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動人心靈的一章] 鋼琴下，遇見愛: Chapter 08 打賭

天空之城(伴隨著你)過後，汶靜再按著琴鍵，亮麗的琴聲徐徐響起，
音符漸漸如像潮水般四溢開去，充斥著音樂室的每一處空間，
時間的流逝於彈指之間被她所奪去，全世界如像被靜止，只餘下我倆。
 
這首正是蕭邦的夜曲。
 
樂曲如像安魂曲一樣，彷彿讓我身處於一座豪華而帶點典雅的古堡中，
又如像置身於平靜如鏡的湖面旁，俘虜著我的內心，
夜幕配上皎潔無假的月光，作為這闕夜曲的綠葉，
瞬間把本應被凡塵沾污的心靈淨化。




 
夜曲的結尾總給人一種緩緩流淌卻意猶未盡的感覺，
汶靜雙手離開琴鍵，緩緩地站起來，轉身向我問道，
 
「你覺得點？」
 
我回過神來連忙地回答，
 
「唔錯呀，天空之城彈得好有感情。」
 




「咁夜曲呢？」
 
說真的，令引人入勝，卻總是欠缺了靈魂。
 
「你真係想聽真話？」
 
「當然。」
 
「雖然我唔識彈鋼琴，技術係唔錯，但感覺好似欠缺左一樣好重要既情感。」
 




汶靜側著臉看著那座鋼琴細聲地說，
 
「連你都咁講.....」
 
看著她一臉愁容，心感難道我的說話傷害了她的弱小心靈？
 
「哈哈，可能係我唔識聽啦。唔好介意呀！」
 
「無介意，只係我鋼琴老師都話我唔夠感情。」
 
「咁你試下投入，就好似你彈天空之城咁。」
 
「都話左首歌唔係叫天空之城。」
 
不論何時，汶靜的語氣總是冷冷的，但實情是中氣不足引致，




難道她天生身體有一些小毛病？
 
「嘿嘿，得啦得啦，知道你叻啦。」
 
「咁音樂係我專業既範疇，呢點你無得同我爭論。」
 
第一遍聽到汶靜說話語帶一點輕挑，
可見她對音律這一點真的信心十足，
於是一向頑皮的我於是向她提出一個打賭，
 
「你真係咩歌都識得彈？」
 
面對我的挑戰，她依然神態自若跟我對望，
 
「你儘管挑戰，貝多芬，莫札特，蕭邦我都識彈。」




 
「No！No！No！我要你彈流行曲。」
 
「下？」
 
「我要你彈夜曲。」
 
「蕭邦既夜曲都叫流行曲，你咩年代嫁？」
 
「錯啦！我要周杰倫既夜曲。」
 
「我唔聽流行曲。」
 
「咁我地黎一個打賭？」
 




汶靜一臉不服，思考了一會二話不說的答允我的賭局，
 
「好！但打賭啲咩？」
 
「你輸左既，答應我任何願望，我輸左既，任你處置！」
 
汶靜白哲的肌膚瞬間變得通紅，然後不屑的側著臉依旁在鋼琴，
 
「無賴！」
 
「做咩呀，唔敢同我打賭？」
 
「哼！好呀，你準備任我處置。」
 
果然請將不如激將，其實是我想再一次有人為我而彈奏，哈哈！




 
「咁今日放學後，你要彈俾我聽？」
 
「對我唔公平，我未聽過呢首歌。」
 
幸好我早有準備，我從褲袋中拿出一部當時新款的手機連耳機，
遞上前給汶靜，而汶靜則雙手接過我的手機，
 
「裡面有呢首歌嫁啦，你識唔識用？」
 
「我點會唔識用。」
 
「咁我放學係呢度等你。」
 
她胸有成竹的回答，
 
「好呀，你記住打賭輸左既，任由我處置。」
 
「點會忘記，咁你都要記住。」
 
「放心，我一定識彈。」
 
其實當時我心知肚明，以她的造詣沒有可能會彈不出，
不知為何原因，總希望她為我再彈奏一曲，
才想出這個鬼主意的打賭，完全不懼怕輸掉後的可悲。
 
也許最可悲的莫過於用這種方式來得到別人的重視，哈哈。
 
跟汶靜道別過後，望見她真的立即戴上耳機聽著歌曲，
而我回到訓導處後驚見Miss Ng在等待著我，
 
「楊同學，你份數學功課做成點呀？」
 
「......」
 
只顧聽著汶靜的演奏，忘記了我跟她不一樣，
她是擁有特權，而我是被李Sir玩弄才停課的。
 
唉，這回真的糟糕了！
 
正當我想了數十項，包捨肚子痛等等籍口準備解釋之際，
Miss Ng喘了一口氣，對我報以一個和善的眼神，
 
「不過既然李Sir停得你課，你都要好好睇睇咁做埋份野。」
 
「......」
 
「都難怪你既，唉，轉頭幫我搬小小野上校長室。」
 
「係。」
 
也許是三年以來接近跟她朝夕相對的結果，
一向嚴厲的Miss Ng竟然體諒我，真的對她另眼相看。
打從心底一問，跟Miss Ng相處的時間應該比任何老師還要多。
 
Miss Ng把數本如像聖經般厚厚的書本交托給我，
這真的很重，難道她要我幫忙。
 
「你知道校長室係邊嫁啦？」
 
「知道，係六樓。」
 
「小心啲呀。」
 
「知道。」
 
從訓導處經過音樂室偷看了一眼，
看見汶靜依然沉醉的聽著夜曲，這位女孩還真是可愛有趣。
 
從走廊中望出校外的景色，雨勢愈來愈大，
為我這位被罰停課的問題學生添上了一份空閒的淒冷。
 
她說，從前她喜歡下雨天，因為雨水如像洗滌塵世間的煩惱，
從那天開始她更喜歡下雨，喜歡在那天的下雨天，
男孩在音樂室細心聆聽她彈奏的歌曲，男孩的出現為她黑白的人生蘸上色彩。