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麥當勞送到》: 第四章──凌晨相見

第四章──凌晨相見
 
我把門打開，依舊是她，跟我一樣身高、皮膚白晢、臉上略微Baby fat的湘。
 
「六十一蚊。」她向我伸出手掌。
 
這次我剛好給她完整的六十一蚊，這樣就不用在拿到散銀了。
 
然後她想把蘋果批劵交給我的時候，但我沒有拿下，直接把門關掉。
 


就當是贖罪劵吧！
 
不然我今晚可能睡不著。
 
吃過麥當勞後，我便入睡去。
 
如是者，我第二天又叫麥當勞外賣。
 
但我叫麥當勞卻不是為了飽肚，自從那天在麥當勞給她凝視住後，我感覺自己就像中了魔咒一樣，晚晚差不多要叫麥當勞外賣……
 


每一晚也想要見到她，跟她在凌晨相見。
 
雖然只有短短幾分鐘，我卻已經覺得很足夠。
 
到後來，我差不多一星期中，也總會在凌晨見她五、六次。
 
有一天，我不知那條根瘋了，竟然偷偷寫了一張紙條給她，待進行付錢的時候順便給她。
 
「點解每日叫M記都見到妳？」
 


然後往後的一天，我們再次在凌晨相見，但這次她在門口等待我付錢的時候卻忍不住偷偷笑了一笑。
 
她發現了我的小紙條嗎？
 
我拿回麥當勞紙袋回房後，眼銳地發現麥當勞紙袋上寫了幾隻字……
 
「咁點解你每日都要叫麥當勞？」
 
看著這秀麗的字跡，我不自覺的在房間像個傻子一樣笑起上來，然後直接推開麥當勞的食物，拿出紙條想著下一次跟她說什麼好。
 
就這樣吧……
 
「因為我是我好鐘意食M記，自小就好鐘意……你呢？」
 
「我都好鐘意。」


 
「點解你要晚晚返夜班咁辛苦？」
 
「唔返夜班可以好似喱家咁同你講野？」
 
「你最鐘意食咩？」
 
「雪糕。」
 
「咁下次我叫個新地請你食。」
 
「係3.8嗰種。」
 
不經不覺，我跟湘整個月也在凌晨相見，跟她也秘密聊了很久很久……每天最期待的，就是凌晨。
 


這天回到家中，平常不理會我的阿媽問：「阿仔，點解近日你喺咁叫麥當勞？」
 
「你睇下你煮啲咩先啦……青豆炒罐頭肉丁、罐頭午餐肉、雞蛋撈東瓜，唔係我唔想食……係根本食唔落！！！」我說。
 
「叫麥當勞無益啊。」
 
「罐頭食品都無益。」
 
「午餐肉香又耐放！」
 
「麥當勞好食又有阿湘！」


「阿湘？」
 


「你當聽唔到～」我說。
 
阿湘……
 
我好像沒這樣叫過她一次…
 
凌晨一時三十四分。
 
「喂，麥當勞送到。」
 
現在的我每逢聽到這麼一句便立即去廁所照鏡，整理好頭髮儀容才走去大門接見送麥當勞外賣的人。
 
我一打開門後，她看到我今天的衣著便「噗」一聲笑了出來。
 
但我覺得沒什麼好笑，我只是穿了一件平時大時大節去親戚婚禮才穿的西裝罷了。


 
沒記錯的話……
 
這次應該到她寫字給我。
 
我們兩人一手交錢，一手交麥當勞外賣。我在她背著我離開走廊的時候，想快速看她寫了什麼。
 
阿湘很聰明，每次總會寫在不同的位置，讓我不能立即叫停她並回應她，要回覆她只能待下一次叫麥當勞之時。
 
雖然我們兩人都有一張嘴，但一相見卻像是失去說話的能力。
 
這次阿湘到底寫了字在哪裡……
 
我趁阿湘還未搭升降機離開之前快速撕開麥當勞的外賣袋，像個瘋子一樣不斷看著到底那裡寫了字。
 
盡管那些包、薯條、汽水、雞翼都弄得掉了在地上我也變得不介意，我六十一蚊想換來的就只是一行字……單是想想也很白痴。
 
最後我終於在魚柳包盒內發現了她寫的字……
 
「其實…你叫什麼名字？」
 
「阿湘！」我跑出走廊大喊，這次我終於找到個機會，讓自己嘴巴回覆能力了。
 
「阿湘──！」我追出走廊，看見到正在等升降機的她。
 
她的表情就像在說：「你點知我個名？」
 
「阿湘……我叫阿說。」
 
「阿說…幾好聽呀。」她也終於跟我開金口。
 
我低頭淺淺一笑，升降機好死不死這時死來了！
 
「再見。」
 
「再見…」
 
她跟我說再見後便進入升降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