多月。
家裡只剩下她和傭人姐姐Anna，所以她才這麼大膽。
現在我正在料理，打算把Anna姐姐的早餐都一同煮起，以當作打擾到她的謝意.
打開黃家廚房裡的大冰箱，裡面居然什麼食材都應有盡有、這對喜愛料理的我來說是個好地方。
我從冰箱裡拿出了四隻雞蛋，腸仔六條，火腿三片以及半條青瓜。
海瑤的早餐習慣每天都要吃到兩隻炒蛋，所以我特意為她準備兩隻雞蛋，其餘食材我都依人數平均分配。
不一會，我把在洗手間裡梳洗中的海瑤和傭人睡房中的Anna姐姐喚醒並一同叫到來客廳中的餐桌吃早餐。
在餐桌上，我與海瑤並排而座，對面座位的是Anna。
三個人默默的在吃東西，氣氛都很安靜。
海瑤吃東西的姿態實在太過優雅和有禮貌，縱使她正處於超級肚餓的狀態，
仍然很有儀態的慢慢用餐刀餐叉，把食物切成細小再放進口中。
在身邊的我卻是吃得很豪邁，大口大口的把食物吞掉。
而且我對於現在她身穿著的，在梳洗後仍然沒有更換的黑色透視睡衣真的很在意、時不時就眼角偷偷注視一下。
感覺敏銳的她，當然很快便發現了我的視線。
她邊舉杯喝著熱檸檬水，邊單起眼盯著我「做咩啊你 ? 乜你好鐘意我呢件衫咩 ?」
被發現了的我，眼神害怕得四處游走緊張的道「點解你仲唔換衫啊...你唔覺得尷尬架咩 ?! 」
她突然放下杯子，從座位上別過正身的微笑道「點會尷尬啊，著俾你睇架嘛。」
此時坐在我倆對面的Anna，「嘰」的一聲嘴角失守笑了一聲，然後把桌上她吃光東西的餐具捧起「小姐，我唔阻住你地兩個啦~」
慢著 ! 傭人姐姐她剛才是笑了嗎 ?
別跑 ! 姐姐你跑掉的話，海瑤會更加肆無忌憚的亂開黃腔又亂講話 !!!
海瑤聽狀點頭「你去開始準備打掃啦Anna，麻煩您。」
Anna轉身離開「Yes 小姐。」
目送了Anna，海瑤重新把目光投放到我身上「你啊~」
「咩...咩啊? 」我繼續裝作若無其事的把餐碟的最後一條腸仔放進口中。
忽然間，海瑤把嘴巴伸到我耳朵邊，用一把很嬌媚的聲音說「琴晚係咪成晚不停偷睇我著呢件衫 ?」
聽著，我緊張得吞吞吐吐「我...我...我無...」
她伸出手指，在我胸口位置不停打轉「乜真係咩~ ?」
「淨係...頭先瞓醒望左一陣...」我尷尬得全身再次彊硬。
「只要你開聲，我乜都肯為你做。我可以再揀啲更加靚更加性感既睡衣著俾你睇~」她表情看來很愉悅。
最後，我趕快把早餐「倒」進口中，把東西收拾好後便把她推回房中要她好好溫習。
真是的，明知我對你的捉弄沒有抵抗力，還故意欺負我 ! 這傢伙很不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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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日，星期一。
今天我比起平常更要早一點起床乘車回港大，
我跟同床上緊緊纏著我的樹熊海瑤道別後便馬上梳洗更衣出門。
從九龍城回到港島再上山到港大，這是一段挺遙遠又花時間的距離。
最終因為銅鑼灣和紅隧的塞車，我花了將近兩小時才回到港大附近、
而恰巧今天的第一堂課是「八半堂」...
於是我下車後變發瘋似的不斷向著校舍升降機天橋底層方向跑過去，
時間來到八時二十六分，我還剩下四分鐘的時間便宣告遲到。
我在天橋下來回踱步的等待升降機到來，
那台老爺升降機的上升速度真的超慢、等待了一分鐘才能搭上。
不一會，時間只剩三分鐘。
升降機把我帶到港大平台連接著的天橋頂，升降機門打開的瞬間我十萬火急的一支箭衝出去
怎料，我完全沒有想到自己，衝出去的剎那間把旁邊正在等待乘搭升降機的人撞跌...
那個人「唉啊 !」的一聲，屁股倒地，手上的幾本筆記通通散落到地上。
而我因為腳絆倒，差點也失去平衡跌倒在地上。
我回頭連忙道歉「你有無事啊 ?! 對唔住啊 !」並且伸手撐起對方。
對方一邊捉緊我的手掌一邊站起來，然後抬頭對我說「無事...」的時侯...
我跟她四目雙交，同時驚訝的道...
「陳芷欣 ? 」
「張澤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