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二人沉默對望了數秒,此時心中氾起一絲念頭,
我跟汶靜二人均被如像被一條名為命運的弦線揪著,
 
她的鋼音使我午夜夢迴時低迴在我的早邊,
 
她的每一刻的神情使我在孤單一人憶起時,不能自拔,
 
這算是傾幕嗎?
 
接著放學的鐘聲響起,




汶靜才清醒過來,看過腕上的手錶後,對我說道,
 
「我要走,要去學琴,聽日再見。」
 
「好啦,再見。」
 
她點頭示意道別,從琴後拿著她黑色的手袋,
右手挽著手袋,左手抱著琴譜,然後便拂塵而去;
 
汶靜每一遍跟我道別後,我總會不自覺的從後偷窺她的背影,




她的每一次離去,心中的失落感便會湧現。
 
一邊回味著汶靜的一舉一動,一邊走回訓導處,
訓導處依然空無一人,這間學校的學生未免太乖巧吧?
執拾好我的斜袋,打量了一會數學補充練習,
 
唉,還是明天繼續吧!
 
我手握著厚厚的數學補充練習,背著斜袋步離校門,
沿著一條熟悉的道路回家,卻有一點寂靜的感覺。




這些莫名其妙感覺,全是汶靜出現後才第一次感受到。
 
回到家後,家中依然空無一人,井井有條,
媽媽竟然會主動收拾房子?
不對,忘了我們剛剛請了鐘點家務助理!
 
在我回到家中不消一會後,媽媽便回家,
她不是今晚當夜更嗎?
 
「你今晚唔係返夜更咩?」
 
我好奇的問道,而媽媽只是臉青青的回答,
 
「發燒,聽日請左病假,今日早退呀。」
 




「咁你休息下啦。」
 
「煜仔,同媽媽去睇醫生。」
 
「唉,見你病左,好啦。」
 
我扶著身穿制服的媽媽走到診所,而她總喜歡借故挽著我的手臂,
這樣的舉動,途中旁人投以怪異的目光,我漸漸習慣。
 
把媽媽安置在診所後,正當我準備外出走動一會之際,
畢竟診所太多病患妻容易互相傳染,診所的護士追問著我,
 
「你係咪楊小姐既屋企人或男朋友?」
 
男朋友?不是吧!




 
「我係佢個仔呀。」
 
護士報以一個驚訝的表情,接著問道,
 
「我唔記得左同佢登記返,你可唔可以拎佢張ID Crad!」
 
「Okay!」
 
在登記的過程間,護士總是用著不可思議的眼神打量著我們母子二人,
世事無奇不有,有何值得驚訝?
 
登記過後,我便緩緩的步離診所,在商場逛了一會後,
正想回到診所,診所旁原來是一間琴行,從琴行中有一陣鋼琴聲傳出
過往的我絕不會理會,可是今天的我二話不說的走進去,




 
走到充斥著平靜動人心靈的地方,
跟我這樣一身不合格的校服裝扮完全格格不入,
走到鋼琴陳列區,望著黑白順序的琴鍵,我再次對想念汶靜,
 
「點解......你會係度?」
 
一把熟悉冷若如冰的嗓子從我的側面傳來,
是我有的幻聽嗎?可是這把聲音實實在在的從我左邊傳來,
轉身打量我的側面,眼前的竟然正是汶靜!
 
而在大門外正經的待著正是早上望見的中年男人,
這位應該是她的司機或保鑣吧。
 
汶靜換過校服穿上一條簡單白色飄逸的連身裙,




再偷偷瞧了一眼她那雙亮白修長的小腿,簡直就是霞裙月帔,
一身白哲的肌膚,跟她那條白色的連身裙絕無任何違和感,
我嚥下一口口水,不禁心想她就是仙女下凡的現代版小龍女,
由第一天遇見汶靜開始,總覺得她跟小龍女的氣質無異,
只是添了一份青春期的反叛和弱質纖纖的感覺。
 
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還是上天的安排?
噢,她不是說過要學琴嗎?但一定是這間琴行嗎?
 
「我.....同我媽咪去睇醫生,跟住經過呢度,你呢?你唔係學琴?」
 
「哦,我學琴係屋企學,學完想行陣,想買小小野。」
 
我看到她手拿著數本全新未拆的琴譜,名叫「現代流行曲琴譜」,
 
「買琴譜?」
 
她一面尷尬的回答著我,
 
「多事,我買琴譜有咩問題?」
 
一把出現得不合時,熟悉病容的聲音從後呼喚著我說道,
 
「煜仔,你竟然會行琴行既?」
 
「下,你咁快睇完醫生?」
 
「係呀,今日都唔係叫好多人。」
 
媽媽友善的打量了汶靜一會,然後跟汶靜說聲你好,
汶靜緊張得點頭示好,接而對我問道,
 
「呢個係.....你姐姐?」
 
連汶靜也認為媽媽像我的姐姐,唉!
 
「下,佢竟然似我姐姐?」
 
汶靜語帶疑問打量著我和媽媽二人,
 
「咁佢係?」
 
「佢正是我媽媽。」
 
連一向平時說話冷冷的汶靜也驚訝的回答,
 
「佢係你媽媽?咁後生。」
 
媽媽高興得接連回答,
 
「唉呀,煜仔朋友真係識講野,係呢你叫咩名?」
 
「Auntie,我叫汶靜。」
 
汶靜說Auntie之際,令我想起高登不禁偷笑了一口。
 
「汶靜,個名幾好聽。」
 
「Auntie你過獎,我要返屋企啦,有機會再見。」
 
別再說Auntie吧,我怕別人誤以為我是瘋子,
 
汶靜對我報以一個微笑說道,
 
「聽日見。」
 
「聽日見。」
 
這是她給我第二個的笑容。
 
別人總會有收藏的喜好,而我收藏的是她每一次的笑容,
直到現在空無一人的時候,當我感到困難時,總會喜歡回憶起來,
頓時會充滿動力,老天,求你再給我多一次她的笑容,可以嗎?
就算是午夜夢迴時虛幻而不真實,我也心滿意足。
 
汶靜離開的背影,讓我再一次呆望,
能夠跟她再校園外的地方相遇,是驚喜,
同時這就是緣份的安排嗎?
 
 
她說,原來愛會不知不覺間把自己改變,一切的事都會以所愛的人為依歸,
這就是女性千百年以來,跳不過改變不了的本性,不是約束,是心甘情願,
只是因為愛這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